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飛來橫禍
夏軟走向冰箱準備拿兩塊蛋糕出來吃,沙發上正坐着一人。
歡快的腳步猛得停住,男主怎麽這麽晚還在客廳?
男人身穿真絲睡袍,濃密的頭發微微濕潤,少了白天時的淩厲嚴謹多了幾分慵懶自閑,修長如美玉的手正在輕敲電腦,似乎是在辦公。
肚子還在叽叽咕咕的輕響,夏軟當作沒看到客廳那抹存在感極強的身影,徑直走近冰箱拿了兩塊蛋糕和水果出來。
“來杯咖啡。”沙發傳來裴瑾富有磁性的嗓音。
夏軟撇嘴,她又不是他的秘書,心裏吐槽歸吐槽,把牛奶拿出來加熱了下擱在了茶幾上,原文裏男主胃不太好。
“太晚喝咖啡對胃不好。”放下後也不管他什麽表情,愛喝不喝。
拿起蛋糕一口接一口吃了起來,奶油的香甜彌漫整個味蕾,好吃!
裴瑾停下動作,眉頭微蹙的望着茶幾上的那杯牛奶,薄唇微動後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拿起牛奶喝了下去,溫熱的液體流入喉中,緩解了一片冰冷微刺疼的胃。
他擡眼,沙發斜對面的女人正津津有味的挖着蛋糕吃的專注,從不久前她就沒怎麽正眼看過他,似乎出現在她面前的任何美食都比他有吸引力。
要是沒有之前上演過的無數鬧劇,他倒是會相信她對他沒存別的心思。
裴瑾揉了下眉心緩解疲憊,旁邊的夏軟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把蛋糕吃完,水果只吃了幾顆葡萄就沒再吃。
夏軟明顯不想跟他孤男寡女在客廳,起身要上樓時,一直被她當作透明人的裴瑾開了尊口。
“去哪?”
夏軟腳步微頓住,詫異的側過身,“上樓睡覺。”還能去哪?夢周公呗。
裴瑾戴着金絲眼鏡,俊美的骨相散發着蠱人欲醉的禁欲感。
當然夏軟是不會被他迷惑到,他喊住她做什麽?
“聊聊?”裴瑾竹玉般的手指摘下眼鏡,以上位者的姿态凝視着夏軟。
夏軟想了兩秒反問他,“聊什麽?”她跟他除了裴老爺子還有什麽可聊的?
裴瑾沒回她這個問題,“坐。”
夏軟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沒反抗坐回了剛才的位置,“你想跟我聊什麽?”
或許她可以嘗試跟裴瑾提出提前結束合同的問題,他那麽讨厭自己,說不定答應了呢?
“晚宴上,墨天辰找你聊了什麽?”将電腦輕緩合上,他問向夏軟,語氣很随意像是随口一問。
夏軟愣着看他,壓根沒想他會問這個問題,“沒聊什麽,都是一些閑話。”比如如何對你使用激将法,好利用她奪走你的白月光。
裴瑾沉默了,指尖開始輕敲在交疊的膝蓋上,氣定神閑的靜靜盯着她。
黑眸仿佛被飄渺的薄霧彌漫,夏軟看不清他還想問什麽。
半晌後見他都沒作聲,被他黑幽幽的眼神盯得心頭微跳。
“你還有要問的嗎?沒有的話..”到她問了。
“以後離墨天辰遠點。”他冷漠的中斷了她未說完的話。
夏軟:“???”
他以為她不想離男配遠點?誰喜歡被人沒事湊近找茬,她可沒自虐傾向。
“我是在提醒你。”語氣森冷刺骨,與其說提醒不如說是警告。
夏軟明白他是不想裴老爺子擔心看到不好的緋聞,影響了身體康複。
“裴先生,提醒的前提是你要先搞清楚事情真相,不是我要靠近他,是他找上的我。”她還能稀罕墨天辰?原文裏就沒有一個值得她正眼多看的男人,她巴不得離男配遠遠的,包括他。
裴瑾眉眼微簇沒作聲,過了一會後才道,“我會找他談。”
夏軟很意外,不過有他插手再好不過了,那些男配起碼在合同期內不會動自己,合同期結束她跑路就更不用擔心了。
“...有關于合同的問題,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夏軟心跳随着這句話脫口而出跳動的極快。
裴瑾沉默看她,靜等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前段時間我淋了一場雨生病後,想明白了很多事,千不該萬不該對你死纏爛打,還鬧出那麽多事..”夏軟打算演一把苦情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逼出一點淚光。
先博取同情打打感情牌,雖然男主不可能對她有丁點好感,但試試總沒錯。
裴瑾依舊沉默不語,眼底深如譚底,一眼便看穿了夏軟拙劣的演技。
“..合同期還有不到五個月的時間,我想能提前終止合約嗎?你放心,我還是會配合你拍視頻哄爺爺的。”
為了讓他答應下來,她的語氣和态度很誠懇,夏軟覺的她這番話說的很到位,于情于理他都不會拒絕,內心燃起希望,望向裴瑾的水眸亮若琉璃帶着期盼。
“演完了?”裴瑾聲音很冷,對于她一會冒一個想法只感淡漠。
夏軟:“?”笑意瞬間僵住。
“什麽意思?”
