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4)
他拒絕了，只有痛，才知道如今有多幸福。
就如泡在了蜜罐裏一樣的甜蜜，此刻申公豹挽着身邊眉目如畫，周身萦繞着寧靜平和氛圍的男子，感到滿心喜悅之餘，卻有了一絲不真實的感覺，他怕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就像姜子牙那次對他溫柔，只為了逃離他。莫大的惶恐湧上來，他擁住身邊的男子，那懷抱緊的幾乎讓姜子牙窒息，但姜子牙沒有掙紮，只是緩緩回抱了紅衣男子，白玉般的臉龐被刺破霧氣的陽光映的燦然生輝。
絕龍嶺
戰事在即，兩方主帥對峙，姜子牙騎四不像上前，對上一個滿面胡須的男子，這男子一上來就用猛烈地攻勢，姜子牙運起全力與他對打。手中銀鞭一揮，姜子牙打神鞭使出去竟然讨不到好處。
聞太師對上楊戬，兩人都有天眼，誰也不能站上一星半點的便宜，但這只是一時狀态，楊戬現在的修為今非昔比，聞太師已經老了，又怎能敵得過楊戬，胡仙兒也一躍起身，與騎着五色神牛的黃飛虎打了起來，下面兵士們喊聲震天，血流成河。
這時申公豹正向通天教主辭別，一身紫色長袍，修身玉立，兩臂下素色輕紗垂下，長發挽起在身後垂下長長的一束，以往的邪氣冷煞此刻在這身衣服的襯托下竟很有些英姿勃發的俊朗，姜子牙眸中淡淡的贊賞一閃而過，他一身青衫淡淡風流，溫潤如玉。兩人并肩站在一處，恍若畫卷。
通天教主冷豔的臉龐一片肅穆，“你可想好了回去，申公豹，此去禍福難料啊！”
申公豹側身看向一臉期待的姜子牙，點了點頭，“我去意已決，子牙已經答應我回歸本體後就原諒我的過往，我們重新開始。”
通天教主淡淡的看了垂目靜立的姜子牙，合上了眼，揮了揮手，“恩，你們去吧！”
一股柔風送起二人飛出了蓬萊島，姜子牙一出蓬萊島就回到了申公豹心口的金錐裏。申公豹笑容滿面，一高興在半空中翻了幾個跟頭，才向西岐趕去。
卻不料通天教主嘆息不已，“唉，天意啊，天意。”
作者有話要說：
☆、招娣之死
那滿面胡須，手持銀鞭的男子實在是厲害，姜子牙一時受力不支，被打飛了出去，跟楊戬交戰的聞仲逼退了楊戬，見到姜子牙飛了過來，金锏一揮就沖着姜子牙的頭顱打下去，姜子牙手捂着胸口，一時爬不起來，眼見着就要命喪聞仲之手。
楊戬幾人齊齊驚呼，“師叔！！！”幾個人搶上前來，姜子牙擡起頭，看着聞仲的金锏落下來，心中一片平靜。他合上了眼，準備承接死亡。“不要......”一聲凄厲的呼聲傳來，一抹耀目的紅影撲了過來抱住了姜子牙。金锏落在肉體上，清脆的骨裂聲傳來，鮮紅的液體噴灑在姜子牙雪白的衣襟上，染出豔麗的色彩，聞仲呆住了，被楊戬的銀尖寶丌刺了個正着。朝歌大軍被這變故震驚了，見聞太師受傷，都停止了打鬥。胡仙兒冷眼看着這場好戲，唇角牽起冷意，姜子牙，你也有今日。
姜子牙怔怔的看着眼前女子清澈如水的眼眸染上痛苦，下意識接住了她滑落的身軀，“為什麽，明明已經放你自由，你卻還要回來。”一種席卷了靈魂的悲哀讓他擁緊了這個瘦弱的女子。
Advertisement
正在半空中的申公豹心口突然劇烈的疼痛起來，心髒被硬生生的穿透，申公豹猛地吐出一大口血，金錐破體而出，淡淡的青影顯出了身形，看都沒看掉落下去的申公豹，挾裹着金錐 向絕龍嶺飛去，只留下一句模糊的輕喃。申公豹不甚清醒的意識聽到他口中分明在念着“招娣.....”
