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SAVE 40

溫黎連忙點開游戲背包欄, 找到[反派改造指南]。

[改造對象:暴食之神卡修斯

初級目标:讓他生活的環境不再安靜(11),搶走他最心愛的甜點(0.51)

中級目标:尚未解鎖

高級目标:尚未解鎖]

又是0.5?

溫黎盯着那個似曾相識的數字。

游戲面板上并沒有出現新的解釋,只有冷冰冰的數值擺在眼前。

可這一次改造度足足漲了10點, 一定不是只有這完成了一半的進度起到了作用。

卡修斯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呢?

溫黎暫時找不到頭緒,便徑直切換身份回到了色谷欠之神的神宮。

華麗的宮殿中燈火通明, 溫黎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赫爾墨斯的身影,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來回奔波了一天,她剛進房間就直奔那張柔軟舒适的大床。

溫黎整個人跳起來撲到床正中,身體被彈性十足的床墊彈了好幾下才陷進層層疊疊的被褥中。

打工人每天坐牢的期盼, 就是剛回家的這麽一下!

不愧是色谷欠之神的床,比珀金為她準備的軟上不知道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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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黎感覺半個身體都要被吸進床鋪裏, 放松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好。

這時候要是有手機就好了。

躺在這樣的被窩裏熬夜玩手機看小說,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吧!!

她正想着, 房門便被敲響。

“溫黎小姐, 赫爾墨斯大人為您準備了下午茶。”

“您想在房間內享用, 還是想要移步宴會廳呢?”

下午茶?

溫黎從床上爬起來,赤着腳走到門邊拉開房門。

門前停着一輛精致的黃金餐車,上面擺着琳琅滿目的甜品和水果。

純金打造而成的茶壺和茶杯中,清新的茶香袅袅撲鼻。

一名女仆低眉順目地侍立在一側, 見溫黎打開門,朝着她行了一禮。

溫黎垂着眼掃一眼餐車上擺得滿滿當當的食物, 開口卻是另一個問題。

“赫爾墨斯大人知道我回來了?”

她剛躺下就有人送來了下午茶, 這麽精準的時間點, 他一定在她踏入神宮的那一刻就洞察了她的動向。

雖然不知道溫黎為什麽會問出這樣古怪的問題,女仆還是恭敬答道:“是的。”

系統高冷地哼了一聲:【但他卻沒有主動來見你!看來你對他的改造還差得很遠。】

溫黎學着系統的語氣, 環着雙臂哼了一聲,活脫脫恃寵而驕的寵姬做派:“那他為什麽不來見我?”

頓了頓, 她努了努嘴,小聲道,“你待會回去回禀他的時候,可不可以再幫我跟他說幾句好話?讓他來看看我。”

“這……”女仆有些為難地擡頭看溫黎一眼。

正猶豫間,她身體倏地一僵,眼睛緩緩瞪大,緊接着就“撲通”一聲跪下。

溫黎驚了一跳,下意識側過頭朝着走廊的另一個方向看過去。

赫爾墨斯單手端着一只高腳杯,姿态散漫閑适地斜倚在牆邊。

他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的,也不知道究竟把剛才的對話聽進去了多少,眸光深邃幽冷地落在女仆後頸上。

随即,像是察覺到溫黎的視線,他“啪嗒”一聲将高腳杯放在一邊的置物架上,緩步走過來。

“沒有第一時間來到你身邊,是我的失職。”

“原諒我這一次好嗎,甜心?”

赫爾墨斯挑起眉,流轉着光華的淡金色眼眸,宛如澄瑩的琥珀一般。

“但你誤會了一件事,在你不在我身邊的這段時間裏,我比任何人都要思念你。”

溫黎對上他深情款款的眼神,三兩步走到他身邊挽住他的手臂,半點恃寵而驕的影子也找不到。

她偏了偏頭,将臉頰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眨着眼睛看他:“那赫爾墨斯大人,您就沒有什麽想要和我說的嗎?”

夜明珠散發着的瑩瑩光暈落在他眼眸,皆是溫柔。

赫爾墨斯垂下眼睫,輕輕笑了一聲,反客為主地攬住溫黎纖細的月要身:“晚上陪你一起吃晚飯,當作賠禮,怎麽樣?”

