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你來救我了對不對?
蘇墨吟又踢又踹,嗓門都喊破了門外也無一人回應,顯然那些人是認定了這裏不會有人來,所以才會這般有恃無恐的揚長而去,任由她自生自滅。
當她知道自己再如何呼救也無濟于事,絕望之際反倒清醒了,既然這群人沒有同山寨裏的那群黑衣人那般對她立即痛下殺手,說明他們并無意取她性命,而今只是将自己關在此處,雖不知意欲何為,但自己這樣一個大活人在皇宮裏無故失蹤,蕭煥雲定然會察覺,到時自然會差人來尋自己的。
這既無性命之憂,那與其白費力氣,還不如省下體力等着蕭煥雲他們來救,若是不成,自己再想法子出去也不遲。
她這般一想完,竟什麽也不怕了,她的性子向來樂觀,既然打定主意只等蕭煥雲來尋,那她找了地方坐下來乖乖等着他便是。
只是她在這破落的房間裏左右環視一圈,才發現這和地方別說坐,這要找個幹淨的小角落蹲一蹲都着實不易。
她看着頭頂四處結了厚厚蛛網梁柱,那堆放倒地的幾張小破家具上還爬了好幾只令人頭皮發麻的大蜘蛛。
她小心翼翼的撿了塊木板,攪掉那煩人的蛛網,然後避開那幾只令人頭皮發麻的大蜘蛛,總算找了一個還算能落腳的小角落蹲一蹲。
她蹲在地上百無聊賴,只盼着蕭煥雲能早些發現自己失蹤的事,她想起那只白貓,自己明明是尋着聲音找過來的,為何自己進來了卻不曾看到它的身影。
而今自己被關都是拜那可惡的白貓所賜,這日後自己見着貓定要繞道走。
也不知那群人是看到自己進來臨時起意,還是早有預謀利用那只貓有意将自己框進來。若是有意,那這事八成同蕭芷月和那小丫頭脫不了幹系。
若真是她們兩合計将自己框進來,那自己豈不是吃了啞巴虧。
蘇墨吟向來有恩必報,這有仇自然也要必報,若真是蕭芷月那丫頭使得計量,因為不想看到自己同蕭煥雲在一處,那自己出去了定要将這仇好好報一報。
她既然不想自己同蕭煥雲一起,不想看到自己同她雲哥哥親近,她那便非要黏着他,同他親近給她看。
她就不信,自己不能同她動手,這氣也要把她給氣個半死不可。
她打定主意,若這事真是蕭芷月做的,那她無論如何也要将這口惡氣還回去。
不然這丫頭當真覺得她是軟柿子,任由她捏圓捏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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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嬈尋了半天也不見那白貓身影,便想着沿原路折回去同蘇墨吟彙合,卻不想這回到了原處,卻不見自家小姐的影子。
別說自家小姐,連蕭二小姐和那群宮女太監也不見了,碧嬈心覺不妙,忙想找人詢問。
卻不想,自己還沒找人開口詢問,身後卻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小宮女上前拉住她小聲開口道:“碧嬈姑娘,公主的貓已經尋回來了,主子們怕延誤了開宴,便不等你了,你便在此處候着你家夫人吧。”
碧嬈一聽貓已尋回,這懸着的心總算落了地,她暗暗松了口氣,忙不疊點頭應承,連聲道謝。既然小姐讓她等,那她便在此處等着便是。
這宮裏不比別處,最講究規矩,她也不敢随意走動,便只能站在原地百無聊賴的等着,眼見着天色越來越黑,一雙腿站的又酸又麻,她也不敢随意找地方坐着等,她怕萬一失了禮儀,被人撞見,只怕會連累自家小姐和姑爺。
眼見皇宮裏處處亮起燈火,一派燈火輝煌,因是太後壽辰,這喜樂聲不絕于耳,碧嬈雖處在這偏遠的偏殿,但也能聽到那慶賀喜悅的祝賀之聲不絕于耳。
碧嬈有些憂心,也不知自家小姐同姑爺如何了,小姐她對于宮裏的禮儀也不甚了解,也不知會不會鬧出笑話,還有他們莫不要将她給忘了呀,自己可還巴巴等着他們來接自己呢。
