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人狼人殺世界
祁以南臉上并沒有什麽誇張的表情,倒是他旁邊的一個小黃毛,反應相當抓馬,眼睛瞪得老大,連樊妍的花容失色都在小黃毛面前相形見绌。
“哦,我的上帝啊!該死的,真是見鬼了,竟然有人忍心下這麽重的手?”小黃毛的聲音并不尖細,甚至還有着北方漢子的糙砺感,但他一張口卻讓人好像看見了一個神經脆弱的聒噪主婦。說着,他就轉過頭來,對李思瑜說道:“嫂子,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快看看和你一個陣營的這個勞爾吧,他簡直就是個混混頭子、地痞無賴,居然這樣粗魯地對待伊萬先生!”
美婦人背過身揉着眉心,一臉不想相認的糟心表情。
游戲裏滿嘴翻譯腔的drama boy隊友居然是過年時只見過一面看起來挺“文靜”的小叔子,對于李思瑜來說,這簡直就是史上最糟糕的線下面基。
但是別看小黃毛這樣一副忘記吃藥的樣子,只要一到游戲裏面,簡直心狠手辣又六親不認,尤其是當他和祁以南一起抽到狼人的時候,分分鐘搭夥大殺四方——據小黃毛說,這是托了自己“任圖”這個本名的光,自帶人屠的反派buff。
祁以南臉上也同時很配合地露出了“無辜良民”的表情,然後用默默控訴的目光看向樓羽笙,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獨自忍受的隐忍模樣,簡直要讓人信以為真。
無恥!
太無恥了!
樓羽笙沒想到一向臉皮極厚的自己還能有遇到對手的一天,這個世界的祁以南不僅更加沉穩了,同時……也更加不要臉了!
可以的,不就是飙戲麽,既然已經被認為是樓混混了,那他就演給祁以南看看!
“怎麽?哪條游戲規則不讓合理自衛麽?要知道,我一片真心實意要守護的人竟然是狼人,見到我就要襲擊我,這讓我怎麽忍受的了這份痛苦……”樓羽笙臉上想擠出些許苦笑,但是僵硬的表情看上去卻只有被狠狠傷害之後沉重的灰心喪氣,“這個傷害讓我心裏太難受了,真的無法控制我自己。”
這下連小胖墩鄧銘也“噫”地倒吸一口氣,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只有樊妍似乎有些當真了,眼神頗為動搖震驚地看向樓羽笙和祁以南,然後揪緊了胸口的衣服,也不知道小姑娘的腦袋裏都腦補了什麽。
祁以南也被樓羽笙一秒入戲的表演驚到了,但是他很快就指出來了重點:“被狼人咬一口,頂多五秒鐘就會失去意識了,只用五秒鐘就把人打成這樣……你跟我說這叫合理自衛?”
已經都被狼人咬住脖子了還能自衛反擊成這樣……另外幾個早死的狼人默默後怕地擦了把冷汗,暗自慶幸他們之前沒有殺過勞爾。
“哎呀,被你發現了。”樓羽笙一臉坦然地撐着腦袋看他,似乎對他的反應十分滿意,倒一點也沒有被揭穿的尴尬。
樓羽笙決定收回前言,果然不管在哪個世界,祁以南都是祁以南。
不管他的批的假面是完美紳士、抑或是無辜良民,在揭下那層浮于表面的僞裝之後,都是一樣地說話犀利直白,讓人直恨得牙癢癢……卻又令他懷念不已。
“各位玩家看來都對這局真人狼人殺有很多感想呢。”法官一直沉默着,此時才突然出聲,随着音箱細微的電磁信號聲,她像是很自然地繼續說道,“那麽,大家準備好進行下一局的游戲了嗎?”
李思瑜有些驚訝:“什麽?這個游戲不是只有一局麽?”
法官笑了起來:“只要各位玩家希望,自然可以繼續玩下去。而且背景也會發生讓各位意想不到的改變……”
小黃毛和他嫂子的頗為顧慮不同,他看起來非常地興奮:“你們這麽牛逼的制作竟然還能繼續玩?免費的話,那我必須接着參與啊!”
