第6章 (3)

的痛呼,一會的功夫,一大堆人都跑入了密林中,腹瀉不止。

這裏兵荒馬亂,那邊成功完成了使命的土行孫從地裏鑽了出來,甩了甩蓬亂的頭發,“師叔,我把瀉藥都下在了他們的食水中,想必他們明日不敢應戰了。”

姜子牙坐在營帳中,周圍都是巡邏的士兵,贊許的對土行孫笑了笑,“你做的很好。先下去休息吧,明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土行孫很是驚訝,“他們明日站得起來嗎?”姜子牙眼神深邃,“不要小瞧了聞太師。”土行孫抓了抓腦袋,乖乖的回去休息了,此刻他們在西岐邊境上,而聞太師離這裏還有兩座山峰,今日他們洩的渾身無力,明日再負重攀岩,姜子牙在燭光下笑的溫柔,聞太師,我很期待明日之戰。

聞仲此時嘴唇發白,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姜子牙真是卑鄙,竟做出這麽下作的事,一手撫住劇烈疼痛的腹部,聞仲發狠道,“姜子牙,明日我聞仲定要與你一戰。”

申公豹此時優哉游哉的晃了進來,明知故問道,“聞太師怎麽臉色這麽難看啊?”

聞仲冷哼道,“妖道,你殘害人命,此刻是要害死我三十萬大軍的性命嗎?”

申公豹放聲大笑,眼眸冰涼,“聞太師何出此言,本國師來是助你一臂之力的,明日把姜子牙交給我就行了,哦,聞太師還是讓軍醫看看吧,要不然明天怕都爬不起來咯|”說完,狂笑着離開了,把身後的怒吼也不當一回事。

戰鼓如雷,姜子牙施施然走到将士身前,手中握着打神鞭,此時已是午時,聞仲率領着三十萬大軍趕到,面色如金,身下的墨麒麟噴了一口鼻息,乖乖的停了下來,雙手已祭起蛟龍金鞭,在他有力的大掌下散發着奪目的光輝。

這裏兩側有河流蜿蜒曲繞,遠方山路崎岖,卻是地勢奇詭。

姜子牙首先開腔道,“聞太師真是老當益壯,聽聞昨夜聞太師體恤将士受苦,派出了所有軍醫,連夜采草藥救治将士,今日還如此趕來,子牙并非乘人之危之人,不如今日休戰,明日再打過。聞太師意下如何。”

聞仲聽聞此言,心下對姜子牙的為人很是賞識,如能同在朝歌輔佐大王,定能志同道合,可惜他們各為其主,就只能是敵人了。

“姜子牙,我還沒有弱到那個地步,今日就你我先比過吧。你并無坐騎,老夫也不占你便宜。”

聞仲翻身下來,與姜子牙同占一個方位,四目相對,突然,兩人動了,飛在半空中,你來我往,打的很是熱鬧。兩邊将士靜靜看着,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影響到自家主帥的發揮。

卻說此刻的申公豹很是厭煩的推開撲過來的鳳青青,“你不在宮中好好侍奉大王,來到這個破地方幹什麽?”

鳳青青不滿申公豹的冷淡,嬌嗔道,“公豹,我擔心你嘛|上次你被迷幻魅姬傷到,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早就進了人家的肚子了。真是個小沒良心的。”鳳青青嘟着嘴,纖長的手指點了點申公豹的額頭,親昵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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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公豹面無表情,轉開身并不看鳳青青,“你回去吧,讓人看到鳳貴妃和國師糾纏在一起傳到大王耳朵裏就不好了。”唇角冷冷勾起,滿目嘲諷。

鳳青青沒有聽出申公豹話語裏的諷刺,還以為申公豹在乎自己,嬌豔如花的小臉綻開一朵異常美麗的笑花,“公豹,你吃醋了,青青的心裏只有公豹一人,除了你,我誰也不要。”綠衣女子滿心歡喜的從背後抱住紫衣男子,看起來濃情畫意的場景卻因為截然不同的心思變得詭秘。