就這?

靜默片刻,溫黎眼眸一彎,笑眯眯道:“那就這麽說定了哦。”

她順勢低下頭,用發頂蹭了蹭赫爾墨斯的頸窩。

然而唇角揚起的弧度卻在赫爾墨斯看不見的角度緩緩落下來。

她知道,赫爾墨斯看上去對她幾乎已經到了寵溺的地步,說是百依百順也不為過。

所以,她哪怕是“恃寵而驕”,也并不會真正觸怒他。

但這一番試探,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她都已經暗示到了這種地步,赫爾墨斯卻依舊只字不提明天召開的魔淵宴會。

他根本就沒有打算帶她一同出席的意思。

系統慶幸地舒出一口氣:【太好了,你的兩重身份不會打架了。】

溫黎視線落在赫爾墨斯寬大的長袍上。

他的衣擺無聲地搖曳着,在空氣中蕩漾出優美的弧度。

用金絲繡制的獅鹫獸圖案随着擺動流淌,鷹首銳利,獅身魁梧迅猛,下一秒似是要昂首振翅,破封而出。

赫爾墨斯還沒有把她當成真正的未婚妻看待。

系統說得沒錯,她對赫爾墨斯的改造還差得遠。

不過,那正好咯。

她就可以放心大膽地跟着珀金老公走啦。

一同吃完晚飯後,溫黎便被赫爾墨斯送回了房間。

但這一次,赫爾墨斯沒有留宿。

“明天有一場非常重要的宴會,我很早就需要離開,很有可能會打擾到甜心的美夢。”

“那樣,我可是會心疼的。”

赫爾墨斯單手撐在門框上,眉間的金色吊墜折射着澄澈耀眼的光暈。

他唇角挑起漫不經心的微笑,聲線低低淡淡的,語調溫柔卻令人下意識想要順從,“今晚好好休息,不要生我的氣,好嗎?”

“我怎麽會生赫爾墨斯大人的氣,只是……我有什麽可以幫到您的地方嗎?”

溫黎伸手拽了拽赫爾墨斯的袖擺,像突然是想到什麽,嘆了一口氣,“不過,我沒有什麽特長,也沒有您的神力高深,似乎做不了什麽。”

袖擺被輕輕地拉扯着,像是一只在旁人面前張牙舞爪的小奶貓,在他面前用不太鋒利的爪子勾着他。

然後,在上面軟綿綿地攤開柔軟的腹部,将身體最脆弱的部位信賴地展示給他看。

眼角眉梢不禁流淌起些許愉悅的情緒,赫爾墨斯唇畔的弧度更深了點。

“甜心,我不允許你這樣妄自菲薄地評價自己。”

“你能幫到我的事,當然有。”

他撐着門沿俯身欺近,溫黎感覺落在身上的光芒瞬間黯淡下來。

赫爾墨斯肩寬腿長,身材優越,只簡單的靠近便遮蔽了大半光線。

他身上濃郁的木質香味無聲地氤氲開來。

溫熱的體溫隔着衣料和他們之間咫尺的距離,若有似無地包裹住她。

清淺的鼻息落在發頂,溫黎睫毛輕輕顫了顫,感覺有什麽柔軟濕熱的東西輕輕貼在了她的額心。

一觸即離。

[肢體親密度+10]

系統提示音在腦海裏響起,溫黎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是一個輕盈的吻。

像是一片灼熱的雪墜落在眉間,融化成溫柔的水。

她怔愣間,赫爾墨斯已經重新直起身。

“有一件事,你一定能夠做好,而且也只有你能夠做好。”

他伸手整理了一下溫黎耳邊散落的碎發,替她勾到耳後。

“那就是在我不在身邊的時候,替我好好照顧自己。甜心,你能夠做到的,對嗎?”

