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原來真的，毫不在乎
喬婳第二天看到陸瑤的時候, 沒想到女人已經變得這麽漂亮，她還以為陸瑤生病，人應該很憔悴才是。
但陸瑤瘦是瘦了一些, 可是整個人卻格外的容光煥發，格外的有朝氣。
喬婳盡可能挺直脊背, 在陸瑤面前，從來都是對方才該是心虛的那個。
“喬婳, 我們又見面了。”
陸瑤勾着唇，像是一副勝利者的樣子，喬婳實在是不明白, 明明是她搶了別人的功勞, 到底是怎麽心安理得過這麽多年的。
“陸瑤, 你不覺得這麽多年你都欠我一句什麽嗎？”
“我欠你？”
陸瑤只覺得好笑, 她知道喬婳說的是什麽, 可當初即便是自己把真相說出來，那又怎麽樣，難道賀臨洲就會跟喬婳在一起嗎？
那是絕不會的。
賀臨洲是什麽人她再清楚不過, 他眼光多高, 喬婳這樣的人，賀臨洲是根本不會入眼的，現在之所以會這樣, 無非是喬婳這人手段下賤罷了。
“喬婳，你是不是到現在還覺得, 當初是我搶了你的功勞，如果那次我沒有撒謊，或許當時跟阿洲在一起的人就是你。”
喬婳沒說話，她不知道當初如果賀臨洲知道那個人是她, 到底會如何，可至少，賀臨洲也不會跟陸瑤在一起。
“既然你不跟我談當初的事情，那直接談現在，陸瑤，你想跟我說什麽。”
喬婳不喜歡跟不熟悉的人浪費時間，何況是陸瑤，她原本是不想答應陸瑤見面的，可或許是女人的那點好奇心作祟，她還是來了。
陸瑤笑着看着喬婳，“你不如猜猜，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什麽。”
“要是不說我就走了，我沒那麽多時間陪你在這裏猜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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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婳着實是有些心累，這幾年，找上門來的女人其實不少，但真的跟賀臨洲有關系的沒幾個。
婚前賀臨洲确實交往了不少，她都知道，但是婚後，除了那個白玫，便沒有別人了。
但那些人就算是來一千人，喬婳也不怕，陸瑤不一樣，她知道，當初賀臨洲是要打算跟陸瑤結婚的。
如果不是兩人後來出現意外，賀臨洲這輩子怕是都不會跟她喬婳有什麽關系。
陸瑤笑了下，“這麽着急走，是害怕我說出什麽話來讓你承受不住，還是看到我，你就已經默認為自己是輸家了？”
“陸瑤，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你要是真的十足把握了賀臨洲的心，怕是也不會來這裏跟我打心理戰。我沒那麽多時間在這裏陪你玩，但如果你非要說什麽的話，那我不妨直接告訴你，你要我主動離開賀臨洲，沒可能。”
不到最後一刻，她也絕對不會放棄的。
都已經堅持到了這個地步，她提前放棄，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陸瑤，“喬婳，你這樣不覺得自己卑微下賤嗎，阿洲他根本不喜歡你，跟你在一起，不過是你不要臉用的手段。我才是他的真愛，你算什麽？”
“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每次出事，他都會抛下一切重要的事情到國外去安慰我，給我找醫生，一直陪着我康複。這次我回國，他專門來機場接我的，你知道我現在住在哪裏的嗎，賀宅，伯父和伯母對我多好，為什麽讓我住在賀家你明白嗎，喬婳，你要是識相，不應該現在就有多遠滾多遠嗎？”
喬婳看着對面的陸瑤，她覺得自己一點也不生氣，哪怕是陸瑤這樣罵自己，她也覺得可憐的那個人其實是陸瑤自己。
“陸瑤，當初陪在賀臨洲身邊的人是你，但你們分開了，就說明你們兩個人并不合适。”
“沒有不合适，是我當初鬼迷心竅，一時糊塗，但是這些年我都已經想清楚了，這輩子除了賀臨洲我誰都不要。所以喬婳，如今我回來了，賀臨洲的身邊就只有我，根本不會有你的容身之處了。我勸你自覺，不要不知好歹。”
喬婳深呼吸一口氣，她端起茶杯想喝口茶緩緩，下一秒，忽然面前的女人“哎呀”一聲，喬婳猝不及防擡眸，下一秒就看見陸瑤捂着自己的手背，眼淚都冒出來。
而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賀臨洲冷冷看了一眼喬婳，喬婳只覺得男人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刃，她聲線都有些虛弱，“ 不是這樣的”
