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33
阿古斯走後，病房裏越發的安靜，小七将自己的整個人掩在黑暗裏，眼睛深處風起雲湧。阿古斯剛剛走的時候給了他新的中間接頭人的身份——亞久津仁。
……
“看清楚了嗎？”阿古斯點了一根煙靠着窗戶吞吐，眼神時不時掃過小七的臉色，“以後找我的時候你可以先找他。”
小七呆了一下，下意識地舔舔幹燥的嘴唇，笑了，他的聲音裏暗藏刀刃，臉色卻和剛才不差分毫，“他是怎麽回事？”
阿古斯攤手，“誰知道呢？他自己找來的，不過真的是個不錯的材料。”
小七的眼睛眯起來，阿古斯并不認識亞久津，事實上當他開始聯系阿古斯的時候，亞久津已經将他交給忍足了。可是亞久津仁為什麽會無緣無故地加入他們之中？這不是一個正常的學生能接觸到的世界，他是怎麽找到破口滲透進入的？
“阿古斯，他是新人吧，我都沒有見過。”
“嗯”阿古斯的表情在煙霧裏朦胧不清，只點點頭，“不到一個月。”
“是麽？你對這新人倒是挺信任的。”
“沒錯，雖然是個新人，但是意外的很靠得住。”
午夜
東京街頭的一座高架橋之下，兩個身影隐在陰影裏相對而視。
“我說，這一次你要怎麽感謝我？”
“啰嗦”
“诶～大半夜的拖我出來，就是為了說句廢話？”率先開口的人嘲諷的聲音在空間裏繼續，“你其實是想知道小家夥到底怎麽樣吧？”
“廢話少說！”惱怒地打斷他的話，後者明顯不耐煩，“他病的嚴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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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你看你，每次涉及到小家夥就這麽不冷靜，看來你很倒是很喜歡他呢——亞久津。”
“閉嘴，阿古斯”陰暗之中布料摩擦的聲音響了一陣，在霓虹燈不甚明亮的光下，亞久津揪着阿古斯的衣領，“不要跟我繞圈子。”
“呵”阿古斯笑着掰開亞久津的手，“他倒是沒事，我覺得現在有事的是你。”
“啰嗦”亞久津罵了一句轉身要走，身後的阿古斯點根煙吸了口，不鹹不淡地開口：“你要是真的對他好，就別再繼續騙他。”
“啰嗦”
“你騙不了他一輩子，總有知道的那天，到時候要怎麽收場？”
“…”亞久津的身體僵了一下，随即回過頭來，嚣張的眼神盯着阿古斯看了會兒，咧嘴，“這件事，你也有份。”
“啊，我沒說是這件事”阿古斯搖頭，“你不要忘了，從開始你就在騙他。”
“不用你管！”
亞久津走後阿古斯的煙又吸了很久，淺灰色的眸子在汽車尾燈偶爾來回的照射下明明暗暗的看不清晰。說到底在這件事裏知道原委的就只有他，一方面小七對于亞久津的事毫不知情，另一方面亞久津對小七的計劃也不完全知情。兩方都以為自己做了很充足的準備，但是在他看來，都不完善。平心而論，他更想幫的人是小七，不過現在看來，亞久津方面的準備和小七計劃裏的很大一部分是重疊的，那麽他也樂的清閑。現在唯一讓他覺得不好辦的事是亞久津所隐瞞的秘密。其實想坦白的話他今天就對小七坦白了，可是現在還是單方面的認為時機并不成熟。一方面是怕那小家夥傷心，另一方面則是出于他的私心。
阿古斯站在陰影裏吸完了一整盒煙才走出來，沒有錯，他有自己的私心，所以要做的事不容有失。至于在過程中所埋葬的所謂感情，比起即将得到的東西，在他看來微不足道。而那小家夥，他不認為那小家夥會因為這件事跟自己絕交，本來就是生死的交情，就算是再生氣也不可能因為這件事徹底鬧翻，頂多…頂多就是不搭理一陣子，反正他習慣了。
馬上忍足利市就要來了，當所有人蹬上舞臺，所有的事都能塵埃落定。
而此時此刻的亞久津，揣着口袋走在空曠的街上，陰冷的表情完全和黑夜融為一體。他當然知道阿古斯那家夥要說的是什麽，不過這件事也談不上是刻意欺騙，要是他早知道小七的身份也絕不會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的情況。而現在，他狠心推開那小家夥，踩進這一灘渾水裏，要做的也不過就是為了幫那小家夥鋪條路。事實上從小七的第一人格開始覺醒他就開始了準備，小七的計劃他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點，但是要做起來卻并不是那麽簡單。他不想看着小七從生爬到死，所以要替他兜着。
亞久津想，自己大概也是當爸當多了，恨不得給小孩子移開所有的障礙，就算是他想要捅破天，也要提前準備好柱子給撐起來……
第二天，醫院裏
小七站在一間病房的門口，敲門，“幸村，我可以進來嗎？”
“嗯，進來吧。”
