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中毒

雷邦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麽邪,見陸绮筵的第一面他便再也移不開自己的目光。

以前的兩人也不是沒見過面,但基本都是匆匆打個招呼便匆匆而去。記憶中的陸绮筵也并不常出門,經常很長時間才能偶爾遇到一次。

由于身體不好的原因,陸家為了她也花了不少錢。在很多人的眼中,這都是個拖油瓶。就連父親也經常表示對陸家的輕蔑。

“這一家人就是太不會算賬了。”

而雷邦只是聽聽,然後便和母親一樣低頭吃飯。默不作聲。

因為父親需要的只是觀衆,滿足他的表演欲和掌控欲就可以。并不需要親人,不需要一些與他共享美好時光的家人。

當雷邦成年,有資格可以申請進入塔穆茲以後,雷恩越發過分。仿佛生活裏只有這一個目标一般。

雷邦見到陸绮筵的那天,是父親上門要求換地。本來很是無理的要求,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環境裏竟然變得合理起來。

雷邦親眼看着陸家也像自己和母親一樣默不作聲的屈服,離開時他見到了一雙因為憤怒而燃起火焰的眼睛。

此後的雷恩步步緊逼,而雷邦卻無能為力。

又一個響雷劈下來,随之而來的閃電照亮了雷邦有些怯懦的面龐。

“爸爸。你看到了。”

雷邦憤怒不已,口不擇言:“你這個慫貨!”

怒火夾雜着被戳破的懊惱,雷恩氣憤着,高高舉起手臂。

又是一道閃電照亮了他有些猙獰的面龐。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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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邦的臉上出現一個五個血印子,嘴角也流下細細的血絲。

“爸爸,你不要生氣。”

“我就沒你這個兒子!”說完拂袖而去,留下身後道道響雷和一個失魂落魄的兒子。

陸中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也沒說什麽。

雷邦站了一會兒,看着情緒已經平複了很多。

苦笑着對陸中道:“陸叔,讓你見笑了。我是真喜歡筵筵,您要是把她嫁給我,我一定會讓她過上好日子的!”

陸中看着這個有些失魂落魄的孩子,問道:“你真喜歡她?”

雷邦重重點頭。

“那她被你爸欺負的時候你去哪裏了?她一個人扛着那麽多大米的時候你去哪兒了我們家不缺勞力,你幹這些活的時候又是怎麽想的”

“況且你父親現在對我們家這個态度,我也不願意多說。你們會有好的未來嗎”

“離開你父親你又有什麽?”

“再說,我們家現在日子過得也很好。筵筵不需要依靠任何人而活。”

“你若真喜歡,就去正大光明追。別做這些偷偷摸摸的事,放在誰眼裏這都不體面。”

“回去吧。”

“別讓人都看不起你。”

眼見着就快落雨了,陸中也沒有多待,留雷邦一人在原地,仿佛被全世界抛棄。

而不遠處的竹子從地下,親眼目睹這一場大戲的一人一狗,有些無語。

陸绮筵從來沒想過自己還有這種魅力。

在逍遙派中,前五十年只忙着修煉打怪,根本沒時間解決個人問題。也不是沒碰到男修者,但就是總覺得差那麽點意思。

後來幾十年,自己的修為逐漸上升,在門派裏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很多男修者就逐漸對自己敬而遠之了。

仿佛一個女人強大了,就要付出代價一般。

當然,她對此并不在乎。

畢竟還是修為和享受生活更重要。

就算穿越到這裏,這依舊是她的人生信條。

伴随着陸中漸行漸遠的模糊身影,大雨傾盆而下。

懷裏的小白看起來像是有些暴躁,一直在拱來拱去。陸绮筵順手掐了個訣将雨水隔絕開,一邊迅速離開現場。

回去的路上,狗子很是安靜,這讓陸绮筵有些擔心狗子是不是看了一場大戲留下了什麽心理創傷。

将他拿出來一看,這狗子兩眼無神直望天。

天當然是看不見的,能看見的只是散發着淡淡綠光的避水罩。

聯想起第一天見過的狗子,陸绮筵覺得這是狗子被震撼的樣子。

陸绮筵點了點它的小鼻子,教育道:“以後跟着姐,有你見識的。出去可別這副癡呆樣,沒見過世面的狗子。”

