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增加了!

那電話聽着沒頭沒尾的,每一句話的含義基本只能靠猜。

鹿澄想象力豐富,通過腦補,得出了一個結論:無論電話那一頭的人究竟是誰,陳最與阮亦雲之間的感情糾葛一定還在繼續,而陳最自始至終都不曾放棄過把他奪回自己身邊。

這對鹿澄而言實在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聽陳最對着電話叫出那些有着特殊親昵含義的代稱,他滿心酸澀。

在這樣的前提下,陳最哪有可能來追他呢?

哪怕是做最壞的猜想,陳最若是打算要培養他做備胎,那就不可能當着他的面大剌剌地接那個電話,毫無顧忌地說出那些話。

陳最在他面前是一派敞亮無比坦蕩的。

“你到底在擔憂什麽啦?”齊昕皺着眉問。

鹿澄猶豫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他不打算把電話的事告訴齊昕。這本身沒有隐瞞的必要,他只是掩耳盜鈴,不想提起,更不願意去複述

潛意識裏,他想假裝這件事不存在。

他告訴自己,陳最依舊心有所屬,那對他而言并不是一個新聞。在決定努力争取的時候,他早就已經知道了。

現在,他們至少有了繼續接觸培養感情的機會,應該開心才對。

“可能是……單戀太久了吧,”他擡手抓了抓下巴,“看到希望,一下子不适應了。”

“沒事兒,慢慢來,穩住!”齊昕鼓勵他,“先靜觀其變,再暗中出擊!”

聽着還挺有戰術的,鹿澄問道:“具體應該怎麽做呢?”

齊昕砸了下嘴,說道:“總之就是……看情況吧?”

情況就是,雖然兩人口頭約定了“有機會一起吃飯”,可那之後,陳最并沒有向他提出過邀約。

鹿澄也想主動,可始終把握不好機會。

一來是因為羞澀。上前同陳最搭讪,對他而言,是一件需要積攢勇氣的事情。但努力制造出來的偶遇,機會總是一瞬即逝。

二來是因為不方便。陳最人緣好,交游廣闊。那之後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鹿澄每次見到他,他身邊總有旁人在。

經過多次觀察,鹿澄發現陳最那段時間好像每天中午和晚上都分別與不同的人一起去食堂吃飯,簡直像是在完成某些特殊挑戰或是進行什麽校園考察。

幾次失敗後,鹿澄鼓起勇氣,給陳最發了消息,問他第二天中午能不能一起吃飯,他很期待聽一聽亞歷山德拉一世的故事。

陳最對他的好奇心表達了高度的肯定,接着遺憾地告訴他,第二天不太方便,他約了他們專業的老教授吃飯下棋讨論人生哲學。

再往後就要進入考試周,鹿澄雖然是個戀愛腦,卻也不敢完全抛下學業。他并不是個優等生,成績普普通通,到了期末,還是需要稍微抱一下佛腳的。

抱着書昏天黑地努力苦讀的那些天裏,他心中最大的動力,便是即将來到的假期。

在進入大學将近三年的時間裏,他從來沒有期待過放假。

對心有牽挂的人而言,漫長的休假意味着無法遠遠地看到心上人的模樣,過分寂寥了。

但這一次,終于不一樣了。

假期快來吧,鹿澄看着書本,滿心都是對未來打工生活的美好憧憬。

為此,他堅決不能挂科,讓補考影響到他的追求之路。

一切就如同他期待中那樣順利。

走出最後一科的考場,鹿澄長長地舒了口氣,終于徹底放下心來。他很有信心,所有科目都将順利過關,其中有些甚至可以拿到不錯的成績。他能度過一個安心的假期了。

當他晚上,他被拉進了一個群裏,群名叫:寂靜之夏。

他茫然地查看了成員列表,很快找到了兩個眼熟的頭像:陳最和曹老板。

曹老板就是那天面試他的密室逃脫出資人。那是個挺有趣的人,長得文質彬彬,說起話來動作語氣卻都十分誇張,表情豐富。已經年過三十,兩人交流時卻并無隔閡,鹿澄對他很有好感。

看來,這就是未來密室逃脫的工作群了。

很快,老板就在群裏發言了。他把自己的群名片改成了“曹哥”,先是講了兩句場面話,接着通知大家根據不同分工提前過去參加培訓。

鹿澄看了他發的日程表,驚喜地發現,他跟陳最被安排在了同一天。

幾乎是在他看完培訓日程的同時,手機屏幕最上方跳出了新消息的提示。

——周日一起不?

