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帶薪戀愛?

曹哥買的冷飲數量多品種雜。因為不确定另外兩位喜歡什麽口味,他們不得不拍照回傳,讓他倆自選。

等待的時間裏,陳最無所事事,幹脆拆了一根先吃了起來。

鹿澄也學着他的樣子,挑了一根牛奶冰,和他一起在辦公室裏排排坐吃冰棍。

“你喜歡奶味?”陳最問。

鹿澄嘬着牛奶冰點頭。

陳最又一次移開了視線。很奇怪,從意識到鹿澄的表情似乎并沒有自己一貫認為的那麽兇巴巴起,他心裏産生了許多不适應。

明明是很可愛的面孔,陳最心頭卻湧出陣陣怪異,別別扭扭的。

為了躲避這樣令他不适應的情緒,他只能刻意地不去看他,不與他說話。

鹿澄自然不會了解他的這番心理活動,主動地仰起頭來與他搭話:“你喜歡巧克力?”

“……随便拿的。”陳最說。

“哦。”鹿澄點了點頭。

“不過這個味道确實不錯。”陳最沖他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吃到一半的巧克力雪糕。

鹿澄又一次擡頭,看向了他手裏已經被咬掉了大半的冷飲。

陳最下意識幾乎脫口而出,你要不要嘗一口?

好在話到了嘴邊,趕緊咽了回去。

兩人都陷入沉默,氣氛變得有一點不自然。陳最不喜歡這種感覺,便又沒話找話。

“你今天的胃口倒是不錯嘛?”

“吃冰的就還好,”鹿澄說,“涼涼的很舒服。”

“待會兒不會吃不下吧?”陳最問。

鹿澄歪了下頭,看着手裏的牛奶冰:“……有可能。”

他好像在苦惱。

陳最看着,心想,真想揉他的腦袋啊。

到了午飯時間,鹿澄果然吃不下。

他把盒飯裏的雞蛋黃瓜片吃得幹幹淨淨,米飯和油汪汪的獅子頭卻是一口沒碰。

“你這樣下午會不會餓?”坐在他身旁的俞銳霄關心地問。

鹿澄搖頭:“沒胃口,實在吃不進去。”

“下午排練也會很累的,就算勉強也吃幾口嘛!”孟羽紗也勸他。

鹿澄看着面前的盒飯,陷入了猶豫。

就在此時,陳最大剌剌伸出筷子,叉走了他的獅子頭。

“既然不吃那就給我吧。”他說着,一臉淡定地把獅子頭放進了自己的飯盒裏。

孟羽紗瞪大了眼鏡:“你是小學生嗎!”

“他又吃不下,”陳最說,“丢了浪費啊。”

孟羽紗一臉無語,小聲沖着愣愣的鹿澄說道:“你居然受得了他。”

一旁俞銳霄笑個不停。

陳最并不理會。又過了一會兒,等鹿澄已經收拾好了吃剩的盒飯,他跑到鹿澄身旁,小聲說道:“下午餓了記得跟我說。”

鹿澄看了看他,點了下頭。

陳最一直等到下午三點半,曹哥都起床了,鹿澄還是默不作聲,認真排練,完全不喊餓。

眼看孟羽紗興沖沖要撺掇曹哥請大家喝下午茶,陳最終于按捺不住,主動問了鹿澄:“餓不餓?”

鹿澄點頭:“有一點。”

“那怎麽不說?”陳最問。

鹿澄抿着嘴唇,沉着臉。陳最看不出這和他平日的模樣有什麽區別,暗自猜測,他可能是在不好意思。

“要是曹哥真的請我們喝下午茶,就不用特地說啦。”鹿澄說。

就是因為這樣,陳最才特地過來問。他特地做的準備,可不能白白浪費了。

“這個給你。”陳最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包裝,遞了過去。

鹿澄驚訝地接過,念出了包裝上所印刷的字樣:“每日堅果?”

“嗯,”陳最對他笑,“營養健康又管飽。”

是最适合小松鼠的零食。

“……謝謝!”鹿澄說完,撕開包裝,從裏面拿出一個杏仁,放進了嘴裏。

伴随着他咀嚼時細微的咔咔聲響,有強烈的滿足感從陳最的心頭湧了出來。

“你要嗎?”鹿澄把撕開的袋子遞了過來。

陳最搖了搖頭:“專門給你帶的,你吃吧。”

孟羽紗在此時沖了過來:“曹哥說請大家喝奶茶!你們要什麽口味?”

陳最和鹿澄還沒來得及開口,孟羽紗看到了鹿澄手上的東西:“什麽好吃的?我也要!”

鹿澄正要把手裏的袋子遞過去,被陳最攔住了。

“人家餓着呢,”他對孟羽紗說,“連小松鼠的堅果都要搶,過不過分啊?”

“啊?”鹿澄發出疑惑的聲音。

孟羽紗眯着眼看他。

陳最并不解釋,低頭問鹿澄:“你要什麽口味的奶茶?”

鹿澄想了想:“有帶芋圓的嗎?”

孟羽紗點了點頭:“應該有吧!”