一番鬥法下來,姜子牙漸漸有些力竭不支,此時姬發和雷震子正在趕來的路上,就在昨日河堤被沖垮了一個口子,淹沒了幾十戶人家的農田,丞相讓雷震子和哪吒去補河堤,姬發卻讓哪吒留在這裏保護姜子牙,主動請纓與雷震子前往。

結果趕到之時,正看到聞仲一鞭把姜子牙打的吐血,身子向下墜去,而下方是湍急的河流,‘噗通’落水聲傳來,聞仲一怔,正要吩咐将士趁此機會一舉攻下西岐,李靖手托寶塔趕到,身後跟着紅衣的馬招娣和哪吒。馬招娣看到相公落水,驚呼一聲,“相公,相公.......”

雷震子早就在那一刻飛起向那一抹沉沉浮浮的白色衣角追去,姬發在岸邊追着跑,終于雷震子羽翅一震,向下俯沖,抓起了水裏臉色蒼白的姜子牙,輕輕地放在綠草如茵的岸邊,輕輕拍了拍姜子牙的臉,“師叔,師叔你醒醒啊|”

作者有話要說:

☆、人工呼吸

一疊聲的呼喚也沒讓他醒過來,雷震子一探姜子牙的鼻息,冰涼一片,大驚失色,“師叔沒氣了。”姬發跑了過來,俊秀的臉上慘白一片,來到姜子牙身邊,看着因為浸水玉白通透的臉,不可置信的搖頭,“不可能,丞相不會死的。”

手用力的向下按着單薄的胸膛,捏住絲毫沒有動靜的人挺直得鼻梁,對着那雙淡色的唇用力吹氣,柔軟冰涼的唇瓣暖了起來,姜子牙咳了咳,有了點動靜,姬發大受鼓舞,鼓着腮幫,貼在丞相唇上,又用力吹了一口氣。睫毛掃到那張側臉上,姜子牙睜開了眼,一點點震驚從那雙和暖的眸裏浮現,他剛剛只是被打得閉過氣去,但意識還是清醒的,看到丞相醒了,姬發高興不已,正要說點什麽。就被一股大力推倒在地上,丞相夫人一把抱住剛醒過來的丞相,痛哭失聲,“相公,你為什麽總是讓自己受傷,非得讓我守寡不成,相公相公.......”

姬發一臉尴尬,好像剛剛丞相夫人狠狠瞪了自己一眼,頗有點正室看妾室的意味,姬發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直到被雷震子扶起來,才醒悟過來,“丞相沒事了吧,那聞仲是在是可惡。”

姜子牙淡淡的笑了笑,“生死之戰,後果自負,怨不得別人,好了,我們快點回去吧,也不知戰事如何了|”幾人應是,馬招娣像縫在了姜子牙身上一般,不離開自家相公半步,真是的,一個個都來搶我的牙牙,不看緊一點怎麽行呢|

剛他們回去,李靖已經把聞仲趕跑了,畢竟聞仲也累了,需要休整。

申公豹應付着鳳青青的嬌侬軟語,心下卻越來越煩躁,到底這個女人什麽時候走啊?真是煩死了。姜子牙要是這樣纏着我,申公豹想到這,唇角無意識的彎起,眸子裏潋滟如水。

朝歌

下朝之後,帝辛領着費仲尤渾在後花園溜達,雪白的,粉紅的花競相嬌豔,花團錦簇,一抹粉紫色的衣角在花叢中隐現,帝辛一時好奇,跟了上去,百花叢中,美人回眸,清麗秀雅,溫柔動人。帝辛眼裏的驚豔沒有逃過費仲尤渾的眼。

費仲尤渾對視一眼,嘴角的笑意陰險狡詐,“大王,這世上竟有如此美人,大王真是好福氣啊|”尤渾也點頭附和道,“大王真是豔福不淺,這美人受到大王青眼是她的福氣啊|”

帝辛輕飄飄的瞥了二人一眼,“真是說中了孤的心思,只是這美人到底是誰呢,孤怎麽從未見過?”那女子聽到了男人的聲音,疑惑的走出來,纖長細白的指襯着那一簇梨花異常漂亮,“是誰在那裏?”

