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學徒
阿法卡無話可說了。
不過這種事該怎麽解釋啊!就是說起來就不結巴了……
“我在,慢慢,恢複。”
陸绮筵眼裏精光一閃:“你原來怎麽了要慢慢恢複?”
阿法卡一驚,有點懊惱又被抓住了話柄。
支吾了半天沒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來,急得臉紅脖子粗。
陸绮筵看他真的像是有難言之隐,便主動放過他。
“好了好了,不逼你了。你什麽時候願意說再說就行。”
阿法卡點點頭,原本清冷俊美的面龐上多了一層薄紅。
“謝謝。我……”
文缇和陸中躲在門後看院子裏的兩人講話,夜風輕拂,氣氛正好。
文缇:“年輕真好……”
陸中點頭附和。不過觀察了一會兒他又有些擔心。
“看這個樣子,這個小夥子鎮不住咱閨女啊。以後會不會打架?”
文缇白了他一眼:“有多少鎮得住咱女兒的,這樣以後才不會吃虧呢!”
她看這小夥子就挺好,體格雖好卻沒有暴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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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般配的啊。”
陸中也有自己的考量:“但這個孩子看起來有故事啊,不知道會不會是個有問題的。”
塔穆茲城外這麽多人,十有八九有問題。
“管他呢,以後的事有後再說。就是不知道這個小阿有沒有父母,好商量一點。”
陸中:……
門□□談的兩人完全不知道,在兩位父母的眼裏兩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而事實上兩人一個隐瞞一個猜疑,除了友好的蹭飯關系什麽都不剩。
阿法卡看着面色冷淡的陸绮筵更加心虛,完全沒有當遠征隊隊長的意氣風發。
而,另一邊的陸绮筵卻完全沒有這種顧慮。話說完就放到了一邊,開始思考應該怎樣進行反擊。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床上,叫醒了熟睡中的人。
王步是個沒有資格睡懶覺的人,因為他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荒村二號的人家,大部分都姓王。王步也是其中一員。
不過王步在村裏的地位比很多人都高不少,因為他有一個師父,名字叫斯本。
斯本五十多歲了還沒有孩子,一身本事只能找個人傳承下去。
村子裏的适齡男孩很多,人人都想當這個徒弟。
當然,大家都知道,這個徒弟要做的遠遠比徒弟要多。
可能還要做兒子,甚至做孫子。
不過那沒關系,只要遠離地裏刨食的生活,讓這些人去殺人放火都可以。
王步自然也是參選者中的一個。
他還記得那天一共有十多人來參選,最後斯本卻單單留下了他。
他有些疑惑的問他問什麽。
斯本回答:“因為你足夠普通。”
這自然不是一句誇人的換,但王步絲毫不覺得生氣。
好處都到手了,用不着得了便宜還賣乖。
按照原先行業裏的規定,學醫要五年才能出徒。這五年裏,師父不用給徒弟錢,徒弟也沒有資格出診。所以一開始的學醫生涯并不輕松。
甚至更累了。
因為地裏的活要有人幹,師父家的活不能耽誤。
但為了以後的美好生活,王步覺得自己都能忍。
斯本平時教育徒弟,很是随便。滿院子的草藥就讓他自己随便看,随便辨認。
一切都很随便。
但王步也不敢說什麽,害怕斯本一個不高興再找一個徒弟,自己就沒戲唱了。
前幾天的任務是這麽多年來頭一次讓人覺得奇怪的任務。
“去陸家取點藥來。”
當時王步還有些奇怪,現在所有的藥都是直接從野外采集曬幹的。并不是自己種植的。
種植的難度太大,每一種草藥所需要的生長環境也不一樣。
更重要的是,有藥用價值的異獸根本就沒辦法飼養。
所以只能靠人手逮。
王步的手每天都是紅腫的,有時候還鮮血淋漓。
走了沒幾步就到了斯本家,作為周圍五六個村落裏的唯一一個醫生,斯本的名氣還是挺大的。
所以房子也很氣派。
最重要的是家裏還有傭人。
王步心裏清楚,所有人心裏都清楚,這個所謂的小傭人就是師父的相好。
不過從來沒人說穿就對了。
俗話說得好嘛“要想學得會,就跟師父睡”。
王步覺得自己如果是個女人,早就不幹這些勞心勞力的零碎活了。
有更方便省力的途徑,誰都想用。
斯本今天沒有出診,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曬太陽。
那個用人小羅在一邊給他倒水。
見王步來了,斯本開口道:“上次你去陸家拿的那些草藥,看清楚她是從什麽地方拿出來的了嗎?”
王步回憶了一下,搖搖頭道:“沒看見。我圍着她家走了一圈也沒看見她家有草藥啥的。”
“師父,我看你整天拿着那些草藥看,是她采的草藥比咱的好嗎?”