溫黎心髒狂跳,她伸手撫了撫額頭,那裏好像還殘存着一絲溫軟的觸感。

她笑意盈盈地點了點頭:“我會幫您好好完成這個任務的哦。”

看在他給她送肢體親密度和升級材料的時候,總是很大方很主動的份上,她可以暫時不計較他不帶她一起赴宴的怠慢。

少女點頭的幅度不大,頻率卻很快,像是想要用這種方式表露決心。

額間幾縷碎發落下來,發梢搭在小巧的鼻尖,看上去嬌俏動人,半點也沒有對着女仆抱怨時的“嚣張”氣焰。

赫爾墨斯饒有興味地盯着她。

他并不介意她有脾氣,相反,這樣的她讓他覺得格外有趣。

而看一只炸毛的小貓在他身邊自覺地收斂銳氣,也不失為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

良久,他伸手揉了一把溫黎的發頂,語調懶懶散散的,悠閑而散漫。

“晚安,我的甜心。”

溫黎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便自然醒了。

她剛睜開眼睛,視野還陷在一片朦胧模糊裏,系統就已經在她腦海裏上線。

【早安,親愛的玩家。】

【溫馨提示,距離您的生命蠟燭熄滅還剩下一天二十小時三十七分鐘二十秒。建議您盡快兌換新的生命蠟燭,以免發生意外哦。】

溫黎立即清醒了。

【現在什麽時候了?】

今天她要早一點去珀金身邊。

【距離您平時服侍珀金,還有一個小時三十六分鐘十七秒。】

那時間足夠了。

赫爾墨斯果然如他昨天所說的那樣,現在已經不在神宮之中。

溫黎快速在美人如雲的女仆服侍下享用了一頓愛心早餐,然後随便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

回到傲慢之神的神宮時,“漂亮的洋娃娃”還在床上睡得正香。

她瓷白的臉頰上泛着紅暈,雙手壓在薄軟的被子外面,上面還敷着厚厚的手膜。

溫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手。

簡直比她這個乙游女主還要細膩!豈有此理!

她每天累死累活地打工,全都便宜了她的洋娃娃。

溫黎肉痛地把洋娃娃收回游戲背包,上面的簡介小字迅速閃了一下,變了模樣。

【道具:漂亮的洋娃娃

當前等級:R2星

可用次數:(46)

升級材料:暴食之神卡修斯的堕落之羽(特殊材料)(01),傲慢之神珀金的領帶夾(特殊材料)(01),谷欠望之神赫爾墨斯的獅鹫獸羽毛(特殊材料)(01),嫉妒之神澤維爾的八音盒(特殊材料)(01)】

只剩下四次使用機會了。

給洋娃娃升級也需要提上日程。

不過,什麽時候能解鎖約會玩法和隐藏劇情,溫黎并沒有那麽多把握。

溫黎心事重重地将洋娃娃收好,走到珀金門前的時候已經整理好心情,微笑着敲了敲門。

“珀金大人,我來了哦。”

她敲了好幾下門,才聽見裏面傳來珀金淡淡的聲音。

“進。”

溫黎推開門,珀金正背對着她站在落地窗邊。

燦白色的光芒落在他身上,為他一身純白色的西裝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宛如流淌的鎏金,衣服上精美的刺繡也仿佛流動起來。

他的半個身體陷落在陰影裏,更襯得身材颀長,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折射着冷光。

在溫黎的角度,正好望見鏡架上墜下的鏈條,剔透的鑽石反射着璀璨的光輝。

就像是整片魔淵中唯一明媚的太陽,渾身都萦繞着與生俱來的矜貴清高。

珀金正垂着眼打量身前的長裙。

聽見溫黎進門的動靜,他半側過身,下颌微微擡了一下:“傻站在那幹什麽?過來。”

溫黎順水推舟地靠近,這才察覺到,在珀金的身後,擺着一座落地展示架。

凹凸有致的模特身上穿着一件純白色的禮服長裙。

腰身高束,裙擺似水波般鋪陳開來。

輕紗曳地,亮銀色的大片玫瑰刺繡覆蓋在表面,亮片在光暈掩映下泛着粼粼波光。

遠遠望去,像是澄淨湖畔泠然盛放着的白玫瑰。

溫黎靠近之後才恍然察覺,那些亮片竟然真的是一枚一枚鑲嵌在長裙上的鑽石。

她訝然地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向珀金平靜的側臉:“珀金大人,這是……您為我準備的?”

天啦!

她還以為老公叫她早點來是為了什麽。

原來是要偷偷給她送禮物!

