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褚曣目光深邃的看着懷裏仰首的少女,聽着她軟了聲調的請求,他卻并沒有彎腰。
她軟聲求他,努力靠近他的樣子,就像在狼圈時她墊起腳尖來親他,像馬疾馳時她緊緊擁着他一樣,都令他很愉悅。
魏姩等了半晌,沒有等來太子彎腰。
她便明白這人是故意的。
即便是他想要,他也要她主動奉上。
魏姩沒得選,她抿了抿唇,雙手逐漸的從他的腰間挪到了他的肩膀,她攀着他的肩借力,身子幾近懸空的将自己的唇貼了上去。
意料之外的,褚曣竟沒有回應。
在唇瓣碰觸的那一刻,他還輕輕閉上了眼,沒有在狼圈那時他對她堪稱粗暴的攫取。
可眼下這樣的情景,他這樣的反應反倒讓她慌亂不已。
他閉眼的意思顯然是在等她繼續,可是,她并不會啊。
她被魏家拘在府中,中規中矩的養了十餘年,沒有見過外面的天地,也不曾體會過知慕少艾,又因魏家有意忽視,她有刻在骨子裏的端莊知禮。
那是她試圖博取魏家歡心保留下來的,也是她與生俱來的幾分傲骨。
奉京獄那一遭也沒有完全将她磨平。
不過,剩的也不多了。
畢竟若放在之前,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般去讨好男子,即便這人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可是如今就算她能抛下羞恥心去讨他歡心,她能做的也就是将自己送到他的手上,任他予取予求,但要她主動侍奉,她既無法放下自尊心,也實在是不知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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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姩貼着褚曣後便不知該要如何了,她只能拼命的攀着他,讓自己得以維持這個姿勢。
她寧願這人像在狼圈那樣發瘋似的親她,也不想面對現在這樣的困境。
偏偏太子似乎就是想要這般磋磨她似的,任她雙臂發顫,他也巍然不動。
魏姩有些堅持不住了。
她半懸空的身體僅靠攀着他的脖子維持,她一邊在心裏罵太子無恥,一邊又要想辦法讓他滿意。
早知道,在他問她想不想學騎馬時,她就該毫不猶豫的搖頭!
她真是腦袋進了水才會自作聰明的求他教她!
魏姩被逼的無法,只能試探的輕輕動了動唇瓣,可她不是太子,她不能無師自通!
且僅有的那一回教學,老師還是無比的蠻橫粗魯,饒是她天賦異禀一學就會,也不敢反過來用在他身上。
魏姩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她只能破罐子破摔的緊緊黏在他身上,輕聲祈求他:“殿下,臣女不會。”
褚曣終于舍得睜開眼,但他并未就這麽放過她,而是輕輕勾了勾唇,明知故問:“不會什麽?”
魏姩:“.....”
她咬着牙,恨不得一腳将這人踢下馬去,但她不敢,她只能委屈而可憐的如他所願繼續求他:“殿下,您動一下。”
褚曣眼底的笑意驀地消失。
他盯着局促不安的的女子看了良久後,突然伸手環住她,讓她可以坐在他的手臂上穩住身形。
雖然這個姿勢讓魏姩臊的臉通紅,但好歹不用她再苦苦支撐。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褚曣另一只手繞過她的後頸,輕輕往自己面前按了按,眼神暗沉道。
魏姩泛着霧氣的眼底露出一絲茫然,不是他逼她這樣求他的嗎,她求錯了嗎。
少女眼底那一閃而逝的無辜讓褚曣短暫的怔了怔。
但很快,他就低頭貼上了她的唇。
與先前相比,這一次的太子擔得起溫柔二字。
他很柔和的在她唇間纏綿,像極了戀人間的耳鬓厮磨,情意綿綿。
魏姩很意外。
也很無措。
因為她發現,他就算是這樣溫柔的待她,她也如先前那次一般,被他親的整個人都軟在了他的懷裏。
那種感覺很奇怪,像是處于雲端,被雲霧包裹,又似是眼前罩着朦胧水汽,所思所感逐漸混沌。
這個吻沒有持續太久。
魏姩有些呆滞的望着上方那張美到令人窒息的臉,聽他道:“學會了?”
魏姩心神頓時回籠。
她慌忙挪開目光,下意識将臉藏在他的胸膛。
太丢人了!
她竟沉浸在一個魔鬼編織的溫柔陷阱中。
“回答。”
魏姩紅着一張臉,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她哪知道他在教她,她根本就沒心思記!
但她到底不敢否認。
她怕他再來一次,也怕他生氣。
魏姩只能輕輕點頭:“嗯。”
褚曣見人羞成這樣,難得的發了回善心放過了她。
但太子的善心太短暫了。
不過一炷香後,他就面色冷峻的握着魏姩的手,将箭頭對上了林間的獵物。
魏姩想反抗,但無果。
她如一個木偶般,任由太子捏着她的手,拉起弓。
許是感受到她的驚懼,褚曣薄唇微揚,冷笑了聲:“你覺不覺得,你在魏家,就是一只獵物。”
魏姩猛地回頭看着褚曣,背脊飛快升起一陣寒意。
他形容的太準确了。
他知道什麽?
“孤只知道,你在魏家四面楚歌。”褚曣的視線還在獵物上,卻已經看穿了她的想法:“可是你逃脫不了,只能孤軍奮戰,不定哪一日,你就會成為家族往上攀爬的犧牲品。”
褚曣動了動手中的弓箭,突地眯起眼:“孤雖不知魏家緣由,但孤猜到,你現在就像這只獵物一樣,倉惶不安,又無處可避。”
所以才會慌不擇路一頭裝進他這個瘋子的懷裏。
“嗖!”
箭飛快離弦,獵物怦然倒地。
魏姩死死盯着再無動靜的獵物,唇角微微打顫。
他說的幾乎分毫不差。
前世,她就是落得了這樣的下場。
魏家踩着她的屍骨,青雲直上。
不過,有一點他說錯了。
魏家不是她的家族。
“你知道,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麽嗎?”
魏姩白着臉搖了搖頭:“臣女不知。”
褚曣收弓,拉起缰繩繼續往前,獵物自有身後跟着的暗衛去撿。
他俯首在她耳邊,道:“狠心。”
“想要在虎狼中周旋,不狠,是成不了事的。”褚曣的唇擦過她的臉頰,語氣充滿了某種誘惑:
“你要得償所願,春來只是開始,對嗎?”
魏姩的臉白了又白,在太子拉着她的手再次搭起弓箭時,她突然問:“魏家若是狼,誰是虎?”
只聽褚曣低笑了聲:“手臂擡直,将弓拉滿。”
“瞄準你的獵物。”
魏姩默默地依言照做,等射中獵物後,褚曣才幽幽道:“孤可比虎難對付,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魏姩輕輕垂眸。
他果然什麽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