斯本擡頭看天:“愚昧。”
王步在心裏暗罵。
正好這時有人來買藥,說清楚症狀之後,斯本讓王步過去抓藥。
斯本說一個藥材,王步就拿一個藥材。
等送走那人了,王步本着學生的心理問道:“師父,為什麽這個吐血的跟上次那個吐血的拿的藥不一樣?”
斯本看都沒看他一眼道:“莫要多問。”
王步親切問候他祖宗。
好不容易忙完一個上午,下午還要去田裏。王步已經累得不行了。
然而還沒到家,就被迎面而來的王青抓着往家裏跑
“你快回去看看吧,你家裏出事啦!”
王步看他火燒屁股的樣子,心裏大驚:“是不是我家着火了!”
“不是,但比那個好不到哪裏去。”
剛到家門口就看見一群人對着自家屋子的方向指指點點。
裏三層外三層,王步好不容易鑽進去了。
這……
原本破舊但可以遮風避雨的小房子,現在成了毒草的天堂。
高大的毒草,一株有三四個人高,從王步家的院子裏、窗戶裏和門口伸展出來。
不難想象家裏已經成了什麽樣子。
被毒草戳成了篩子。
“就這樣,人都沒法住了。”
“屋頂也戳爛了,怎麽修啊!”
“可不是,毒草地上部分和地下部分是一樣長的。看這個樣子,地下估計也有三四米,這塊地廢了……”
王步有些絕望的看着自己的房子,腿一軟随即倒地不起。
王青與王步都是本家,看他着實可憐。
過去将他扶起來,并且安慰他:“有句古話不是說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現在還年輕呢,以後學完了醫,想要什麽樣的房子沒有。”
王步喃喃自語:“那我現在該怎麽辦啊,我去哪裏住啊。”
王青腦子轉得快,給他出主意:“你去老嚴家住啊。正好他家沒人了。”
“當然,要是你師父願意,你也可以去他家住。”
王步想起斯本那張整天拉着的驢臉,渾身上下寫滿拒絕。
“算了,我還是去老嚴家吧。”
王青送佛送到西,将他帶到老嚴家門口後離開了。還給他留了個土豆吃。
這一度讓王步熱淚盈眶。
王青道:“以後別忘了兄弟就成。”
活還是要幹,王步下午還去了地裏鋤草。
但實在打不起精神導致效率極其低下。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王步看着老嚴家的床,想起這個地方曾經的主人,最終還是沒有躺上去。
随便找了塊幹淨的地方,裹着自己從家裏搶救出來的床單湊活着。
王步剛剛閉上眼睛,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他還以為是王青去而複返給自己送東西來了,沒想到左等右等不見人開門。
他沖門外喊了一聲:“誰啊!進來!”
門應聲而開,然而門口空無一物。
漆黑的天幕上半顆星星也無,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更加放大了王步恐懼的心理。
“誰啊!別裝神弄鬼的!”
突然,一陣耳語在王步耳邊響起。
近到王步可以感覺到有人湊近自己的耳朵在說話,但是半點氣流都感覺不到。
“你說我是誰?你來我家,還問我是誰?”
王步慌了:“是老嚴家的嗎?”
很多女人沒有名字,就用丈夫的名字作為代號。後面跟個“家的”,用以區別。
那聲音沒有回答,又問了一個問題:“是你害死我的對不對?”
“對不對?!”
王步抖若篩糠,整個人被吓成一只冬天裏的鹌鹑。
“啊,你回來找我們了是不是!但我是無辜的啊!”
“真的嗎!?”
随着這聲有點凄厲的質問,王步身上裹的床單突然起了火。
小小的火苗迅速上竄,吓得王步嚎叫着把毯子一下扔在了地上。
“啊啊啊!不要找我啊!你丈夫是找斯本買的藥!你找我幹什麽!”
凄厲的質問聲又響起:“你們到底給我吃了什麽!”
王步覺得四面八方都是凄厲的質問,女人顫抖的嗓音把他吓得口不擇言。
“我不知道!都是斯本給我的!他就給了我一些紅色的石頭粉末!誰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王步都要崩潰了。他就是一個普通打工的,為什麽要承受這些!
“我真的不知道!老嚴家的,你要找就找斯本啊!錢是他掙了!藥是他給的!你不要來找我啊!”
空靈凄厲的聲音繼續響起:“你若是敢騙我!我就燒死你!”
說着,床單上本來要熄滅的小火苗噌地一下又大了不少。
“啊啊啊啊啊!!!!”
王步嚎叫着奪門而出,門內卻突然出現一個美麗的少女。
黑夜也掩不掉她的半點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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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陸绮筵:爽!
還有更新,誇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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