費仲尤渾見了這麽氣質脫俗的美人心癢不已,裝腔作勢的大喝道,“大膽,見了大王還不跪拜。”

這二重奏一出,女子驚詫不已,見到威武不凡,俊偉風朗的男人知道這是帝辛,便盈盈屈膝,“妾身黃雅月拜見大王。”

帝辛上前一步扶起了黃雅月,摸着白嫩細滑的小手,心搖神蕩,“美人快起來,孤怎麽從未見過你?”黃雅月被他輕浮的語氣惹得心裏不快,“妾身是武成王黃飛虎之妹,兩年前入宮大王封了美人的。”

帝辛大笑幾聲,“黃美人可不怎麽好聽啊,今日朕封你為黃貴妃,賜住承樂宮,今夜就由你侍寝吧|”費仲尤渾适時上前恭維讨好,“恭喜大王又得美人。”

“大王英偉不凡,這如花美眷在側,日後攻下西岐,八百諸侯皆歸我西岐,商湯基業牢不可破,多虧了大王的督智領導啊|”

帝辛心神舒泰,摟住黃雅月,萬千豪情湧上心頭,笑聲驚起了一群飛鳥,沒入天邊的夕陽裏,如一片炸裂開的血光。

聽聞帝辛夜宿承樂宮,胡仙兒心中不快,摔碎了榻幾上的杯盞,“我待他一片真情,他居然寵幸那黃雅月。”玉嶜坐在梳妝鏡前,看着自己的美麗的臉蛋非常滿意。慵懶的摸了摸頭上的金釵,“男人風流本是天性,何況我們身為妖精有那麽多交配的對象,為區區一個大王又何至于如此生氣呢。應該及時行樂才對。”

胡仙兒細細思量了一番,覺得也對,“罷了,只要大王心裏有我就是了,也不枉我為他輔助朝歌滅了西岐,違背女娲娘娘的旨意了。”

崎岖的山道上走着兩個身影。

“寶貝哪吒,我們這麽做真的沒事吧?”馬招娣摸了摸胸口,忽然有些懷疑自己的決定來。哪吒一拍胸脯,白嫩俊俏的小臉得意的揚起,“當然沒事了,哎呀,你不要再大驚小怪了,師叔母,這次我們一定要讓他們刮目相看。”

馬招娣深吸了一口氣,握拳大聲道,“沒錯,要讓相公對我刮目相看。”馬招娣和哪吒相視一笑,偷偷向敵營潛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招娣被擒

鳳青青想到申公豹那日沐浴時的妖态,心裏有些癢癢的,打算三更半夜潛入申公豹的帳中,好好地溫存一番。

營帳靜悄悄的,都沉入了夢鄉,月光清亮,照着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後面跟着長長的影子,招娣的大眼一瞥,發現了一幹破舊的營帳中最大最豪華的營帳,那肯定是聞仲老匹夫的,今日害我相公,看我怎麽報仇。向哪吒使了個眼色,帶頭向裏面走去,盡管放輕了手腳,招娣還是不小心踢到了水盆,發出沉悶的聲音。

兩人屏住了呼吸,發現床上一點動靜都沒有,松了口氣,招娣摸出一包藥粉向床邊走去,只要灑在這老匹夫的身上,就慢慢等死吧。哪吒抱着肩,百無聊賴的掃視着營帳的裝飾,卻發現裏面的東西華麗的有些過分了,聞仲是這樣講究的人嗎?

