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防暴組長世界

祁以南怎麽都沒預料到樓羽笙竟然敢玩的這麽大。

“你知道我根本沒必要配合你的危險行動計劃。”祁以南抿唇看着他,目光中有着商人所特有的精明,“行動的成功率有多少?我的風險是什麽?還有投資回報率……”

樓羽笙低聲笑起來:“動不動就把投資回報率挂在嘴邊,還真是個合格的商人,如果你的生意不是那麽黑白通吃的話,也許我還會更欣賞你一點。”

“哦?看來樓Sir現在對我是極其不滿意的喽。”

“那要看你的态度是不是足夠的配合了。”樓羽笙原本一直漫不經心看着樓底下的目光轉過來,表情正經的讓人渾身一凜,“我一直在想為什麽你要保下來崔迩,肯定不只是和我作對那麽簡單,再說了,他并不是什麽和你有很近關系的人。”

崔迩正是這個世界裏造成平行世界分裂的症結點,樓羽笙的任務目标。而崔迩此人同時也是一名和祁以南有所勾結的中高層黑暗騎士。

雖然不知道崔迩為什麽答應反水和上面合作,但是很顯然打動他的原因和祁以南脫不了幹系。祁以南很清楚防暴局的動作,正如樓羽笙心裏清楚祁以南暗處的那些生意一樣。

如果說黑暗騎士是游走在黑白兩界邊緣的反骨份子,那麽祁以南就是企圖操控利用這群人來牟取利益的更加危險的存在。

不過對于樓羽笙來說,這些其實都不重要。

祁以南雖然經常和樓羽笙作對壞他好事,但是事實上祁以南和平行世界的分裂并沒有什麽直接關系,崔迩也不太可能因為這位鮮少露面的祁董做出什麽大方向上的改變。

因此樓羽笙并沒有對祁以南有多上心。

……直到那天眼看就要幹淨利落解決掉崔迩的時候,被這個混賬給攪了局。

一想到那天都瞄準了崔迩,又硬生生停下來時候的窩囊勁兒,樓羽笙就窩火。

見鬼的放長線釣大魚!

就算崔迩不反水他樓羽笙照樣有能力把黑暗騎士連鍋端了,只不過是稍微麻煩一點而已。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是他自己的“任務”不得不拖後了。原本麽,為了阻止平行世界的分裂,要麽讓崔迩變成一個完全的普通人,回歸平凡正常的生活;要麽,就是叫他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對于被稱為“黑泥”,深陷其中已久的一個黑暗騎士來說,顯然是後者更容易。

但是如果祁以南執意要保崔迩的話,事情就複雜得多了……

祁以南沒想到他這麽快就直入矛盾沖突的重點,但是他的态度也很簡單:“我是個商人,不是搞慈善的,如果要講關系,那麽恐怕樓Sir都比他更有資本和我拉關系。”

樓羽笙并沒有被他坦誠的态度所打動,反倒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有資本和你拉關系?怎麽我什麽時候和祁董事長這麽熟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這麽急着否定可就錯了。有句話說的好,最熟悉你的人正是你的敵人,不是麽?我只是想告訴你,在商言商,崔迩身上有你無法想象的巨大前景,而且……是一個活蹦亂跳的崔迩才能帶來的高回報率。”

“啧啧,這說辭真是,盡顯奸商嘴臉!”樓羽笙一臉“你沒救了”地搖頭,想了想還是從背包裏取出一份文件,在祁以南詫異的眼神中遞給他,“這麽看我幹什麽,喏,你看看這個,我自己寫的,一份詳細的合作建議,不過呢……僅限于你和我之間,和崔迩和別人都沒關系。而這其中的投資回報率嘛,我可以向你保證,會比你之前的那些翻好幾十番。”

祁以南翻着手裏的文件,眼睛慢慢眯起來:“原來如此……看來樓Sir早就有這一手準備了,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但是你也知道,崔迩是怎樣一個危險人物,你這份‘馴化計劃書’可是有很高風險的……”他的目光專注地望進樓羽笙的眼睛裏,仿佛能夠讀出別人心裏的念頭,“原本不過是互相利用一下,簡單又不需要動腦子……可現在,你想要‘馴服’他。這麽沒有确定性的事情,如果搞砸了,豈不是會血本無歸?樓Sir打算怎麽賠我?”

“馴服?別說的那麽難聽,我只是在為祁董事長着想而已。說實話,依你對崔迩的了解,在你保他之後你覺得他就會當你是恩人了麽?”樓羽笙臉上露出一絲嘲諷,“我告訴你,絕無可能!相反地,你的所有可能的弱點恐怕他早已調查過了,并且只要你露出軟弱之色,他就會将你的喉嚨一口咬碎。怎樣,信不信?”

祁以南并不是無家無友的人,自然也有對長輩和舊友的羁絆,聽到樓羽笙這麽說,頓時也想到了崔迩這人的性情,心裏很清楚樓羽笙并不是信口胡言,內心的天平開始傾斜。

“而且,絕沒有人會想象到我和你會有聯手合作的一天,畢竟所有人都說我們是死對頭——這就是我最大的信心所在。”樓羽笙把文件放回背包裏,拿出一雙黑色尼龍手套戴上,“越高風險,也就是越大的潛在獲益。但就看你有沒有膽來了。”

樓羽笙向他伸出手:“你要加入嗎?”

