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症狀

王步最終還是在野地裏過了一晚,始終沒有鼓起勇氣再回去老嚴家。

夜晚的天氣已經漸涼,夜露也悄悄播撒。王步凍得鼻涕漣漣,縮頭縮腦害怕“女鬼”再跟上來。

當然,“女鬼”陸绮筵已經鎖定下一個目标了。

既然斯本是罪魁禍首,那就接着折騰斯本吧。

夜深人靜,斯本家的院子裏,所有的草藥都已經被收起來了。等明天出了太陽再重新搬出來晾曬。

小羅躺在床上,身邊是熟睡的斯本。

常年接觸藥草,她的手指粗大紅腫,開裂還流血。夜深人靜時只能獨自舔舐傷口,獨自吞下苦難。

斯本睡得無知無覺,看起來沒有一絲白天的盛氣淩人。

但小羅知道只要他醒來,就變了一個人。

一個暴君,一個□□者。

這個小院就是他的王國,自己和王步就是他的奴隸。

王步還是兼職奴隸,而自己則是全職奴隸。

連半點自有也無。

斯本睡得迷迷糊糊醒來,正看到睜着眼睛的小羅,嘟嘟囔囔着将她扯過來:“白天還不夠累?那就再來一次。”

小羅像以前的每一個夜晚一樣,沒迎合也沒拒絕。

第二天一早,小羅剛打開門就看到門口蜷縮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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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以為誰這麽早就來看病。

正想說斯本還沒起來,自己去叫他。就發現這個無家可歸的落魄青年原來是王步。

“你怎麽了?怎麽坐在這兒?”

說着趕緊讓他進屋,還給他到了一杯熱水。

王步連連感謝,順道還把自己半夜遇到鬼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小羅邊聽遍撇嘴。

她每天跟鬼一起睡都沒說什麽呢。

王步看她不相信的樣子還專門帶她出去看了看自己的院子。

毒草長勢很好,看起來比以前更大了。

隔着半個村子都能看見。

王步低聲問小羅:“我師父醒了嗎?”

小羅搖頭。

王步低聲絮語,像怕人聽到一般:“那個女鬼就是老嚴家的,我師父把她害死了!”

“她現在找上我,可是我已經告訴她實話了!”

“下一步她會不會就找上師父了?”

“咱們要不去躲躲?”

小羅冷笑:“你都說是鬼了,躲去哪裏不是死。”

說着就開始灑水掃地。王步沒地方吃早飯還餓着呢,指望着小羅分他點早飯吃,一見這抓起掃帚就開始幫忙。

斯本一起床就看見院裏忙活的兩人,心裏閃過一絲不悅。

面上還是一副沉着鎮靜的樣子問王步:“今天怎麽這麽早?”

王步又把昨天的遭遇複述了一遍,不過遇見女鬼那段略過不提。

斯本聽了這話微微一笑:“看來這是開始反擊了。”

一副甚是沉着的樣子。

小羅背對着斯本做飯,偷偷在鍋裏吐了口唾沫。

再說另一邊,陸绮筵知道了斯本所做的事情之後,心裏的大石頭終于落下了一些。

以前只靠猜測,敵在暗我在明,情勢總體來說對自己是不利的。

現在雖然對于如何制敵還是沒有頭緒,但起碼知道了敵人是誰。可以做些預防。

回去睡了一覺恢複精神,一睜眼就看見了陸争新胖乎乎的小臉。

看來,前幾天事件的陰影已經消散地差不多了。

不過,小孩子忘性大,大人卻還心有餘悸。這幾天,文缇都不敢讓小孩子自己出門了。陸绮筵也畫了好幾個尋回符放在陸争新身上,以防萬一。

陸争新濕乎乎的小嘴巴結結實實親在陸绮筵臉上,讓陸绮筵原本還有些陰翳的心情瞬間轉晴。

就連身下粗糙的床單都可忍受了不少。

起床洗漱,吃過早飯。陸绮筵又開始了自己的開墾土地大業。

照樣還是先鋤草,再撒種。一直忙到中午,陸争新突然搖搖晃晃跑到屋後來找她。

陸绮筵的新田地已經初具規模,陸争新走得氣喘籲籲才找到她。

“姐姐!哥哥們回來了!”

陸争新舉起手裏的彩色圖畫書給陸绮筵看。

“湯姆哥哥帶給我的!”

陸绮筵拿着鏟子跟陸争新回去,正看到約翰尼三人正在跟陸中聊天。

還有一個不速之客。

陸绮筵指着坐得板正的阿法卡:“你怎麽跟他們一起來?”