一瞥眼,看見床上一雙陰冷邪戾的眼靜靜的看着他們,他不禁脫口而出,“師叔母別過去,那是申公豹。”這句話沒有叫住馬招娣,反而是申公豹躍起,快準狠的把馬招娣鎖在懷裏,掐住了脖子。

燭光一瞬亮起,光芒大盛,哪吒竟只看到了申公豹收回手的動作,心下一涼,好快的速度,申公豹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哪吒高叫道,“快點放開我師叔母,不然別怪我不客氣。”申公豹掐着不斷掙紮的馬招娣,笑容絕豔,“哈哈哈哈,你當我傻啊,放開她,我拿什麽威脅姜子牙。”

哪吒上前一步,就要搶回馬招娣,身後一道熱浪,他趕忙轉身躲過去,與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鳳青青打了起來,兩人鬥了個旗鼓相當,馬招娣大喊道,“寶貝哪吒,不要管我,快點走啊|”

哪吒一槍刺向鳳青青,“師叔母,我不會走的,我一定要救你。”營帳外有了動靜,“什麽人,快點,有人行刺國師,快去通知聞太師。”

馬招娣急得眼都紅了,扯着嗓子喊道,“寶貝哪吒,回去找你師叔,你再不走,我就死在這。”她說着,就要向床柱沖去,被申公豹死死地掐住,動彈不得。

哪吒深深看了一眼師叔母,秀目含淚,沖破了營帳飛走了。申公豹嘴角的笑意一僵,看着頭頂上的大洞,氣的臉色發黑,把馬招娣慣倒在地上,“瘋女人,等你相公來了,看我怎麽收拾他。哼|”

申公豹抽出了一把鞭子狠狠打在了馬招娣身上,都是這個醜女人,自己連好好睡一覺都不成,還把營帳弄破了,姜子牙,你最好快點來,不然我可沒那個耐性留着她。馬招娣抖了抖身子,卻把痛呼咽了下去,絕不能給牙牙丢臉。

鳳青青看着申公豹臉色不好,識趣的溜走了,營帳外亮起了火把,一個參将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眉頭皺了皺,但還是盡職盡責道,“國師沒事吧,太師讓我來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申公豹頭也沒回道,“你回去告訴聞太師,我抓住了姜子牙的老婆。別的沒什麽事,你給我找一頂幹淨的營帳就行了。”那參将應是,臨走前同情的看了一眼痛的淚流滿面的女人。國師真是太變态了,竟然把對姜子牙的恨意發洩到他老婆身上。

聞太師聽了參将的彙報,剛毅方正的面上帶出一絲不屑來,“妖道就是妖道,邪戾乖張,竟然拿一個婦人出氣,真不知師傅看上了他哪一點。”

此時正在熟睡的姜子牙一下子從夢中驚醒,“招娣........”身邊一片冰涼,唯有馨香還留在枕畔,那個愛笑愛吵鬧的總是笑得傻乎乎卻異常可愛的女子不見了。

姜子牙滿頭冷汗,正在這時,哪吒沖了進來,跪在床邊滿臉淚水,“師叔,你快點救救師叔母吧|她被申公豹他們抓住了。”姜子牙一下子睜大了雙眼,嚴厲道,“招娣怎麽被抓住的,哪吒你老實告訴我。”

哪吒低下頭,一臉羞愧,“我和師叔母偷襲敵營,想給聞仲一點顏色看看,卻進了申公豹的營帳,然後師叔母就被抓住了。”姜子牙氣的不知說什麽好,從床上下來,“真是胡鬧,你師叔母沒有絲毫法力,而你還未把法術練好,你們兩個真是氣死我了。”

哪吒抱住姜子牙的雙腿,眼淚滾滾而落,“師叔我知道錯了,你還是快救救師叔母吧,我好怕她受傷。等師叔母救回來,哪吒就算千刀萬剮也認了。”

姜子牙一下子心軟了,哪吒只是個小孩子,心智還不成熟,我怪他又能挽回什麽呢|手摸上哪吒的頭,姜子牙無奈的開口,“快點起來吧,我去救招娣。”