碧嬈百無聊賴的胡亂想着,突聞砰的一聲巨響,倒把她吓了一跳,還沒待她回神,頭頂的天空驀地亮如白晝一般。
星星點點的火光四射開來,頃刻間開出一朵巨大的火花。她一擡頭,便看到又一個亮亮的小火星閃電般的竄上半空,然後随着一聲巨響,天空複又炸開一朵巨大的火花,碧嬈從未見過這麽大這麽美的煙火,一時間竟驚喜的大叫出聲。
“啊啊……好美啊,是煙火啊。”
果然是太後壽辰,這煙火表演當真是叫人耳目一新大開眼界。
碧嬈想起自家小姐,這會子只怕她也是孩子氣的睜着大大的眼睛歡欣鼓舞的激動大叫。說不定這會姑爺還在笑話她沒見過世面,兩人孩子氣的拌嘴鬥氣呢。
碧嬈好笑的盯着煙火出神,徒然間在煙火亮起的那一刻,她看到有兩個黑色的身影閃電般的竄上屋頂,朝着她這偏殿的方向飛竄而來。
碧嬈一驚,恍惚的以為自己眼花,可再一看,那兩個黑影卻是真真切切俯身在屋頂上小心行走。雖下一刻兩人又隐沒在黑暗裏,可碧嬈确信自己瞧得真切。
她吓得一下捂住嘴險些驚叫出聲。
黑衣人,這這……這兩人莫不是刺客吧。
她腦子裏猛地冒出這個念頭,吓得她不由的一個激靈。
刺客……碧嬈驚覺,只覺得後背發涼,腿腳發軟。
這太後壽辰,若是發生刺客行刺,只怕到時這壽宴定要亂作一團。
這皇宮雖守衛森嚴,可今日太後壽辰,人又多,難免有所疏忽,萬一這刺客埋伏在某處,等着刺殺何人,只怕是防不勝防。
她越想越怕,只想立即将自己看到一切告知自家姑爺和小姐讓他們來定奪。
碧嬈那般一想,也顧不得蘇墨吟的交代讓她在此等候,急得趕忙要去找人。可走了一半,突地想起,這會子自家小姐和姑爺還在壽宴上,她又不能闖進去,她要如何将自己看到的告訴他們呢。
碧嬈急得抓耳撓腮,心念一轉,想起阿福,為今之計便是先找到阿福,讓他想法子先禀告姑爺。
碧嬈那般一想,也不敢多待,忙不疊拔腿往正殿的方向跑去。只是這宮裏她又不熟悉,走來走去也不知道往哪去才好,便只能尋着煙火的方向跑。
好在宮裏忙着慶賀。守衛巡視的都松懈不少,倒沒有将她抓了查問,她尋了一位宮人道明身份,說是自己走丢了要尋自家小姐,那宮人便好心指引着她往正殿的方向去。
碧嬈此刻正憂心能不能撞見阿福,回身去看那黑衣人隐匿的方向登時悚然心驚。
她方才看那處明明黑乎乎的一片,雖然這宮裏到處張燈結彩,處處燈火通明,可碧嬈記得片刻前看那一處明明沒有光亮。
碧嬈瞪大眼細看,驚覺那光亮處滾滾的濃煙,她忙不疊拉住領頭的宮人開口道:“那裏是不是着火了?”
那宮人被她拉住有些莫名,待看清碧嬈手指的方向,他忍不住眯了眼仔細辨認,那滾滾濃煙和那凜凜火光,他一愣之後,登時兢懼的大叫出聲:“是,是,來人啊,走水了,熹蕪宮走水了。快來人啊!快救火啊!”
那宮人臉色大變,扯開嗓門就喊,他也顧不上領碧嬈去尋人,這一路跑便一路喊。
碧嬈跟在他身後,眼見事情不妙,忙不疊也跟着對方喊起來。
但宮裏的煙火聲太大,他們的呼喊聲根本聽不清,大家都忙着看煙火,哪有人注意到這偏殿一角失火之事。
碧嬈嗓門都快喊破了,好在她同那宮人跑過去,撞上巡邏的侍衛。
他們一看那偏殿當真起了火,忙不疊命人敲鑼預警命人前去滅火,領頭的侍衛也不敢怠慢,忙不疊起身去通報皇上。
這宮殿失火可大可小,碧嬈看着那人定是去正殿禀告,忙不疊跑着跟上去。
那侍衛腳步如風的一路沖到前殿,忙不疊将起火之事禀告給正殿守衛的統領,那統領一聽登時臉色大變,趕忙入殿禀告。
宮殿裏歌舞升平,一派熱鬧,那統領進門禀告,所有人都愣了一愣,待聽清他說的什麽。宮殿裏登時響起嘩然躁動之聲。
“你快将侍衛全都調過去務必将火滅了,好在熹蕪宮荒廢許久無人居住,這燒了便燒了。”
這熹蕪宮起火。皇上似乎不甚在意,開口吩咐完,宴席依舊。
只是皇上的話音方落,原本陪同迦禾公主坐在一處的蕭芷月臉色登時大變,慌亂間竟将案幾上的茶盞碰倒了了也忘了去扶。
迦禾公主看到她徒然大變了臉色,忍不住疑狐開口問道:“怎麽了?”
