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完結 到底為什麽害怕狗蛋?

站在邊雲落面前的應在州表情嚴肅, 分毫看不出來內心極度慌張。

就在應在州馬上要沖過去抱住邊雲落大腿求原諒的前一秒,邊雲落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應在州坐過去。

應在州這才同手同腳地走了過去。

早就從應在州緊繃的下颌線看出他緊張情緒的邊雲落, 眉眼微彎,輕笑出聲:“為什麽要假裝失憶?”

邊雲落沒有責怪應在州的意思, 他更想知道其中緣由。

坐在他身邊的應在州直挺着背, 嘴唇抿成條線,只字不發, 兩只手垂在□□局促的交握, 骨節處泛着白, 處處都表現着主人忐忑的心情。

兩人就這麽坐了幾分鐘,終究還是應在州先沉不住氣了。

“因為,因為怕你覺得我傻, 怕你生氣……”應在州不但為自己在邊雲落面前做的那些傻事感到尴尬,也害怕邊雲落會因為他之前說過的蠢話生氣。

應在州偷瞄了眼邊雲落的表情, 發現邊雲落果然看上去心情不大好的樣子,頓時更慌張了。

果然還是應該跪下認個錯吧,這剛确定關系, 要是邊雲落又不同意了怎麽辦?

想到這個可能性, 應在州心底掀起驚濤駭浪,汗都下來了。

“除了這件事還有別的瞞着我嗎?”不知道為什麽見應在州慌亂的樣子,邊雲落突然想詐他一下。

而應在州卻瞳孔地震, 以為邊雲落又發現了他的什麽小秘密。

那顆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高智商腦袋,頓時亂成漿糊, 一股腦的把自己的小把戲全都坦白了:“其實在告訴你的前一天就恢複了,讓媽告訴你資助人的事也是我授意的,讓你去卧室拿睡衣是故意想讓你看見紙箱子, 紙箱子的兩本日記也是我恢複之後現寫的。”

“其他,其他的就沒什麽了。”應在州越說聲音越小,越覺得自己馬上要孤獨終老了。

邊雲落推推下滑的眼鏡,掩飾住嘴角的笑意,真是沒想到應在州居然為了表明心意,居然費了這麽大的勁,其實邊雲落并不生氣,甚至覺得應在州有點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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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有打算就此饒過應在州,因為他一直有個問題沒有得到确切的答案:“既然你沒有失憶,那能告訴我,你為什麽那麽害怕狗蛋嗎?”

應在州的日記本上并沒有些這件事,邊雲落猜測應在州大概是為了維護自己所剩無幾的面子?

“害怕?”應在州迅速搖頭,害怕是不可能害怕的,雖然真正的理由比害怕聽上去也聰明不了多少,“我以為它是個觊觎你的穿越A。”

邊雲落了然微微擡起下巴,聲音中帶上了細微的笑意:“所以你總想把它送走,而且非常積極的給狗蛋做了絕育?”

應在州不情不願地點頭承認。

就在應在州打算為自己的魯莽行為自罰三杯,痛失老婆時,邊雲落的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頭。

身邊的人低着頭肩膀微顫,壓抑的笑聲從邊雲落口中傳出。

“嗯,那既然這樣,那你的婚禮方案準備好了嗎?”邊雲落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擡頭笑着詢問應在州。

自然是準備好了的,早在生病前,應在州就訂好了婚禮方案,只等着邊雲落答應自己。

應在州耳根發紅,看着邊雲落亮晶晶的眼睛,情難自禁地擡起手摸上了邊雲落的耳垂:“什麽都準備好了,就等你答應了。”

應在州摸了摸邊雲落太陽穴上的那顆小紅痣,輕輕把他的眼鏡摘下在眼角落下一吻。

掏出不知道随身帶了多久的對戒:“所以你願意答應我嗎?”

