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家教

“賀朝,你怎麽看起來這麽憔悴?”賀朝的一個同系女生問道,神色間全是擔憂。

他對這個女生有點印象,之前幫她解過圍。“啊,是嗎?”他拿出手機當做鏡子照了照,方塊屏幕裏的男人眼中布滿血絲,臉色微微蒼白,确實憔悴了。

這也難怪,他最近可遇到件麻煩事。

因為要賺錢,賀朝利用課餘時間去帶家教。畢竟是清華的學生,資質又那麽優秀,他很快就找到了份家教工作——給一個17歲的高中生補習數理化。

這個學生的家長很善良,沒有給他規定上課的時間,每周周末補習六個小時,收入客觀。是他兼職的主要經濟來源。

除了帶家教,他還會去一家甜品店當服務員。托他這張臉的福,來這家甜品店買甜品的女生增加了很多,就算只買份綠豆糕也得排半小時的隊。老板為了獎勵他這個“鎮店之寶”,每月還會給他發獎金。

賀朝的每天都很充實,雖然奔波了一些累了一些,但只要想到他奔跑的終點是他和謝俞的家,一切辛苦都不算什麽。

之所以這麽憔悴……問題出在他帶家教的孩子身上。

男生名叫辛遠帆,17歲,高二,是個名副其實的富二代,交了一大堆酒肉朋友待在一起玩世不恭,整天混吃等死,打架逃學揍老師成習慣,甚至連考試都無緣無故的缺席。絕對是個硬骨頭,要不是辛父給學校建了個圖書館,他早就被勸退了。

賀朝皺眉感嘆:這孩子,怎麽比他還犯渾啊?

辛遠帆這個闊少爺,脾氣差超叛逆,唯一的優點可能就數他生了一副好皮囊。

他長得很帥,屬于那種流裏流氣的帥,又稱痞帥。一雙桃花眼微微上翹,唇角也是翹着的,笑起來的時候還會有兩個淺淺的梨窩。他的帥和他的性格一樣,都是帶着攻擊性的。據說沒有女生抵得住他偏頭眨眼,再勾勾唇角,這就是辛父不招女教師的原因。辛遠帆不正經的言語總會讓那些女教師羞憤交加,工資都不要只求辭職。

賀朝還就不信他治不住這個叛逆的小子。

第一次見辛遠帆是在辛家,辛父帶着他來到二樓的一間房間,嘆了口氣低聲道:“昨天我剛和他吵了一架,現在不适合見面。賀老師,你自己進去吧,有事就叫我。”

賀朝看着面前滿臉愁容的中年男人,點頭應允。

他伸手敲了敲門,沒反應。

他連敲三下,有重物從裏面砸在門上,“砰”的一聲,還有少年的怒吼:“滾!敲你媽/逼啊敲!”

我操。

賀朝那個暴脾氣,他握緊了拳頭做了三個深呼吸,最後還是松開了手。

他是來做家教的,不能發火,不能對他的雇主發火,忍住,忍住,要忍住。

“辛遠帆同學,你好。我是你父親請來的家教老師,補課時間到了,我可以進去嗎?”他耐着性子到道。

幾秒後房門被打開,光着膀子的少年站在門前,雙手抱胸。他比賀朝矮了半個頭,此時卻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态上下打量了一遍門外的男人。

長得很帥,但比起他還差了一點,身材挺拔,比他也就高了五厘米左右,氣質很出衆。

被這麽一束審視般的目光打量了半天,賀朝很是不爽,他扯起一個營業性的微笑,自我介紹道:“我叫賀朝,清華大學經管院在校大三學生,來給你補習數理化。”

辛遠帆挑了挑眉,側身讓他進來關上了門。

房間很大也很亂,牆上貼着supreme系列的壁紙,被子被丢在地上,床上是亂丢的衣服和襪子,床邊有一些航模和樂高,旁邊是運動器材和球類,有籃球,足球,羽毛球等等,估計是這間房間裏擺放的最整齊的地方了。

賀朝避開滿地亂扔的阿迪達斯、耐克的球鞋,挑了個還算幹淨的位置——電腦桌前的椅子坐下了。

辛遠帆一進門就撲在床上,拿過手機打手游,跟沒看見他一樣。

賀朝從背包中掏出準備的書本和習題,看着這位大少爺,“同學,我們開始補課吧。”

沒有回應,床上的人置若罔聞。

他再次握緊拳頭,這個小子真他媽欠揍。微信消息提示聲響了一下,全世界最厲害最可愛的小朋友:朝哥,我失眠了。

英國時間剛過淩晨,賀朝回複:問你啊,面對一個17歲的混小子你會怎麽辦?

“揍一頓。”簡單粗暴,沒有感情的三個字。

“打到他服帖為止。”這回答……果然很謝俞。

賀朝沒忍住笑了一下,打字:我還有點事,等下給你打電話。他關了手機,擡眼撞進辛遠帆的眼裏。

四目相對。

“咳咳,”賀朝移開目光,“我們先來上課吧。”

辛遠帆坐起身道:“你叫什麽來着?”

