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SAVE 56

幾乎在赫爾墨斯開口的同時, 一道系統提示音在溫黎腦海中響起。

【攻略對象[嫉妒之神,澤維爾]改造度+10,當前改造度15100】

緊接着, 游戲面板跳了出來。

[改造對象:嫉妒之神澤維爾

初級目标:拿走他的一件東西卻不受懲罰(11),在他面前誇獎別人(01)

中級目标:在他的占有欲發作時主動放手(11)(NEW), 尚未解鎖

高級目标:尚未解鎖]

占有欲發作?

溫黎微微一頓。

她想起了剛才左右兩只手腕傳來的截然不同的力道。

還有最後,澤維爾松開的手。

是哦,她怎麽忘了,澤維爾可是嫉妒之神。

應該就是魔淵醋王之類的存在吧, 随随便便一件小事就能讓他醋意爆炸,更別提是眼睜睜看着她被名義上的未婚夫帶走。

溫黎沉吟間, 一行小字緩緩浮現出來。

[原來嫉妒之神也會有主動放手的一天嗎?那一定是真心在意,不願意讓心愛的少女因為他而深陷泥淖吧!]

澤維爾千鈞一發時的心思溫黎猜不到, 但她對于現在的結果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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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黎點擊開寶箱抽取道具的界面, 看向獎池系統升級所需材料的那一行小字。

【靈魂碎片(6301000)】

還差370靈魂碎片就可以升級獎池系統了, 升級之後直接提升15%開出藍色品質(R級)以上道具的概率。

按照系統之前的說法,改造度一比十換算成靈魂碎片。

換算下來,只要在她的四位老公身上一共再薅下來37點改造度,她就能夠獲得初步勝利了。

37點, 如果換在很久之前,溫黎可能會覺得遙不可及。

她現在可能是真的飄了, 竟然覺得不過如此。

希望的曙光就在前方!

遠離N卡, 從她做起。

溫黎剛心滿意足地将游戲面板關閉, 便感覺倚靠着的胸口微震,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落在她發頂。

“離澤維爾遠一點。”

赫爾墨斯的語氣很淡。

仿佛這句話并不是充滿了占有意味的警告, 只是談論家常便飯那樣簡單。

溫黎愣了一下,內心生起一個有些懷疑的念頭。

他這是……吃醋了?

“您不喜歡我和澤維爾大人接觸嗎?”她睜大了眼睛一臉無辜, 可唇角卻暴露了她的情緒,帶着點得逞的笑意問。

赫爾墨斯神色懶散的靠在床頭,長腿交疊,衣領随意而淩亂地系在月要間。

他唇角挑起一抹辨不清意味的弧度,擡手揉了一下她的發頂,像是在随手逗弄合心意的寵物。

“澤維爾憎恨我,刻意出現在你身邊,一定懷着利用的心思。”

憎恨?

這是赫爾墨斯第一次點名他和澤維爾之間水火不容的關系。

溫黎默默記下,眼睫擡起來盯着他看。

赫爾墨斯也正垂眸看她,語調漫不經心的,卻帶着些不易察覺的正色,“他可能會傷害你,甜心。”

可他會給她支付改造度。

溫黎心裏暗暗想着,面上卻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但卻什麽也沒說。

點頭可能是答應赫爾墨斯的要求,也可以表示她聽見了。

她可什麽都沒有明說。

“其實,我察覺到了您這幾天心情不太好。”溫黎順勢将話題轉移。

她雙手抱着赫爾墨斯結實的手臂環在自己肩頭,在他懷中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窩好。

“我今天想給您一個驚喜。”

赫爾墨斯任由她動作,聞言散漫地擡了下眉梢,不置可否。

還真是個“驚喜”啊。

溫黎佯裝沒有察覺到他神情中的調侃,伸手指了指床柱上的夜明珠:“赫爾墨斯大人,可以把它們都熄滅嗎?”