發信人陳最。

鹿澄心髒漏跳一拍,之後便是一陣狂喜。

他飛快地回複。

——好呀!

陳最又發來了消息。

——那早上八點,老地方?

鹿澄這才意識到不太對。

——對不起,我忘了我周五就回家了!周日我自己去吧!

過了沒多久,陳最回複了。

——你家定位給我發一個,我忘了

鹿澄心中略有些忐忑,猶豫之際,消息又來了。

——說好接你的,忘啦?

這感覺就像是被幸福狠狠叩擊了心房。鹿澄懷着雀躍,把自家的定位發了過去。陳最很快回了一個“OK”的手勢。

鹿澄興奮地看着手機屏幕,片刻後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用力親了一口屏幕。

切換到群聊,裏面已經熱熱鬧鬧聊了起來。

成員大多是附近幾所大學裏的學生,年齡接近,有幾個不怕生的熱情高漲,整體氣氛還挺不錯的。

鹿澄也想跟未來的同事們搞好關系,主動發送了一個“大家好呀”的可愛表情包。

緊随其後,陳最也發了。

陳最發的表情包是個可愛的小松鼠,和陳最本人氣質并不搭,卻是鹿澄喜歡的風格。他偷偷地存了下來。

鹿澄的打工計劃在回到家後遇到了意料之外的小小阻礙。

他的父母十分意外,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放棄大好假期,一度以為他是嫌零花錢不夠用。

鹿澄的父母對他有些溺愛,一方面欣慰他終于有了自食其力的念頭,另一方面又不太舍得看他大熱天的為了一點不高的日薪在外辛苦。

但見他态度堅定,很快便表示了支持,還對他進行了贊揚和鼓勵。這讓別有用心的鹿澄怪不好意思的。

終于到了周日當天,鹿澄起了個大早,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興奮地為即将見到陳最做倒數計時。

他和陳最約好了在小區門口碰頭。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接近,他實在壓不下心頭的強烈期待,打算提前出門。

卻不料鞋穿到一半,他的媽媽緊緊地跟了過來,也打開了鞋櫃。

他的媽媽姓戴,是個Omega,雖然已年過四十,臉上卻不顯年紀,出門在外依舊會被喚做戴小姐。

“我送你出去,”戴小姐說,“順便去超市。”

鹿澄僵硬了幾秒,點了點頭。

還好他提前了,現在陳最肯定還沒到,能避免一些尴尬。

兩人一同走在小區裏,戴小姐問道:“你查過坐什麽車了嗎?”

鹿澄舔了舔嘴唇:“知道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那麽操心的。”

“還不小,那麽小一個。”戴小姐說。

由旁觀者的視角來看,這對母子之間的氣氛可謂極度不友善。鹿澄的氣質很大程度上是随了母親的,戴小姐平日裏也總是一副心情惡劣氣壓極低的模樣,怪兇的。

但他倆自己知道,他們只是在進行母子間親昵又随和的對話罷了。戴小姐一臉強勢給人壓迫感十足,實則性格極為溫柔,幾乎從不發脾氣。

臨近小區門口,意料之外的,鹿澄遠遠看見路邊停着一輛熟悉的摩托車。

他不由得放慢了腳步,變得緊張起來。

“怎麽啦?”戴小姐問。

鹿澄低下頭:“沒事……”

忐忑地往前走了幾步,戴小姐輕輕地咦了一聲。鹿澄小心地擡起眼,只見摩托車上的人正大幅度地向着他揮手。

“你認識?”戴小姐問。

“……嗯,”鹿澄摸了摸鼻子,“我搭他的車過去。”

在對話的同時,他們逐漸向着陳最所在的方向靠近。而在這個過程中,原本滿臉笑意看起來心情十分愉快的陳最表現出了一絲不自然。

他看着戴小姐,緩緩地放下了原本高高擡起的手臂,笑容透出了些許僵硬。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