“賀朝。”

“你就在我房間呆幾個小時,想做什麽做什麽,錢會照樣付給你,你別管我就行。”

賀朝将拿出來的書和試卷重新裝回書包,“我教不了你,請你的父親另請高明吧,再見。”說完就想走。

“喂!賀朝!”辛遠帆叫住他,“誰讓你走了?不準走!”

賀朝才不聽他的,邁出一步徑直向門口走去。辛遠帆幾個大步跨過來擋在他面前,“我他媽叫你不許走你聾了啊?”

我操,我他媽這個暴脾氣……差點困控制不住。賀朝沒動,眉目間全是隐忍的意味。

見他聽話地站着不動了,辛遠帆挑了挑眉,還是一副少爺姿态,“賀朝,看你這麽帥,挺符合我口味的,你當我馬子吧。”

……我操?他聽到了什麽???一個十七歲的小屁孩以發布命令的語氣對他說:“你挺符合我口味的,當我的馬子吧。”

心裏的火氣再也壓制不住了,火苗竄上來,去他媽的帶家教不能發火,死去一邊見上帝吧。

他由衷覺得謝俞說的對,或許揍一頓打到他服貼為止是個好辦法。

“小屁孩”,賀朝冷着臉,眼裏全是憤怒,“我來教你做人如何?”

十七歲了卻被人稱呼“小屁孩”,辛遠帆一個沒忍住,揚手扇了賀朝一巴掌。

耳光聲清脆響亮。他氣憤道:“敢叫我小屁孩?你完了!”

完完的是你。

賀朝扯過他的肩膀,摔在地上就開揍,他陰沉着臉,一字一頓,“操,當我沒脾氣是吧?辛遠帆我是不是給你臉了?你在給我打一次試試?”

大概真的沒想到賀朝會揍他,辛遠帆被扔在地上之前還是愣着的,光裸的背脊被地上的鞋子硌得慌。接着一拳就砸在他臉上了,他被打的有些蒙,身體反應卻比腦子轉的快,左手臂擋了一下右手臂就還回去了,同時不可置信的“我操?”了一聲。

“操什麽操,錯了沒?還打我不?”賀朝抓住他掄來的兩只手,強行摁在地上,“打我啊,再打一個試試。”

估計辛遠帆是那種一群小弟為他沖鋒陷陣,他在旁邊等着對方求饒的主,打架經驗不足,賀朝摁在地上徹底禁锢住了。

“錯了沒?”他重複了一遍,加重了語氣,同時手上使了點勁,辛遠帆的臉色都變了,卻還是抗着不吱聲。

小夥子挺頑強,他本就吃軟不吃硬,既然小屁孩給他來硬的,屬于男人的征服欲被激起,賀朝還就偏要聽到一句“我錯了”,他摸準了穴道,知道手腕胳膊捏哪兒最疼,找準位置使勁。

少年痛呼出聲:“哥,錯了錯了,放開啊!疼啊!”

聽到了想聽到的聲音,賀朝滿意勾唇,松開抓着辛遠帆雙臂的手,轉而得意地拍拍他的臉,揚了揚下巴,站起身慢斯條理地道:“你不行,一心一意把功夫下在打架上還沒打過我,太弱了。”

是個男人就不會願意聽到有人說他弱,更何況是17歲的少年,正是争強好勝的年紀。

辛遠帆坐起來,急紅了眼,“說誰弱?”

“你喽,”賀朝指着他,“本來想跟你好好說話,想着你是個學生怎麽也得讓着你。可既然你非得以這種方式才聽得進去話,那我也不介意。怎麽,不服氣咱們再來一遍?”

辛遠帆可沒那麽傻,明知打不過為了逞口舌之快,撲上去再被打一頓,他摸摸嘴角的淤青,輕“嘶”了一聲。

“你啊,不學習光打架還被我摁在地上揍,不行得很。你哥我上的高中不怎麽樣,上了高中也和你差不多,不過沒你那麽混蛋。說白了你玩的都是哥玩剩下的,結果呢?我考上了還算不錯的大學,你呢,混吃等死,幹架又不行,還老愛裝做一副很牛逼的樣子……啧。”

賀朝羞辱人的方式特別有一套,抓住要害慢慢虐,可每字每句都帶刺。

“說你是小屁孩還不樂意,還要我給你當馬子?你他媽飛上天去呼吸一下平流層的空氣要不要啊?怎麽那麽犯渾。”

“綜上所述,有兩個核心要點——

1.你垃圾;

2.你比我渾。”

“補充一點,你真的太菜了。”

辛遠帆被他說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還半天想不出來要反駁的話,賀朝找回到了自己的主場,笑眯眯道:“這是賀老師給你上的第一節課,課題是——教你做人。”他蹲下身看着少年的臉,“筆記記了嗎?下節課要檢查聽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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