馬招娣彎了彎唇，臉上被自己的血糊的看不清表情，她的眼睛裏落下了一顆淚，嘴唇蠕動着，卻發不出一點聲音，血液湧進了氣管，堵住了她的呼吸，她拼命咳嗽着，一大口血噴濺出來，輕細的聲音就如飄絮，“相公，還能再見你一面，我真的好高興。”青影淡淡，終于與姜子牙成了完整地個體，金錐落地。姜子牙死死地咬住下唇，強忍着悲咽，聲音嘶啞，“招娣乖，不要說話，相公會治好你的，啊！那時我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他努力用高興地語氣哄着妻子，但眼裏已經模糊，他用力閉着眼，不讓自己掉淚，招娣會沒事的。姜子牙這麽告訴自己。但是他的心裏卻越來越惶恐。
馬招娣搖了搖頭，瘦弱的手指摸上姜子牙不知何時冰涼一片的臉頰，“我只要能再見一見相公，再抱一抱相公，就已經很滿足了。”姜子牙終于痛哭失聲，嘴唇落在妻子的額頭上安撫的親吻着，“不，我還想和你白頭偕老呢，招娣，我這就帶你回家想辦法，招娣你挺住啊！”馬招娣止住了他的動作，“相公，讓.....我說完，我們......有了個女兒，她長得很漂亮，很像你。她現在在........咳咳咳咳......”馬招娣痛苦的蜷起了身子，七竅都開始流血。
姜子牙慌忙抱起馬招娣，讓她別再說了，卻發現妻子永遠的閉上了眼睛，那只細瘦的手垂落下去，再也不會抱着自己的手臂，嘟着嘴嬌嗔，“寶貝相公-----相公-----牙牙......”
為什麽不早點把情魂還給我呢，這樣招娣就不會被沒有了感情的我休棄，為什麽招娣你要為我擋下那一擊呢，明明最該死的------是我啊！！！
“相公，你看看我這樣好不好看嘛？”白衣男子正在悠閑地品茶，見到新婚妻子以袖遮臉，邁着小碎步走過來，他不經意一看，被那張塗抹的大紅色的臉蛋吓得不輕，一下子噴了馬招娣滿臉。因為那件事馬招娣委屈的大眼睛淚汪汪的，哀怨不已。
她一定不知道，當她自以為隐蔽的偷看自己傻傻的笑出聲時，他也被那副天真的笑臉所感染，心情都好了起來。
這就是他姜子牙的妻子啊！
白衣男子抱着女子，小心翼翼的動作就好像妻子只是睡熟了一樣，滿臉柔情，滿眼寵溺。
“招娣，相公帶你回家好不好。”男子蹒跚而行，哪吒哭喊着沖到他身邊，“師叔，師叔母已經死了。”他看着眼前滿臉淚水的俊俏小臉，冷冷呵斥，“胡說些什麽，招娣只是太累了，睡着了。別攔着我，我們要回家了。”哪吒還要說些什麽，雷震子阻止了他，滿臉沉重的搖了搖頭，李靖黃飛虎對視一眼，将士圍成一個陣勢，對抗虎視眈眈的朝歌大軍。
正捂着胸口趕過來的申公豹見到姜子牙抱着馬招娣要離開，不禁有一種姜子牙會永遠不再理他的感覺，運足了力氣大喊道，“姜子牙，馬招娣已經死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姜子牙卻似沒聽到一般，申公豹跳了過去，伸手去拉他，被姜子牙一掌拍開，清目發紅，“滾開，不要攔着我。招娣沒有死。”申公豹怔怔的看着姜子牙的背影，目光中的痛色無聲的譴責着他。但姜子牙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哪吒見了申公豹，滿腔悲憤似乎有了發洩的餘地，“申公豹，受死吧！”紅纓槍刺過去，穿透了申公豹的胸膛，哪吒一愣，這申公豹竟然不躲。
申公豹徒勞的伸着手，血液已經在腳下彙集了一灘。那抹白只是堅定地邁着步子，一直往前走，哪怕他申公豹死在這裏，也不會看上一眼。
為什麽，姜子牙。你明明答應我的，你又一次騙了我。胡仙兒沒想到這一刻變化無窮，申公豹竟然沒有死，但受了這麽重的傷，再不治可就真的死了。
狐尾卷起申公豹，向軒轅墳飛去，申公豹閉上眼，只覺得心灰意冷，明明我都這麽努力了，姜子牙你為何卻對馬招娣情根深種，她有我好嗎，她可以為你死，那我為你的幾番生不如死又算什麽？
姜子牙，就算你心灰意冷，我也要你死灰複燃。
作者有話要說：
☆、申小姜
西岐 丞相府
物還是原來的樣子，但伊人已經芳魂逝去。
白衣男子為妻子擦幹淨了臉上的血污，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好像力氣大了些妻子就會翻身爬起來，嬌嬌的抱住他的手臂搖來搖去，“牙牙，你把我的臉都擦紅了。”姜子牙彎了彎唇，似乎在笑，但他不知道他的眼睛已經蓄滿了淚水，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下來，打濕了馬招娣的臉頰，姜子牙趕忙去擦，摸到冰涼的皮膚，他趴在妻子身上，無聲的哭泣。
旁邊白發老者現出了身形，“子牙。”
姜子牙仿佛被驚醒了一般，跪在元始天尊的身前，手抓着他的衣角，“師傅，求你救救招娣吧！求你了.....”