一人一狗靜悄悄回家,誰都沒有驚動。

狗子又被安置回床腳那個簡陋的稻草窩裏。一切都很安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但事實是,發生了。

一雙狗眼見證了一個青年的悲慘一夜和……

阿法卡不禁覺得有些害羞,狗頭使勁兒往肚子處蜷了蜷,直卷成一個狗卷。

好像狗毛上都沾染了對方溫暖香甜的氣息。

抖了抖尾巴。若是沒有狗毛堆着的話,阿法卡覺得自己的狗臉肯定紅得像晚霞一樣。

床上的陸绮筵睡得正香,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小狗狗在經歷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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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大雨過後的小村顯得明亮可愛了許多,就連路邊五彩斑斓的毒草都因為挂了幾顆無辜的水滴顯得僞善無害了。

一場夜雨将土地澆得很是透徹,因為地裏淤泥積水無法勞作。待水退去的幾天之後,陸绮筵帶着狗子到了地裏。

紅薯在靠近矮竹叢的一邊長得很是茂盛,而更令陸绮筵欣喜的是,竹從下面生出了很多小小的尖角。

是竹筍!

當然,矮竹的觀賞性更強一些,竹筍并不好吃。所以陸绮筵決定上山,山上的幾種竹子雖然并不格外好看,但竹筍格外好吃。

一人一狗順着小路上山,小白狗跑得合适歡快。行走在山間就像一只大刺猬,陸绮筵覺得讓這麽小的狗走這麽多的路有些殘忍,剛要彎腰伸手撈起來就被小狗一個白眼拒絕了。

陸绮筵驚呆了,再生之年竟然能看到狗翻白眼也是可以了。

但驕傲的陸绮筵并不接受來自一只狗子的拒絕,順手掐了個訣将狗子定住抱起,才心滿意足繼續上山。

阿法卡滿心髒話不知向誰說。反抗又沒有能力,只能接受了。

“你就算不開心我也要抱!這你就不清楚了吧,姐姐就愛強人所難!”

到了山上之後,陸绮筵将定身術解除。狗勾還有些小脾氣,蹲坐在原地,眼神就像掌門看一個不好好修煉的後輩。

為了安慰,陸绮筵又抛出一顆靈丹來,讓它當狗糧嚼了。沒想到狗子富貴不能淫,閉上眼連看都不看。

陸绮筵自認是個能屈能伸的主人,蹲在跟不情不願的狗子說好話:“下次不了好不好?”

“我保證下次不再随便定你了行不行?”

小狗勾掀起眼皮斜睨一眼,覺得此人還算真誠,終于低下高貴的頭顱将靈丹好好嚼了。

阿法卡自然知道這些看起來黑不溜秋的丸子都是好東西,大概整個塔穆茲都找不出來。

除了第一天到陸家不知道什麽原因恢複人身以外,這些天一直都很穩定地狗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變人。