她下意識解釋。
陸瑤卻道，“阿洲，她不是故意潑我的，都是我不好，我說了一些她不愛聽的話。對不起阿洲，我是不是給你造成困擾了？”
賀臨洲目光落在陸瑤的手背上，女人的手背燙紅一片，陸瑤從小是學鋼琴的，這手要說廢了
“我送你去醫院。”
男人對着陸瑤出聲，而後直接轉身出去。
全程沒跟喬婳說一個字。
陸瑤看了眼喬婳，後者臉上一片煞白，她唇角微勾，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看到了嗎，他更在乎誰？喬婳，別再當小醜了。”
陸瑤說完便跟着賀臨洲出去，很快女人上了男人的車，車子揚長而去。
喬婳追出去，但只追到一車尾氣，空氣裏殘留一點男人身上的味道，餘下的盡是淡淡的涼薄。
心裏仿佛千根細針在狠狠戳着，喬婳喉嚨都跟着有些生疼，對于賀臨洲，她已經不知道要怎麽做了。
上帝或許就是注定好了一切，她只是個凡人，是真的沒有辦法去和上帝抗衡吧？
醫院。
護士給陸瑤手上了藥包裹好，賀臨洲已經給她付了錢，男人全程臉上都是沒什麽表情都。
看着賀臨洲現在這個樣子，陸瑤其實心裏也摸不準，她當時确實是看到賀臨洲進來了，所以自導自演，用茶水燙傷了自己的手背。
從賀臨洲那個角度進來，剛好能看到喬婳端起水杯，而看不到她的，她就是賭了一把，但賀臨洲到底看見沒有，她也不清楚。
陸瑤抿了下唇，輕聲道，“阿洲，我”
賀臨洲目光落在陸瑤臉上，“瑤瑤，你不該去找喬婳。”
陸瑤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她看着賀臨洲，”我為什麽不能去找，我就是要去找她，告訴她，她跟你不是一路人。阿洲，你別告訴我，你這兩三年的時間喜歡上喬婳了，你想要和她過一輩子？她到底哪點值得你喜歡的？“
”我和她之間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系，瑤瑤。“
陸瑤，”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非等着你根喬婳離婚，賀臨洲，你別忘記了，你這條命都是我給的。你欠我的，這輩子還不清。“
陸瑤轉身離開，賀臨洲看着陸瑤的背影，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一定是文秋袅這些天對喬婳說了什麽，喬婳還真覺得自己能跟他複合？
他就算是會跟喬婳離婚，但跟陸瑤，也是絕對不可能。
晚上，野樓。
霍骁跟賀臨洲兩人在包廂裏，兩個男人都喝着悶酒，心情都不大好。
過了會兒，霍骁放下酒杯盯着賀臨洲，”你這又是怎麽了，我這邊是離婚了，你怎麽跟我一樣愁眉苦臉的？“
葉霜降居然跟他離婚，霍骁簡直想不明白，他跟宋錦之間又沒有什麽，可葉霜降就偏要離婚不可，他也沒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有時候是真的不知道女人心裏到底想的什麽。
”沒什麽原因，就心裏煩。“
賀臨洲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什麽了，就是心裏煩躁，非要他說出個什麽理由，自己又說不出來。
總之就覺得什麽事情都不太順心。
賀臨洲，“我看你是日子過的太順了，喬婳那麽喜歡你，你又事業有成，還有什麽煩心事？難不成，真是因為陸瑤回來了，你想踢了喬婳跟陸瑤和好？”
“我跟陸瑤，怎麽可能。”
賀臨洲喝了口酒，“只是喬婳，她現如今是越發不懂事了，之前為了工作不居家不說，居然還對瑤瑤動手。我看我是這幾年對她太好了，她真覺得自己這賀太太的位置坐穩了。”
霍骁但笑不語，賀臨洲對喬婳不怎麽樣，整個南城都知道，但本尊居然還覺得自己對喬婳挺好的？
怕是賀臨洲覺得，喬婳那麽喜歡他，所以他多看她一眼，都是恩賜吧。
“你要真對人沒那麽意思，長久不得，就早點離婚。喬婳本來條件就不好，早點離了，她趁着年輕也許還能再找。”
賀臨洲聞言就皺了下眉，雖然他知道霍骁說的也沒錯，但喬婳要再找，他這心裏就有點不舒服了。
但他到底沒多說什麽，只是道，“快了。”
他跟喬婳的婚姻，再久，也不過兩三個月了。
賀臨洲晚上回去的時候，喬婳已經睡着了，想到兩人過不久會離婚，喬婳說不定很快就會去找別的男人，賀臨洲吻她的力氣都更重更深，喬婳醒來的時候，看到賀臨洲像是看到一個魔鬼，男人滿心滿眼仿佛就是想弄死她，她想推開，卻又找他的眼底找到自己，從而任由自己去到更深的欲望之城。
南城的天一天比一天熱，又難得一個下雨天。