赫爾墨斯垂眸,神情似笑非笑的,但他什麽也沒說,擡手揮出一道金色的殘影。

下一瞬,連綿成片的夜明珠次第熄滅。

暖融朦胧的光暈逐漸被黑暗湮沒,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黯淡的漆黑之中。

視覺被剝奪,其他的感官便前所未有地敏.感起來。

少女輕盈綿長的吐息落在耳畔。

潮濕溫熱的氣息掠過他的手臂,像雲霧一般緩慢地繞過他的肩膀,拂過頸側,耳廓,胸口。

像是一只看不見的手,安靜卻靈活地挑撥着他的心緒。

溫黎感覺攬在肩頭的手臂緊繃了一瞬,她沒有過多在意,專心致志地研究着背包欄中剩餘的道具。

[R:迪士尼煙火前排觀賞位

壓力很大嗎?一場煙花表演或許可以讓您放松下來哦。

或許一場煙火之後,痛苦和過往走馬而過,釋懷的時候,你們之間會變得更加親密。

Tips:你在看煙花,看煙花的人卻在看你。煙火很美,但選擇和誰一起看似乎更重要一點呢~]

溫黎的目光在“更加親密”四個字上略微停頓了片刻,毫不猶豫地點擊使用。

光線黯淡的房間像是晦暗無邊的夜幕,沒有明月沒有星辰,只有一眼望不見盡頭的冷寂。

然而就在這樣壓抑沉暗的天幕上,冷不丁出現一縷星河般的光暈,将空虛和寂寞全部點亮。

星星點點的光亮凝集之後又炸開,火星如雨簌簌而落,化作萬千明亮的光點掠過空氣,向下墜落。

光線明明滅滅,将赫爾墨斯的臉廓照亮。

他眉眼深邃,高鼻薄唇,半張臉被璀璨的煙火點亮,半張臉陷落在陰影裏,看不清神情。

在火光掩映下,他淡金色的瞳仁色澤愈發淺淡,在一片此起彼伏的黑暗中顯得格外攝人心魄。

似有星辰墜入其中。

溫黎近距離欣賞着普通玩家無法體驗的頂級全息CG,得寸進尺般往他懷中鑽了鑽。

她笑眯眯地說:“我只是想讓您放松一下,為此偷偷拿走了一些夜明砂。”

頓了頓,她煞有介事地偏了偏頭,像是在沉思:“我想——澤維爾大人是因為察覺了這件事,所以才會死死盯着我不放。”

她可沒有說謊。

她的确偷走了夜明砂,但并不是為了這場“煙花表演”。

溫黎擡起眼去觀察赫爾墨斯的神情,發現他今天看起來格外反常。

她原本以為赫爾墨斯會像過往無數次那樣,半是揶揄半是輕佻地喊她“甜心”,然後深情款款地說出一些根本不走心的甜言蜜語。

可他臉上卻一反常态的沒有任何表情。

沒有蠱惑人心的笑意,沒有冰冷邪佞的戾氣,沒有不入眼底的感激,什麽都沒有。

他的視線虛虛落在一朵朵綻放的煙花上,額間的金墜垂落下來,折射着炫目的光暈,卻映不亮他眸底一片幽邃的沉寂。

像是從未填滿過的黑洞,溫黎甚至看不見他的情緒。

煙火像是連綿成片的星辰,在寂靜的房間中盛放。

光點在黑暗中如雨般落下,然後漸漸黯淡,湮沒在無盡的墨色之中。

就像是這一片魔淵的永夜,不知何處是開端,更永無休止。

在這令人心悸的黑暗和微弱的光亮之中,赫爾墨斯看見了許多畫面。

那些畫面陌生而該死地熟悉,在他塵封多年深掩在角落的記憶中松動,破封而出。

赫爾墨斯以為自己早就忘記了,可它們卻争先恐後地掠過他的視野。

無比鮮活,無比生動,仿佛發生在昨日。

永不熄滅的火,衣着華貴面容精致,卻狀若癫狂的女人。

熊熊燃燒的火海點亮了天幕,她像是地獄中爬出的惡鬼,長發披散,狼狽卻解脫地大笑。

火舌舔舐着她的裙擺,最終将她吞噬。

可那撕心裂肺的笑聲卻長久不息,在整片魔淵中回蕩,宛若索魂的厲鬼。

尖叫聲,腳步聲,火星噼啪四濺。

猙獰的屍體,殘敗的神宮,荒草叢生。

空曠的殿宇之中,神座之下高臺攏合,長階慢慢看不見盡頭。

魔淵之主穿着色調暗沉的神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唇畔笑意冰冷,像是在看一個茍延殘喘的失敗者。

