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拿去用 給你個名分

邊雲落拍開應在州放在綿綿肩膀上的手,将綿綿圈到自己懷裏。

深灰色的眸子中滿是警惕,眉頭緊蹙:“先生認錯人了。”

邊雲落沒有錯過對方在看到他後,表情細微地變化。

應在州胸膛微微起伏。

不用任何人來說明,他就知道,這人是他找了四天的小嬌妻。

他還記得小嬌妻眼鏡下的那顆小紅痣,還有被他摘掉眼鏡後,淚眼朦胧的樣子。

不對,他沒有刻意找人,這次相遇是上天地安排。

畢竟作為一個冷心冷情專心事業的殺手霸總,他不會對任何人動心。

更不會做出書中那種,戀愛腦才能幹出來的蠢事。

應在州單手插兜,伸手指指邊雲落,語氣中充滿施舍:“這孩子跟我長得很像,看在你對我用情至深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個名分。”

邊雲落欲言又止地盯着面前這個,穿的如同孔雀開屏,滿臉寫着快答應我的男人。

他很久沒見到這麽自信的人了。

與剛才打斷李秘書的動作如出一轍,應在州擡手擋住邊雲落即将出口的話。

先是自顧自地遞給邊雲落一張名片。

接着又從合身的西褲口袋中,掏出厚厚一沓紅色票子:“這些先拿去用,事情我會安排好,你等通知就好。”

邊雲落眉尾微動,差點冷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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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錯覺的話,他好像從這人的眼神中,看出了炫耀和求誇獎的意思?

“錢多建議捐去山區。”邊雲落抱起小外甥,透過鏡片的眼神極為冷淡。

不願再和這個看上去腦子不太正常的人多摻和。

應在州感覺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伸出去的手下意識地往回縮了縮。

邊雲落抱着孩子,不顧應在州地阻攔,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商場。

應在州張張嘴,沒說出話來。

望着邊雲落背影不解的偏了偏頭,又看看手中的鈔票:“他不喜歡現金?”

不應該啊……他怕小O不會用卡,還特意換成了現金。

為了把這麽多現金揣進褲兜裏,他每天還得早起十分鐘!

發呆的應在州,突然注意到了鼻尖萦繞的苦澀中藥味兒。

他驀然擡頭,看向邊雲落挺拔清瘦的背影,這難道是小O信息素的味道!

不對,他一個普通人居然能聞到信息素的味道?

難道是因為親密接觸過?

好啊,這個小O,嘴上說着拒絕他的話,卻放出信息素來讨好他。

欲擒故縱的小把戲。

“應總,要不然,我們先回去?”旁邊的李秘書小心翼翼地出聲建議。

應在州收起放肆的笑容,費勁地把鈔票裝回口袋中:“嗯。”

不能追的太緊,就先讓小O消化一下今天的驚喜。

天色漸晚。

全球限量版的豪車中,應在州坐在後座。

單手蓋在嘴唇和下巴的位置,撐在扶手上,露出的半張俊臉,寫滿了深沉。

開着車的李秘書大氣都不敢喘。

“嘶——”突然出聲的應在州,把李秘書吓了個激靈,他從後視鏡觀察着自家老板的動作。

應在州微微偏頭,面對着車窗上的倒影。

像是沉迷于窗外的金色,又像是在打量自己。

正正深紫色的領帶,似乎是對自己的外形十分滿意,“李秘書,你覺得怎麽樣?”