“前不久你提出主動延長合同期一年,現在你又提出提前結束合同,夏小姐,你當是兒戲?”
裴瑾冷冷看她,其中的冷漠傲視與她初次相見時別無二樣。
夏軟聽到“延長合同期”幾個字,心髒都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了,原主竟還主動提出延長了一年!看樣子裴瑾沒答應,幸虧沒答應。
“不行當我沒說。”夏軟瞬間變了臉,又恢複了之前的冷冷淡淡,被拒絕她早有心理準備,看來只能等合同結束了,平靜起身看也不看他一眼。
至于他認為自己是在耍心機、想要以退為進,那就讓他以為好了,她壓根不在乎裴瑾怎麽想自己,誰會管一個即将要不相幹的人。
從沙發緩步往二樓樓梯走去,裴瑾這次沒再喊她,兩人之間确實沒什麽可聊的。
吃了兩塊蛋糕飽腹感不強,起碼不會空撈撈的,現在太晚了她也不敢吃多,怕消化不良。
回了房間躺在床上,夏軟一閉眼便閃過宴會裏幾個畫面,還有裴瑾身上揮之不去的氣息,連帶着被他攬過的肩都有些泛起燙意。
夏軟睜開眼一片清明,嘀咕了一句,“做戲就做戲沒事碰我做什麽。”不耐煩的搓了下自己香肩上的肌膚。
随即打了個哈欠抛過腦後,快樂的夢周公去了。
一覺好眠,第二天她還沒醒來房門就被敲響了,夏軟賴在床上不想起來。
“夏小姐,少爺已經在樓下等您了。”傭人的聲音再度傳來。
夏軟不想起,但耐不住傭人一直在敲門,吵得睡意全無,索性起床洗漱下樓吃早餐。
人在屋檐起床配合裴瑾錄制視頻。
洗漱後來到餐廳裏,男人高定西裝革履高矜的坐在高腳椅上,目不斜視落在她身上。
經過昨天晚上的交談,夏軟想明白了,安安心心的當個透明人等合同到期。
只要沒在裴老爺子身上和女主這兩條底線上觸犯裴瑾,他也不會輕易動自己,畢竟男主也要顧忌裴老爺子,至于會不會因此更讨厭她,這就不在她管的範圍內了。
瞥了一眼主位高高在上的男人,沒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便挪走了視線,坐在了她以往的位置用餐。
裴瑾收回目光,開始用餐,他身後的常秘書感到氣氛有些沉重,裴總倒沒了昨天晚上從宴會出來時的低氣壓,夏小姐似乎對裴總更..淡了。
夏小姐欲擒故縱玩的停不下來了?常秘書狐疑猜忌着夏軟接下來為了得到裴總又會幹出什麽事。
用完餐後,夏軟等待配合裴瑾演戲,接下來的好幾天都不用看見他,心情豁然開朗。
裴瑾慢條斯理擦拭猶如藝術品的手,“明天你去一趟老宅,爺爺昨天做完複檢你去看看他。”
事關老爺子夏軟沒有猶豫點了頭,突然想到上輩子原主沒了,裴瑾封鎖了這個消息,但最後還是被裴老爺子知道了,當場氣得大病一場,沒多久就病逝了。
夏軟腦海浮現铮铮傲骨的老者身影,不禁暗自輕嘆,裴老爺子是真拿原主當自己的親孫女,原主喜歡裴瑾他就撮合她和裴瑾,不管發生什麽都堅定的站在原主這邊。
身側響起腳步聲,常秘書把一張卡放在夏軟桌面。
“想要什麽就買。”裴瑾打量她今天的穿扮,素色的連衣裙襯得她海藻般的烏發垂落在盈盈一握的腰肢,顯得空靈脫俗的臉蛋越發驚豔奪人。
羊脂白玉的凝脂沒有一件配飾,與以往誇張的佩戴配飾風格截然不同。
夏軟看了眼桌面上的黑卡,“恩。”臉上冷冷淡淡。
