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賀藍沒有明白這個無頭無腦的誰字代表什麽意義,他也不想明白,他來這裏的目的是和傅總滾床單的。
不管他的出現對傅寒是不是驚喜,等滾上床了一切就OK了。至于那個小員工有沒有爬上過傅總的床,賀藍不是很在意,傅寒的身份地位要什麽沒有呢?就是再多十個小員工來,又算得了什麽呢?
他從來沒指望過傅寒專情,那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如果他們兩人這種肉體關系會有人去期望産生感情未免也太幼稚了,各區所需罷了。
但即便是各取所取,賀藍也從不覺得他就該為一個小員工讓道。伺候傅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當初是擠破頭才擠到傅寒身邊,又是使勁渾身解數才和傅寒确立了關系,如果有人站出來想踩在他頭上,那就拿出手段來看看到底有幾斤幾兩。
所以賀藍此行并非來捉奸,而是來立威的。
在他眼裏,這就是正牌和雜牌的區別。
賀藍的心思很多,他游走在娛樂圈好些年,早早就入了這攤渾水,凡是皆以利看,他可以動別人的蛋糕,但別人絕不能動他的蛋糕。
對于這樣的人,順風之時以為自己處處睿智正确,占盡風騷,把狹隘和低賤當作絕世無雙的争名奪利的利器。等到逆水行舟,苦處就會連綿不斷,根深蒂固的惡俗淺薄和博利之心會讓人永無翻身之日。
“誰?”
賀藍撫摸傅寒肩膀的手停了下來,勾起嘴角,往對方身上纏去,“你想和我在走廊做嗎?”
傅寒微微笑了笑,眼神變得冷峻,握住賀藍放在他脖子邊上的那只手腕,疊回了對方的胸口。他的力道并不重,但是禁锢賀藍的手掌卻容不得一絲掙紮和動彈。
傅寒順勢擡起賀藍的下巴,沉聲道:“我問你是誰安排你來的?”
賀藍的激情全部消退了,腰上出了一圈的冷汗,他覺得傅寒觸碰到他下巴的地方,附着在上面的肉都在控制不住的痙攣。
他知道傅寒是極怒。這是他沒有預料到的結果,他也從來不知道傅寒會有極怒的時候,傅寒平時是個很冷淡很公式化的一個人,但他并不易怒,準确的說賀藍沒有見過傅寒發怒的時候,不高興的時候是有的,直接拒絕或者掃地出門絕不多說一句話,但過後他不會在計較。
賀藍曾經覺得傅寒是一個非常古怪的人,仿佛什麽事情什麽情緒都從來不過心,只從腦子裏過一遍,所以讓他不高興的事情多半是他嫌煩了。
正因為如此,賀藍雖然對傅寒有一定的畏懼之心,卻絕沒有料想過這個人發怒的樣子和狀況。
可他知道,傅寒是怒了。
因為對方整個人周身的氣勢都變了,眼神帶着一股露骨的侵略,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一般。
他之前準備好的應付和對策,這個時候都不見效了,他只想趕快從傅寒身邊離開,離開得越遠越好。
“葉特助。葉特助幫忙安排的。”
傅寒又往上擡了擡他的下颚,讓他覺得頸部的肌肉和皮膚都繃得疼痛起來。
“是葉特助,我找葉特助幫忙的。”
“回去吧。”傅寒猛的松了手,砰的一聲關上門。
賀藍看着面前還在微微震顫的房門,剛剛的一切仿佛只是夢中幻影。他愣了幾秒鐘,突然飛快的奔回房間。
傅寒靠在門背後,輕輕的踏着地板,過了一會兒又背負着雙手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眉頭緊蹙,好像在思考什麽難題。再過了一會兒,他開始專注到腳底下,像小孩子一樣,一只腳頂着另一只腳,腳尖挨着腳跟,來回移動着。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傅寒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上次曝光照片的事情你确認是他做的嗎?”
