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路生南已經做好早飯，簡單清粥和幾樣小菜，聞青一早不是很有胃口，只是一點一點地喝粥。
路生南邊吃邊問她：“你待會怎麽回去？”
“有人接我回去。”
“來這裏接你？”
“不是，等會兒我要回家一趟。”
“那我送你。”
聞青點點頭。
早飯就這樣簡單解決了。
路生南拿好車鑰匙，向聞青頭一擡：“走吧。”
聞青換了身便服，蹲在玄關穿鞋，她動作有點磨蹭，路生南無語地等了她好一會，她才起身，站到他面前，“我好了，走吧。”
路生南見她沒有要走的意思，伸手在她背部往外輕輕推了一下，聞青疑惑看他，他失笑：“你先出去，我要關門。”
“哦。”聞青恍然大悟，臉有些燥，趕緊走出去，然後等路生南鎖門，倆人一起下樓取車。
聞青第二次坐上路生南的車，心情有些微妙。
總感覺，上次車子的煙味讓自己格格不入，像是陌生人闖進一個不屬于自己的空間一樣。
但是這次，她有點自己也融在那種煙味的感覺。
路生南關門的動靜打斷她的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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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一直盯着自己，路生南勾勾唇角，捏了捏她下巴，“想什麽呢？”
“沒事。”聞青轉過頭，淡漠的表情讓人猜不出頭緒。
路生南又盯了她一會兒，實在琢磨不出個所以然，索性發動車子。
路生南定好導航，很快就上了高速。
今天陽光很好，從車窗灑進來，聞青有些懶洋洋、惬意、心裏很平和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像她每次拍完戲，就算把所有的壓力卸下，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卻會被忽然襲來的空虛感給吞噬，突然就有一種找不着方向的感覺。
然後又投入下一個工作，下一個拍攝，下一個角色，她就能找回自己一般，力量滿滿。
這次不一樣。
半小時多車程，說快不快，說慢不慢。
路生南停在聞青高級公寓下，看着擡頭就能看到那種像刀子切出來的建築物，他沒說什麽，只是回頭看向聞青，簡單吩咐說：“到了給我個電話。”
聞青點頭，“我有假期就來找你。”
“嗯。”路生南點了根煙，沒有再說什麽離別的話，只是嘴角微勾，整個人懶洋洋的，讓人猜不透又摸不透。
聞青盯着他，久久沒有說話。
路生南見她這副樣子，挑了下眉，問：“還有事？”
聞青最後看了一眼車上時間，她毫不猶豫地湊上去，路生南反射性地把夾着煙的手指拿開，就這一會兒功夫，聞青已經貼上來。
他笑得有點岔氣，“你不是趕時間？”
“還有十分鐘。”
聞青吻着路生南，他嘴裏的那股濃烈的煙味傳到了自己嘴裏，她不讨厭，反而很享受，甚至是有種沉迷的感覺。
路生南壓着她後腦勺，吻回去，“你就不怕被人拍到？”
聞青已經整個人爬到他身上，貼着他，有些微喘，“你就別裝了。”
路生南被她逗笑，“好，咱都不裝。”
十分鐘，就算路生南要做什麽，也做不了。
也就不外乎一般熱戀情侶會幹的那些事情，但是除了肌膚相親，路生南和聞青幾乎就跟之前一樣，也不說些肉麻的話，也不膩歪。
十分鐘一到，聞青放開路生南，潇灑地說走就走，連帶頭也不回的。
路生南看着消失在視線的某人，頭抵着方向盤，不知不覺就笑了出來。
……
情場得意，商場失意這句話好像不适用在聞青身上。
她回到片場後狀态有如開了挂，大多一條就過，聞青下戲時同叔看她的眼神簡直是要笑不攏嘴。
“這次給你放假還真是放對了，這不一回來，狀态如此好。”
聞青笑容淡淡，深有同感，意有所指，“這次假期的确放得好。”
同叔大笑，說：“好好好，休息果然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
一旁的聞諾幽怨了，“導演，那你怎麽不也給我放假？”
同叔一聽，立刻斂了臉色，說：“你戲都拍不完了，還放什麽假！”
聞諾抗議：“你剛剛不是還說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怎麽到我這裏就不一樣了？”
正好有副導來找同叔商量事情，同叔索性裝沒聽到聞諾的話，直接跟副導走了。
聞諾氣不過，“诶，導演，我是認真的！”
同叔卻只是揮揮手，“今晚的夜戲準時開拍！”
聞諾拉着臉，一轉頭，看到聞青臉上的笑容，氣笑道：“你就繼續幸災樂禍吧。”
“哦。”聞青想了想，對他說道：“那你夜戲加油啊。”
可能是對聞青的調侃不适應，聞諾愣了愣，待反應過來的時候，聞青已經走了。
聞青離開片場，走出去的時候，看到的卻是這副光景。天氣微涼，一個穿着灰色格子大衣，但是全身上下都價格不菲的男人正幫忙派着咖啡給工作人員，氣質謙和有禮。
聞青沒有料到他會來，在邊上看了一會後才走過去，對方沒有發現他。
雖有人幫忙，但是以陳碩的身份，給工作人員派咖啡真的是難能可貴了，而且他态度謙和，一點都沒有給人高高在上的感覺，所以其他的工作人員對他很有好感，一看到聞青出現，就笑着提醒陳碩說：“咱們沾光的人來啦，您快看看身後。”