蕭芷月整個人都呆呆的,臉色蒼白的可怕,那雙手緊緊攥緊袖子似要将她撕裂一般。
“芷月,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迦禾公主察覺異樣,忍不住握緊她的手關切問道。
蕭芷月眼裏都是兢懼之色,迦禾公主關切的問她。她卻像是無知無覺,整個人都茫然不知所措,待反應過來,她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跌跌撞撞趕忙往蕭煥雲和蕭離的座位沖去。
“父親,雲哥哥,雲哥哥,你快去看看,那個?那個,蘇墨吟她還被關在熹蕪宮裏。”蕭芷月開口已是哭腔,顯然她也沒有料到會有如此變故,她只不過是和玉書設法想吓唬吓唬她,她不想讓迦禾公主看到雲哥哥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惹得迦禾公主難過,所以才會設計把她關在起來,她只想着等宴會結束,然後命人将她放出來,沒想到那裏會突然起火。
她方才騙蕭煥雲說蘇墨吟在芳華殿吃壞了肚子,怕在殿前失儀,便在芳華殿歇息了,等宴會結束再一齊回去,蕭煥雲原本不放心。但耐不住蕭芷月硬拽着他不讓走,他便也沒有多心,只想着宴會結束再将這丫頭領回來。
而今聽到蕭芷月這話,蕭煥雲臉色大變,猛地一把抓住蕭芷月的肩頭震驚開口:“你說什麽!墨吟她在熹蕪宮裏?”
蕭芷月看到蕭煥雲徒然大變的臉色,那眼裏的震怒将她吓得瑟縮成一團,她一下腿軟跌坐在地,捧住臉哭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我不知道那裏會起火。”
蕭芷月話音方落,蕭煥雲已瘋了一般站起身沖出門去,蕭離看着沖出門去的蕭煥雲,氣的狠狠瞪了蕭芷月一眼。
“你這丫頭簡直胡鬧,墨吟若是有事,你這丫頭我非打死你不可。”蕭離心中震怒,但礙于這是太後壽宴,衆人在場也不好發作,只能惡狠狠看她一眼,趕忙離座上前禀告。
皇上臉上猶帶着震驚,但看蕭煥雲風一般沖出門的身影,聽了蕭離的話,倒未出言怪罪。只是知道這堂堂将軍府少夫人被困在熹蕪宮,他趕忙吩咐加派人手前去滅火。
蕭煥雲沖出門,正好與守候在殿外的碧嬈撞個正着,一看碧嬈,蕭煥雲猶不死心的問道:“你家小姐呢?”
碧嬈臉上猶帶着錯愕,但看蕭煥雲的臉色,心中頓覺不妙:“小姐,小姐不是和姑爺你在一起嗎?”
“遭了,快去熹蕪宮,墨吟,墨吟你千萬不要有事啊。”話音未落,他已瘋了一般的往熹蕪宮的方向沖去。
看着那原本熹蕪宮的方向沖天的火光,那一刻,他只恨不得自己能生了翅膀飛過去。
那些兢懼與害怕,猶如洪水猛獸一般将他吞噬,一想到蘇墨吟此刻身處火海,遭受烈火吞噬的苦楚,他的一顆心便痛的像是也被人扔進火裏一般煎熬。
“墨吟,你等着我,你千萬不可以有事。我還沒有告訴你,我為何要同你解釋我和迦禾公主的關系,我還沒有同你表明心跡,說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我想你日日喚我夫君,我想你做我真正的妻子。我還有好多話沒有同你說,好多事沒有同你做,你這丫頭還沒有喜歡上我,你絕對不可以有事。”
碧嬈看着蕭煥雲瘋了一般的往熹蕪宮跑,登時明白過來:“小姐,小姐。”碧嬈的腿腳自然不敵身手不凡的蕭煥雲,只能拼了命的跟着他往前跑。
熹蕪宮裏,漫天的大火。那原本破爛不堪的建築都被火勢所吞滅,蘇墨吟看着門外徒然生起的大火,她卻只能拼命的呼救,滾滾的濃煙透過縫隙湧進來,她嗆的連連咳嗽,那張原本精心裝扮過的臉滿是狼狽和兢懼,淚水漣漣打濕臉頰,她也不知是被煙熏的,還是被這徒然的大火給吓得。
慌亂之下,她腦子只想到蕭煥雲,她在這等了他這麽久,等着他來尋自己,可為何他卻沒有出現。
蘇墨吟不死心的拼命的呼救,喊着他的名字,好像自己喊着喊着,那個人便會從天而降,救她于水火。
可她喊破了喉嚨,門外卻只有那徒然的大火,她的呼救聲好像也被這沖天的火勢給吞沒,淹沒在這漫天的大火裏。
她腦子裏徒然冒出一個念頭,就是自己此番定是在劫難逃了,之前她還樂觀的想。這群人沒有立即痛下殺手,定不會真的要自己的性命,這也許是蕭芷月的惡作劇也說不定。
可而今卻不想,他們沒一刀讓自己的腦袋脖子搬家,卻叫她死的更慘更難看。