周遭的一切都黯淡下來,無數行屍走肉般的黑影在他身側聚集。

他們面容模糊,恐懼而鄙夷的眼神緊鎖着他,壓抑得幾乎将他吞沒。

他在一條狹窄陰暗的路上行走,道路蜿蜒曲折,随着行走而越發擠壓逼仄。

不知什麽時候,周圍壓抑的禁锢消失,他站在深邃冰冷的水中,四周空蕩看不見邊際。

像是被孤立抛棄的棄子。

水面沒過胸口,巨大的壓力擠壓得他透不過氣。

甜腥得令人作嘔的氣息如跗骨之俎纏繞着他,黏膩吸附在他的身體上。

冰水變成猩紅的血,死寂的水面開始翻騰,在刺耳的尖嘯聲中卷起巨浪,朝着他俯沖而來。

“愛.欲是這世上最殘酷的災禍,以愛為虛假的表象,掩蓋着龌龊黑暗的真實。”

“你不該存在的,你的降生根本就是個錯誤。”

“向我發誓,這輩子你都不會靠近任何一個女人。”

“不準忘,哪怕是死——”

“……”

尖利瘋狂的聲線從記憶深處洶湧而出,刮擦着耳膜。

赫爾墨斯感覺胸口一滞,渾身肌肉不自覺緊繃。

像是曾經無數次,在冰冷的雨水下攥緊掌心的利刃,漫無目的而麻木地殺戮。

赫爾墨斯倏地掀起眼皮,坐起身。

他的動作太大,靠在他懷中的少女猝不及防間失去了倚靠,身體朝着一邊歪倒下去。

衣衫在軟墊和被褥上摩挲,發出極輕的簌簌聲響。

這幾不可察的動靜将赫爾墨斯的意識拉回現實,他喉結微滾,如夢初醒般垂眸看向她。

時間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少女臉上殘存着些小憩之後的惺忪和茫然。

顯然,剛才在他的沉默之中,她等着等着便不小心睡着了。

突然被驚醒,她眼睛半睜着,下意識盯着他。

眸光看上去十分專注,是一種不加掩飾的本能。

像是一種全身心的信任和依賴。

那些暗色調的、凄厲的畫面,莫名在這樣的眼神中褪去了。

宛若不可見光的陰暗生物,在一點點傾灑而下的光明中潰敗。

赫爾墨斯下意識伸手扶住少女軟倒的身體,将她重新攬入懷中。

不知不覺間,“煙火表演”已經結束。

房間中重歸于一片死寂的黑暗中。

可這種黑暗卻和他夢境中截然不同,沒有令他寸步難行的壓抑,沒有孤注一擲的空虛。

只有一片平靜的安寧。

雖然不像珀金那樣明目張膽的鋪張,以神術日日夜夜點燃整片神土。

可他的神宮中也夜明珠長明,從未熄滅。

在赫爾墨斯的印象中,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魔淵如此晦暗的夜。

黑暗會放大他心裏的空洞,惡念會在沒有光的地方蔓延滋長,撕碎他的面具,将他重新拖回地獄。

但這一次,熄滅的夜明珠在床柱上沉默地伫立,他莫名不打算将它點亮。

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感覺在昏暗中流淌,不知疲倦般緩慢卻溫和地填補着他心底的空缺。

魔淵的夜晚氣溫變冷,少女似乎并沒有預料到自己會睡着,身上沒有蓋被子。

她像是感受到他的穿透衣袍,下意識朝着他的方向靠了靠,重新找了個位置窩好。

“赫爾墨斯大人……”她半夢半醒地小聲咕哝了一句,發頂在他頸窩裏蹭了蹭。

有點癢,但不讓人心煩。

赫爾墨斯理了理少女淩亂的金發,沒有推開她。

他的手臂在空氣中凝滞了片刻,最終緩慢地搭在她月要間。

“的确是個驚喜。”赫爾墨斯輕輕笑了一下,尾音散在夜色裏。

少女輕輕動了動,像是想要聽清他說的話,臉頰湊近他唇邊,發出一聲綿長的鼻音。

“……嗯?”