月藏進雲裏,半露一張嬌羞的臉,朦胧而迷醉。

來到申公豹的營賬裏,姜子牙滿心複雜,又要見面了嗎,申公豹,你最好沒有傷害招娣,不然,絕不會再放過你了。手指攥緊了打神鞭,緊到發白。

一踏入營帳,一股獨特的香氣就鑽入了他的鼻孔,也落到心裏,柔柔的如一陣風,很快消失不見,可心湖已亂,又用什麽平複下來。本來趴在地上毫無動靜的女子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擡起了頭,虛弱的叫道,“相公,你終于來了。”

姜子牙趕忙跑過去,抱起地上的女子,一臉擔心,那雙溫軟如春的眸盈盈如水

,似乎只要輕輕一晃就會碎裂。馬招娣笑了笑,“相公我沒事,只是身上有點疼,不過我沒有給相公丢臉哭出聲哦。”

姜子牙抱緊了馬招娣,終于忍不住落淚,“嗯,相公知道招弟最乖了,以後相公會獎勵的。現在你先睡一會,相公帶你回家。”馬招娣輕輕嗯了聲,閉上眼昏了過去。

身後傳來壓抑着某種情緒的笑聲,“就這麽走了,姜子牙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姜子牙回身,見到一襲紫衣的申公豹懶洋洋的抱着手臂,笑容妖豔。

“ 申公豹,你有什麽事都來找我,不要再傷害無辜的人了。”姜子牙放下馬招娣,沖到申公豹身前,打神鞭抵在他的脖頸上。申公豹眸光流轉,恍如妖妩。他不退反進,一雙有力的臂膀搭在姜子牙的肩上,有些無辜的說,“我的好大哥,這次可不是我找茬,是他們自動送上門來的,你可真是冤死我了。”

姜子牙掙開申公豹的手臂,冷笑道,“那又如何,你做的錯事還少了嗎?”申公豹冷了眸,嘴角卻越彎出一個大大的弧度,“沒錯,我是做錯了,可是那又怎麽樣?”

“只要能夠達到目的,得到我想要的,我可以不擇手段。”

姜子牙冷冷的看着他眸子裏跳躍的欲望,有些失望,“我們終究不是一類人,跟你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姜子牙抱起招娣,走向申公豹,“你讓開吧,我要帶招娣離開。”

申公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以為我會放你走嗎?姜子牙,就永遠留在我身邊吧,你對于我來說,還是有一點不同的。”

姜子牙不可置信的發現自己身上的力氣漸漸消失,在申公豹玩味的目光中咬牙掏出天書,用最後的一點法力啓動,覆在馬招娣的身上,馬招娣很快就消失了。他卻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來,倒在了申公豹堅硬而冰冷的懷裏。

“這次不會再有人來救你了。”似乎有低喃細語在耳邊響起,如此熟悉如此陌生。

唇,熱燙如火,烙印在潔白的皮膚上,暧昧而美麗,姜子牙半眯着雙眸,長長的睫毛把他的情緒掩住,也掩住心裏一絲不尋常的悸動。

帳外,明月撕裂了烏雲,終于把柔和的月光灑滿了大地。

作者有話要說:

☆、春意

世間萬物變化皆有規律,蘊含着某種軌跡運行,世人遵循着三綱五常才能順天意而為,道理始終是死的,若這世間的人都遵守了規矩,也不會因為陰暗的欲望致許多無辜慘死,魂魄飄零,無處皈依。

晨曦微明,帳篷外,人聲,兵器相交聲,聲聲入耳。漆黑柔順的長發與棕色的長發糾纏在一起,床上相擁而眠的二人同時醒了過來,姜子牙一臉冷淡的退出申公豹的懷抱,申公豹坐起身,被子滑落在腰間,露出赤裸強健的上半身,他撥開擋住眼睛的一縷長發,邪笑道,“我的好大哥,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又何必如此呢?你應該學會習慣。不然就小心你老婆哪天死無全屍。”說着這話,他眯起了眼,滿是兇戾。

姜子牙坐起身一巴掌打在他臉上,聲言厲色道,“你除了拿別人的命來脅迫我,就沒有別的花樣了嗎?”那一掌打的很用力,申公豹手撫着紅腫的側臉,眸子裏冷光閃爍,他沉聲道,“姜子牙,不要以為我不會殺你。”

姜子牙笑了,就如桃花一瞬盛開,“殺了我?申公豹,那就來殺吧|我不怕。”說完閉上眼,似乎甘心受死。申公豹滿面怒容,舉起手卻怎麽也打不下去。

姜子牙,為什麽你總是惹我生氣呢?