“我要和他一樣的好了。”陳最說。

孟羽紗臨走前,故意非常陰陽怪氣地嘟囔了一句:“有些人是不是在帶薪談戀愛啊?”

正把核桃往嘴裏塞的鹿澄當即僵住了。

陳最也有些驚訝,但很快便輕笑了一聲,說道:“無聊。”

對于這類誤解,他有着充分的經驗。在過去被誤會和阮亦雲是一對的漫長歲月中,他累積了不少經驗。

比如,澄清必須天時地利人和才會有效果。

在不夠嚴肅正經的場合下與半生不熟的人解釋“我們不是這種關系”,只會被看做掩飾或者狡辯。

絕大多數人比起當事人的話語都更相信風言風語或是自己的直覺。他們會用暧昧的表情和語氣表示“你說不是就不是吧”,接着把他的無可奈何視為心虛,更堅定自己的看法。

要讓不算熟悉的人相信他們之間真的清清白白,比起解釋,直白的輕蔑态度才是最有用的。

陳最趁着孟羽紗還沒關門,故意大聲地對鹿澄說道:“別理她,有些人看到Alpha和Omega在一起腦子裏就只有這種東西了,俗氣。”

鹿澄默默地把核桃塞進嘴裏,安靜地咀嚼。

陳最坐在一旁欣賞他微微鼓動的腮幫子。

鹿澄的皮膚很好,潔白細膩,透着隐約的紅潤,看起來十分柔軟。陳最一陣手癢,想試着戳一下,又怕顯得太沒分寸。

若非方才孟羽紗那一番話語,他本不會想那麽多。

從小到大,因為家庭和生活環境的影響,他對性別這件事看得沒有那麽重,活得很随意。阮亦雲從小生得纖細漂亮,最初時又分化成了Omega,兩家家長都一度默認這兩個形影不離的孩子會走到一起。

可陳最卻從來只把阮亦雲視作自己的死黨。

他和鹿澄關系變得融洽也不過是最近的事情,但這并不妨礙陳最把鹿澄也視為朋友。

鹿澄把核桃吃下了肚,之後緩緩低下頭去,看着手裏的堅果袋子,卻不再動手。

陳最觀察他的側臉,竟從那看似與平日無異的神色中捕捉到了一絲低沉。

鹿澄每時每刻都是一副不太開心的樣子,陳最無法确定自己是不是意識過度。

猶豫了幾秒後,他恍然大悟。

他習慣了,對這類誤解無所謂,不代表鹿澄也不在乎。

在這方面,Omega難免會比Alpha更敏感。過去幾次的排練中不難看出,這個總是兇巴巴的小個子,骨子裏是很容易害羞的。

“沒事兒的,待會兒再去解釋一下呗,”陳最安撫他,“羽紗應該也只是随口開玩笑,說清楚就好了。”

鹿澄看了他一眼,接着竟站起了身:“我現在去吧。”

在陳最驚訝的視線中,他快速地跑了出去。

這也太急不可耐了,看來是真的很不願意被誤會和自己是一對了。陳最撇了下嘴,心裏冒出了點不自在。

不至于吧,自己也不是很差啊,要不要這麽嫌棄啊。

幾分鐘後,鹿澄回來了。他打開門後并不進屋,只把腦袋探了進來,一貫嚴肅的小臉上透着幾分凝重,面頰卻不知為何紅撲撲的。

“你要幾分糖?”他問。

陳最看着他異常紅潤的面頰,說道:“我都和你一樣好了。”

他平日很少喝奶茶,對此一竅不通。等終于拿到手,才吸了一口,立刻皺起了眉頭。

“這什麽,”他疑惑地問道,“八寶粥嗎?”

明明是“茶”,喝到嘴裏卻是滿嘴黏糊糊的,還伴着大量固體,一嚼全是糯米香氣。

“加了麻薯、芋圓和啵啵。”鹿澄向他解釋。

“啵、啵啵?”陳最皺眉疑惑。

鹿澄低下頭看了看手裏的杯子:“我點的時候還餓着,就多加了點。”

“……堅果不夠吃?”陳最問。

“夠的,”鹿澄再次擡起頭來,“現在已經不餓了。”

陳最一陣欣慰,笑着說道:“那我明天也給你帶吧。”

鹿澄眨了眨眼。

陳最向他解釋:“我爸買了好多,根本來不及吃。”

鹿澄對他點了點頭:“謝謝!”

陳最又吸了一口八寶粥一般的奶茶,滿嘴甜甜的糯米,帶來強烈的滿足感。

不遠處似乎有視線落自己身上。

陳最回過頭,發現又是孟羽紗。她嘴裏含着吸管,見陳最看過來,視線并不閃躲,只是沖他笑了笑,還微微地挑了下眉。

那表情似乎別有深意。

陳最低頭問鹿澄:“你剛才是怎麽跟她說的?”

鹿澄不知為何仿佛被吓了一跳,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後扭過頭去,咬着吸管含含糊糊地說道:“就……解釋呀。”

他仿佛說了一句廢話。

陳最正想追問,一旁的曹哥用力拍了拍手:“快點喝,喝完了趕緊再來一遍!争取今天把四個人的部分全部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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