赫爾墨斯低頭凝視着她。

或許是他的目光太過具有侵略性,她像是在這一連串的動作中終于清醒了些,半耷拉着的眼皮猛然睜開。

金發少女飛快地掃了一眼天花板,沒看見璀璨的煙火,神情凝固了片刻。

“我……赫爾墨斯大人,抱歉,我不小心——”

沒有說完的話因為訝然而落回喉中。

柔軟的唇瓣覆在她額前,赫爾墨斯身上濃郁的木質味道鋪天蓋地地湧來,柔和卻強勢地将她從頭到腳包裹在內。

他的吐息拂過她額間的碎發,很輕很淡,一觸即離。

沒有任何谷欠念,只是一個簡單的吻。

[肢體親密度+20]

【攻略對象[色谷欠之神,赫爾墨斯]改造度+10,當前改造度23100】

[改造對象:色谷欠之神赫爾墨斯

初級目标:讓他對你更加特殊(0.51)(備注:擁有獨特的昵稱[甜心])(紅色感嘆號:有待改善),心無旁骛的單純親近(11)(備注:一個與進食無關的吻)

中級目标:為了你驅逐宮中女仆(0.51)(紅色感嘆號:有待改善),一次和色谷欠無關的親密接觸(11)(NEW),尚未解鎖

高級目标:尚未解鎖]

溫黎眼前一亮。

沒想到[一場浪漫的煙火]竟然能夠給她帶來這麽多收益,簡直是意外之喜。

系統也有點驚訝:【這明明只是R級道具!怎麽會這樣?這不符合邏輯!】

【只要道具使用的時機拿捏得好,無論什麽級別的道具都可以帶來超乎尋常的效果。】

溫黎十分愉悅地回答,【千萬不要小看R級道具哦。】

無論出于什麽原因,她和澤維爾相處觸怒了赫爾墨斯。

這就是她最靠近他真實情緒的一次,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雖然有趁虛而入的嫌疑,但好在效果達到了。

溫黎沒有絲毫心虛內疚地佯裝剛剛睡醒的樣子,有些驚愕地擡手撫了撫額頭。

“赫爾墨斯大人?”她試探着問,“您不生我的氣了?”

赫爾墨斯勾着笑,漫不經心地挑眉:“很有創意的禮物,甜心,我很喜歡。”

頓了頓,他俯身欺近,語調慵懶松散,“做了這麽多——你想要點什麽嗎?”

溫黎怔了一下,身體不自覺有些僵硬。

她不動聲色地擡起眼,對上赫爾墨斯的視線。

他察覺了什麽嗎?

她的确有些想要的東西。

赫爾墨斯俊美無俦的臉近在咫尺,他的神情恢複了無懈可擊的模樣,失去了剛才一瞬即逝的真實,只剩下迷人卻完美得有些虛假的深情。

溫黎辨不清他的用意,沉默着歪了歪頭,做了一個困惑的表情。

“您給我的已經足夠多了。”

頓了頓,她露出一個餍足又狡黠的笑,“還有,您知道的,我最想要的東西,其實已經得到了。”

少女神情靈動,像是讨了巧便開始撒歡的小貓。

赫爾墨斯眉眼間流淌的情緒更真實了點。

“讓美麗的小姐為我費心,我卻沒有任何回禮和表示,這并不是紳士所為。”他慢悠悠地開口。

原來是這個意思?

老公又要給她送禮了嗎?

好大方!