這麽昂貴真的讓人有點不好意思呢嗚嗚嘻嘻嘻嘻嘻。

珀金垂眸睨她一眼,瞥見她唇畔抑制不住瘋狂上揚的弧度,鼻腔裏逸出一聲輕哂:“注意一點,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盡管語氣依舊染着熟悉的譏诮,但他并沒有否認。

那就是默認!

溫黎驚喜地跳起來撲到珀金身上,張開雙臂勾住他的脖頸:“我太喜歡了,謝謝珀金大人!”

[肢體親密度+10]

珀金身體向後仰了仰,像是嫌棄,可手臂卻下意識托住她的腰,防止她一不小心摔下去。

清新的薄荷香氣瞬間盈滿了鼻尖。

珀金身上沒有常年居住于魔淵之中的腐朽氣息,幹淨得像是天邊湧動的層雲。

溫黎變本加厲般往他懷中拱了拱,鳶尾色的眼睛晶亮地凝視着他,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欣喜。

“您是不是終于決定要回應我對您熱烈的感情了?”

珀金皺着眉撇開臉,輕咳一聲:“我沒有。”

他攬着她撤後幾步,走到柔軟的長毛地毯上,才把溫黎甩下去。

“你畢竟是我的貼身女仆,就算你平時好吃懶做,可在這樣的場合裏,你一樣代表了傲慢之神的臉面。”

珀金垂下眼睫整理被她折騰得略有些淩亂褶皺的西裝,臉色略有些不善,“不準給我丢臉。”

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像是掉進雲層裏。

溫黎一點也沒覺得痛,毫無滞澀地重新貼了上去。

“知道啦,我一定會珍惜珀金大人的這份心意,為您争光添彩的!”

“争光添彩?你想多了。”

珀金涼涼地嗤笑了一下,他将袖扣整理好,單手插在褲兜裏重新看向她,“你或許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對你,根本不會抱有這麽高的期待。”

說完這句話,他便沒再留給少女多少胡言亂語的機會,目光飄向窗邊的長裙,“時間不早了,換上它,然後跟我走。”

“換衣服?”溫黎眨了眨眼,直直地盯着珀金,“在這裏?”

珀金已經在一旁的躺椅上坐下,聞言不鹹不淡地撩起眼皮:“有什麽問題嗎?”

少女逆着光,光影緊貼着她的身體穿行而過,勾勒出曼妙的輪廓。

高高盤在發頂的金色卷發被光線映得通透,泛着一些通明的橙黃,像是許多年未曾見過的朝霞。

她精致的五官被光暈模糊成一小片溫柔的剪影,瓷白的臉上卻爬上兩團薄紅,色澤鮮豔而醒目。

珀金猛然間意識到什麽,唇角抿成一條平直的線,語氣略有些不自在地開口:“裏面有隔間,進去換。”

他扭過臉去,“我對人體藝術可沒什麽興趣。”

這一次,少女卻沒有說出什麽膽大包天的話。

随着他每一個字說出口,她臉頰上的紅暈就更深一分。

分明是羞澀的,可是那雙眼睛卻自始至終注視着他。

眸光明亮,像是望着自己世界裏唯一的那顆星星。

珀金莫名回想起她口中讀出的那句詩。

——“在它星球般的草原,我別無其他星星。”

眼睛像是被什麽灼燙了一下,珀金移開視線。

他皺着眉冷聲道:“你确定還要繼續站在這裏,浪費時間?”

少女這才像是回過神來,小聲地“哦”了一下,轉身将長裙從衣架上取下來抱在懷中,一路小跑着沖進了隔間。

“砰”的一聲,門被關緊。

然而一道簡單的房門,卻并不能阻隔兩個空間的聲響。

珀金隐約聽見窸窸窣窣的動靜,有人小心地拉開拉鏈,衣衫摩挲着,似乎被一點點褪去。

發頂的盤發被解開,金色的長發落下來,發梢掃過牆面,發出極輕的悶響。

珀金面無表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手從身側抽了一本書翻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指尖卻始終落在角落,一頁都沒有翻動。