“公豹,你沒事吧?”那時他懷疑他,與鳳青青合謀試探他。他,卻渾然不知,只是關心他的安危,從他們反目以後,申公豹就再也沒有那時溫暖的感覺了。

一時,申公豹滿心複雜,披衣下床,冷言道,“你不用試圖激怒我,現在我還對你有興趣,等以後進軍西岐,我會親手殺了你。”說完轉身離去。

姜子牙沒有動,目視着前方,昨夜的纏綿還歷歷在目,他卻對自己的想法有些看不透了,究竟對申公豹,他是恨多一點,還是.......想起招娣,姜子牙掩目微笑,招娣,等我。

申公豹回來的時候,手中托着一件純白如雪料子厚重的衣服,他似乎忘了之前的不悅,滿面笑容走到床前,“我給你買了一件衣服,來試試看合不合身。”姜子牙一反常态,挑了挑眉毛,眼角似乎噙着多情的笑意,“公豹,這裏遠離鬧市,你從哪買來的?”

申公豹想也不想接口道,“我去了一趟西岐,來大哥你穿上這件衣服..........你叫我什麽?”姜子牙的手蓋在申公豹的手上,交疊出一片暖,“公豹啊,你我本就如此相稱,有什麽不對嗎?”那張如玉的俊顏笑意融融,溫軟的眸子滿是暖意,就像是回到了他們結拜那時的光景。

申公豹一把抓住姜子牙的手,笑的臉頰上的肌肉鼓了起來,眼睛眯的沒了縫,“大哥,你是原諒我了嗎?我以後會對你好的。”申公豹激動地摟住姜子牙。

姜子牙輕輕推了推他,“不是讓我試衣服嗎?拿過來我看看。”申公豹笑的傻傻的,獻寶一樣把衣服遞給姜子牙,眼見着姜子牙掀開被子,露出潔白細膩的肌膚,期間點點紅痕如紅梅映雪,美得驚心,魅的動魄。

申公豹看直了眼,無意識的吞了吞口水,眼見着雪白的衣服披上那人的身,整個人有一種絕世獨立的飄渺,申公豹唇角的笑意一凝,“大哥,你不會是耍什麽花樣吧?說起來當初翠屏也是突然對我好,卻是為了毒死我。”

姜子牙瞥了申公豹一眼,眸裏盈盈的光輕輕晃動,聲音柔軟,“這麽說公豹是懷疑我要殺你了,可是如今我被你封住了法力,你又怕什麽呢?”

申公豹有些尴尬,擁住了姜子牙,拿出哄女人的功力,“唉,大哥你誤會我了,我只是怕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姜子牙笑了笑,沒有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狠心

“師叔母醒醒啊,師叔母......”馬招娣迷迷糊糊地醒過來,還沉浸在相公的溫情裏,結果就被渾身的劇痛喚回了意識,她苦着一張臉,身邊寶貝哪吒的臉比她還苦,馬招娣扶着腰坐起來,“哎呦,真是疼死我了,寶貝哪吒,相公呢?”

哪吒垂頭喪氣的托着臉,“師叔用天書把你送了回來,自己被申公豹抓住了,二公子和雷震子他們正在想辦法。都是我的錯,想出這麽個破注意,這下好了,師叔都賠進去了。”馬招娣着急不已,“相公怎麽那麽苦啊,都是因為我,太廢物了,才害得相公為了我,身犯險境。”哪吒看着師叔母落淚,心裏也很難受。