溫黎絲毫不打算跟他客氣,迅速點開游戲背包欄。

系統潑了她一盆冷水:【親愛的玩家,請不要幻想了。1星以上的道具升級時都需要收集特殊材料。】

【特殊材料只有在隐藏劇情、或者是某個男主特定的約會劇情中才有可能獲得。】

【如果不支付肢體親密度解鎖個人線,相關劇情就永遠無法體驗哦。】

溫黎想了想,豪氣十足地拍板:【那我現在要解鎖赫爾墨斯的約會線。】

今天進度極佳,她一口氣斬獲20點改造度,幹脆一鼓作氣乘勝追擊。

【歡迎玩家進入[浪漫佳約]玩法,解鎖[色谷欠之神,赫爾墨斯]個人線需要消耗150點肢體親密度,玩家當前肢體親密度結餘710點。】

【請問是否确認解鎖?】

溫黎:【确定确定。】

今天她就是想消費,賺錢賺了這麽久,是時候享受一下勞動成果。

她的傳送陣下一次升級時,正巧需要赫爾墨斯的油畫。

系統只說特殊材料需要在約會劇情中獲得,但沒說一定只能獲得約會指向性劇情道具。

打個比方,就算她解鎖了酒吧蹦迪劇情,有赫爾墨斯的承諾在,她也可以在拿到他的珍藏酒的同時,拿到他的油畫。

一箭雙雕,她最喜歡了。

【恭喜玩家,成功解鎖[色谷欠之神,赫爾墨斯]的個人線。】

【當前肢體親密度結餘560點。】

【誠摯地祝您擁有一段美♂好的約會~】

一陣游戲特效的光暈散去後,赫爾墨斯立繪旁的小鎖圖标消失,顏色也從單調的淺灰色變得鮮豔。

溫黎迅速地點進去。

現在赫爾墨斯的改造度只有23點,遠遠達不到解鎖約會劇情的條件。

界面中只有最上方孤零零一條劇情選擇,向下是一連串的黑白鎖圖标,鎖上畫着巨大的問號。

對于收集癖玩家來說,這些【?】看得讓人心生煩躁。

溫黎掃了一眼便不再往下看,專心研究唯一能夠體驗的約會劇情。

好巧不巧的,劇情被起名為【塗抹】。

溫黎心裏生出一個不太吉利的想法。

該不會正好與繪畫有關吧?

那她豈不是沒辦法完成“一箭雙雕”的美好目标了?

[漂亮的洋娃娃]距離升級,還缺少傲慢之神珀金的領帶夾。

她暫時還不知道在升級之後,它還需要什麽新材料。

溫黎正沉思間,身側傳來赫爾墨斯的聲音。

“想好了嗎?”

他笑了一下,幾分輕佻幾分戲谑,“其實你不必這麽認真,甜心,這樣的機會并不難得。”

“你知道的,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滿足。”

好吧,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溫黎放棄了掙紮,只好認命地在劇情入口上輕點一下。

緊接着,游戲面板自發彈出來,光屏上的字跡飛速滾動起來。

【“那……您可以教我畫畫嗎?”

你的腦海裏掠過許多念頭,有些甚至讓你臉頰發燙。

你看向身側的神明。

他的輪廓陷落在陰影裏,更顯得深邃而俊美。那雙令人沉醉的眼眸定定望着你,正在等待你的答案。

你被他的視線驚了一跳,連忙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腦後。

思來想去,最後決定提出這個要求。

赫爾墨斯像是有些意外,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梢,低頭撩起眼皮:“只是這樣?”

那些一瞬即逝的念頭再次在你腦海中閃回,你有點心虛地避開他的視線:“……是啊。”

下一瞬,你便感覺身體一輕,一條有力的手臂穿過你的膝彎,将你打橫抱起。

你重心不穩,慌忙勾住赫爾墨斯的脖頸。

發絲飛揚間,你看見他格外攝人心魄的眉眼,還有他唇邊懶散的笑意。

“我相信,經過你的筆畫出的畫,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寶藏。”】

意識再次被扯回現實,溫黎發現自己正像文案描述那樣被赫爾墨斯抱在懷中。

他們已經離開了房間,走廊中女仆來來往往,餘光瞥見他們以這樣親近的姿勢出現時,都驚愕而恭敬地垂下眼,朝着兩邊退去,給他們讓出寬敞的通道。

游戲面板上的字再次變幻。

【“赫爾墨斯大人果然動了心,自從神宮建成時我就在這裏侍奉他,卻從來沒有見過赫爾墨斯大人對任何一名異性如此親近。”

一名女仆凝視着兩人消失的方向,情不自禁地感慨。

她穿着的服侍極其華麗,香槟色的長裙上滾着暗紋,站在她身邊的女仆都被映襯得黯然失色,顯然格外有資歷威望。

在她身邊的女仆小心翼翼的擡起頭:“自從那件事情發生,赫爾墨斯大人就不再讓任何異性近身。”

身着香槟色長裙的女仆面露複雜,良久,卻什麽也沒說,只是嘆息了一聲。

“真不知道這位未婚妻的出現,對赫爾墨斯大人來說,是福還是禍。”】

那件事情?