說完話後,還“邪魅”的勾勾嘴角,輕輕搖頭,對自己無法遮攔的魅力表示無奈。

深知應在州自戀臭毛病的李秘書,彩虹屁信手拈來。

“簡直就是完美,像是小說和漫畫裏走出來的人。不知道您了不了解ABO,依我看來,就算是把您放進書裏,也是A中的天花板。”

應在州微笑着,對着自己的倒影搖搖頭:“不必闡述這些事實,我問的是,你覺得,我今天表現得像不像一個好爸爸,好老公。”

李秘書默默收回目光,那你還聽着我誇完了再打斷。

“當,當然。”不是了,要是我,我就直接報警。

“李秘書。”就在這時,應在州突然轉過頭,直視後視鏡中的李秘書。

李秘書握着方向盤的手一緊,“在。”他剛才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剛才那對父子你看到了吧。”應在州翹着二郎腿,雙手十指交叉搭在膝頭。

李秘書試圖從應在州微妙的表情中,解讀出老板的真實想法,試探性地開口:“我會在一小時之內,将兩人全部資料發給您的。”

應在州聞言,不悅地皺起眉頭:“不,不需要。”

就算是查,也不會查到什麽,畢竟小O本就是穿越來的。

他也不是那種不尊重別人隐私的人,就算要查,也應該三分鐘之內給他才對。

況且如果被殺手組織上知道了這件事,恐怕會為了牽制他,對父子倆下手。

好在他頭腦頗好,已經将整本書的內容爛熟于胸。

父子兩人之前經歷了什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應在州的腦海中浮現出剛才的情景。

他明白,他都明白。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又長得那麽漂亮的O,肯定沒少遇到過壞人。

由于警惕心,才在見到他後,壓抑住了內心的喜悅,裝作不熟悉的樣子。

“今晚,我要你把你說的文獻,都打包發給我。”他有必要從各種文獻中,多了解一下ABO世界的具體情況。

李秘書大概能猜到,應在州說的“文獻”是什麽東西:“是。”

應在州食指輕敲着膝蓋。

現在正是晚飯時間,不知道他的小嬌妻現在怎麽樣了。

不會帶着孩子在喝白粥吃鹹菜吧。

早知道,剛才應該把人帶去情侶餐廳吃個飯才對。

不對,不能去情侶餐廳,要是小O誤會了怎麽辦。

他只是出于責任心罷了,有父親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嗎?

應在州敲擊膝蓋的動作越來越快。

啧,他真是個貼心的好父親。

被應在州惦記着的兩人,正在廚房裏忙活。

綿綿撅着小屁股蹲在垃圾桶旁邊,兩只小手捧着瓣大蒜,費勁地扣着外皮。

竈臺前的邊雲落系着條深藍色的圍裙,熟練地将焯完水的牛肉撈出,不時側目看向小外甥所在的方向。

淡粉色的薄唇抿起.

其實嚴格來說,今天那人他曾有過一面之緣。

但這人今天演的又是哪出?

“爸爸!”綿綿小手裏面放着兩顆白胖的大蒜,邀功般的拽拽邊雲落的圍裙邊。

仰頭看着他,圓溜溜的大眼睛滿是求誇誇,奶呼呼的小煙嗓格外特別。

邊雲落回過神來,空出手來摸摸小豆丁的發頂,“乖。”吐出個單字後,便沒了聲音。

綿綿眨巴眨巴眼。

爸爸不開心?平常誇他都會說三個字的。

小家夥兒噘着嘴開始認真思考,邊雲落不開心的緣由。

“爸爸,爸爸。”軟乎乎的煙嗓再次響起。

綿綿挂在邊雲落的腿上,眼神天真極了,伸出根手指神秘地晃了晃,“我知道那個人騙人,你才是爸爸。”

邊雲落盛飯的手微頓,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他是媽媽!”然而,再次響起的奶音像盆冰牛奶,向邊雲落兜頭倒下。

他抿着唇,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向一個三歲的孩子解釋,男人是沒有辦法當“媽媽”的。

整個廚房陷入沉默,綿綿不知道為什麽,剛才看上去心情有變好的爸爸,怎麽又突然變了臉。

他委屈巴巴地小聲叫了句:“爸爸……”

“嗯。”邊雲落輕嘆,把手裏已經不燙了,印着貓爪的瓷碗遞給小家夥兒。輕輕拍拍綿綿的後背。

稱呼的事……等再大些也許就能明白了。

晚間,邊雲落安頓好小不點兒,這才得空去洗澡。

看到從褲兜中取出的名片,邊雲落整理衣服的動作微滞。

名片上龍飛鳳舞的印着“應總”兩個大字。

應總?居然有人叫這種名字?

