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鈴铛,我怎麽早沒發現你這麽八卦呢?”

奚圓左手握着手機和陳荔通話,右手握着一只黑色表帶的手表,左右翻看了一會兒放回了床頭櫃。

奚圓笑着拉開窗簾,連綿不絕的雨天之後是陽光普照的晴天。

接連幾天陰濕的氣候,水汽侵入肌骨,連着身體都沉重松散了許多。

在和暖溫煦的陽光的烘烤下,那些依附在身上的濕氣也跟着蒸發。

奚圓伸了個懶腰,扶着自己略酸疼的腰走到廚房。

冰箱上貼着一張黃色的便利貼,字跡工整。

電飯煲裏有粥,蒸鍋裏有小籠包,記得吃。

奚圓走到電飯煲前,打開看了一眼,是玉米粥,濃稠的白米裏包裹着金黃色的玉米粒。

除了水放少了顯得有點過分濃稠之外,倒是挺香的。

小籠包在蒸鍋裏熱騰騰地冒着熱氣,不過看買賣相,肯定是去外頭買回來的。

行吧,還算是個有良心的。

“奚小姐,慢點。”

奚圓醉醺醺地東倒西歪,男人攙扶着女人慢慢往前走,她左右搖擺的步伐不受控制,重心不穩随時都要倒下。

“小心!”

男士一直保持着盡量紳士的手,抓着她手臂的手被她甩開,下一秒就要摔倒。

身體與地面的親密接觸被中途截止,她倒在了一個溫暖的胸膛裏。

迷蒙的眼睛倒映出男人嚴肅的面孔,一笑不笑的,怪滲人的。

“奚圓。”

“嗯。”

奚圓知道他是江鶴晏,雙手伸着摟住他的脖子。

“你是來接我回家的嗎?”

小姑娘神志不清,軟若無骨地攀附在他身上,猶如絲蘿纏繞喬木。

江鶴晏手臂攬住她的腰,把她拉到身邊固定住她的動線。

奚圓覺得自己被鉗制住,不适地想要推開他,可她力氣太小推不動面前山一般屹立不動的江鶴晏,就乖乖待着不動了。

懷裏的小姑娘終于不再掙紮,他輕微松了點力道,視線掃到面前西裝革履的男人身上。

男人對他倒是沒有什麽敵意,溫和地對他禮貌一笑。

“請問您是奚小姐的……朋友嗎?”

男人猶疑地觀察他,視線落在小鳥依人的奚圓臉上。

奚圓應該和這個人很熟悉,安靜地蜷縮在他懷裏。

“你是?”

“我是奚小姐的保镖。”

保镖?

江鶴晏好奇地低頭睨了一眼呼吸平緩的奚圓。

小姑娘倒是來頭不小,家裏還有保镖。

“既然您認識奚小姐,那我就先告辭了。拜托先生把奚小姐送回去吧。”

保镖盡職盡責地囑托對方,他本來是不該露面讓奚圓知道他的存在的。

還是奚圓今天出門和一個小姐妹去酒吧喝酒,她的小姐妹失戀喝醉了,就先回家了,她在半路被人糾纏,他才出現的。

希望奚圓小姐明天不要記得他,不然他就得被炒鱿魚了。

“好的。”

“密碼。”

奚圓喝得爛醉。

從小區門口攙扶着她走回去還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馬月,他一個公主抱就把她抱了起來。

“唔……”奚圓睜開眼睛瞥了眼自家大門。

伸出食指,滴答,門開了。

別說,奚圓随手設了一個密碼,但是自己沒有記住。

反正可以指紋解鎖,還有門卡,那麽麻煩去記密碼做什麽。

江鶴晏抱着她到卧室,輕手輕腳地把她放平在床上。

他順手幫她開了房間裏的暖氣,去廚房幫她泡蜂蜜水。

喝完酒吃醒酒藥只能緩解頭疼,醉酒時間會延長。

是藥三分毒,還是少吃點比較好。

江鶴晏也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酒,能醉成識人不清的樣子。

等他泡好了蜂蜜水回來,室內很快就變得暖和,奚圓嫌熱脫掉了身上的毛衣,露出裏面的白色內衣,薄薄的白色背心透出裏面純黑色的胸衣。

修身的內衣勾勒出她傲人的輪廓,米色毛衣被她随手丢棄在地上。

喝醉的人是奚圓,現下頭疼的人卻是江鶴晏。

他刻意避開視線,将水杯放在床頭櫃上。

那雙常年握着冰冷手術刀的手,現下手裏抓着剛從奚圓身上脫下來的毛衣,毛衣還殘留着人體的溫度和淡淡的香水香氣。

“熱……”

這幾天失蹤了許久的太陽才懶洋洋地出來上班,略微升溫。

奚圓家裏的暖氣還是前段時間降溫調的溫度,現下看來是有些偏高了。

江鶴晏調低了暖氣的溫度,把她的毛衣放在了窗邊的飄窗上。

又抓過被子蓋在了若人心亂的女孩身上,把她上半身扶起來喂她喝蜂蜜水。

“張嘴。”

