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攻防(一)
虞潇潇面帶微笑,目光溫柔地望着手中的小貓,黎元初看着她柔和的笑臉,試探道:“時間已經不早了,你……你要不晚上就留下來吧?”
虞潇潇挑眉擡頭,一直在貓咪上的注意力終于轉到了黎元初身上。
“你在說什麽?”
她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是真的沒聽清而詢問還是覺得離譜而嘲諷。
黎元初咽了口唾液,目光飄忽起來:“我們是已經結婚的伴侶,一、一起住也沒什麽吧?而且我腳還受傷了……你能不能幫我拿下藥箱?”
嘿,她以前怎麽沒發現黎元初那麽會得寸進尺,那麽不要臉呢?
虞潇潇都要給她氣笑了:“黎元初,你能不能要點臉?”
黎元初過往是覺得臉面挺緊要的,可經過這段時間的磋磨,她漸漸覺得面子還是沒老婆來得重要。
而且,她曾經就是因為端着架子才傷害了潇潇,如今為愛放下點身段又算得了什麽呢?
“你之前說我是為了面子,那我現在不是告訴你,我不是嘛。”
無賴呀,那個高貴冷豔黎元初怎麽突然就變成了個無賴呢?
虞潇潇新奇地盯着她瞧,倒是黎元初雖然耍了無賴,到底是第一次,臉很快就紅了。
“你反正都送我回來了,不如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她堅持把無賴進行到底,虞潇潇瞅了她半天,突然冷笑了一聲:“好啊,我就送佛送到西。”
她說着轉身去拿藥箱,黎元初原本想提醒她藥箱在哪兒,結果一時半刻自己都沒想起來。就在她半張着嘴不上不下之際,虞潇潇已經提着藥箱回來了。
“拿着。”
她把貓咪塞進黎元初懷中,黎元初立即感覺到鼻子一陣瘙癢。
“口、口罩。”
虞潇潇沒搭理她,從藥箱裏取出治跌打損傷的噴霧,一把抓起了黎元初的腿。
“哎哎,別……疼疼疼,潇潇,好疼……”
黎元初的左腳踝已經又紅又腫,看起來比原先大了一圈。黎元初原本就疼得不行,虞潇潇手下還半點不留情,眼淚當場就噴了出來。
“疼嗎?”虞潇潇一只手摁着她纖細的小腿,不讓她亂動,另一只手晃了晃手裏的噴霧,一臉惡魔的笑容,“噴上這個就好了。”
黎元初抱着貓,一邊嘩啦啦流淚一邊打噴嚏:“那你、你輕點——阿嚏!”
“我不是很輕了嗎?”
騙人!
在冰涼的噴霧噴灑到腳踝上時,黎元初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虞潇潇的手很有勁,雖然沒直接摁在傷處還是疼得她小腿肚發緊。
她看潇潇不是要送佛送到西,而是直接想送她歸西。
“不行不行、不行潇潇……太疼了,輕點,不要壓……”
但黎元初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虞潇潇的狠心,因為在噴完噴霧後,虞潇潇給她纏冰鎮繃帶,那才是真的疼得要人命!
“疼什麽疼,這點疼都受不了!”虞潇潇毫不留情地拍了她一下,“你瘸了算了。”
黎元初搖着頭,因為疼痛而流下的生理淚水已經把沙發靠背都沾濕了。
“你可以輕點……嗚嗚,真的好疼……”
她疼得都打不出噴嚏了。
虞潇潇笑了——她發現黎元初還是有可愛的時候的,譬如吃癟的時候。
她原本不想和這家夥計較,畢竟當初也不是不知道她的德行。可黎元初自己上趕着來送人頭,那就不能怪她不留情面了。
“良藥苦口,疼點好得也快點,你忍一忍吧。”
黎元初可沒聽過這種理論,只事先是她請求虞潇潇幫她拿藥箱的,力氣又完全比不上對方,此時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流淚拿小貓擦臉了。
“好了,覺得怎麽樣,是不是好了很多?”
終于,虞潇潇幫她把腳踝包紮好了。繃帶纏得有些緊,不過冰鎮效果開始對傷處起作用後,疼痛明顯減輕了許多。
黎元初疼得死去活來好一會兒,現在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
“挺、挺好的,謝謝你。”
“不客氣,”虞潇潇拍了拍她的腳踝,又疼得黎元初倒吸一口涼氣,“誰讓我們還沒離婚呢?”