裴瑾定定看她,沒再說什麽離開了別墅,身後跟着忐忑不安的常秘書,餐廳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夏軟拿起黑卡緊接着上了樓,将黑卡扔進抽屜裏躺回床上補眠。
夏軟對裴瑾的态度讓傭人們驚訝的面面相觑,從未見過夏小姐對少爺這麽冷淡,以前只要是少爺贈予的任何東西,夏小姐都能寶貝好長一段時間,誰都不讓碰。
現在少爺給夏小姐卡,夏小姐竟無動于衷,之前恨不得撲過去。
小芳又聽她們在叽叽咕咕的說夏小姐見欲擒故縱有用,少爺接連在別墅過夜兩次,還想要繼續刺激少爺。
她撇嘴很不贊同,“夏小姐明明就已經放下少爺了,你們怎麽還說夏小姐糾纏少爺不放?”
其他傭人對她的不贊同滿不在乎的說她天真。
“小芳,你還小很多事情你不懂。”
“就是,夏小姐之前對少爺的癡狂程度,我現在想的都打顫,怎麽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少爺落了個耳根清淨,我們都閑了不少。”
“以前總提心吊膽的,現在清靜的讓我都有點不習慣。”
“誰知道她什麽時候會爆發?”
傭人們聊到這裏都不敢聊下去了,夏小姐一爆發那真是吓人,讓人起雞皮疙瘩、避如蛇蠍。
夏軟補了一覺,起來時已經是中午,無所事事的泡劇宅得不亦樂乎,沒有男主的存在就是舒服。
另一棟別墅裏
宋薇給張雲舒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今天早上又給張雲舒去了一個電話,可算是接通了。
她氣憤不已的控訴裴瑾晚宴上對夏軟的親密舉動,誰知她剛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壓抑的哭聲,緊接着電話被挂斷了。
宋薇怕她想不開,忙給遠在國外的朋友打電話讓他們看着她,心裏對夏軟更是厭惡多了幾分,明知別人有心上人,還讓裴老爺子撮合她跟裴瑾!
夏軟還不知道因為宋薇的一個電話,有人要找她的麻煩,她正在客廳裏吃着水果看電視。
張雲舒崩潰痛哭和絕望的動态,讓不少人跟着心傷。
裴具自然也知道這件事,心裏即痛又愉悅,雖裴瑾跟張雲舒關系越是決裂,他的機會就越大。
但見張雲舒哭得傷心,躁得他直接把手機砸了,不爽的連罵好幾聲,轉頭就找夏軟麻煩,張雲舒不痛快了他還能讓她夏軟過的舒坦?
裴具的跑車飙到別墅門口時,夏軟正被綜藝節目笑得肚子發疼,傭人們都坐在旁邊看的直樂呵。
所以當他有一下沒一下甩着車鑰匙,跋扈的姿态一腳踹倒了椅子時,“砰”聲巨響讓和樂的客廳氣氛瞬間消散不見。
夏軟被突然的巨響驚了一下,擰眉看向朝客廳走來的裴具。
傭人們如同驚弓之鳥一下散了開,有的趕緊去喊管家過來,怕夏軟出什麽事。
夏軟倒只是瞥了他一眼後,繼續看着電視當他不存在,稍微動動腦筋就能猜到是晚宴的事傳到了張雲舒的耳中,心尖尖的人傷心找她麻煩來了。
吃着水果淡定的仿佛裴具不存在,裴具以為她強裝鎮定,勾着唇笑得肆意,只是眼中的寒意快将夏軟的身影淹沒。
他大大赤赤的坐在夏軟斜對面的沙發上,腳抵茶幾手挎在沙發上,活脫脫的纨绔子弟嚣張樣。
他就這麽盯住夏軟,看她什麽時候破功。
可惜他低估了夏軟的專注力,她不光将他無視的徹徹底底,還被綜藝節目逗得笑出銀鈴般的聲音,很是悅耳。
裴具意外被她燦若桃花的笑容恍了眼,随即回過神,心下不由惱怒多了幾分,她很開心?