卻說西伯侯府,聚集了所有的人,姬發首先開口,“我們去兩個最厲害的人偷入敵營把丞相救出來,這兩個人讓誰去呢?”楊戬出列,清俊的面上一片嚴肅,“二公子,讓我去吧,我和哮天犬一起去救師叔。”雷震子搖頭反對,“不妥不妥,楊戬你一進去就會被他們發現了,畢竟你也不會偷入敵營啊|”楊戬摸了摸鼻子,與忍笑的哮天犬對視一眼,更尴尬了。

土行孫竄了過來,“不如讓我去吧,我會遁地,到時候卷了師叔就跑,量那些人也追不上我。”姬發嘆了口氣,“也只能如此了。”

土行孫在土地裏七拐八拐,終于露出了頭,卻看到一個美人正在沐浴,長發披散下來,細眉彎彎,鳳眸潋滟,玉鼻瑤唇,露在水面上的肩頸細白如雪,土行孫眼睛直直的看着美人,一行鼻血流下來猶不自知。那還記得什麽去救師叔。

“真是太漂亮了,比鳳青青還美。”他喃喃着出聲,着魔般向美人走去,那美人本來沒看見他,此時見了一個頭發蓬亂的矮個子流着鼻血走過來,吓得尖叫起來,“啊,你是誰呀,給我滾開呀|”土行孫眼前一花,就見到眼前的美人跳出來批了件衣服,不知從哪拔出一把劍,挺劍便刺,土行孫一時沒有躲過,肩膀上受了一劍,慌忙遁地走了。

那美人憤恨不已,“臭矮子,別讓我抓到你,不然将你剁成肉醬。”

慌不擇路之下,土行孫竟找到了姜子牙,此刻正一個人卧在床上看一本書,修長白皙的手指在燭光下美麗非常,見了受傷的土行孫,姜子牙一驚,趕忙看了看土行孫的傷口,發現沒什麽大礙才松了口氣。土行孫急躁的開口,“師叔我們快走吧我的傷沒什麽,要不然等他們發現就壞了|”

姜子牙正要說什麽,營帳外就響起了腳步聲,是申公豹回來了,姜子牙趕忙讓土行孫快走,“你先走,我自有打算。”土行孫沒法子,只得遁地離去。

申公豹進來之時,見到姜子牙溫柔的笑臉,本來還擔心姜子牙會偷偷跑走,現在慌亂陰郁的心一下子安定下來,他沖到姜子牙身邊,臉上是滿滿的笑意,“大哥,我剛才知道了一件事,說給你聽啊,今天來的那個鄧小姐沐浴之時被一個會遁地的矮子看見了,大哥,你說是不是很好笑呢?”

姜子牙唇角的笑意依然溫暖如春,“哦,公豹你這麽急趕來不是怕我逃走吧|”本來他只是随口一說,沒料到申公豹竟然點頭了,“是,我怕我會來之後,你已經走了,這幾天我感覺這一切都不真實,我從沒這麽開心過,大哥,你一定不要離開我。”

他定定看着自己的眼裏是一種朦胧的情愫,姜子牙的心一跳,下意識的別過眼,“怎麽會呢,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申公豹知道姜子牙沒那麽容易接受自己,他輕輕吻上去,就算此刻他心裏沒有我,我也會讓他接受我。

一時意亂情迷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姜子牙手指握着一把金錐深深地沒入申公豹的胸口,兩人的唇舌還在交纏,姜子牙品嘗着口中的血腥味,不知為何,覺得有些苦澀。申公豹痛的滿臉冷汗,他晃了幾下身子,拔出了胸口小巧的金錐,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子牙,只覺得眼前的人很是陌生,“你竟會做這樣的事?”