元始天尊嘆息，“徒兒啊，馬招娣是封神榜上有名之人，元神已經上了封神榜，就算聖人在此，也無能為力了。”姜子牙急忙拿出封神榜，果然見到招娣可愛的笑臉，無盡的悲哀湧上來，姜子牙一時竟然昏了過去。
這日鳳青青正在修煉，見到了大姐把申公豹帶來，又喜又驚，把申公豹弄到床上，見到胡仙兒拿着女娲石為難的樣子，不禁急了，“大姐，是不是公豹有什麽問題，大姐，我不想再一次失去公豹了。”
胡仙兒淡淡瞥了一眼滿臉焦急的鳳青青，嘆了口氣，“你還是這麽在乎他，你可知道今日在戰場上我發現了一件事，公豹他，似乎對姜子牙有些不尋常。我真的不想不想讓你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搭上三百年的修為。”
鳳青青有些不可置信，撲到床邊，捧着男人慘白的臉，唇輕輕落在他的眉心上，下定了決心，“大姐，就算公豹愛上了別人，我也會把他的人留在身邊，如此長此以往，公豹他就會發現我的好了。”胡仙兒看着鳳青青沉浸在往事中的樣子，想要勸勸她，卻又咽了回去。
罷了，妖精動情易，忘情卻難。這也許就是天意。
女娲石升在半空中，鳳青青向女娲石輸送着三百年修為結成的妖靈，申公豹胸口上的大洞漸漸愈合，本來沒有血色的臉也泛起了紅暈，鳳青青卻有些站不穩，向後退了幾步，胡仙兒連忙扶住了她，有些心疼的道，“你元氣大傷，快去鞏固一下元神。公豹這裏我先照顧着。”
鳳青青無限愛戀的看了看還沒有醒的申公豹，點了點頭進了內室。
申公豹走在一片大霧中，有些驚疑，這裏是哪裏？為什麽我走不出去，忽然看到前面有光，不禁向前走去，卻怎麽也走不過去，只聽到淡淡的聲音。
“唉，你我二人鬥法，卻連累了這将要得道的仙樹，此因果不償，對我們的修為無益啊！”
“師兄，這是你我二人共同闖下的禍事，還是想個辦法吧！”
痛，好像身體被硬生生的撕裂成了兩半，申公豹猛地睜開眼，那還有什麽大霧人聲，只有眼前的山壁以及床邊睡得香甜的鳳青青，申公豹下意識摸了摸胸口，居然完全不痛了，那曾經日日夜夜折磨他的心痛好了，申公豹先是一喜，想起昏迷前決然離去的白影，不甘襲上心頭，姜子牙，你的心是石頭做的不成，竟然理都不理我，眼裏只有你死了的妻子。
鳳青青揉了揉眼睛，見到申公豹坐在床邊發呆，高興地撲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就重重在他唇上親了一口，“公豹，太好了，你醒了，以後再也不要吓我了，那時我以為你死了，我傷心的飯也吃不下，什麽都忘了，只記得為你報仇。以後我們就在軒轅墳裏，哪也不去好不好？”
望着鳳青青期待的目光，申公豹邪冷的瞳孔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思緒，最終只是摸了摸肚子，薄唇開啓，“我餓了。”
鳳青青一下子跨下臉，“好吧，我去給你找吃的，你就在這不要出去啊！”
鳳青青在空中俯視着，尋找有人煙的地方，見到一處地方烈火熊熊，一時好奇就飛下去看了看，就見到這個小村莊被大火襲卷，卻沒有人跑出來，就更奇怪了，進去一看，饒是鳳青青見慣了血腥的妖精也差點吐出來，到處都是人體的殘肢斷臂，一堆堆模糊的血肉撒的到處都是，鳳青青正要離開，聽到了微弱的哭聲。
來到一戶還沒起火的人家一看，兩具殘破的屍體倒在中央，其中一具屍身下面有淡淡的生氣，鳳青青一伸手，那具屍體被移開，一個淡黃色的包裹飛到了鳳青青手裏。
申公豹正尋思着怎麽讓姜子牙死灰複燃，就見到鳳青青左手提着幾包包子，右手拎着一個包裹，裏面傳來細細的哭聲，不禁皺了皺眉，“青青啊，你把什麽撿回來了？”
鳳青青笑容滿面的把包裹打開，露出一個赤果果的女嬰，小小的臉蛋紅彤彤的像蘋果，淡淡的彎月眉，長長的睫毛忽閃着，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含着淚欲落不落的挂着，小小的鼻子，小巧紅潤的菱唇此刻張着露出沒有牙齒的粉紅色牙床，申公豹一怔，這個嬰兒怎麽這麽眼熟呢？
“公豹，這個嬰兒飽含靈氣，吃了她我就可以恢複那失去的三百年修為了。”申公豹立馬搶過女嬰，反對到，“不行，你不能吃她。”
奇的是那小小的嬰兒被申公豹抱在懷裏竟然不哭了，還咧開了小嘴，咯咯笑了起來，申公豹下意識的裹緊了女嬰，手指摸着嬰兒酷似姜子牙的眼睛，低聲喃喃，“真是天意，姜子牙，這次你可不能再拒絕我了吧！”
鳳青青聽得分明，一時瞪大了眼，顫抖着手指指着笑呵呵的女嬰質問道，“公豹你在說什麽？這個女嬰和姜子牙什麽關系？”