陳碩聞言，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轉身看到聞青瞬間，臉上立刻綻放喜悅的笑容，鏡框下的眉眼
很是溫和，一點都不像浸淫商場已久的商人：“你來啦，等你好久了。”
聞青抱着胸，态度不算很熱情，但也不過于疏遠，“你怎麽來了？”
“正好在附近出差，便順道來看看你。”
有熱情的工作人員直接開口告訴聞青，“陳老板這順道——也頗有心了，竟然還給帶了一車咖啡給咱們。”眼裏的玩味和調侃不言而喻。
聞青向他身後看了看，還真的聽了一輛咖啡車，她雖然臉上不露，但心理有點小膈應，所謂無功不受祿，她這心終歸不安啊。
她小聲對他說：“下次你要來就人直接來好了，不用整這些的。”
陳碩無所謂地笑了笑：“這些都是小意思，你別放在心上，重要的是你跟劇組的人處得好。”
“我跟劇組處得挺好。”
“我就是想讓你輕松一些。”
“……”聞青瞧他一眼，也不說什麽了。
陳碩看她不說話，問道：“生氣了？”
聞青搖搖頭，說：“沒有。”
“那你……”
“只是無功不受祿，你為我做這些，我心裏不安。”
陳碩聽完，哈哈大笑，說：“聞青，我又沒有要你還什麽，你這人就是什麽事情都太較真。”他
說：“那既然你不安，那今晚陪我吃個飯吧，如何？”
聞青看着他，默了半響後，緩緩點頭。
……
陳碩沒說要帶她到哪吃飯，今天陳碩親自開車，沒有叫司機，聞青坐在副駕駛座上。陳碩擅于健談，他有一句每一句地問起聞青工作上的事，聞青都回答得淡淡的，一路上氣氛也可謂輕松，直到聞青看到身邊建築越來越稀疏，不由得疑惑問道：“我們這是去哪？”
公路兩旁的樹木越來越茂綠，他們似乎正在遠離城市。
“吃飯啊，不是跟你說了？”陳碩姿态悠閑，語氣很是自在。
聞青沒有懷疑，随口問道：“什麽吃飯的地方這麽偏僻啊？”
“就是家我常去的私人會所，哪裏經常很多有名人士和大老板都會去的，因為酒莊高爾夫球場一切娛樂俱全，很是方便。”他轉頭對她一笑：“我早就想帶你去看看了，只是一直沒找着時間。”
聞青聽他這麽說，沒有作其他感想，只是覺得有錢人就是玩意多。
車子開了一陣，還真是在山野深處，開了家隐秘而又豪華的私人會所。
陳碩駕輕就熟地開車進去，車子剛在大門前停下，很快就有門童過來接過陳碩手裏的鑰匙。
陳碩掃了一眼四周，問門童，“你們劉董今天不在？”
劉董是這裏的董事，一向知道陳碩要來，都會在門口迎接，只是今兒個卻沒見到。
門童回答：“劉董在裏面招呼市長呢，讓我們帶您直接進去。”
陳碩呵了一聲，眼神微冷，聞青這時已經下來，他沒有回答門童，而是走過去，紳士地用手擋住車頂，不讓聞青撞到頭。
聞青跟在陳碩後邊，七拐八彎地走進會所裏，那會所是真大，而且氣派講究，一看就是那些有錢人或是有權人常來的地方，聞青其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是沒有說什麽。
服務員幫他們打開一個房間的門，裏邊是別墅的格局，有倆男人坐在最裏邊的真皮沙發上，其中一個察覺到動靜，回頭來，見是陳碩，立刻熱絡地迎上來。
“哎呀，阿碩，可把你給等來了，你爸和我等了有一陣子了。”
陳碩走過去，虛虛擁抱了一下，“我就說，怪不得剛在外邊沒見着你，原來是忙着招呼大人物啊。”
劉董大笑：“你倆父子都是大人物，我怎麽敢怠慢。”
聞青站在門口，微微發愣，因為裏邊坐着的男人是帝都市長，約莫五十好幾的樣子，沒什麽表情，但不怒自威。
陳碩回頭，見聞青還站在門口，邊招呼邊給她介紹道：“進來啊，愣着做什麽。”
聞青要走不是，要進去不是，陳碩已經不容置疑地走過來，伸過手，要牽他，她一記冷眼看過去。
“你怎麽沒跟我說一聲就帶我來見你爸？”
陳碩絲毫不在意，也沒有再去牽她，而是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開口，“給個面子，不要在我爸面前直接離開，行不行？這樣誰也不好看。”
聞青心裏不舒服到極點，“我以為就我倆單純吃一頓飯。”
“是單純吃一頓飯啊，不然是什麽？”陳碩佯裝無辜地眨眨眼，“聞青，我覺得是你顧慮太多了。”他解釋道：“純粹是我想介紹你給我爸認識，這樣也不行？”
“……但你根本就沒有征求我的同意，這讓我覺得很荒唐。”
聞青語氣很冷，瞪着他，覺得他有點不可理喻。
“這很重要嗎？”
“……什麽？”
聞青有點反應不過來，但是擡眼望進陳碩帶笑的雙眼時，她不自覺地畏縮了一下。
陳碩笑着問：“你的同意，很重要嗎？”
“……”聞青有些怔怔地看着他，只見他斂起臉色，低着頭看她，眼裏帶着一絲玩味和嘲諷。
他向她伸出手，等着。
這是他給她的臺階，她不得不下。
陳碩沒了耐煩，索性收回手，頭也不回地往內走，而裏面的兩位又盯着她，她頓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這裏的人她誰都得罪不起，她清楚，陳碩更清楚。
最後只能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走個劇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