腳猛得一踢茶幾,茶幾發出刺耳的細響聲,打斷了夏軟愉悅的笑聲。
夏軟把水果碟放在茶幾上,撥弄了下手機後,順便将電視關上。
裴具嗤笑,“看啊,怎麽不繼續看,我看你看的挺開心的。”打量着她清新動人的穿扮,不屑之意更是濃了。
夏軟沒接他話,目光冰冷,“我看得開心不開心,與你裴具何幹?你上我這發什麽瘋?”
“啧,我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來看看你。”裴具四處打量着整棟別墅。
“住的還算不錯,看來裴瑾沒有虧待你。”
夏軟沒作聲,坐在沙發上靜候他的下文,烏發如黑瀑布垂落在細肩,越發顯得她嬌弱。
她涼無波動的杏眸安靜的與他對視,裴具按耐住莫名湧起的異樣。
“我不喜歡看你笑,哭一個看看。”見她笑的讓他恍眼又倍感刺眼,雙重沖擊讓他心下更是暴怒。
“裴具,你有病去看病,我可以介紹一所精神病院給你,就當相識一場。”夏軟并沒被他激怒,很平靜的出聲趕人。
裴具暴躁的抓了下頭發,“我說夏軟,你別給我裝,昨晚很開心是嗎?目的達到爽了?”說完又踹了下茶幾。
傭人們在一旁瑟瑟發抖,裴二少爺他們沒怎麽見過,但知道脾氣很暴,沒什麽人敢惹他,夏小姐可怎麽辦?
“達到什麽目的?看來你比我這個當事人還清楚。”
裴具又是嗤笑一聲,幾乎是咬着後牙槽,“晚宴上你敢說你不是故意在宋薇面前跟裴瑾作秀?你真把自己當裴瑾的正宮了?”
“你明知宋薇是張雲舒的好閨蜜,你還故意出盡風頭,現在她傷心難過你舒服了?”
裴具說這句話時,目光極冷,她這種攀附在裴家的人他從小見多了,也敢跟張雲舒比?
夏軟眼帶譏诮的冷笑,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你以為你是誰啊?你又以為裴瑾是誰?給你們點臉還沾沾自喜了?”
“誰稀罕跟你心上人搶男人,當你們是根蔥還是蒜?因為你心上人傷心來找我麻煩?裴具,你腦子塞了多少瀑布。”盡是水。
“你!”裴具被她的話激怒了,但很快又平靜了下來。
“少廢話,雖然我挺高興你能讓張雲舒對裴瑾死心,但讓她傷心你是不是該付出些什麽?”
夏軟對于原文裏的男配有毛病,也不是第一天見識到,沒接話等着他說下去。
裴具笑着湊近夏軟所在的方向,依稀聞到她身上的香味,讓他又晃了下心神。
不自在的背靠回沙發背,“給我磕個頭,今天我就放過你。”
模樣嚣張至極,她有多想進裴家他怎麽可能不知道,以前就忙着讨好他們,大多時候連尊嚴都不顧。
磕個頭算什麽?裴具篤定她不會拒絕,等着看她倒在他西褲下。
傭人們紛紛倒吸一口氣,去尋管家的傭人得知管家外出了,還要一會才能回到,小芳急得團團轉,這可怎麽辦?
夏軟不怒反而站起身,長裙瞬間散開遮住了一雙潔白藕細的小腿,袅袅走近裴具。
烏發随着她的走動搖晃在纖細的腰肢,撩動人心,出塵絕色的小臉如芙蓉出水,美得動人心魄,雙眸含着秋水似勾帶情意。
裴具不禁恍神,怒氣被澆的一點不剩,鼻息間的香氣取代了無氣味的空氣
“你...”
夏軟面無表情的從茶幾倒了一杯溫熱水,緩緩從他的頭頂倒下,水澆在他的發頂流過他過分精致的五官,雙眼正不可置信的瞪向她。
“這點水恐怕讓你清醒不了。”夏軟不緊不慢的輕侬聲像是在訴說情話。
利落的拿起滿滿當當一壺水,直接朝他臉用力潑過去,水打在他臉淋了他一身濕噠噠。
裴具:“!”
傭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