申公豹抱起女嬰，親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尖，聽了鳳青青的話，眉眼一挑，眸裏滿是不在意的笑，“還能是什麽關系？這個小丫頭是上天送給我的，就算和那姜子牙扯上了關系，如今她也只能是我的女兒了，是不是啊，申小姜。哈哈哈哈哈哈......”
申公豹舉起女嬰抛向半空，玩的不亦樂乎，鳳青青卻差點氣炸了肺，“公豹-------你喜歡小孩我就給你生十個八個的小申公豹，幹什麽拿這個姜子牙的女兒當自己的。我不管，我現在就殺了她。”話音剛落，鳳青青就要奪走那申小姜，申公豹一躲，本來還笑意盈盈的臉冷了下來，邪戾的眸子陰冷的可怕，“青青，她只是個小丫頭，你幹什麽跟她過不去，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傷了她，我絕不會放過你。”
鳳青青杏眸圓睜，眸裏大顆的眼淚滑落，說不出的凄楚，“申公豹，你好無情啊，我為了你耗去了三百年的修為，你竟然為了這麽一個小丫頭威脅我，你........我恨你。”鳳青青滿臉淚痕跑了出去，申公豹低下頭，看見申小姜允吸着大拇指，烏溜溜的大眼睛轉來轉去，好奇的瞪着他，申公豹本來有些悵然的心又明朗起來。
只要能夠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才是對的，鳳青青，只怪你愛錯了人，錯付了情。又怎能怨得了我申公豹呢！
一直到了傍晚，日暮西斜，鳳青青才回來，眼睛紅的都腫了起來，見到申公豹抱着那倒黴孩子跟塊寶似得，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冷哼一聲進了內室。
申公豹抱着懷裏軟軟團團的小小女嬰，似乎看到了姜子牙一臉無奈的哀求他把女兒還給他，而他就可以........正美着呢，就聽到一聲刺耳的嚎哭聲，同時肚腹上一片濕熱，申公豹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險些把啼哭不止的嬰兒丢出去，心裏一口悶氣上不來下不去。
一時之間，把申公豹忙得手忙腳亂，最後還是鳳青青沖了出來，一臉嫌棄的幫女嬰換了尿布，小孩才安靜下來。申公豹松了一口氣，眼睛都眯成一條縫，“青青，還是你能幹，我差點沒被她煩死。”
鳳青青一時飄飄然，嘴角不受控制的彎了起來，“那當然了，公豹，以後我們有了小公豹，我會是一個好妻子的。”聽着鳳青青嬌膩的嗓音，申公豹違心的說着好話，“青青當然會是一個好妻子，這樣吧，為了你以後當一個好母親，還是拿小姜練練手吧！我有點累了，先去歇一會啊！”
鳳青青回過神來，發現就剩自己和這個小丫頭了，氣的咬牙切齒，“哼，小丫頭，看我哪天煮了你熬湯喝。”
作者有話要說：
☆、振作
西岐 丞相府
自從埋葬了馬招娣之後，姜子牙在房裏坐了三天三夜，武吉端着飯菜走出來，對上門口擠擠挨挨一大堆人期待的目光，滿臉無奈的搖了搖頭，飯菜原樣未動。哪吒抹着眼淚，感到很傷心，“為什麽師叔母那麽好的人就這麽死了，申公豹他們那一堆臭妖怪卻總不死，現在師叔這個樣子，以後再也沒有人會為師叔煮湯蓋被了。”
雷震子與楊戬對視一眼，心情很是沉重，哮天犬也是搖了搖頭，最慘痛的事莫過于生離死別。
門輕輕打開了，一身素白，身形單薄的俊美男子緩緩走出來，以前總是梳理的整整齊齊的發髻胡亂松散的挽着，本來溫柔如水的眸子深處沉澱着深沉的感情，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悲哀。
他看着門口這麽多雙關切焦慮的眸子，沒有血色的唇緩緩揚起，聲音嘶啞的開口，“好了，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你們都回去吧，我感覺有些累，想睡一會。”
楊戬幾人齊聲說道，“師叔請你保重身體啊！”姜子牙點了點頭，回身掩上了房門，淡淡的聲音因為隔着房門有些輕，“武吉，子時叫我起床。”
門外透進來的光影把他的臉映的暧昧不清，姜子牙的腳步很慢，在床邊坐下來，手指撫摸着妻子常用的梳子，放在臉上，不知何時滑落的淚染濕了手中玉梳，竟然晶瑩剔透。
“招娣，我不能再陪你了，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我還要去找我們的女兒。招娣，招娣，我想你........”
