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葉甚蒙對要靠過來的楊熙韋揮了揮手,讓他一邊自己玩去。轉過頭諷刺的看着白昊:“我說支招的是誰呢?原來是你。他對傅總有沒有吸引力我不知道,不過他對你的吸引力一定足夠大。看來你很下了一番功夫嘛,這麽短的時間被你忽悠得暈頭轉向的。有這樣的能力,沒把劉威擠走倒是一件趣事了。”

白昊沒有正面回應他,而是反問道:“他對我真沒什麽吸引力,我也是替人辦事。我倒是對葉特助更有興趣一點,這麽多年呆在傅總身邊,難道葉特助都沒有念想嗎?還是念想藏得太深了?你要說沒念想,我還真不信。将心比心,我要在葉特助那位置,是肯定把持不住自己的,傅總各方面條件都太好了不是嗎?近水樓臺,葉特助的手段我就不信連段床友的關系都得不到。只能說葉特助是所圖甚大。”

葉甚蒙抿了抿嘴,白昊在試探他。這個人背景深,心思細,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他這樣的人,背後的勢力可以收買得了的也就那麽幾個。那總層次的勢力目光自然不會放到他身上,想必是查傅寒,就連帶他一起查了。

他不想跟對方糾纏下去,沉默比繼續透露口風要好得多。

“白先生才是所圖甚大,就怕吃不下。”葉甚蒙對楊熙韋招招手,拉着他出了溫泉池。

白昊閉上眼睛,在葉甚蒙走出溫泉時,說了一句:“葉特助,明天我們就知道蘇建岑的味道好不好了。要不要賭一晚上?”

葉甚蒙臉色一變,偏了偏頭,咧嘴笑起來,兩顆虎牙在霧氣裏白晃晃的,“可以,你要是輸了,我會送你一個難忘的晚上。”

傅寒沒有下樓吃晚飯,叫了東西到房裏,好像是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楊熙韋吃了很多,吃到肚子圓滾滾的,揉了又揉才緩緩站起來,葉甚蒙帶他到酒店四周逛了逛,這裏本來就算旅游區,各種當地特色的東西很多,兩個人這裏瞅瞅,那裏看看,買了些小玩意,楊熙韋就開始發困了。

葉甚蒙帶他回了房間,褪掉衣服扔到床上讓他睡覺。楊熙韋卻不肯閉眼,在臺燈下拿出剛剛買的一個小東西看了又看,嘴裏喃喃道:“這個帶回去送給彤彤。”

彤彤自然就是衛彤,衛琏玉的妹妹,好死不死和楊熙韋一個班,更好死不死,楊熙韋成天彤彤長彤彤短的。

葉特助眼皮跳了三跳,拿過那東西放到床櫃上,“乖,快睡了,這個時間,彤彤也已經都睡了。”

楊熙韋這才戀戀不舍的又看了一眼他的禮物,裹了裹被子合上眼。

葉甚蒙聽他呼吸漸漸均勻,知道他睡着了。這才離開房間,走到蘇建岑的門口敲了敲,沒有人應。他打了個電話給前臺,讓幫忙撥一下房間的電話。前臺的回複是沒有人接聽。

葉特助回了房,他應該點撥一下賀藍,讓對方有所行動。但是突然就有點猶豫了,這種猶豫是來自內心的不安和渴望,還是一絲希望。

他不知道白昊怎麽忽悠蘇建岑的,但是很明顯,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坐實蘇建岑和傅寒之間的關系了。

真要說,傅寒劈腿不劈腿,與葉甚蒙都無關,即便是劈了腿,也不是劈他,要去摟着的也是賀藍。但葉甚蒙卻仍然心悸得緊,他花了好長時間來與傅寒的單一的感情關系僵持,他覺得他再沒有力氣花同樣的時間來适應傅寒未來的多角關系。

他不想談傷害,傅寒不必對他負任何責任,可是他并不因此而沒有感受到傷害,他只是不敢表露。

他突然恨自己為什麽要去推波助瀾?無論那兩個人是否兩敗俱傷,無論傅寒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恢複單身,其實都無法解除他此時此刻的痛苦。

他自己在折磨自己。

他希望的不是傅寒和誰分手,或者和誰脫離關系,除了這一個還會有下一個,不過是個循環往複的過程。他希望的是傅寒可以多看他一點,多關心他一點,就像他時刻重視着傅寒一樣,對方也重視着他。

