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園中奇遇
已過七夕,雖無落葉,卻微有秋風,禦花園應季的花草開出不同于春季的一番美景。王傾君一進園,便被滿園美景所吸引,喟嘆道:“真美啊!”
常貴人輕笑道:“記得我第一次進宮,見到禦花園這麽多奇花異草,也有些失态呢!”
李貴人也掩嘴輕笑,對王傾君道:“妹妹喜歡那種花,只管告訴宮婢,她們每早來禦花園撷花,自會按主子喜好,撷了送到各殿,給各殿主子插瓶。”
說着話,三人進了賞花亭,一時自有宮婢提了籃子,擺上果品糕點,又斟上茶來,這才垂手退下。
常貴人見幾位宮婢立在亭外,便體恤地吩咐道:“我們說說閑話,也無須人服侍,你們想玩,就在附近玩玩罷!”
幾位宮婢聽得這話,不由大喜,謝過恩才走,有兩位走了幾步,見葡萄站着不動,回手便拉了她一起走,笑道:“主子讓咱們松快松快,你還杵着不動?”
葡萄不由喊了王傾君一聲。常貴人已是出聲笑道:“你這丫頭真是的,還怕你家主子沒人服侍麽?放心,有我呢,保準服侍的妥貼。”此話一出,衆人皆笑了。
王傾君也笑向葡萄道:“玩你的去罷!也不要走遠,過會兒便回來。”
葡萄一聽,這才應了,随幾位宮婢往另一邊去了。
王傾君見葡萄去遠了,不由低低一笑,果然如莫嬷嬷所料,她們定然先調開葡萄,隔會兒就會各各找理由走開,再把周圍的人調得遠遠的,方便那個大殿下來見自己。
三人一時閑談,王傾君輕繞話題,提起千金公主,笑道:“我在宮外時,一直聽說公主美豔無雙,有皇後娘娘的風姿,只是初進宮,還沒福見到公主。”
一提起千金公主,常貴人便默了一默,隔一會才道:“皇上本來育有六位皇子三位公主,先皇後亡故後,皇上立了現下的皇後娘娘,不上三年,後宮倒疫了兩位皇子兩位公主。本有三位公主,如今只剩下皇後娘娘所出的這位千金公主了。皇上和皇後娘娘寵愛異常,再加上她本性聰慧,相貌出色,行事兒便有些……,妹妹見了她,只怕也沒什麽好處。”
李貴人也默了一默,千金公主仗着皇帝寵愛,對她們這些嫔妃一向不假辭色。陳皇後身為國母,自要表現的賢惠大方,但千金公主可不這樣想,要是那個嫔妃太出風頭,她就能打上門去,當衆給那個嫔妃沒臉。每次嫔妃告到皇帝那兒,偏生皇帝只一笑了之,久之久之,這些嫔妃都怕了千金公主。
王傾君見兩位貴人沉默,便識趣的轉了話題。
說着話,漸漸熟絡,常貴人一時沉不住氣,小聲問王傾君道:“妹妹真個侍寝成功了?”皇上自打病後,再不能禦女,這已不是什麽秘密事,為什麽王傾君能夠侍寝成功?
“呃!”王傾君一聽清楚常貴人的話,一張俏臉騰起紅雲,低頭不語。
李貴人見氣氛尴尬,忙打圓場,笑道:“妹妹天姿國色,皇上自然動心,這有什麽奇怪?”
常貴人也自知失言,站起來道:“你們略坐,我去逛逛再來。”
見常貴人走開了,李貴人便溫聲細語道:“常貴人心直口快,妹妹不要放在心上。”
王傾君還是垂着頭,低聲道:“我只是想起那天一起進宮的幾個姐妹。她們侍寝不成功,皆被擡了出去。”
李貴人自然知道七巧節當天召進十位七巧女,死了九位,只剩下王傾君一人,這會聽得王傾君之言,知曉她還在後怕,便拍拍她的手,安慰道:“那是她們沒福,怨不得誰!”說着快速轉了話題,含笑道:“聽聞妹妹出身将門,還以為性子剛烈,沒想到卻這般柔婉。”
王傾君含羞一笑道:“姐姐過獎了。”
說得一會子話,李貴人執起王傾君的手看了看,笑道:“妹妹這小手極是白嫩,不知道平素塗了何物護手?”
王傾君任由李貴人翻她的手指細看,只笑道:“姐姐沒看仔細呢!瞧手指腹,可不是有些粗糙?”