指腹滲出的薄汗洇濕了書頁,質感粗糙的紙張像是快要被融化。

“啪嗒”一聲,門重新打開了。

珀金手指用力阖攏書籍,支着額角偏頭望去,眸光不自覺頓住了。

純白色的長裙嚴絲合縫地包裹着少女纖細的身體,露出平直的肩膀和修長的脖頸,抹胸處的蕾絲綻放出大片的玫瑰花影,一直順着她的腰身蔓延向下,沒入層層疊疊的裙擺和輕紗之中。

金色的長發随意披散在肩頭,更襯得她膚色瓷白,純潔美麗得像是這世上最純淨的雪。

珀金喉結上下滑動,将一瞬間的驚豔克制在眼底。

他擡起眼不帶什麽情緒地上下将溫黎打量一遍,冷淡地評價道:“還不錯,但缺了點東西。”

珀金偏了偏頭,示意溫黎向後看,用鼻子哼出幾個字:“那雙鞋,換上試一試。”

溫黎轉身望去,在落地窗前的展示架旁,擺着一雙銀白色的高跟鞋。

與裙擺上如出一轍的剔透鑽石幾乎完全包裹了鞋身,搭配起來,走起路時簡直像是行走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華麗又夢幻。

“您對我實在太好了!”溫黎走回窗邊,光線灑落在身上,折射出不同的色彩和光暈。

她低頭愛不釋手地撫了撫裙擺,盡管鑲嵌了這麽多鑽石,可裙子卻一點都不重,輕飄飄的,幾乎感受不到分量。

“今天一過,恐怕那些關于我在您的神宮中仗着寵愛偷懶的傳言,一下子就會傳的更兇了。”

珀金長腿交疊靠在搖椅上,注視着少女一下一下撫摸着長裙的動作。

金色的長發順着重力垂落下來,露出她纖瘦的脊背,薄薄的紗聚攏在周圍,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苞,襯得她後背愈發光潔瓷白。

她眸底的驚喜快要橫溢出來,絲毫遮掩不住。

看上去很喜歡。

珀金擡了擡眉梢,不置可否:“這是流言?”

她的确什麽都不做,整日享樂放縱,玩得不亦樂乎。

不過,他正好不喜歡旁人親近,對此并不覺得厭煩。

溫黎聽出珀金話裏的嘲弄,沒再與他争辯,狡黠地吐了吐舌尖。

她彎腰想去拿那雙鞋,可裙身束腰太緊,她提着裙擺試了很多次都沒能成功。

系統看得着急,忍不住提醒她:【你是不是傻?蹲下拿啊!】

溫黎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其實還有更好的辦法哦。】

随即,她轉過身看向珀金,語氣焦急又有些不好意思。

“珀金大人……這條裙子實在是太緊了,我好像拿不到那雙鞋。”

珀金一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動作,直到這時候才不緊不慢地吐出四個字。

“笨手笨腳。”

說完,他撩開衣擺站起身,輕而易舉地拿起那雙鞋。

見溫黎還站在一邊怔怔地望着他,他轉過身斜睨她一眼:“坐下,還需要我提醒你?”

溫黎雙眸微微睜大:“您、您不會是要親自幫我……”

珀金的視線掠過她月要間的系帶,在她糾纏在身前的手指上略微一頓。

他冷哼了一聲,面色僵硬地開口:“不然呢?等你自己折騰好,我看我們壓根就不用去了。”

說完,珀金便直接伸手按住溫黎的肩膀,将她壓下去。

猝不及防地坐在搖椅上,溫黎重心不穩地險些随着搖椅倒下去,口中逸出一聲驚呼。

“哎呀,珀金大人——”

下一瞬,她的手腕便被牢牢扣緊。

溫黎擡起眼。

珀金俊美精致的臉近在咫尺。

纖長的金色睫羽,綠碧玺般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流暢立體的臉廓線條,兩人鼻息交疊,近得鼻尖仿佛下一秒便會觸碰在一處。

他半垂着睫毛,一只手按着扶手,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肩頭。

“扶好了。”