奚圓溫順地張嘴喝蜂蜜水,蜂蜜水甜甜的。

醫生的手穩,奚圓喝水的速度搭配他擡手的速度,順利地将一杯蜂蜜水全灌進了奚圓的肚子裏。

江鶴晏站起來要走,奚圓拽住他的手,一股勁地把他往下拉。

剛剛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奚圓,乍一下用力,把他猛地下扯,還真把他拉着坐在了她的床邊。

他垂首注視她的睡顏,小姑娘睡得不太安穩,死死拽着他的手不放開,還把他的手臂往懷裏塞。

觸碰到柔軟的一部分,他動彈不得,無奈的眼神注意到她床邊的一個紫色兔子玩偶。

印象裏好像是迪士尼的一個什麽玩偶。

名字記不清了。

都長這麽大了,還那麽喜歡玩偶?

他俯身從床邊抓着兔子耳朵塞進她的懷裏,想要以物換物把自己的手臂解救出來。

奈何小姑娘不僅不肯撒手,還抱得更緊,貼得更密了。

江鶴晏不是聖人,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可是趁人之危的事情他也不會做。

他嘆了口氣,決定使用蠻力。

掰扯的過程中,奚圓施施然地醒了。

她還醉着,但是過了這段時間,又喝了蜂蜜水,意識清醒了一些。

“江鶴晏?”

她眯着眼從床上坐起來,包裹着身體的被子滑落。

江鶴晏不想做人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

這是什麽智障問題?

她這是在做夢嗎?

“江鶴晏?”

奚圓把手在他面前晃了兩下。

江鶴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這個時候還能忍住的,就不是男人。

“嗯。”

他的聲線比平常更低沉。

奚圓的後腦勺被手掌包着,嘴唇上落下一個吻,輕而易舉地撬開牙關,深入。

護着她躺倒沒有撞上床頭,奚圓的腦袋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吻撞擊得暈頭轉向。

她似夢非夢地見他脫了外套,上衣,露出訓練有素的胸膛。

幸好她基因不錯,不然可能上圍還比不上他。

奚圓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想到了這些烏七八糟的,絲毫沒有魚在砧板上,很快就會任人宰割的惶恐。

還有腹肌,人魚線,埋入褲頭。

“好看?”

男狐貍精就是這麽蠱惑人心的吧。

江鶴晏肩寬腰窄,又堅持健身,她的手被他帶着放在腰上。

滾燙的身體,滾燙的夜晚。

像是沸水裏翻滾的湯圓,從裏到外,全都熟透了。

像湯圓一樣柔軟,糯米皮在水裏滑得抓不住。

他比烈酒還烈,久久地燃燒她的意志。

“啊,我和他,做了。”

奚圓的面前擺着一塊四寸蛋糕,和一杯芒果鮮乳。

手裏的書頁沒有翻閱的痕跡,久久地停留在五分鐘前的那一頁。

成人世界,飲食男女。

大千世界,人生比小說更戲劇化。

“在想什麽?”

紀纭惜拍了拍她的肩膀,坐在她的對面。

“在想什麽?我來了都沒發現。”

紀纭惜大四的時候考了公務員,現在在政府裏做文職,工作挺清閑的。

陳荔還記得,高中的時候,紀纭惜想做的,是服裝設計。

“沒什麽。”

陳荔猛吸了一口芒果鮮乳,頂層的奶油随着液面的下降挂在杯壁上。

“那你點什麽蛋糕?”

紀纭惜不太喜歡吃甜,比起蛋糕,她更喜歡炸雞一類的油炸食品。

“我點了泰奶和炸薯條。”

這家店開在紀纭惜工作地點附近,她還是第一次來。

紀纭惜等等還要回去打卡,中間偷跑出來見她。

“荔枝,你是不是還是對郁淨晨舊情難忘啊。”

陳荔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狂吃甜食。

高中壓力大的時候,她一天一杯奶茶,體重也蹭蹭上漲。

後來這個習慣沒有改掉,但是她卻瘦了很多。

“怎麽這麽問?”

陳荔停滞了一會兒,才反問她。

“那天郁淨晨送你回家,你沒幾天就跑到雲橋去了,難道不是落荒而逃?”

“我那是工作需要。”

“可是,宋宵那天還問我你在雲橋是不是有什麽朋友。我猜肯定是郁淨晨托他問的。”

宋宵和郁淨晨在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了,兩個人都是奧數班的。

認識的時間比紀纭惜還久。

紀纭惜高中還不知道有宋宵這麽一號人。

兩個人有交集還是在大學,同一所大學裏的校友,既是同鄉,還是一所學校的師哥師妹,漸漸地就熟悉了。

“所以,郁淨晨是什麽情況?和你求複合?”

陳荔在心裏嘆氣,紀纭惜就不該去做文職,應該去報社當記者才對。

“沒有。”

“可我看他對你,心思可不單純啊。”

紀纭惜想起婚宴那天晚上,他突然出現把人帶走,一個公主抱。

種種跡象表示,事情不會那麽簡單。

“你想多了。”

“是嗎?”

陳荔不想說,紀纭惜也就換了個話題。

“我今天找你出來,是有事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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