溫黎若有所思地在這四個字上反複看了幾遍。

但她暫時沒有獲得更多的信息,也推測不出赫爾墨斯的背景設定,無法解鎖和他有關的隐藏劇情。

不過,能夠得到這些信息已經是意外之喜。

溫黎沒有想到,約會劇情的文案竟然還會涵蓋她不在場時其他人的反應。

随着解鎖的約會劇情越來越多,她一定能夠掌握更多和赫爾墨斯有關的設定。

這150點肢體親密度算是沒有浪費。

【你被赫爾墨斯抱到書桌前放下,你擡起頭打量了一下四周,驚訝地察覺這竟然是赫爾墨斯的書房。

“我在這裏……真的可以嗎?”你有些忐忑地擡起眼,“這裏向來只有您能夠進入,別人都是不可以入內的。”

女仆已經自覺地在窗邊擺放畫架和顏料,赫爾墨斯的語氣帶着點漫不經心的松散。

“你對我來說,不是別人。”】

滾動的文字在這裏定格。

兩個選項按鈕緊接着跳了出來。

【劇情玩法】

【親密玩法】

竟然還可以自己選擇玩法?

系統貼心地上線替她解釋。

【劇情玩法類似于[身臨其境卡]的道具效果,自由度較高。】

【玩家可以自己在文案涵蓋的範圍內随意發揮,觸發獨一無二的劇情,更加具有代入感。】

【這邊建議對劇情豐富性要求更高的玩家選擇呢。】

【親密玩法可以讓玩家和可攻略男主産生各種親近行為,雖然劇情是固定的,但是更加具有戀愛體驗感哦~】

溫黎有點期待:【親密玩法裏包含戳戳樂嗎?】

系統高貴冷豔地“嗯”了一下:【那當然,這只是基本操作,請玩家不要質疑游戲的全能性。】

溫黎詭異地沉默下來。

系統輕咳兩聲:【游戲是16+哦,沒有18x內容,希望玩家可以放棄一些帶有顏色的念頭。】

溫黎失望地垂下眼,她想了想,在【劇情玩法】上輕點一下。

赫爾墨斯的初吻早就被她奪走了,普通的戳戳樂根本沒辦法給她帶來肢體親密度。

解鎖卡修斯和珀金的個人線之後,倒是比較适合選擇【親密玩法】。

在溫黎點擊【劇情玩法】之後,光幕上的字跡便緩緩變淡消退。

游戲面板自動關閉,她的視野重新被真實的陳設占滿。

這也就是“高自由度”玩法了。

溫黎發現她不知什麽時候正站在窗邊的畫架旁,身邊的小圓桌上整整齊齊地擺着畫筆和顏料。

她尴尬地盯着那些格外專業的道具,感覺有點無從下手。

除了火柴人溫黎什麽都不會畫。

雖然偶爾她也會在網上看見可愛的簡筆畫,但就算她認認真真計算角度和比例,完成之後的效果也和原版大相徑庭。

曾經她認認真真研究了一個小時畫出來的小熊,被閨蜜十分篤定地誇獎:“你畫的這只小豬蠻可愛的,和其他的小豬不太一樣!”

當時她陷入了沉默。

當然不一樣,畢竟她畫的本來就不是小豬。

人菜瘾大說得就是她了。

不過算了,乙游女主應該是會畫畫的吧?

就算是不會,肯定也是可以被圓過去的!

