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既然如此,我們離婚
陸瑤這時候從男人身上起來, 她看着喬婳,剛想說什麽。
喬婳卻轉身,直接重新盛了一碗醒酒湯過來, 滾燙的,還冒着熱氣, 女人端着碗直接朝陸瑤過來。
陸瑤步步後退,眼神帶着幾分恐懼, 現在的喬婳,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喬婳,你想做什麽?”
陸瑤看着賀臨洲, 希望男人這時候可以站出來, 但卻見男人擡手擋着眉眼, 醉的厲害的樣子。
下一秒, 女人冷清又微顫的聲音在客廳響起, “現在自己滾,還是等我拿這碗醒酒湯燙傷你的臉,二選一, 你選哪個?”
陸瑤聞言瞬間瞪大眼睛, 看着喬婳,“喬婳,你敢, 你瘋了?”
“你要不要試試?”
或許是喬婳模樣過分像是羅剎,陸瑤還是決定先暫退一步。
反正, 她也不着急這一時,她早晚都會把喬婳從賀臨洲手裏給搶回來的。
“你給我等着。”
陸瑤撂下狠話,倒是很快離開了。
等人走後,喬婳轉身回到客廳, 手裏的醒酒湯已經冷掉了,但她手指還是被燙紅一片。
賀臨洲就在那兒,分明在她伸手就能觸碰到的距離,可是此刻,他卻覺得男人從始至終都距離她千萬光年遠,是她無論如何,都觸碰不到的。
他的心。
喬婳慢慢走過去,像是走了多年,最後,緩緩在沙發前面蹲下。
分明是該哭的,但是眼睛卻一點都不濕潤,像是淚腺幹涸。
只是心頭未免還是無數酸楚。
回想這些年,喬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堅持下來的,不過小時候的過往,他根本不記得她,她一個人演了這麽多年的獨角戲,感動了自己,但唯獨沒有感動到他。
“賀臨洲,這些年,其實你從來都不記得我是不是?”
“我在你眼裏,不過是個路人,甚至可能,是你走在路上都不會看一眼的那種透明人”
可她已經很努力了,差點連自己的命都沒有了,這幾年,她卑微如斯,但到底換來了什麽?
是他一如既往的冷淡,還有如今的背叛。
“賀臨洲,我做了這麽多,你就是看不到我,你就是不肯愛我,是不是?”
喬婳聲音都帶着哭腔,但她真切沒有哭,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肯定很難看。
客廳裏只有女人微弱的聲音回蕩,不知道過去多久,男人渾身酒氣,睜開眼,卻哪裏有半分醉酒的樣子。
他不語,看她眼神,像看笑話。
她就知道,他原來就沒有醉過,剛才跟陸瑤,也是故意讓她看見的麽?
“賀臨洲,你不這樣,我們也要離婚了的,就非得要這樣傷人麽?”
賀臨洲看着面前的女人,他傷人?
不過是給她一點教訓罷了。
他早說過,讓她跟別的男人保持距離,而她,今天卻是被周硯禮送回來的。
今天是他的生日,她不好好在家等着他,卻在外面跟周硯禮私會。
既然如此,紮她心,不是再理所當然不過麽?
男人眼神都帶着涼薄,喬婳從他眼裏看不到任何歉意和挽留,她就知道,這一段關系,真的該結束了。
她再堅持到最後,又有什麽意義?
不過是更讨他的厭惡罷了。
而她也是,傷人傷己,徒留難過而已。
喬婳伸出手,女人纖細的手指認認真真描過他五官,哽咽,“那既然如此,我們離婚,我放你自由。”
離婚?
男人眼眸微微凝住,有片刻的震驚,但不過一瞬。
賀臨洲看着面前眼睛微紅的女人,眯着眸,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薄唇一勾,“喬婳,想清楚了?”
賀臨洲自然不相信喬婳真的會就這麽跟他離婚,距離兩人婚約到期的時候多少還有些日子,就喬婳對他那份固執的感情,賀臨洲篤定她這句話只是随口說說罷了。
她這是被刺激到了,一時上頭說的話,等到明天早上醒來,她也就會哭着求他不要跟他離婚。
喬婳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想清楚了。
原來喜歡一個人,真的也會到盡頭的,人的情緒和堅持,不過長久時間的不變,總會到一個臨界點,然後一切歸零。
喬婳看着賀臨洲,只覺得心髒那處還是痛的,到最後,總需要什麽來宣告結束吧?
她體內像是有一頭小獸,這幾年,一直壓抑着,想要奔跑,想要暴怒。
喬婳目光落在男人的唇上,最後俯身,直接就咬了上去。
直到嘗到鮮血的味道。
她像是久未飲水即将渴死的人,忽然嘗到了新鮮香甜的血液,喬婳貪婪的不知疲倦的,研磨品嘗男人的唇和血液。
她恨不得将他的最後一滴血液都飲盡,又覺得這樣的想法太過于黑暗,最後的吻只變得纏綿。
這一晚,女人無比的主動,像是明天便是世界末日一般。
賀臨洲看着自己面前的喬婳,她從始至終看着他,卻又好像不是在看他。
好幾次男人拿回了主動權,女人卻不知道哪裏來的勁,又咬着牙再來一遍,她要當那個掌權人。
到最後,賀臨洲也就随她去了,男人只冷眼的,輕嘲的,直到一切結束。
賀臨洲很快睡着了,男人身上的酒氣很濃,喬婳知道,他這一晚上會睡得很好,明天很晚才會起來。
喬婳洗完澡出來,換了一身衣服,身上是幹淨清爽的沐浴露的味道,沒有男人身上的酒味和煙草味。
只是剛才的瘋,她還能感受。
喬婳嫁給賀臨洲的時候,帶來的東西并不多,婚後男人是給她買了很多東西,但喬婳基本上都沒用過,她也不要。
她自己買的,也不算多,有些過季了,也不方便帶走。
喬婳只拿了兩三套換洗的衣服,身份證和護照,還有自己的電腦。
收拾好行李,喬婳打開衣櫃,最後給男人拿出來一套衣服,折疊整齊放在衣櫃裏面,男人打開一眼就能看到。
還有她給男人買的生日禮物。
喬婳把東西放在最上面,至于裏面的信件,現在也沒必要再告訴賀臨洲了。
原本是她準備放到最後的籌碼,可現在,這場感情的博弈,她認輸,也不想贏了。
喬婳拖着行李箱,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
而後離開,頭也不回。
下樓,喬婳找出離婚協議,在最後一頁簽上自己的名字。
男人的名字早已經落筆,她的名字現在也落下,這一切應該也就這樣結束了。
淩晨三點,女人拖着行李箱離開南城公館,喬婳出來不久,竟很快下起珍珠似大小的雨滴來。
她沒帶傘,身上的衣服很快濕透,狼狽的像是孤魂野鬼。
一輛出租車過來,喬婳上車,司機看到她這個樣子,吓了一跳。
“小姐,這麽晚了,你是要去哪兒?”
喬婳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她現在能去哪兒?
回去喬家?
喬婳早已經不想回去那個家了。
這麽晚了,去找慕了了,也是給人添麻煩,何況現在,她只想自己一個人好好靜靜。
“師傅,去機場吧。”
她需要好好的放空一下自己,給自己一點時間,整理心情,告別過去。
這一次,她要徹徹底底的,放棄賀臨洲了。
以後,做一個嶄新,聰明的喬婳。
再見了,賀臨洲。
再見了,她長達十五年的漫長暗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