還是說已經自戀到,認為自己只印個姓,拿到名片的人就肯定知道是誰了?

想到應在州今天那副嘚瑟的模樣,邊雲落認為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邊雲落突然想起一直以來,和他有工作往來的那位“應先生”。

緊接着搖搖頭。

那位看上去腦子并沒有什麽問題,把兩人放在一起也是冒犯了。

接着,多少人求都求不到,帶着應在州私人聯系方式的名片,魂歸垃圾桶。

浴室中蒸騰的水汽,似乎也無法融化邊雲落眉眼間的冰雪。

随着溫度地升高,邊雲落身上的中藥味也逐漸濃郁起來。

邊雲落将打濕的黑發像後抹去,抿着嘴關掉花灑。

總覺得這位應總不會就此罷休。

也許應該采取些措施。

意外的,今天從浴室出來後,床上埋在被子裏的綿綿還沒睡着,打着哈欠小聲地叫他:“爸爸。”

邊雲落拉上窗簾,走到床邊,摸了摸綿綿的腦袋:“怎麽還不睡覺?”

暖黃的燈光印在深灰色的眸子中,像是點燃的火苗。

“爸爸也睡。”綿綿伸手拽拽邊雲落的衣角,催促爸爸上床睡覺。

他看得出來,今天見到媽媽後,爸爸就不大高興。

他不高興的時候,都是爸爸哄他睡覺的。

今天爸爸不高興,那他來哄爸爸吧。

邊雲落垂眸看着綿綿期待的眼神,手指微動。

馬上高三又要開始補課了,他今晚本應該整理一下工作計劃。

邊雲落表情僵硬,只字不言,像是在無聲地拒絕。

被那雙灰色的眼睛盯着,讓人無端的生出股涼意。

僵持片刻後,被子被掀起一角,床頭櫃和眼鏡接觸發出細碎的聲響,邊雲落熟練地躺了進去。

旁邊軟乎乎的綿綿,像塊小年糕,“啵”地貼在邊雲落身上。

短短的小胳膊費勁地圈上邊雲落,輕拍着他。

“軟軟是只小兔子,生活在森林裏,它最喜歡的就是擠在爸爸和媽媽中間睡覺啦。”綿綿的小煙嗓在卧室中響起。

“它的爸爸是只厲害的大兔子,有森林裏最白的毛……”

邊雲落這才反應過來,這是他前兩天剛給綿綿講過的睡前故事。

拍着他的小手頻率越來越慢,綿綿的聲音也變得含糊起來,小家夥兒困了。

落在他身上的手沒有再次擡起,幼稚的兔子故事,帶着奶味兒消散在空氣中。

邊雲落維持着略顯別扭的動作,悄悄移動着手臂,拿起手機,給什麽人發了幾條消息。

放下手機後,他的目光落在綿綿帶着嬰兒肥的小臉上。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溫暖的燈光下,邊雲落周身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氣息,終于收斂了起來。

冷冽的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邊雲落緩緩閉上眼。

他并不希望有人再來破壞現在安穩的生活。

“阿嚏!”在大床上輾轉反側的應在州吸吸鼻子,大夏天的他怎麽會突然打噴嚏。

難不成?是他的小O在想他?

想到這裏應在州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

真是個黏人的小東西。

都這麽晚了,小O還沒睡,應該是在準備明天擺攤用的食材吧。

書裏說,他不在的這些年,小O做的盡是些又髒又累的工作。

書中兩人再次相遇的時候,小O也正在學門口擺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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