珀金破天荒地沒有流露出多少譏诮的意味,只語氣平淡地吐出三個字。

随即,他便低頭,半跪在地毯上,伸手撩開她的裙擺。

溫黎感覺微涼的指腹落在腳踝處,珀金沒有多餘的動作,只虛虛扶着她的小腿,另一只手拿起高跟鞋穿在她腳上。

空氣在這一刻安靜下來。

溫黎的目光下意識追随着珀金的動作,看見他冷白修長的手指,這本該品茶看書的手,此刻卻掠過她的小腿,握着她的雙足。

他的眼睫半垂着,光線落在淡金色的睫羽上,像是金色的水光流淌,神情看上去專注而認真,像是在描繪什麽神聖的藝術品。

[肢體親密度+20]

緊接着,一道美妙的系統提示音響起。

【可攻略對象,[傲慢之神,珀金]改造度+10,當前改造度20100】

[改造對象:傲慢之神珀金

初級目标:讓他低下高貴的頭顱(物理)(11),得到他簡單的關心(11)(備注:神術治療x1,贈予水晶x1,主動詢問玩家做了什麽x1)

中級目标(NEW):淺淺地冒犯他卻沒有受到懲罰(11)(新解鎖),讓他心甘情願地屈膝跪下(11),尚未解鎖

高級目标:尚未解鎖]

一行小字緩緩浮現出來。

[真讓人不敢相信,以傲慢之名堕落的神明,也有可能心甘情願地在別人面前屈膝嗎?]

溫黎還記得之前讓她耿耿于懷的【0.5】,擡眼看過去。

之前“淺淺地冒犯他卻沒有受到懲罰”後面刺眼的數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變成了數字【1】。

這個游戲系統還挺智能的嘛!

系統重重哼了一聲:【游戲結果公開透明,請玩家不要質疑游戲系統,謝謝。】

下一刻,溫黎便感覺落在腳踝處的指尖收了回去。

雙腳被高跟鞋緊緊地包裹着,鞋跟落在綿軟的地毯中凹陷下去。

她回過神來,發現珀金已經重新站起身來,但攥着她手腕的手卻依舊沒有松開。

老公真的好貼心,又幫她穿鞋,又送她改造度,還送她肢體親密度!

察覺到她格外灼熱的視線,珀金狹長的眼睛掃過來。

他動作稍微有些急地拽着她的手腕向前走了幾步,在她的鞋跟從地毯中拔出來落在堅硬的地面上時,便毫不留情地松開她的手。

“看什麽,走了。”

他的眸光是清冷的,耳根還未完全褪去的薄紅卻暴露了他并不那麽平穩的內心。

溫黎松開裙擺,在珀金面前轉了一圈。

鑲嵌着剔透鑽石的薄紗飛揚起來,在牆面上拓下一大塊明亮的剪影。

“珀金大人,我好看嗎?”

珀金聞言下意識循着聲音看過去。

少女金色的長發在空氣中翩跹,明媚的光線映在她的臉上,卻不及上面真摯歡欣的笑意半分。

珀金伸手扯了扯領結,喉結上下滾動一下,挪開視線。

“……馬馬虎虎,不算丢人。”

“只是這樣而已嗎?”溫黎有些失望地湊過來,拉長了尾音道,“我還以為,珀金大人多少會誇我一兩句呢。”

珀金神情微滞,薄唇輕啓,卻什麽也沒說。

可他耳根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熱度,隐約因為她的這句話迅速地回升。

“我是開玩笑的啦。”

溫黎收回落在他耳廓的視線,冷不丁笑出來。

她走到珀金的衣櫃旁拿出裏面唯一一件黑色的長袍,然後重新提起裙擺小步挪到珀金身邊。

“珀金大人,我們走吧。”

冰冷的夜色傾落,像是一張暗色的薄膜覆蓋着整片魔淵。

血月高懸,将混沌渾濁的天幕染上一層不詳的暗紅。

魔淵正中的宮殿高聳着,這座曾經屬于上一任魔王的宮闕已經空置了近百年,反射着機制性的冷淡光澤。

一道颀長的身影包裹在黑色長袍中,緩步靠近大門。

寬大的兜帽遮擋住他的大半張臉,只露出一小片冷白的下巴,下颌線條銳利而清晰。

黑色的長袍随着他的走動飛掠而起,依稀露出胸口泛着金屬色澤的斯芬克斯胸針。

鉚釘交錯的腰帶上,卻別着一枚看上去格格不入的黑貓胸針。

一團黑色的霧氣從長袍下鑽出來,輕輕在半空中繞了一個圈,厚重的大門便自動向內徐徐開啓。

大廳裏空無一人,只有夜明珠無聲地點亮整片空間。

“澤維爾大人,我們到了。”

冰冷的正太音在大廳中回蕩,澤維爾擡了擡眉梢,邁開長腿跨入廳中。

一團火苗從他寬大的兜帽中艱難地擠出來,繞着他飛了好幾圈。

“澤維爾大人,澤維爾大人,今天我們能看見之前那位漂亮姐姐嗎?”

