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活人靶子
秦洛川呆在一旁愣住了,直到秦雪川開口說話他才反應過來:“大哥的箭術果然精妙,做弟弟的當然甘拜下風!”
他此刻心裏多的不是佩服,更多的是疑心,秦雪川一生下來就體弱多病,封為太子的時候不過也才十歲,之後就一直養在宮裏并未學過箭術,那今日的射箭的本事又是從哪裏來的。
秦雪川看見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所有人都是疑惑中帶着絲畏懼,只有蕭譽不一樣,他臉上永遠帶着的都是那種從容的微笑,就好像他一開始就知道結局如何,所有一點都不慌張。
秦雪川自然也知道秦洛川心裏在想什麽。這是這射箭一事說來也真的是巧,在他那個世界的時候他原本就十分喜歡練射箭,而且從小箭術就比較不錯,那些人想拿這個嘲笑他想都別想。
此刻,秦雪川記起了那些剛才譏諷過他的人,他笑了一聲:“既然今天是練射箭,本宮剛才也露了一手,那麽現在我們就開始玩個新鮮的,五弟說好不好?”
秦洛川回過神來恭敬道:“臣弟但聽皇兄安排。”
秦雪川笑了一聲:“本宮曾經聽說箭術高超者一般不用靶子練箭的,他們往往都用活人。”
秦洛川聽到後眼睛忽然睜大:“大哥的意思是……”
秦雪川繼續說道:“沒錯,本宮想要找幾個人來練練手。”說完,他便指着剛才譏諷他的幾個人笑道,“你,你還有你,你們就過來就陪本宮與五殿下練箭吧。”
蕭譽看到秦雪川此舉,笑得更深,他摸着下巴似乎在想着什麽。
就在此刻,秦洛川阻止道:“大哥不可。”
秦雪川聽到這話轉頭看向他:“哦,這有何不可?”
剛才秦雪川所指的人大多都是朝中權貴的公子,若是傷着了,事情怕是不好收場。只是秦洛川也不便向秦雪川明說,于是又道:“大哥今日興致這麽好,那不如拉幾個侍衛過來陪大哥練豈不是更好,何必拖上那群人,畢竟用活人練箭,還是要顧及活人的性命。”
“他們是活人,侍衛也是活人,那又有何不同?”
秦洛川聽到秦雪川這樣說愣住了:“這……”
秦雪川繼續道:“五弟若是不願意,那為兄就不玩了。”說完,他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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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洛川此刻擋在了他前面:“臣弟不敢,大哥想做什麽都可以,臣弟自然是順從的。”
秦雪川聽到他這樣說後點了一下頭:“既然五弟如此恭敬,那麽這第一回為兄便讓給你吧。”
秦洛川驀地擡頭看向秦雪川,眼中滿是不解,眼神中甚至夾雜了些許憤怒。
他這是第一次與正面秦洛川針鋒相對,秦雪川要讓他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軟柿子。
“怎麽?五弟箭術滿都城都沒有人比得過,這樣便不敢了嗎?”
秦洛川自然不甘示弱:“自然不是,既然大哥都這樣說了,做弟弟的也不好推辭,那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秦雪川笑了一下,然後伸出手來作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秦雪川讓那幾個人頭頂着一個陶罐,然後他先讓秦洛川射箭,射中了那陶罐則算贏。那些人雖然害怕,但是都是信得過秦洛川的。
秦洛川拉開弓,一支箭便“嗖”地一聲射中了那人頭頂上的陶罐,罐身咔嚓一下便碎了。之後,秦洛川又一個一個地把那些罐子射了下來。
蕭譽此刻見到這種情景,悄悄地靠近秦雪川的身邊:“你弟弟已經是箭無虛發了,如此,你還要怎麽跟他比?”
秦雪川笑了一下:“世子怎麽知道我沒有辦法跟他比呢?”
“殿下聰穎過人,并非尋常人能比,只是在下有些好奇,殿下究竟用怎樣的方法跟他比?”
秦雪川:“這自然不是世子該擔心的,本宮自有方法。”
蕭譽聽他這口氣,有點兒勝券在握的意思,于是便笑道:“那在下便拭目以待。”
秦洛川将所有的罐子都射碎後,秦雪川上前給他鼓了一下掌:“五弟果然箭術出衆,連我這個做哥哥都自愧不如。”
秦洛川聽秦雪川這樣說,于是便謙虛道:“大哥過譽了,剛才大哥蒙眼射箭,自然是比做弟弟的好上百倍。”
秦雪川此刻竟嘆了口氣:“唉……只是五弟你也太優秀了,你都箭無虛發了,那為兄自然不能以尋常射箭之法來跟你比,不如這樣吧。”
說完,秦雪川拍了一下手掌,然後吩咐道:“來人,将本宮的馬牽來。”
“太子這是要幹什麽?”
