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兒子! 我是你爸爸!

身高腿長的男人站在巨大的穿衣鏡前給自己系着領帶,黑發用發膠梳的一絲不茍。

應在州兩手抓着西裝的領子,動作極為潇灑地一甩,套在了身上。

只見鏡中的人,勾起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甩甩頭緩緩開口:“呵,今天的我也是魅力四射呢。”

然後抄起桌上一沓嶄新的鈔票,勉強對折,奮力往自己剪裁合體的西裝褲的兜裏塞。

“少爺,李秘書到了。”管家的聲音在衣帽間外響起。

應在州這才咬着牙把鈔票全部塞進去,單手插兜向外走去,在臨出門前又回頭沖鏡子裏的自己點了點頭。

很好,如此出色的他,也怪不得小嬌妻會那樣死心塌地。

李秘書恭敬的幫應在州拉開車門,又折回駕駛座。

“今天的行程安排。”應在州翹着二郎腿,揚起下巴,高傲的問道。

李秘書抽空在手邊的平板上劃了兩下:“早上和GC公司的王總有約,然後進行新品發布會,下午去新開張的方澤商場視察,晚上參加方總的生日宴。”

“除了下午的活動其他的都取消。”應在州皺起眉頭,他一個掌握全球經濟命脈的男人,還要跟這些人談合作?還要親自去新品發布會?

可笑至極。

李秘書欲言又止的從後視鏡中看着他,猶豫片刻後,還是沒忍住開了口:“應總,這些都是必須要去的。”

應在州看向李秘書的眼神中充滿了憐憫。

可憐的小秘書肯定不知道吧,他們所處的不過是本叫做《暗夜霸總嬌妻帶球跑》的小說中的世界。

李秘書只是個連具體姓名都沒有的小龍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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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像他這樣優秀的男人,肯定是主角。

主角除了談戀愛還需要工作嗎?愚昧至極,這些活動就算不去也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至于為什麽要去商場視察,沒有別的,只是因為他将會和失散多年的兒子在某個商場發生命運般的邂逅。

應在州搭在膝蓋上的手偷偷的畫着圈,這些天他已經跑了七八個商場了,命運般的邂逅到底什麽時候發生啊。

好煩。

方澤商場的童裝區內一對顏值極高的父子,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

“爸爸。”穿着鵝黃色短袖,白白嫩嫩的小不點兒,拽拽身邊人的褲子。

小不點兒指着模特身上的雙肩包,和男子同色的圓眼睛中滿是期待:“這個好不好?”

身高腿長的男人,沉默的抿着唇,點點頭,示意店員取下來。

男人半蹲着,眼睑低垂,濃密纖長的睫毛遮住了大半深灰色的眸子。

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更加凸顯出他周身清冷的氣質。

店員湊近了,還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苦澀中藥味兒。

邊雲落幫小不點兒背上書包,沒忍住,再次糾正了綿綿的稱呼:“是舅舅,不是爸爸。”

只是,話音剛落,綿綿癟癟嘴,一雙渾圓大眼睛立馬蓄滿了淚水,臉都白了。

不敢反駁,雙手絞着身前的衣角,也不敢瞧邊雲落,像是犯了大錯。

邊雲落微微反光鏡片更顯疏離,向下的嘴角和微蹙的眉頭,都能看的出來他的不悅。

仿佛下一秒就要出言訓斥。

兩人并沒有注意到,店外,有個男人眼神熱切地注視着他們。

應在州心口發燙,終于找到了,他流落在外的孩子。

這就是命運版的邂逅!

邊雲落熟練地從兜裏掏出紙巾,輕柔地給綿綿擦着眼淚,語氣卻格外生硬:“綿綿,男孩子不可以随便哭的。”

綿綿的金豆豆掉的更厲害了。

邊雲落擦眼淚的手微頓,無措地抿起淡粉色的唇,藏在鏡片後的淺灰色眼睛中滿是茫然。

綿綿愛哭,但他,恰好不是個擅長哄孩子的人。

“自己擦。”冷漠的男人,并沒有被小男孩的眼淚吓到。

反而将紙巾塞到小男孩的手裏,用更嚴厲的語氣命令他。

應在州看得心痛,孩子不過是想要個小背包,小O卻買不起。

兒子的眼淚顆顆砸在他這個老父親的心上。

裏面的邊雲落,維持着半蹲的動作。

新背包兩側的小兜是可打開的,裏面裝着幾只黃澄澄的橡皮鴨。

他從裏面拿出來一只,拿到綿綿面前,捏了捏。

圓鼓鼓胖乎乎的小黃鴨發出“叽叽”的響聲,兩只豆豆眼憨傻的盯着綿綿。

綿綿抽抽鼻子,自己抹掉殘留的淚痕,固執地抓着邊雲落的衣角,怯怯地叫了聲:“爸爸。”

邊雲落眉頭緊皺,一言不發地站起身來,把小黃鴨放在綿綿的頭上。

伸手在兜裏摸索着,為了哄綿綿,他經常會揣幾顆自己做的糖果和小餅幹。

找到了糖果的邊雲落,撥開糖紙,放進綿綿嘴裏:“好了,不哭了,乖。”