說出口的話語流露出無盡的悲哀，卻沒有人知道。
才撿到小姜第三天，鳳青青就受不了了，找到草地上悠哉悠哉躺着的申公豹，滿臉怨氣的把小姜扔給他，“公豹，你這幾天倒是悠閑了，可害苦了我了，這個小丫頭從早上就在哭.......”
鳳青青瞪大眼，見到那哭的她耳朵疼得小丫頭一鑽進申公豹懷裏就一臉滿足的樣子，差點沒氣死，這時申公豹拔下口中咀嚼的青草在小丫頭鼻尖上掃了掃，看到那張紅撲撲的小臉露出無齒的笑容，也跟着笑了，摸了摸小丫頭扁扁的肚皮，申公豹皺眉，“青青，你這幾天不會都沒喂她吧！”
鳳青青冷哼一聲，“哼，我沒殺了她就不錯了，還指望我喂她？”
申公豹見小丫頭在身上爬來爬去的歡實樣子，也沒管她，又好言哄着鳳青青，“青青啊，你還總說以後給我生孩子呢，就這樣的養孩子，十個也不夠你折騰的啊，青青，你去給小姜找點奶水吧，你看她都瘦了。”
鳳青青又高興了起來，只聽到申公豹願意跟她生孩子，就歡歡喜喜的跑出去找奶水了，殊不知申公豹逗弄着小姜一臉諷刺，“誰知道人跟妖精能生出什麽來，鳳青青，你愛生，自己去生吧！”
“啊，啊。”申小姜坐在申公豹肩膀上抓着散落下來的一縷白發，點着頭發出聲音，申公豹一指頭戳過去，申小姜翻了個個，也不哭，拍着手傻呵呵的在那樂，一時申公豹喜笑顏開，聲音也柔和了起來，“小東西，還挺聰明的嘛，居然才幾天就會爬會坐了。呵呵，來，叫爹爹。”
卻說鳳青青好不容易取回了奶水，剛一進山洞就聽到裏面幼嫩的聲音在喊爹，在見到申公豹一臉開心的大笑時，氣呼呼的把奶水扔在地上，“公豹，我不許你當她爹。”
申公豹一挑眼，纖長的眼線風流多情，“青青啊，跟一個小丫頭生什麽氣，快過來喂喂她，我都聽到這小肚子咕咕叫了。”鳳青青別過臉，動也不動一下，突然感覺到耳邊溫暖的吐息，聽到申公豹溫柔的聲音，“青青，你還不了解我嗎！只是圖個新鮮撿個小孩玩玩，等過兩天膩了就扔了。”
鳳青青心跳的很快，臉上也似乎燒了起來，嘴角翹起一個大大的弧度，轉過身就要撲到申公豹懷裏溫存一番，“公豹~~”卻見本來還笑盈盈的申公豹臉色一變，往旁邊一閃，撲出去的鳳青青結結實實的摔了個大馬趴，這下子她真怒了，尖叫道，“申公豹------”
申公豹捂着嘴，因為忍笑臉都扭曲了，“咳咳，青青啊，這可不怪我，你先照照鏡子吧！”鳳青青連忙沖到水池旁，平靜的水面上映出一張紅通通的豬頭臉，道道爪痕滲出的血跡糊了滿臉，哪還有什麽花容月貌，而剛才她還頂着這張臉在公豹面前撒嬌，鳳青青尖叫一聲，捂着臉跑了出去。申公豹捂着肚子狂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這個青青怎麽這麽逗啊，哈哈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