溫黎正打算去拿畫筆随意進行一些“創作”,身後便覆上一個寬闊的懷抱。

一只手穩穩地扣住她的手腕,五指将她的手背虛虛攏在掌心。

“你想畫什麽?”一道聲音落在她發頂。

赫爾墨斯的聲線磁性而華麗,溫黎此刻看不見他,身後卻能夠感受到他的溫度。

窗外是一片黯淡的黑,房間裏朦胧的光線落在玻璃窗上,倒映出她和赫爾墨斯隐隐約約的輪廓。

她感覺到他牽動着她的手,蘸了一點顏料。

“……我想畫晚宴那天的場景。”

溫黎幹脆重心後仰,将大半體重都壓在赫爾墨斯身上,就着這個姿勢揚起臉看他,“神宮,獅鹫獸,夜空,還有我們兩個。”

“你喜歡的場景比我想象中要複雜。”赫爾墨斯垂眸辨不清意味地睨她一眼,不緊不慢地說:“你倒是很自信。”

溫黎笑意盈盈地眨眨眼:“這不是有您幫我嗎?”

她當然知道她口中的畫面十分複雜,根本不是初學者能做到的。

但這樣的願望更能鞏固她的深情人設呀。

夜明珠瑩潤的光暈映入赫爾墨斯的眼眸,點亮他淡金色的瞳仁流淌着的情緒,虛虛實實。

他卻像是被她光明正大不太講道理的話取悅了,冷不丁笑了起來,不知是快意還是揶揄。

“好。”他只懶懶散散地應了一個字。

溫黎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一股輕柔的力量帶動。

那股力道牽引着她,畫筆通過她的手指握緊,筆尖掠過她的指尖,在畫布上旋轉躍動。

顏料在空白的畫布上一點點鋪陳開來,她身後的懷抱安定而沉穩。

赫爾墨斯的身高優越,此刻微微低着頭,鼻息落在她發間時已經散了大半,若有似無地撩過她的發絲。

溫黎徹底放松下來,看着她腦海之中的畫面一點點在指尖成型。

她稍微有點驚訝。

她并沒有向赫爾墨斯詳細描述她想要的畫面,可筆尖卻像是領會了她心中所想的,将她腦海之中定格的記憶緩慢地複刻到畫布上。

赫爾墨斯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随着動作,他手背上的筋絡不時凸起,更顯出幾分極具男性荷爾蒙的力量感。

溫黎注視着他的動作,思緒沒有邊界地發散。

那夜晚宴過後留在她記憶裏那些畫面,赫爾墨斯竟然也記住了。

書房中只有他們兩人,這時候沒有人開口。

赫爾墨斯的神情專注,睫羽半低垂着,側臉線條銳利而分明。

暧昧卻破天荒純情的氣息在他們之間湧動,像是高中情窦初開的少女靠在暗戀的少年身邊,借着和他探題時小心翼翼地更靠近他一點。

沒想到和色谷欠之神在一起,有朝一日竟然能和“純情”這麽清水的形容詞聯系在一起。

溫黎看着他,突然覺得那雙眉眼似曾相識。

白發,金瞳。

似乎衆神之主也是這樣的長相。

時間的流速在安靜和默契之中加快,她正想着,手腕上的力道冷不丁一松。

溫黎的意識被拽回現實,朝着畫布上看一眼,訝然地察覺油畫已經基本被完成了。

她盯着色調和諧,場面恢弘的油畫看了良久,頗有幾分真心地感慨:“太完美了,赫爾墨斯大人,真不敢相信我竟然能畫出這樣的作品!”

雖然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用力,可筆在她手裏,四舍五入就是她畫的。

赫爾墨斯正低着頭整理袖擺,聞言掀起眼皮,輕輕笑了一下。

“還不夠完美。”他的嗓音又低又啞,像是揉碎的夜色。

溫黎怔了一下,這還不夠完美?

她其實根本沒有預想過,赫爾墨斯竟然真的能畫出這樣的油畫。

游戲策劃組屬實破費了,她突然理解了一丁點公司逼氪的原因。

但也只是一點點。

“在我眼裏,它就是最完美的。”她真誠地睜着眼睛,半真半假地說。

“還差一件最重要的東西。”

赫爾墨斯稍俯身,重新執起她的手腕,語氣悠閑中帶着幾分不經意。

溫黎雙眸因震驚而微微睜大。

她看見赫爾墨斯牽着她的手腕,在畫布一角緩慢而認真地,一筆一劃地寫下了兩個字。

【溫黎】

緊接着,系統音在她腦海中應景地響起。

【攻略對象[色谷欠之神,赫爾墨斯]改造度+0.5,當前改造度23.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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