邊雲落接過小盒:“當然。”

對于婚禮的策劃基本上都是應在州在忙,邊雲落只負責拍板釘釘的,盡管想幫忙也被應在州以他工作忙給拒絕了。

兩人的婚禮定在寒假初,并沒有選在富麗堂皇的高級酒店,也沒有趕去神聖高潔的教堂,更沒有上天下海。

應在州把婚禮的地點選在了,承載着邊雲落和母親美好回憶的那座小村莊,只叫了些交好的親朋,至于那些熱愛看戲的圈內豪門,只是收到了消息并沒有拿到請帖。

邊雲落的母親出生在這座小村莊,但早在邊雲落出生幾年後,母親本就所剩無幾的娘家人便頻頻發生意外相繼去世,最後只留下了間破舊的老房子。

後來在母親生病的時候,這棟房子也被賣掉換醫藥費了。

應在州特意将原址上現有的房子花大價錢買了下來,經過改造後裝修成了獨棟小洋樓。

兩人的婚禮遵循了舊制,處處透着質樸的氣息,邊雲落明白這一切的安排都是為了他。

雖說規模不大,但用的東西都是最好的。

兩人身上是雲澤一早在見到邊雲落時,就為他們設計好的西裝樣式,邊雲落和姐姐姐夫坐在屋內。

而應在州則在柯世恩的陪同下叫門。

鞭炮聲中場面熱鬧極了,吵鬧聲中邊雲落似乎了十幾年前母親口中的那場婚禮。

穿着租來的廉價婚紗手拿捧花的母親坐在床上,等待着門外的新郎進來接走自己,和另一個人開始全新的生活。

房門被打開,和邊雲落穿着同色西裝,身高腿長的應在州面上帶着遮都遮不住的笑意向他走來。

應在州拿出塊手表,這是民間習俗,男子結婚時要互送塊手表。

婚禮前應在州就買了戒指,這對表是雲澤根據邊雲落的意思畫的設計圖,邊雲落又拿去找品牌定制的,全世界僅此一對。

應在州握住邊雲落的手腕,終于摘下了他手上那只成色老舊,款式落伍的仿表,給他換上了只新表。

摘下的舊表應在州沒有扔,而是放回了盒子裏,遞給了屋內的邊游月。

男子結婚習俗沒有那麽多,兩人牽着手上了婚車。

柯世恩和邊游月幾人跟着坐上了後面的車隊。

坐在花車上的邊游月打開盒子,輕輕摩挲着裏面的那只舊表,這只表是她給邊雲落買的18歲成人禮。

那時家裏情況仍然很困難,但弟弟争氣考上了好大學,邊雲落生日當天她高興壞了,拿着大半個月的工資去了商場,想為弟弟買件生日禮物。

在導購的推薦下,左挑右選買了這塊表。

只是那時候的邊游月根本還不懂什麽大牌,什麽正品,只以為這麽貴的表不可能不好。

後來她才知道,那天她買下的是塊廉價仿表。

遇到不懂行的倒也還好,遇到明白人是肯定要被笑話的。

邊游月立馬告訴了弟弟,讓邊雲落不要再帶了。

但邊雲落這是笑着說自己不講究那些,能用就好。

這只表一帶就是好幾年,沒想到邊雲落都工作這麽久了,居然還帶着。

邊游月的眼淚砸在表盤上,她沒有其他的心願了,只想讓綿綿健康長大,弟弟平安順遂。

“不哭不哭。”坐在她身邊的綿綿見她哭了,伸出小短手抱着邊游月,費力地想要給她擦眼淚。

邊游月怼怼身邊的貝爾納,甕聲甕氣地抱怨:“怎麽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快給張紙,我妝花了一會兒就不好看了。”

“哎哎。”貝爾納連忙不疊的從兜裏掏出紙,小心翼翼地給邊游月擦着眼淚。

開在最前面的花車中坐着邊雲落兩人,邊雲落出神地看着窗外。

村子裏多楓樹,深秋時遠遠望去一片火紅很是好看,但現在時間晚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在有些陰沉的天空下顯得極為蕭條。

忽然間,窗外飄起了細小的雪花,邊雲落身體微微前傾。

雪飄飄悠悠的往下落,落到地上便化成了水不複蹤影。

不過片刻雪花漸大,在地面上鋪了薄薄一層,為了避免打滑,車速漸慢。

邊雲落再次不合時宜的想起母親,當年母親去世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天氣,也許是觸景傷情邊雲落的情緒一直不大好。

“在想什麽?”應在州扣住了邊雲落放在身側的手。

邊雲落将視線從窗外的景色移到應在州身上:“我母親。”

“這樣啊。”應在州看出了邊雲落低落的情緒,但卻沒跟着邊雲落多說什麽,只是緊了緊他的手。

另一只手在不斷抖動的膝蓋上畫着圈,“其實我有點緊張,不對應該說緊張的快喘不過氣來了。”

果然,邊雲落聞言完全從剛才悵然若失的情緒中走了出來,擔心地皺起眉頭:“這麽緊張嗎?要不要喝點水,沒事的一會兒都是熟人。”