這被活活燒死的人,這死狀該是如何的慘烈,只怕這屍首被蕭煥雲他們尋着了,也成了一具焦黑的幹屍。到底是誰這般恨自己,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她猜不到,也想不明白。
而今就要這樣不明不白的慘死在這個地方,她越發覺得委屈和難過。這即便是化作厲鬼,她也不知道要找誰報仇才是。
想起父親母親,她眼淚越發不争氣的往下掉。她不想死,更不想死的這麽難看這麽慘烈,她努力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
那嗆人的濃煙撲鼻而來,熏得她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明知自己如今已成了籠中之鳥甕中之鼈,再做無謂的掙紮也是無用,可她就是做不到慷慨赴死,乖乖等着那火把自己吞沒,她将外衫脫下來圍在口鼻處。看着房間裏還未被火勢波及的地方。她忙沖過去試圖拿地上的殘破凳子将窗子砸開。
可那些人顯然是早有準備,窗子外釘了木板,即便她拼了命,手被凳子震得發麻生痛,那窗子卻屹然不動。
看着門口那滔天的火勢越來越大,她的手卻因用力而被劃出了血口子,那殷紅的血從傷口處洶湧而出,蘇墨吟忍痛咬牙堅持着,一下又一下,聽着那一聲聲無望的悶響,她的心也跟着一點點變得絕望。
她要死了。死在這個破落的小宮殿裏。她終是忍不住絕望的跌坐在地,扔掉手裏的破凳,努力将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躲在那還未被火勢波及的小角落裏。
她看着那沖天的火勢,她多麽希望蕭煥雲能猛地踹開那扇門,就猶如從天而降的神邸一般,将自己帶離火海,逃出生天,可那個人此刻也許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險境,命懸一線。
自己于他,只怕也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吧。
想起蕭煥雲。想着自己死了,他可會難過?
他定是要再娶的吧。他曾揚言,娶了自己定要納幾房小妾做填房,在他心裏自己大抵是沒有什麽分量的。
蘇墨吟想到此處,心中悲涼萬分,只覺得又委屈又難受,什麽時候開始,她竟那般在意自己他的心裏的地位和分量,想到自己死了,往後再也見不到這個人,她只覺得心口發堵,難受萬分。
原來人在臨死之際,曾經糾結迷惘的事會在這頃刻間幡然醒悟過來,蘇墨吟徒然明白自己為何會這般在意這個人,腦子裏會時刻想着他,明明嘴裏喊着讨厭他,可對着他卻會忍不住臉紅心跳。
她別扭的躲着他,可做的夢卻又忍不住親近他。和他拌嘴擡杠,有時候想想,她卻覺得那些話竟也是那般有趣好笑。
那個人腹黑又毒舌,可是卻又會想方設法的維護她幫助她。
從前她總是回避他對自己的好,只想着時時刻刻告誡自己,将他想的壞些讨人厭些。
可如今細一想,除了迦禾公主讓她誤會一事,這個人身上卻沒有半分不是和錯處。
他那樣豐神俊逸的一個人,會畫畫,會功夫,學識人品皆是一流,自己為何總想着逃避,只怕也是因為怕自己先喜歡他,他若不喜歡自己,覺得失了面子,怕被對方笑話而已吧。
“蕭煥雲。我要死了,可我現在才知道,我為什麽對你會有非分之想,原來,我一點也不讨厭你,原來我會做那樣的春夢是因為我喜歡你,對你動心了才會做那樣的夢。可我要死了,雖然你永遠不可能知道我喜歡你,但請你不要那麽冷血無情,在我死後立馬就續弦另娶。就算是假裝,你也要為我傷心難過一下。這樣我死了,我也能安慰自己,我死了,我喜歡的人也曾為我傷心難過了一番的。”
蘇墨吟想到此處,悲從中來,也不知是自己想着蕭煥雲而生出了錯覺,隐隐的,她似乎聽到耳畔響起那個人一聲聲的呼喊。
“墨吟,墨吟……”
她只覺得腦子裏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眼皮沉得似再也睜不開,那蜷成一團的小小身軀不受控的徒然朝一側倒去。
她意識模糊的想要爬起來,可身上卻提不起半分力氣,她努力強撐着眼皮,恍惚間,我似乎看到那凜凜的火光裏,有人撞開那沖天的火光,心急如焚的朝她飛奔而來。
意識消散前,她忍不住去想。
蕭煥雲,是你嗎?你來救我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