“故弄玄虛,只怕不是什麽好事。”
沒過多久,便有下人将秦雪川的馬牽了過來,秦雪川一下便騎上了馬,然後手握着弓箭:“今天我便一邊騎馬一邊将那陶罐射下來吧!”
頂着陶罐的那幾個人聽到秦雪川這樣說,吓得連忙跪下:“請太子殿下饒命啊!”
“太子殿下,您的箭術是不錯,可是這樣未免将人命看得太輕了吧,若是傷到他人性命可怎麽辦?”
秦雪川聽到人群之中有反對之聲,于是便笑了一下:“怎麽?你們是信不過本宮?”
秦洛川此刻連忙說道:“大哥,此人并非這個意思,大哥長久不練騎射,還是以人命為衆,今日在場衆人都是朝中大臣親子,大哥萬勿……”
還沒等到他話說完,秦雪川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了:“怎麽?五弟如今連我都想管了,那不如我稱你一聲大哥,再将這太子之位讓給你如何?”
秦洛川聽到這話,面色發白,他慌忙解釋道:“臣弟絕無此意,只是為大哥着想而已,也請大哥為自己着想。”
整個帝都之中都知道太子的性格是極其溫順的,太子從不與人起沖突,更不會生氣。可是衆人面前的這個秦雪川卻咄咄逼人,夾槍帶棍,沒有一點溫順的樣子。
“哈哈哈哈……五弟,你這是怎麽了?今天本來就是大家一起來練箭的,你又何必惹的大家都不愉快呢,再說了,我只是練箭而已,又不是殺人,五弟不必如此緊張。”秦雪川方才說話時,還故意加重了“殺人”這兩個字。
秦雪川如此喜怒無常,在場所有人忽然都一聲不敢吱了。
“怎麽,還有人要說什麽嗎?”秦雪川笑着說道。
雖然他一直都在笑,但是那笑容猶如刺骨的寒冰,使人不寒而栗,他笑起來比不笑的時候更加可怕。
“殿下英明!”衆人齊聲道。
秦雪川聽到回應後滿意地騎在馬上,然後手握着弓箭,嘴裏大喝一聲:“駕——”
馬跑了起來,秦雪川高舉着手中的弓箭對準那些陶罐。那中間有的人已經吓得瑟瑟發抖,兩股戰戰。
“嗖——”
只聽陶罐“咔嚓”碎裂的聲音傳來,秦雪川又繼續拿了幾支箭很快将其他人頭頂上的陶罐射了下來。
陶罐碎裂後,被當成靶子的人松了一口氣,像是如釋重負一般。
在練箭場圍觀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發生的景象。
從前病弱的太子殿下,箭術何時變得如此高超的?
秦雪川笑着回頭看了一眼蕭譽,蕭譽也像是一臉趣味地看着他,那一眼仿佛在說着些什麽,兩個人不謀而合地想着一些東西。
秦雪川射完箭後便從馬上下來,蕭譽還特地上前扶他了一把。
他們兩個人斷袖的風流傳聞鬧得滿城風雨,而此刻他們兩人卻毫不避諱。
“太子殿下真是箭術高超啊!草民佩服佩服!”
“太子殿下果真名不虛傳!”
名不虛傳?
秦雪川還真聽不出這話是在誇他還是在損他,好像帝都中的傳聞,都是他身嬌體弱,走一步喘三口,恐怕連皇帝都活不過的病秧子吧?
秦雪川聽到那些人的奉承然後笑着說道:“好了,大家繼續練吧,幾日後皇駕就要前往晗谷,也請諸位早做好準備。”
“多謝太子殿下!”
秦雪川離去後,秦洛川将弓箭交給了下人:“太子殿下是從哪裏來的?”
侍從答道:“好像是跟蕭侯爺一起從營帳那邊走過來的。”
“廢物!”
秦洛川怒呵一聲,侍從都跪下來:“殿下息怒啊!”
“連太子殿下你們都看不好,等到我回了父皇,你們的腦袋都別想要了。”
“殿下恕罪!并非是我們不小心,而是太子爺他跑得快,我們實在是追不上啊,而且還有蕭侯爺在他身邊,我們實在是……”
秦洛川聽到這話,氣焰消下去許多,他松了口氣:“罷了,你們先下去吧!”
“是,多謝殿下。”說完那群人也散了。練箭場上還留着那些碎的滿地都是的陶片,秦洛川看着那些碎片仿佛若有所思。
就在此刻,一陣女人的叫聲打破了他的沉思:“殿下!殿下,不好了——”
秦洛川見來人是個穿着青裙的宮女。他認得這個人,這人是秦鳶的貼身宮女青兒。青兒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莫非——
秦洛川見狀連忙上前問:“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阿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