李貴人用手在王傾君手指腹撫了撫,發現那兒的皮确實厚些,便笑道:“想來妹妹勤快,每日做針線,這才把手做粗了。”
是每日練飛刀,不是做針線。王傾君心內糾正一聲,嘴裏卻道:“叫姐姐見笑了。”咳,這李貴人拖延了這些時間,說了這許多廢話,料來那大殿下應該進園了。
李貴人看完王傾君的手,果然笑道:“妹妹稍坐,我去瞧瞧常貴人在做什麽?待會兒再過來。”
王傾君點點頭,笑道:“兩位姐姐可不要抛下我。我初進宮,這兒不熟,若沒有人接引,待會倒要迷路。”
李貴人站起來往外走,走得幾步,回眸一笑道:“妹妹若等不及我們回來,也可就近招幾位內侍,引了妹妹出園回殿。”
李貴人漸漸去遠了,王傾君微微一笑,步下賞花亭,轉過花叢,輕擡手臂,撷了一朵花,走到一側的池邊,對着池水的清波,把花簪在鬓邊,左照右照。正照着,忽然發現池水中出現另一個影子,不由一驚,擡頭一看,退後一步道:“你是誰?”
許之敏見王傾君臉頰微紅,眼如秋水,實實是一個美人,略略滿意,真要大殿下出手勾搭,總得色相出人才行,因溫文地道:“貴人勿慌,我是大殿□邊的人,大殿下想見見貴人,貴人這邊請!”
不要慌,不要慌,長得俊點又不會吃人。王傾君一邊穩定心神,一邊又偷溜許之敏一眼,還以為陳文安夠俊了,沒想到這人的相貌半點不遜陳文安,自己白住在京城了,怎麽沒聽見這人的名號呢?
許之敏微微一笑,引着王傾君向一條小徑走,一邊走一邊細心地踏開小徑的碎石,溫柔地道:“貴人小心慢行。”
過了小徑,來到一處僻靜的涼亭。王傾君見涼亭中坐着一個身穿錦袍的少年男子,一對劍眉,鼻如懸膽,相貌有幾分像唐若龍,便知道,這就是大皇子唐天致了。
唐天致見王傾君來了,作了一個請的手勢,待王傾君步上涼亭,坐到石凳上,便開門見山道:“貴人想必知道我的來意?”
王傾君點點頭。莫嬷嬷說了,縱使孫淑妃是孫皇後的妹妹,又處處助着唐天致,看似一意要幫唐天致取得遺诏,但別忘了,孫淑妃同樣身為母親,育有親生兒子唐天寧。指不定,孫淑妃便是要借唐天致之手除去陳皇後和陳天估,待他們兩敗俱傷之後,好扶助自己兒子唐天寧登上寶座。
但也別忘了,唐天致在陳皇後各種暗算中,能活到如今,一樣不可小看。真要合作,不必和陳皇後孫淑妃這種宮中陰暗女人合作,倒可以考慮和唐天致合作。
唐天致在離宮立府之前,一直借助孫淑妃的力量保護自己和弟弟唐天遠,在孫淑妃面前一直隐藏着自己的真正心思,至今日進宮,聽得孫淑妃所謂的“美男計”,心底裏還是警惕了。孫淑妃明知陳皇後突然出宮,事有蹊跷,為何還要給自己出這樣的主意?
見許之敏遠遠退開,王傾君便道:“大殿下可有想過,皇上因何遲遲不立太子?”
唐天致聽得王傾君說出這樣的話,倒有些詫異,問道:“難道貴人知道原因?”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王傾君點點頭道:“皇上如果想立三殿下為太子,早便立了。正是不想立三殿下為太子,而是屬意大殿下,偏生忌着皇後娘娘的勢力,忌着陳氏一族對朝局的影響,這才遲遲沒有立下诏書。”
“這話,是父皇跟你說的?”唐天致大吃一驚,很快按捺下情緒,低聲問道:“是父皇讓你來見我的?”
王傾君搖搖頭,看定唐天致道:“大殿下只想想,我說的話有沒有道理?”
唐天致只一凝神,便點點頭道:“确實有道理。”
“大殿下既然認為我說的有道理,那麽,大殿下可願和我合作?”王傾君小小聲道:“我不過小小貴人,影響不了皇上的決定,但我若能見到皇上,揣測得聖意,可以設法告訴大殿下。不管事後大殿下能不能上寶座,只要大殿下還有命在,便須保我一命。”
“果然是旁觀者清。”唐天致喃喃自語一句,很快擡眼道:“好,我應承你。”說着在腰上摘下玉魚子,遞在王傾君手中道:“此玉魚子有王府标記,作個信物。”
話未說完,許之敏已快步過來,低聲道:“大殿下,那邊有人來了。”
唐天致一笑,突然摟住許之敏的肩頭,暧昧地道:“之敏,咱們逛逛禦花園,再在荷花池裏泡個澡,然後待我抱你到冷香閣,……”
作者有話要說: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