叽叽喳喳的蘿莉音在空曠的廳中來回震蕩,幾乎把房頂掀翻。

澤維爾不耐地輕啧一聲,伸出一只手懶洋洋地揉了揉耳朵,漫不經心道:“誰知道呢,這恐怕只有赫爾墨斯那個家夥才會知道。”

他沒有感受到她的氣息。

确切來說,是自從他從赫爾墨斯那裏離開之後,她的氣息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任憑他如何去找都探查不到一絲一毫。

澤維爾狹長的黑眸緩緩冷下去。

他可不是個傻子,當然想得到一定是赫爾墨斯做了什麽手腳。

“對待長輩,直呼其名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走廊盡頭傳來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

撒歡的小火團肉眼可見地顫抖了一下,瞬間偃旗息鼓,戰戰兢兢地縮回澤維爾身後。

黑霧團飄了回來,在澤維爾身側一步遠處停下來,正太音冷冰冰地打了個招呼。

“赫爾墨斯大人。”

不遠處燃起一抹幽光。

赫爾墨斯今天并沒有穿平日裏各式各樣的長袍,換上了一身與澤維爾一般無二的黑色長袍。

金色的獅鹫獸紋案在衣擺滾動,他掌心漂浮着一枚夜明珠。

光線映在他額間的吊墜上,折射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微光。

赫爾墨斯似笑非笑地擡起眼。

“還有,私下議論長輩的未婚妻,也并不會彰顯出你特立獨行的性格,”

說到這裏,他話音微微頓了頓,語氣稍冷地吐出幾個字,“這只會暴露你的無禮。”

澤維爾不屑地冷笑了一下,目不斜視地和他錯身而過。

宴會廳內已經點了燭火,這些蠟燭都是由深海人魚膏制成,每一寸都價值千萬金,只有魔淵之主才有資格享用。

只有在這樣正式的場合中,才會被點燃。

幽微的火光搖曳着,在牆面上拖拽出軟榻上修長的剪影。

銀發黑袍的青年懶淡地倚在軟塌上,單手枕在腦後,一條長腿微屈,另一條腿舒展着,腰間佩着的細劍反射着森冷的光芒。

維克身姿筆直地守在軟塌一側,面無表情地目視着前方,看上去并沒有向他行李的打算,

澤維爾瞥他一眼,姿勢豪放地随意靠在另一邊的沙發上,翹着腿饒有興味地打量着卡修斯劍柄上的紅寶石。

“喂,怎麽每次見到你,你都是在睡覺。”他手肘支在扶手上托着下巴,“魔淵比起神國,就這麽無聊?”

良久,卡修斯才緩緩動了動。

他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語氣帶着些蘇醒後的慵懶和冷淡。

“……吵死了。”

澤維爾聳聳肩,幹脆不再開口。

他百無聊賴地伸手把小火團攥在掌心揉搓,捏成各種形狀。

小火團發出一道虛弱的求救聲:“澤維爾大人——饒命啊——”

赫爾墨斯坐在長桌一側,身後的侍立的兩名女侍立即自然地上前擺好純金打造的高腳杯,另一人為他倒了半杯酒。

房間裏陷入一種詭異的死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前傳來一陣規律的腳步聲。

澤維爾手中動作一頓,小火團瞬間抓住機會掙脫束縛,一溜煙飛出好幾米遠,後怕地躲到角落裏不出來。

“總算來了。”

他掃一眼空空如也的掌心,不甚在意地站起身,挑了個離赫爾墨斯最遠的斜對面位置坐下。

與此同時,大門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被人從外緩緩推開。

房中幾道身影不約而同地擡眸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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