黎元初一時聽不出她這是好話還是壞話,狼狽地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憋着哭腔道:“潇潇,你對我真好。”
虞潇潇拿眼角瞟她:“是嗎?”
黎元初的長發已經完全亂了,外套扣子散開,裏面的襯衣也是領口大開,有種像是被□□後的破碎美感。
“嗯,”黎元初點了點頭,一臉認真,“你知道藥箱放哪兒……最近的保姆阿姨不知道怎麽的,經常把我東西放錯,我有時候都找不到地方。”
虞潇潇明白黎元初已經推測出她之前為什麽來這裏,只要肯動腦子,黎元初一點兒也不蠢。
“我過去演得還挺兢兢業業吧?”虞潇潇咧嘴一笑,看起來特別爽朗,“那時候還真以為自己是虞潇潇,得愛你愛得死去活來,現在想想真是……啧啧,黑歷史啊。”
黎元初聽虞潇潇說得那麽坦率,唇瓣微張,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她發現了,生化人這招簡直是金鐘罩鐵布衫,虞潇潇只要一祭出來,不管她說什麽都會一拳打在棉花上。
“你憑什麽那麽确信自己是演的?”
黎元初很不甘心——被人全盤否認對自己的愛,她怎麽可能甘心?
虞潇潇作出思考的樣子:“大概是憑我醒悟之後,立即就對你沒感覺了?”
黎元初淚眼汪汪:“你真的對我沒感覺了?那你為什麽願意送我回來,願意幫我上藥?”
“嘶,黎元初,你自我感覺還挺良好的嘛。”
要不是黎元初死乞白賴求她,又是哭爹喊娘叫疼又是用貓貓引誘,她能送黎元初回家嗎?
黎元初咬着唇,目光緊盯着虞潇潇淡然的臉。小小似乎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雙腿一蹬跳下了沙發。
“因為你說的那些我都不信。”
虞潇潇搖了搖頭,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你信又如何,不信又——”
她的話沒能說完,因為黎元初撐着沙發挺身,突然湊上前親她。
“啧——”
“啊!”
兩聲不同意味的痛呼從兩人口中發出,黎元初狼狽地捂住了嘴,虞潇潇也用手背擦了擦發疼的唇瓣。
上面有一絲血跡,也不知道是誰的,麻木的感覺讓兩人都無法分辨嘴唇有沒有破口。
“你蠢不蠢!”
虞潇潇快被她氣死了,說她技術爛還不信,想當霸道總裁強吻,自己吃癟就算了,還帶上她受傷——簡直蠢死了!
黎元初比她還痛,捂着嘴口齒不清地道:“唔唔唔——”
“給我說人話!”
“我、我就是不信你對我沒感覺了!你明明是我老婆……”
黎元初忍着疼,說得好不可憐。就算她過去再過分,想的也一直都是和虞潇潇過一輩子,現在這樣的狀況她怎麽可能接受呢?
“怎麽着,你覺得親我就能确定我對你到底還有沒有感情?”
虞潇潇簡直無法理解這個豬頭的腦回路,明明長得看起來挺聰明的,怎麽盡一直犯蠢。
“你以前明明很喜歡我親你的……”
黎元初過往雖然性冷淡——主要是工作太累了,她也不愛運動,但還蠻喜歡和虞潇潇接吻的,柔軟、甜美又輕松,會叫人飄飄然。
虞潇潇拿桃花眼瞪她,眼神冰冷:“哦,是嗎?那我就讓你看看我到底喜不喜歡。”
黎元初心中警鈴大作,莫名有種要遭的感覺。可惜就算感覺到也已經晚了,因為力氣比她大很多的虞潇潇,已經對她這個病患發動了攻擊。
與她笨拙的動作,粗糙的技術完全不同,虞潇潇伸開長臂圈住了她的身軀,低頭準确找到了她微麻的嘴唇,極其富有技巧地發動了進攻。
黎元初從沒遇到過如此主動的虞潇潇,兩秒鐘都沒堅持住就體會到了比過往任何一次都更飄飄然的經歷。
腳好像不怎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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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可惡,被她享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