祁以南沉默不語地盯着樓羽笙,幽深的眼神好像能夠看穿他的所有僞裝,注視着他靈魂的最深處。

直到樓羽笙都被他看得有些渾身發毛,覺得可能要泡湯的時候,祁以南突然緩緩握住樓羽笙的手:“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樓羽笙看着祁以南嘴角那抹優雅的笑痕,大腦空白了兩秒,不敢相信:姓祁的混賬居然真的同意了!

他反握住祁以南的手,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兒:“合作愉快!”

緊接着,他嘴角的笑容帶上了狡猾的味道,還不等祁以南反應過來就捏着他的手道:“為了慶祝我們的合作,構建良好的互相信賴氛圍,那麽快開始我們第一階段的行動吧~”

祁以南心裏咯噔一下:“什麽行動?”

樓羽笙從背包裏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堆專業裝備,就開始往祁以南身上套,睜大眼睛一臉無辜道:“我市好市民祁先生夜晚陪友人就醫,不幸遭遇一夥劫匪,竟被無情擄為人質!”

祁以南差點要被他氣得內出血:“你再這樣我可以現在就拆夥!”

樓羽笙就像沒聽見似的,一邊給他系安全繩一邊說:“防暴局行動組樓組長接到情況後緊急趕到現場,在與劫匪的對峙中發現了人質的身份,劫匪嚣張至極,大聲威脅樓組長‘你要是敢跟上來我就讓這個男的腦袋開花!’然後狡猾地趁機奪路而逃。”

祁以南這時候也聽出不對勁的味兒來了:“……因為樓組長和祁先生是有名的死對頭,所以劫匪很順利地劫走了人質?”

樓羽笙笑着點點頭,頓了頓又說:“人質不幸被劫匪‘順利地’劫走之後,處于安全考慮,樓組長還是追了上去。”

祁以南擡起頭,目光幽幽地看着他:“噢,是啊,我差點忘了,‘要是敢跟上來就讓這個男的腦袋開花’,那必須要跟上去,樓組長可是求之不得要幹掉我這個死對頭呢。”

“真聰明~”樓羽笙朝他眨眨眼,“不過要加上一個限定詞——別人覺得,只要其他人這麽認為,事情就好辦了。至于我,我怎麽可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合作夥伴呢?”

“呵呵,難說。”

“哦?祁董事長不相信我?”樓羽笙猝不及防地把他大腿處的安全繩一下子勒緊,祁以南頓時倒吸了一口氣,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姓樓的,你小心我告你濫用公務職權,進行人身傷害!”

樓羽笙“切”了一聲:“說的你好像以前沒告過我一樣,我傷害的就是你,怎麽樣!”

“你夠了啊,我只是告訴你不要太過分了,要是勒出什麽問題你可是難辭其咎。”

“哎,祁董事長男性的威力原來這麽弱不禁風啊……”

祁以南死盯着他:“你有膽給我再說一遍?我現在就可以讓你體驗一下我弱不弱。”

樓羽笙一臉“這樣啊~有點怕怕呢~”的表情,又往邊緣挪了幾步,祁以南被他拉着朝大廈邊緣越來越近,臉一下子就綠了。

“好厲害哦,那我一定要體驗一下祁董事長高~超的男性威力呀。”

樓羽笙特意在“高”字上面強調重音,祁以南咬着牙根,和他對視良久,才略有些狼狽地側過臉,但語氣還是恨恨的:“你怎麽知道的?”

他的臉上終于因為忍耐已久的焦躁和恐懼感而褪去了血色,連嘴唇也開始慢慢變得蒼白。

沒錯——祁以南有恐高症,而且是再怎麽催眠治療也無法克服的嚴重恐高。

但是即使是他身邊的人,包括秘書,也很少有人知道;他也不認為自己的醫生會将這個情報洩露出去。樓羽笙根本不可能知道這個秘密才對。

樓羽笙帶着黑色尼龍手套的指尖抵在下唇上:“噓……這可是商業機密,獨家專屬情報……”

但祁以南顯然不買他的賬:“我問你怎麽知道的,再廢話我現在就讓人把黑暗騎士的線人全都崩了,保準你查三年也查不出一點線索出來。”

“哎呀哎呀,多麽大佬的口氣!啧啧啧,我怎麽就沒給錄下來呢!”樓羽笙痛心疾首狀,然後用尼龍手套碰了碰他的手背,試圖安撫他的情緒,“瞧你一看就不是公職人員,連偵探劇也沒看過,神探夏洛克聽說過沒有?”

祁以南皺起眉頭,在高處的極度不适已經讓他耐心耗盡:“你到底想說什麽。”

尼龍質地的手套擦着對方的手背滑過,然後握住了他的手腕:“我多次握住你的手,觸碰到了你的脈搏,心跳不斷加快……”樓羽笙欺近他耳邊,聲音低沉,“瞳孔縮緊,後背繃直,你不想說,但我能看出來你壓抑不住的恐懼。”

樓羽笙把祁以南的安全繩盡頭搭扣連在自己身上,又将自己腰上的搭扣穿過手腕的固定器,挂在護欄外事先搭好的纜線上。

“但是,這份恐懼還不夠。”

他的笑容裏多了一絲危險,猝不及防地抱住祁以南,身體向後倒去。

作者有話要說:  祁以南:我現在就想要毀約了,合作裏可沒有抱團高空蹦極這一項!

樓羽笙:炖鴿子湯~放了鴿子~就要還我鴿子湯~(←超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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