見它将靈丹嚼了,陸绮筵稍微放下了心。覺得此狗甚是矯情,以後必不能随意妥協。

原先打開的那些小格子大概還剩四個裏面有靈丹,好在狗狗已經好了也吃不了多少。

陸绮筵原來照顧靈獸比較多,所以儲物戒指裏的靈藥大都是為靈獸準備的。現在全便宜這條小狗了。

看它吃完舔了舔狗嘴,陸绮筵轉身巡視荒山上自己種植的竹子。

走到原來幾叢竹子旁邊,見很多竹叢下也生長出了竹筍。小小的筍尖從地上鑽出,看起來格外可愛。

拿出随身攜帶的柴刀,陸绮筵将最附近竹筍挑了兩個大小合适的砍下來,打算帶回家。

雖說是荒山無人管理,但山腳下有不少農田。人來人往也少不了各種被窺探。

雖說靈力恢複了不少,但殺傷性并不大。陸绮筵并不能肯定家裏再遇上雷恩這樣的人,是不是有反抗能力。

經過深思熟慮,陸绮筵使了個小小的障眼法。讓青翠欲滴的竹子在人們眼中看起來就像毒草一樣,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現在還不成規模的竹子,絕對經不住人們的采伐。

帶着兩個竹筍,身後綴着一只狗子,陸绮筵踏着晚霞的餘晖回了家。

沒想到家裏又是另一番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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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二是個常年獨居的鳏夫,前幾年讨了個腦子有些問題的老婆也原因不明的死去了。

他年紀漸大,自己也照顧不好自己。但好歹還能吃點飽飯,于是經常求別人幫忙說親。

但沒人願意選擇他。

畢竟,誰也不喜歡一個邋邋遢遢的窮酸老頭。

陸家這些天走的好運氣,村裏人都看在眼裏。大家羨慕有之,嫉妒有之,當然也有劉老二這種見不得別人好得了紅眼病并且發做的。

劉老二聽說陸家種出了土豆也去湊熱鬧,見大家都五斤十斤地換,心裏癢癢。

畢竟吃膩了米飯,偶爾也想吃點別的。肉是不敢想了,就弄點土豆吃吃。

于是,劉老二混在人群裏,看陸中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偷偷拿走了五斤土豆,回家還沾沾自喜。

劉老二的鄰居叫長興,也是個整日吊兒郎當不幹正事的。一見劉老二拿回來了不少土豆,兩人當即一拍即合大吃了一頓。

或許白嫖的東西格外香,兩人吃完五斤,覺得回味無窮,對土豆的滋味念念不忘。

于是趁大家都沒醒來的淩晨十分,兩人偷偷去田裏偷了二十斤回家。

而這一切,陸家人始終沒有發現。

一是滿地的土豆畢竟不能面面俱到,而是陸家換土豆時也并沒有人認真仔細排查,難免讓人有了可乘之機。

地裏滿是土豆,少了一二十斤,誰也看不出來。

兩人就這麽吃了幾天,深刻領會了白嫖的開心之處。

直到今天上午,兩人又吃了土豆之後突然發覺身體很是不舒服。

先是嗓子奇癢難忍,恨不得将手伸進去撓一撓。接着就是灼燒感伴随着惡心嘔吐和肚子痛,全身上下大汗淋漓。

兩人意識到自己可能中毒了。

二人聽說過衆人對陸家土豆的懷疑,但這麽好幾天也沒見出事。怎麽到自己這兒就中毒了呢

但随後二人意識到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于是二人互相攙扶着,拿着鍋鏟帶着席子,邊吐邊抽搐着來到了陸家。

到了陸家門外二話不說,躺下就開始敲鍋。直到将左鄰右舍全敲出來才停下。

一邊敲還一邊哭訴。

“陸家的土豆有毒啊……嘔……”

“我們兄弟倆這就要死啦!”

“大家評評理啊!陸家害人不淺!”

頗有不給個說法就天長地久不離開的架勢。

陸中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一時只能先讓文缇和陸争新母女倆回房。

沒想到,文缇放下陸争新就出來了。手上還拿了把菜刀,氣勢洶洶。

兩人一看這更來勁了,嚎得更大聲了。

“陸家要殺人啦!”

“有沒有人來評評理啊!”

“這次是我們兄弟,下次就是你!等大家都死了,這好東西就全是陸家的啦!”

一時間鬼哭狼嚎,讓人聽着都直皺眉頭。

陸绮筵回來正聽到兩人哭嚎。

“二位喊得這麽起勁,看起來可不像要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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