約翰尼整跟陸中讨論幾種竹子的優缺點,聽了這話擡頭偷偷瞟了一眼端莊的隊長。

屁都沒敢放。

傑什早就遠離這幾個人跟在文缇身後跑前跑後做飯去了。

阿法卡:“我……”

陸绮筵:“你要是說謊就算了。”

阿法卡:……

約翰尼想笑,誰知道在塔穆茲城裏叱咤風雲的遠征隊長到了城外就成了任人欺負的小狗勾了呢。

突然多了這麽多人,陸中特意把兩張桌子拼在一起。

三人離開的時間不短,村裏發生了很多事。

一家人慢慢給他們說,說着說着就到了這幾天的晶核事件。

約翰尼是認識斯本的。

“這人名氣挺大的,以前還是塔穆茲城裏的呢。”

陸绮筵皺眉:“他在城裏是幹什麽的?”

約翰尼年齡并不大,對這人印象不深。

“我就是以前聽說的,說這人想偷塔穆茲城的聖物,被逐出城。”

陸绮筵慢慢也在人們的口中知道了塔穆茲城的特殊性。

城主既是一城之主,又是一教之掌。艱巨雙重權力。

神聖的權力和世俗的權力。

塔穆茲有很多聖物,也不知道他要偷的是哪一個。

湯姆是四人中年齡最大的,聽他們說起回憶道:“我記的當時那人想偷的,是一本書。”

“傳說書裏有魔力,所以才會被人觊觎。”

湯姆愛書,這次來還特意給陸争新帶了書。可能因此印象會深刻一點。

不過說起陸争新,陸绮筵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來。

“湯姆,你們塔穆茲城裏,小孩子有念書的地方嗎?”

湯姆點點頭:“塔穆茲出生的孩子從小就就在學校裏長大,學校有專人根據每個孩子的特點尋找适合的教育方式。”

每個人在那個高精度的社會裏,都會有自己的地位和身份。

“如果你想試圖打破你的地位的話,那一定會有可怕的下場。”

約翰尼補充:“斯本就是一個例子。”

陸绮筵現在想想,才覺得斯本跟大部分的村民都不一樣。

或許是格外的鎮定,或許是格外深沉。

很多人一眼看過去,就能知道他想的是什麽。但斯本,很難讓人猜到心思。

陸绮筵向幾人說起自己的打算。

約翰尼驚呆,提高音量:“你要報仇?找斯本!?”

陸绮筵:“你再大點聲,斯本就直接知道了。倒是省了我的力氣。”

約翰尼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有點意外。”

斯本在十裏八村還是挺有口碑和勢力的。

“你打算怎麽做?”

陸绮筵看着院子裏的四個人,微微一笑。

“原來我還沒想好,今天看到你們幾個,這個靈感一下子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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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步過完忙碌的一天,正愁晚上去哪裏找落腳的地方呢。他師父發話了。

“晚上就留在這裏過吧。”斯本躺在一個長椅裏閉目養神,突然冒出這麽一句來。

王步熱淚盈眶:“師父,俗話說得好,患難見真情!”

激動完了更加熱情地跑前跑後,将原本小□□的活都忙得差不多。

小羅抽出身來去做飯。

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師徒倆有自己的考量。

斯本留下王步絕不是什麽因為他良心發現,也不是所謂的“師徒情深”。而是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洩露出去。

畢竟自己都不被允許出門。

王步心裏自然也知道斯本的想法,但面上還是一副老實憨人的樣子。

争取在斯本面前給自己塑造一個傻子的形象。

等到所有藥草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太陽也慢慢落山了。

下地勞作,上山伐竹的人紛紛回到家裏,開始準備晚飯。

一時間,村裏到處都是各色的飯香味兒。

就在這個靜谧的傍晚,村子的寧靜突然被幾個大吼大叫的青年打破。

四個青年,一個背着另一個,還有兩個在旁邊扶着。四人都是高大俊美,筋肉虬然,一看就來路不凡。

村民沒見過什麽世面,護衛隊就是人們觀念裏最大的官了。

遠征隊有的連聽都沒聽說過。

更何況為了掩人耳目,四人都換下了一身盔甲。此時就像一群剛從地裏回來的鄉下小子。

除了體格太好,不太像之外。

幾人在鄰裏目光的注視下沖着斯本家奔去,直接到了門口。

這幾人自然就是遠征隊四人。

約翰尼把門敲得震天響,裏面立馬就有人應門。

小羅打開門,一見是幾個年輕人,一個個滿頭大汗。

“誰病了?”

約翰尼指着湯姆身上的阿法卡道:“大哥,大哥要不行了!”

小羅臉色立馬變了,趕緊将他們迎到門裏。

王步見家裏來了病患,立馬跟上去。

只見背上的男人一臉蒼白,呼吸急促大汗淋漓。眼睛緊閉,看起來呼吸一下都很痛苦。

小羅扯着嗓子朝屋裏喊:“有人上門啦!”

喊完立馬去燒水,已備不時之需。

斯本這才慢悠悠從屋裏出來,看着院子裏焦急的幾人道:“什麽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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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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