邊雲落沒想到應在州會有這麽大反應。

“沒事,我緩緩就好。”應在州嘴上說着沒事,但不斷抖動的腿卻不是這麽告訴邊雲落的。

“給。”邊雲落看着他的樣子,心情反倒緩和下來,從兜裏掏出顆打算給綿綿的草莓糖,撕開包裝送進應在州嘴裏,“吃點甜的會好一些。”

應在州今天打扮的非常正式,兩人的西裝是黑白配色,應在州的黑發全部抹到後面,将整張英俊的臉都露了出來,渾身透着股子精英味兒,就算是在邊雲落眼裏在稱得上句帥氣。

只是現在應在州那帥氣的腮幫子現在正被有棱有角的草莓糖頂起了小塊,看上去實在有損他霸總的形象。

邊雲落沒忍住輕笑出了聲,看上去好像還在緊張的應在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安分的腿終于平靜下來,邊雲落眉眼彎彎地看着他:“不緊張了?”

應在州眼珠微轉似乎在仔細感受,然後乖順地點了點頭。

邊雲落笑着轉過了頭,在不知不覺間松開了眉頭,眼神中帶着笑意向窗外看去。

身邊的人又小聲的說了句:“我會對你好的,我保證。”

“嗯。”邊雲落不用看也知道應在州現在的眼神一定堅定又真誠,像只心裏眼裏只有你,這輩子都會忠于你的大狗。

邊雲落将自己的手指插進應在州指間:“我也是,只要你說的我就都相信。”

口中的草莓糖被應在州狠狠咬碎,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應在州眸色發沉,其實他一點都不緊張,都是騙邊雲落的。

選擇在這裏結婚是為了完成邊雲落的心願。

幾年前他資助邊雲落時,兩人曾經有過書信往來,那時候邊雲落的母親去世不久,小邊雲落給他寄來的信上,上面還帶着淚痕。

除了照例的感謝說辭外,邊雲落提了嘴母親的早亡,和母親最後的夙願。

邊雲落的母親經歷了失敗的婚姻,但不想這件事對兒女産生負面影響,她仍舊希望姐弟倆能夠遇到真正相愛的人,過得比她幸福。

信的結尾邊雲落提到,母親說她的家鄉很美,夏天是一片綠蔭,秋天更是滿山紅葉,但最美的還是冬天,尤其被下着鵝毛大雪,銀裝素裹的時候是最美的。

母親希望姐弟倆有時間可以代她回去再看看,或許可以在村裏舉行場熱鬧的婚禮,這樣她看到也就放心了。

這場婚禮應在州準備的太久了……

兩人手挽着手走上了紅毯,又在所有賓客的祝福下交換了戒指。

坐在下面的汪老師一臉正經地看着身邊,鼻涕一把淚一把比新人父母哭得還狠的柯世恩,幾番想問問他怎麽了,都被柯世恩高亢的哭聲吓得縮回了手。

“嗚嗚嗚嗚嗚,老婆,嗚嗚嗚嗚嗚嗚。”柯世恩邊哭便拿出手機撥通了前妻的電話,“嗚嗚嗚嗚,我錯了。”

然後汪老師就見從隔壁桌走過來一位,身形嬌小拿着手機的美女,對柯世恩做了汪老師想做卻沒敢做的事。

她一掌打在了柯世恩後腦上,然後比柯世恩矮了一個頭的女生,薅住柯世恩的後領,就把人拽走了:“有病啊你,人家結婚呢,你鬼哭狼嚎什麽,也不嫌丢人。”

汪老師默默在胸前比劃了一個十字架,阿門,祝這位萍水相逢的兄弟好運。

臺上的婚禮也接近了尾聲,汪老師和同桌的幾位數理組為邊雲落出謀劃策過的老師,真情實感地為兩人鼓着掌。

那位年輕的化學老師也在,她嘴裏含着喜糖,機械地鼓着掌。

所以,到底是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還是說……真的是她太年輕了,其實那些禮物是沒有問題的?

難不成這才是她孤寡這麽多年的真正原因?

姜展啃着豬蹄,一臉懵逼地看着周圍來參加婚禮的長輩,為什麽,他感覺全家好像就他最晚知道自己的老師和哥哥在一起了,虧他還妄想幫兩人隐瞞秘密,搞了半天小醜竟是他自己?

算了,姜展默默地管舅媽要了一兜子喜糖,等着明天圖書館寫作業的時候分給班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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