對方解釋了一通,仍然給了他不變的答案。
傅寒挂斷手機,摩挲着下巴,臉上泛起似笑非笑的怪異表情,但他顯然心情很好,和剛剛的氣場全然不同,甚至叫了一瓶紅酒,坐在窗邊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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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特助幹躺在床上一晚上,沒睡着,像挺屍。睜着眼睛直到天快亮了才合眼小憩了一會兒,還沒進入睡眠,就聽到楊熙韋悉悉索索的從床上爬起來要去放水的聲音。
葉甚蒙索性也起了床,今天安排的是去附近一個景點。再說昨天晚上他發短信給賀藍暗示了蘇建岑的事情,今天一早他還打算看好戲呢。
酒店早餐是自助式的,各色料理都有,他帶着楊熙韋去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在吃了。葉甚蒙往四周看了看,沒看到傅寒,也沒看到賀藍和蘇建岑。
他只好找了個空桌帶着楊熙韋坐下來,他剛剛坐下沒多久,白昊就端着盤子在四角方桌的一面坐了下來:“早啊,葉特助。我坐這裏不介意吧。”
根本沒要等葉甚蒙的回答,白昊就已經一屁股坐下來了,還伸出手摸了摸楊熙韋的腦袋,道:“長得真可愛。才吃一個煎蛋哪裏夠,來多加一個。”說着便把自己盤子裏的煎蛋挪了過去。
楊熙韋神經大條,規規矩矩的道了謝。
“昨天的賭約,葉特助沒有忘吧。”
葉甚蒙敝了白昊一眼,正要說話,這臺戲的三個主角就一起走了進來。
當然不止是他,餐廳裏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飄了過去。有些零散的游客也注意到了這三個人,畢竟長相也是一種資本,看到帥哥美女多看幾眼也是正常的。
白昊只看了一眼,表情有點訝異,賀藍那張臉實在是太醒目,以至于跟在後面的蘇建岑顯得有些畏縮。
但他很快就收斂了神情,挑了挑眉,笑道:“難不成昨天晚上玩的是3P,你說呢,葉特助。”
葉甚蒙不冷不淡道:“我家小孩子在呢。你說話放幹淨點。”
白昊擦了擦嘴角,“抱歉,我會注意的。我只是太心急那個賭約。”
他們坐這個方向空桌還剩下一些,傅寒頭都沒偏一下,直接走到葉甚蒙隔壁的桌子坐下來。看了一眼白昊,又看了一下楊熙韋,道:“葉特助,麻煩兩個煎蛋,四片土司,一杯牛奶。”
他是老總,他當然有特權享受服務,再說他享受慣了。
“我去吧。葉特助還在吃呢。”賀藍笑笑道。
葉特助連忙站起來,“還是我去吧,你要吃什麽,我一道帶過來,那邊東西挺多的,你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
一旁的白昊似乎不嫌事多,也站了起來,道:“我和葉特助一起吧,我已經吃完了。一個人拿三份也不方便。”
說完他對着一直站在旁邊垂着頭一句話沒說的蘇建岑努努嘴,“小蘇要吃什麽?”
蘇建岑撫了撫眼鏡,還是沒擡頭,像是沒聽到白昊的話。
賀藍已經坐下來了,“就都拿一樣的吧。”
葉特助覺得這話怎麽聽怎麽有深意,啥叫都拿一樣的,我艹,難不成昨天晚上真的是三人行?不能啊,他斜着眼瞟着傅寒,精氣神看起來挺正常啊。這要昨晚真是玩的雙飛,怎麽沒把這厮累成狗啊,媽的。
傅寒似乎察覺到葉特助的眼光,擡頭回看了一下,突然笑起來,很少見的爽利幹淨的笑容,在落地窗透進來的陽光下顯得特別好看。
但他微偏着頭,出口的話卻叫人尴尬:“但是我有潔癖。”
葉特助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惡意從傅寒的笑裏和言語裏散發出來,就像窗外的陽光一樣灑滿了他的周身。
除了葉特助,幾個人都被這半截話給弄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表情都變得尴尬起來,但這種尴尬在不同人那裏又有微妙的不同。
只有說話的人神情輕松自在,“能快點嗎?葉特助。”
傅總的意思,省略了太多。他有潔癖,所以別人拿的他怕髒。這話也不知道是針對白昊還是針對賀藍,又或者其實是針對葉甚蒙。
葉特助心裏破口大罵,這什麽狗屎潔癖,有潔癖你他媽自己去拿啊。有潔癖你還玩雙飛,怎麽沒玩死你。
傅寒也許玩了雙飛,也許沒有。但傅寒絕對是在玩他!葉甚蒙惱火的選了兩片最醜的煎雞蛋扔到盤子裏,他心裏癢得很,跟熱鍋上的螞蟻沒兩樣,昨天晚上肯定發生什麽事情了,因為傅寒給他的感覺怪怪的。怎麽個怪法,他又說不上來。
楊熙韋一邊喝牛奶一邊偷看賀藍,他在電視上見過對方,班裏好幾個女生都好喜歡他,衛彤也喜歡。
可惜楊熙韋的眼睛又黑又大,他以為自己是偷瞄,其實那黑亮亮的眼睛根本就像鐳射光一樣照到了賀藍的臉上。賀藍轉過頭對他溫柔的笑了笑,站到楊熙韋旁邊,摟着他的肩膀拍了幾張照片。
動作很簡單,但總歸是有明星的氣場的,和普通人比起來就是多了一絲光環。
楊熙韋高興得不得了,又試探問道:“能不能給我簽個名啊?”
賀藍點點頭,“晚上回房間給你。葉特助,你侄子真是可愛。”
葉甚蒙心裏一哼,這麽殷勤,以前都不拿正眼瞧我,現在連個小孩子都哄。看來賀藍在傅寒那情況不佳啊。不過再看看一聲不吭的蘇建岑,似乎也沒有好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