所圖甚大。

是啊,感情越深付出越多,就越想要求回報。

得不到,就會痛。

————

傅寒一邊看着床上神志模糊的人,一邊打電話溝通工作上的事情。

倘若有其他人看到屋內的場景,大概也得感嘆一下傅總的敬業。放着活色生香大好的歡愉光陰不要,卻還靜得下心去談工作,多半不是xing欲寡淡就直接是xing無能了。

傅寒當然不是xing無能,也許也不是xing欲寡淡,但是他在這方面的需求比其他任何方面似乎都要少。當然即便是這樣,也不妨礙傅總享用一下已經備好的東西。

送蘇建岑來的人顯然是下了功夫的,可能是怕蘇建岑這樣的小青年有任何壞事的突發舉動,還專門下了點chun藥,打定主意今晚是賴上他了。

但是耍這個手段的人對他了解也太不夠深刻了,傅總是最怕麻煩的人,要他去照顧一個中了chun藥神志不清的人,他沒直接扔出房門就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如果真的仔細研究傅總的歷屆情人,就會發現這些人長相不同,身高不同,職業不同,年齡不同,社會地位不同,家庭環境也不同,似乎找不到其中的規律,或者摸清某種暗含好感的模糊印象。這是不科學的,所以其實在大部分人不容易看到地方,這些人有一點很相似。

都是主動型的人,特別是在chuang上。

用傅總的話來說,不費事。用專業點的話形容,那就是即便是在床事上,傅總也追求垂直管理和卓越的效率,簡單的往來關系和幹淨利落的溝通精神。

所以如果是一個神智健全的蘇建岑,送上門來,傅寒還會考慮一下。這樣的,傅寒連考慮都不想考慮。

他挂斷電話,在沙發上坐下來,床上蘇建岑原本輕細的□□已經變得越來越粗重,帶上了幾多的qing色成分。聽在傅寒耳朵裏,卻異常煩躁。

他确實預料到過這樣的情況,但是他沒有想到過這麽快。他以為蘇建岑應該還能堅持一段時間的,他記得第一次在電梯裏見到的那個新員工,信誓旦旦的對他說傅總,我一定會加油的。

傅寒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老實說,傅寒是很想相信他的。

他對蘇建岑是有好感的,不然也絕對不會親點調去劉威那裏。先不談他放這個人,背後是有什麽計劃或者安排。但如果蘇建岑真如他所保證的一般,踏踏實實的努力工作,傅總是絕對願意給他一個光明的前程的。

哪怕他撐的時間再長一點,也許都能換回一些回報。

但是現在這樣,就是典型的給了機會卻無法勝任工作內容,還要老總來收拾爛攤子。這簡直就是讨厭麻煩的傅總所不能容忍的。

傅寒嘆了口氣,打開床邊的那疊被子扔到蘇建岑身上,連頭到腳一起蓋住。轉身就跑進衛生間洗手,一臉的嫌惡。

他當然不僅僅是因為怕麻煩所以産生了情緒,主要還是傅寒內心深處受到了刺激,他覺得他的克制力已經越來越差了。

蘇建岑這件事讓他本已經破碎不堪,四處縫補的克制力又出現了一絲裂紋。

當然任何人在他心中都比不上那個人,這一點他已經認識得很深刻了。可是還是不夠,以前可以刻意模糊的某些東西,現在卻越來越清晰,執念壓抑得越深,積累就越厚重,越是厚重,爆發的時候就越留不下生路。

他不想這樣,可是他控制不了。

傅寒覺得一開始他定義的相似就已經夠少了,少的他都只能從若有若無的氣質上勉強做出一些回憶,那些時光和歲月。雖然少,可還是給他帶來了短暫的快樂。

為什麽不再堅持久一點呢?

那個人就可以堅持足夠久。

他不應該責怪蘇建岑,畢竟是完全不同的人。但是正因為這個清晰的認識,才如同明鏡一般照出那些他試圖壓抑的瘋狂。

他所愛的當然只有一個,唯一的一個。

這才是現實映照出最殘忍的地方。

任何相似都只不過會更加襯托出區別罷了,一遍一遍的将那些模糊的輪廓勾畫得更加清晰更加真實。

所以他從來不敢去尋求相似。

他只是加了一條枷鎖再加一條枷鎖,安靜的看着。

與其說安靜的看着,不如說痛苦的守着一份自以為是好。

但傅寒還是那句話,他想,就去做了。

輕描淡寫。

傅寒打開電視,翻了半天,都是些大媽肥皂劇,要麽就是動作片,實在沒什麽興趣。

正打算關了電視,把蘇建岑丢到浴缸去,準備睡覺,敲門聲就響起來。

傅寒皺了皺眉,還是去開了門。

賀藍穿着藍色的開襟日式浴袍,露出光滑的胸口,半笑着看着傅寒。眉眼輕佻,又帶着一絲不屬于男人的豔色。

深夜敲門的戲碼在青春偶像劇裏頻頻上演過,傅寒熟知其中二十八種結局,他曾經私下裏有做過數據統計分析,兩個人接吻的比例占百分之四十左右,上床的比列占百分之二十五,徹夜聊天的比列占百分之八,進門又出門看星星的比例占百分之六,抓奸在床的比列占百分之六,剩下還有些零零碎碎的情況,包括女主角呼的一巴掌。

但現在不是拍偶像劇,賀藍的出現讓本就心情不佳的傅寒達到了最壞點。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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