小七和幸村的關系不錯，大概是因為經常在醫院裏碰到的關系，兩個人久而久之的也就成了朋友。幸村是個聰明人，即便是很想知道的事也不會當場點破，所以在他發現小七和原來明顯的差異之後也沒有做出什麽很驚訝的反應，甚至比起之前的懵懂的娃娃他更喜歡和現在的小七呆在一起。因為這會讓他有一種和同齡人交談的感覺，現在的小七對他來說不再是一個需要照顧的對象，而更像是個可以促膝長談的老朋友，即便是作為對手，也是勢均力敵的那一個。當然了，雖然人聰明不少，但是還跟原來一樣好欺負，單方面而言，幸村還是很享受那種把小七調侃到臉紅賭氣的狀态的。
然而當小七推開門的時候，卻發現裏面的人不僅僅只有幸村。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沖幸村眨眨眼，小七不好意思地問。
“沒有，在這的都是朋友。”幸村笑着說。
“啊！是你！”突然一個聲音蹦出來，小七扭過臉看向聲音的發源地，點點頭，“好久不見，切原。”
“…你不要跟我說話！”切原向後退了退，上一次打比賽的事他可沒忘，這家夥看起來倒是很安全，可事實上超級恐怖，他可不會繼續上當了。
“太松懈了！”真田一記鐵拳打在切原頭上，不懂禮貌。
“看來赤也的訓練還不到家啊”幸村意味深長地瞟一眼切原，“加倍練習吧，赤也。”
“…是，部長”切原不敢反抗。
“我是亞久津太一，大家可以叫我小七，請多指教。”小七先做了自我介紹。其他的人從善如流地開始搭話。
“柳蓮二”柳迅速在筆記上記下幾筆，和小七握手。
“柳生比呂氏”
“噗哩～”仁王笑笑伸手，“仁王雅志，經常聽隊長提到你。”說完這句話的瞬間，仁王同學感到耳後一股寒風。
“丸井文太，你喜歡吃蛋糕嗎？”
……陸陸續續的介紹，等到真田的時候，他壓了壓帽子，“真田弦一郎，你的劍道很優秀。”
“謝謝”
幸村看過來，“小七還會劍道？”
“我看過他的比賽，很厲害。”真田從小就有劍道方面的訓練，所以對于劍道強者也自然多了
一種敬佩和親近，幸村聽着眸子深處有些情緒閃動。他想到了一個詞——一人千面。自從他認識小七以來就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一面是可愛的孩子；一面是睿智的同齡人；一面網球技術優秀；一面劍道霸氣。可以說每一次小七都給他一種全新的感覺，不管是之前懵懂時的安慰還是現在面面俱到的強悍都讓他感到新奇而有趣。
等到衆人散盡，幸村看着小七，開口道：“我決定要做手術了。”
小七擡眼看了他一會兒，點點頭，“這樣也好，早點做完手術就可以回到賽場上了。”頓了一下他繼續，“定時間了嗎？”
“下個月吧，等關東大賽結束。”
“诶～真是好隊長。”
“呵呵，承蒙誇獎。”幸村笑着拉小七在自己身邊坐下，輕輕撫了撫他的頭發，“我做手術的時候你來嗎？”
“你這是在邀請我？”小七舒适地眯眯眼，在幸村的撫摸下慵懶的像只貓，“幸村是在害怕嗎？”
幸村怔了一下，他并不是在害怕，他只是很希望在自己重生的那一刻所看到的人是他而已。不管怎樣，小七陪着他度過了這段冷冰冰絕望的時光，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他很喜歡小七在身邊的那種溫暖和閑适。就如同午睡之後陽光從窗子照進來，讓人懶懶的身心放松。所以在剛才他會自然而然地希望小七能來，并不是因為害怕，只是因為內心裏這麽渴望着，而已。
“嗯？你認為我會害怕？”幸村笑着眯眼，看着小七貓一樣的動作心情大好。
“不是嗎？”
“我告訴你”幸村貼近小七的臉，眼角的溫柔滿溢，“不是這樣的呢…”他說着伸手去撓小七的癢癢，後者不甘示弱地報複回來，兩個人滾做一團。在午後溫暖的陽光下，幸村猛地将小孩子壓在身下，卻沒有繼續剛才的玩鬧。他低垂着的眼睛盯着小七看了會兒，眼尾處一抹勾魂攝魄的風情，趁着小七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輕輕伏下去親吻他的嘴唇。
“？”小七伸手去推，幸村巧妙地鉗制着他的手，暧昧流轉，幸村的親吻極其溫柔又強勢，最後還在小七紅潤的唇邊舔了一圈，“果然是這樣…”他輕嘆着放開小七的手，有些失神。
“…幸村！”小七氣惱地爬起來，開口，“你這家夥幹什麽！”
“沒什麽”幸村靠床邊坐着，手指在自己唇邊撫了撫，眼角勾着看過來，“我想，我不是害怕手術，我想，我只是單純的想見你，或者說——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哎……你萌可不可以給我點信心留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