姜子牙眼裏的痛色幾乎流出來,“申公豹,我為什麽就不能殺你,你一而再再而三對我做那樣的事,我難道不會恨你嗎?這是摧心錐,就算拔出來,也會日日忍受錐心刺骨之痛,我不會這樣殺了你,你做的錯事太多了。好好反省吧|”

紫衣染上了鮮豔的紅色,凄然而冷厲,他捂住不斷流血的傷口,另一只手抓住眼前人的衣襟,顫聲道,“姜子牙,原來你對我好真的是為了做和翠屏一樣的事,姜子牙,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猶豫嗎?”姜子牙拂開他的手,菱唇開啓,“沒有。”

轉身離去的身影就如天上飄落的雪花,不染一點塵埃,如此冷漠。

申公豹仰面栽倒,血流如注,痛已經讓他神智麻木。姜子牙,我一定要殺了你。

鳳青青沒想到進來時會看到受了重傷的申公豹,她什麽也顧不得,背起受傷的申公豹飛回朝歌,只有大姐才可以救公豹。

姜子牙回來時,馬招娣正鬧着要上吊,哪吒和牛小妹正在勸她,屋裏鬧哄哄的,土行孫赤裸着上半身,白紗布裹着傷口唉聲嘆氣。見到從門外施施然回來的白衣男子,都愣住了。

站在凳子上要死要活的馬招娣激動地往下撲,“相公相公,你回來了。”姜子牙驚出了一身冷汗,一把抱住從凳子上摔下來的某人,一臉無奈,“你啊,總是這麽莽撞,像個孩子一樣。什麽時候才長大呀|”馬招娣滿臉幸福地往姜子牙懷裏蹭了蹭,“有牙牙這麽寵着我,我寧願一輩子都這樣。”姜子牙一怔,眼前人眸裏的認真與另外一雙眼重合,一時竟有些恍惚。

周圍的幾個人見到恩愛無比的兩人,眼神亂飄,不敢亂看。馬招娣突然看到姜子牙胸前的一片血色,之前沒有注意,還以為是花紋,馬招娣慌忙從自家相公的懷裏跳下來,“相公你受傷了?快點讓我看看。”說着就去扒姜子牙的衣服,姜子牙把馬招娣的手牢牢握住,手撫上她清瘦的臉龐搖了搖頭,“我沒事,血是申公豹的,招娣,你受苦了。”唇落在那雙手上,柔情萬千。

朝歌

申公豹咬着牙忍受着心口如附骨之蛆的疼痛,恨意更炙,為什麽你們一個個都這樣對我,翠屏是,姜子牙也是。可是又想到與姜子牙平靜相處的兩天,只覺得所有幸福都在那兩天用盡了。比身體上的疼痛更難以忍受的痛苦湧上來,就如烙印。

胡仙兒手執女娲石在那血淋淋的傷口上來回巡走,傷口裂開的皮肉漸漸合攏,胡仙兒剛松了口氣,那口子卻又裂開了,只是沒有血再流出來,鳳青青看的焦心不已,胡仙兒更是疑惑,女娲石這麽厲害,怎麽會治不好公豹呢?

疑惑之下,不禁用女娲石查探了一下,看完後,臉色凝重,“公豹,我的千年道行治你的傷還不夠,必須要一個厲害的大能為你祛除傷口上遺留的法力印記。”

說道厲害的大能,申公豹就想起了新拜的師傅通天教主,只是師傅遠在萬裏之外的蓬萊島,剛他趕去,就離死不遠了。

胡仙兒幾個也是發愁不已,只得趕去軒轅墳讓衆妖探聽消息,有沒有什麽靈丹妙藥減輕申公豹的痛苦。申公豹目光空茫,這時,室內一陣霞光,一位美麗的女仙忽然出現了,綠衣飄飄,如一陣風翩然來到申公豹身前,“師弟由此劫難實為你多番作為,師傅算到了,便讓我給你送來靈丹暫且止痛,待師傅前來再為你解除法力印記。”一顆金丹憑空飄起,融入那個傷口裏,皮肉漸漸愈合,申公豹感到胸口不那麽痛了,面上感激,“多謝這位師姐。”

“切記心中平和,方能把丹藥的效力發揮得更好。”女仙再度淡淡開口,“吾乃三宵之一的碧霄,不能在此多留,待到時機已成,必會來助你。”那碧霄女仙飄然遠去,申公豹看着一片平滑的胸口,嘴角勾起一個陰暗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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