喬婳看了眼日歷，最後出門。
先是去花店買了一束花，喬婳打車一個人去了墓地。
找到母親的墓地時，雨已經下得小了，喬婳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是女人三十幾歲時候的樣子，肉眼可見的年輕漂亮。
許柔是人如其名的溫柔，喬婳還記得她在世的時候，經常喜歡在窗臺邊縫縫補補，總是很溫柔的樣子。要麽就是在店裏工作，可再怎麽累，看到她的時候，女人總是笑起來，然後抱着她，說她說這個老天爺賜給她最棒的禮物。
可她不是什麽好禮物，性格不陽光，這哪裏都不讨喜，說話都成問題，只是成績好了點，但讀那些書，不知道花了家裏多少錢。
“媽媽，我好久沒來看你了，有沒有生我的氣？”
喬婳每年其實也就會來這裏一兩次，她清理了墓碑，把向日葵擺在上面，除了她，見沒有人會再來了。
“媽媽，你要是在就好了，有些話，我都不知道該跟誰說。其實我真的挺難過的，我會覺得自己好沒用，為什麽他就是不喜歡我？你要是教教我，怎麽放棄，又不會難過久好了。”
“也就一個月了，媽媽，時間過的好快。
“我把日子過的很糟糕，媽媽。我喜歡上了一個，好像永遠也不會喜歡我的人。”
喬婳這天在墓地待了很久，很久，最後雨水和淚水她也分不清。
到最後，她擦幹淨眼淚，準備回家的時候卻看見不遠處的人影。
周硯禮。
“你怎麽也這這裏？”
喬婳覺得有點巧。
周硯禮，“我爸媽也在這墓地，今天我恰好有時間就過來了，沒想到也碰到你。”
既然遇到了，周硯禮便跟喬婳一起下山，因為下了雨，喬婳不小心崴到腳，不過不算嚴重，周硯禮幫忙她看了看，之後好好休息，一兩天也就恢複了。
不過因為喬婳崴了腳，最後周硯禮提議送喬婳回家，喬婳也就不好拒絕。
回到南城公館，她洗了澡換了身家居服，賀臨洲還沒回來，她給男人打了個電話，今晚上是賀臨洲的生日，她還是想等十二點之前，把禮物送給賀臨洲。
但男人沒接電話。
喬婳想，他應該和之前一樣，還在跟朋友們過生日。
于是喬婳就給賀臨洲發了一條短信，說自己在家裏等他回來，她有事情想跟他說。
那邊沒回，喬婳還是去廚房，率先把醒酒湯給煮好，這樣賀臨洲回來就可以直接喝了。
但沒想到這邊喬婳剛剛煮好，見聽見門口的動靜。
喬婳出來一看，臉上的笑意就愣住，送賀臨洲回來的不是程航，竟然是陸瑤。
女人雙手摟着男人的腰将人攬進來，陸瑤将男人放在沙發，但男人太重，陸瑤沒站穩直接撲在了男人身上。
喬婳咬着牙走過來，陸瑤卻徑直從男人身上擡起頭，沖她一笑，“阿洲喝多了，我送他回來，你在煮醒酒湯？去給阿洲倒一杯來。”
這語氣，仿佛她說家裏的保姆，而她才是女主人。
喬婳，“陸瑤，這是我跟賀臨洲的家，你出去。”
陸瑤，“我跟阿洲從小一起長大，他的家就是我的家，我不出去你能拿我怎麽樣？”
喬婳咬着牙，但看了眼賀臨洲，男人擡手捏着眉心，這是他在表示自己不舒服。
她只好進去廚房。
客廳，陸瑤低頭看着賀臨洲，男人晚上喝了不少酒，她眼睜睜看着的。
平時她哪裏有這樣的機會，今天，剛好喬婳也在，幹脆她就一不做二不休，不成功便成仁。
陸瑤伸手解開男人胸口的幾顆紐扣，手指落在男人的肌膚上，賀臨洲這樣的極品，這國外，都沒有幾個男人能比得上的。
陸瑤剛要低頭吻下來，男人卻緩緩睜開眼，一雙眼睛，帶着幾分笑意。
“阿洲”
陸瑤心一慌，但想到賀臨洲喝了酒，男人喝酒上頭，說不定就會答應了呢？
“洲哥哥，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們和好好不好？”
說着，陸瑤的手便落在男人的胸口，腰下，盡全力的撩撥。
賀臨洲卻只是眼神清明着，廚房那邊傳來動靜，女人端着醒酒湯出來，賀臨洲一只手于是落在陸瑤的後腦勺上，男人臉微微側過去，看起來兩人像在接吻。
喬婳出來便看見這樣的一幕，她進去不過一兩分鐘而已
男女就這麽等不及，要在她眼皮子底下嗎？
喬婳眼睛都紅了，滾燙的醒酒湯直接打翻，手背滾燙，湯水又濺在腳背上，瞬間冒出好些個水泡出來。
很疼，喬婳卻只覺得自己四肢麻木。
她看着賀臨洲，久久地說不出話來，心髒在這一瞬間四分五裂。
她還在堅持什麽呢？
“賀臨洲，原來，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我啊。”
喬婳眼角一滴滾燙的淚落下，她仰着頭，嘴角的笑意看着卻像在哭。
原來所有的揣測，都比不上親眼見證來的威力要大。
她的底線全線崩潰，這樣刺眼的一幕，像是重重一錘，打破了她的夢。
但醒了，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