等綿綿不哭了,邊雲落結完賬後,便牽着小家夥兒離開了童裝區。

外面的應在州微微側身藏匿起來,表情複雜。

盡管買不起,為了孩子,小O還是買下了那個書包。

小O故作堅強的樣子,真的讓他十分心疼。

邊雲落邁着小步子,帶着綿綿往書店的方向走。

綿綿要上幼兒園了,他打算去買些幼兒讀物。

至于稱呼的事,再等等吧。

書店內。

邊雲落彎下腰,襯衫的下擺被抻平,皮帶勾勒着他纖細的腰,臉側的眼鏡鏈微微晃動。

蒼白的手指在書脊上劃過,尋找着合适的讀物。

背着白色書包的綿綿滿臉孺慕之情,已經止住了眼淚。

手裏還攥着剛才的紙巾,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看上去乖巧極了。

突然,綿綿被書店的展示架上的白狐毛絨玩偶,吸引了目光。

玩偶做的很精美,眼睛是漂亮的灰藍色珠子。

綿綿看看玩偶,又看看邊雲落,這個,像爸爸!

小豆丁捏着書包肩帶。

這是書店裏的東西,不可以亂碰。

但他只摸一小下下,應該沒事吧。

經歷了激烈地心裏掙紮。

綿綿踮起腳尖,一手扒在展示架的邊緣,偷偷伸長了手,輕輕摸了摸玩偶的腳腳。

好軟哦,像爸爸的頭發!

沉浸于“撸狐”的小豆丁,還有專心選書的邊雲落,都沒有發現。

那個一直盯這他們的男人,情不自禁地向書店方向前進了幾步。

邊雲落露出的手腕上那只廉價手表,喚起了應在州的記憶。

四年前的那天晚上,小O被他握住的手腕上,就帶着這只表。

沒想到,他應在州的兒子,居然連一個小玩偶都買不起。

“應總?”身旁的李秘書小聲叫着發呆的應在州。

被喚回神的應在州,眼眶有些發紅,微微擡手示意李秘書安靜。

然後細細的整理了一番,今天特意挑選高定西裝。

深吸口氣,向書店內走去。

李秘書剛要小跑跟上,就見自己老板驟然停住自己急不可耐的腳步,轉身指指兩人所站的位置,又用極為“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我,在原地等候?”李秘書遲疑地對應在州的眼神做出解讀。

應在州矜持地點點頭。

不愧是他的心腹下屬。

果然一個眼神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應在州減緩步伐,剛才他走得太急,未免顯得不太霸總。

要是被小O誤以為他很心急就不好了。

進入書店的應總,悄無聲息地站在綿綿身後。

居高臨下地看着只有自己小腿高的小不點兒。

表情像是個要拐賣小孩的危險分子。

這就是他的崽兒嗎?好可愛,嗚嗚嗚。

眉毛和頭發除了顏色以外,長得真像他,其他地方都像小O。

書包裏裝着鴨子的綿綿貼着身後的書架,淚水在眼眶裏打着轉,兩只手害怕的背在身後。

委屈巴巴地看着應在州,像是被人吓壞了。

他偷摸小狐貍被人發現了,爸爸是不是要賠錢了?

應在州見狀,也慌得一批,他什麽都沒幹啊。

他應在州的孩子膽子怎麽會這麽小?

啊,他知道了。

這被他身上的殺伐霸總氣質震懾到了。

應在州自覺找到原因,暗自點頭。

沒關系,天才總是不完美的,膽子小點兒也無所謂。

畢竟不可能誰都像他一樣,毫無缺點。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應在州抱起自己軟乎乎的“兒子”。

決定先來個父子相認,再和小O詳談。

門口的李秘書都快把眼珠子瞪出來了。

有沒有人告訴他,應總在幹什麽?

被抱走的綿綿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小手抓着應在州昂貴的西裝領,看向背對着他們的邊雲落,小聲地叫着:“爸……爸爸,唔。”

聽到聲音的應在州,神色一淩,抱着小孩的手臂緊了緊,眼圈泛紅紅。

無聲的應了句:“哎。”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父子間的心靈感應嗎?

剛才在童裝店外的那一眼,他就知道,這個孩子是他的兒子。

現在,他只是抱着兒子,對方就認出了他。

不愧是他應在州的崽!

見兩人出來,李秘書連忙迎上來,“應,應總,這是?”

只是應在州表情微妙,李秘書硬是把後半句,拐賣兒童咽回了肚子裏。

應在州放下小孩,慈祥的摸着小家夥的頭。

那張二十來歲的俊臉,硬是充滿了老父親得驕傲:“這孩子,長得,像我嗎?”

“啊?”李秘書僵在原地,汗都下來了。

沒等他回答,應在州搖搖頭,擡起手:“我知道,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李秘書瞧着小孩,帶着嬰兒肥軟乎乎圓嘟嘟的小臉、水汪汪的灰色杏眼,還有漂亮的像小姑娘似的臉蛋。

再瞧瞧自家老板那張棱角分明,英氣逼人的臉。

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只能說是毫無關系。

接着李秘書靈光一現,難不成這孩子,長得像媽媽?

所以說,應總這是突然找到了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李秘書突然想起這些年來看過的狗血言情小說,福至心靈。

默默直起了身子,沒想到啊。

應總這濃眉大眼的工作狂,也不守男德。

豪門真亂啊。

這邊,隐約察覺到不對的邊雲落,在應在州抱着小外甥,前腳踏出書店門的時候,跑了過來。

恰好聽到應在州的那句:“乖,我是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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