樊妍和鄧銘看了看周圍幾人,也跟着點點頭,表示自己很感興趣。
現在場上只剩下寥寥幾人沒有表态了。
祁以南十指合攏,坐姿還是那麽悠閑,但是語氣卻并不委婉:“我們玩一局真人游戲需要好幾天的時間,這樣繼續耗費時間能得到什麽利益?”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樓羽笙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覺得祁以南馬上就要說出“投資回報率”“淨利潤額”之類的專業術語了。
法官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很理解地說道:“是否繼續參與,自然是看每位玩家自己的意願,如果對下一局游戲不感興趣,那麽完全可以退出。這一點大可以放心。”
樊妍和任圖一聽到“退出”二字,都立刻一臉緊張地看向祁以南,擔心他是不是不想繼續玩下去了。
樓羽笙的關注點和祁以南不太一樣,他撐着下巴,狀似不經意地朝桌子上的卡紙模型努了努嘴:“還是先解釋一下‘背景改變’指的什麽意思吧。”他指了指森林邊上的小木屋,又點着自己身份卡上的盾牌,徐徐分析道,“我上一局游戲的人設是守林人,同時身份卡牌是守衛,于是我将森林周邊以及村莊裏挨家挨戶幾乎都走過一遍了。這個村莊在我看來,已經逼真到根本找不出一點瑕疵了,完成度驚人的高,似乎沒有什麽‘升級’的空間了吧?”
“不愧是游戲積分第一的玩家,沒錯,下一局的背景不再是這個小小的村莊。”法官說着打了個響指,随之桌面上升起一個全新的卡紙模型,這次,足足有村莊模型的數十倍大小,甚至分為了五層摞在一起。
衆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黏在了那套光是看卡紙都覺得精細非常的新模型上面。
樓羽笙湊近身子眯起了眼睛:“這是沒落帝國的圖騰……”
已經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甚至已經只存在于博物館和傳說中的沒落遺珠——海德帝國。
“沒錯,正如各位所見,這次的狼人殺舞臺,便是沒落的海德帝國的首都,奧靈格。”法官的話音剛落,從模型一側便彈出來一個小托盤,裏面整整齊齊地擺着全新的身份卡牌,“那麽,剩下三位決定好你們的選擇了麽?”
李思瑜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樓羽笙和祁以南也不再抗拒地應了下來,但他們兩個都很心知肚明,他們的興趣點已經從狼人殺游戲本身轉移到了海德帝國的上面,要知道,在海德帝國覆滅後的數千年來,可并沒有多少資料檔案留存下來。
在史料并不充裕的情況下,眼前這精致至極的模型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好極了,那麽,請各位玩家抽取身份卡牌。而各位的人物設定也會發生變化,和上一局一樣,當各位進入第一個晚上,屆時便會得知自己的人物信息。”
小黃毛任圖迫不及待地先搶過那一摞牌,仔仔細細地洗了好幾遍之後,抽了一張。
剩下的牌也被抽走的十分迅速。
樓羽笙手按在最後兩張牌上,制止了祁以南的動作。
他擡起眼睛,眉眼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在空中與祁以南的視線對上:“嘿,敢不敢打個賭,這次看看我們誰會活得久一點?”
僞裝平靜的假面被他挑釁的話撕開一個裂口,然後不斷地擴大,讓祁以南眼眸深處的那抹神色露出鋒芒,那是吞噬的深淵,毋庸置疑的霸氣回應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說着,便從樓羽笙手裏拉出來原本被他按住的那張牌,于是疊在最後的牌自然便是樓羽笙的了。
樓羽笙漫不經心地瞄了眼自己這一局的身份,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只給了祁以南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就戴上了面具。
其實……祁以南那張牌本來是自己想選的,結果被他拿走了,樓羽笙默默評估了一下自己的倒黴值和祁以南驚人的幸運值,不由得露出一個挑事的笑容。
——既然把幸運S的身份送給我,那麽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樓羽笙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正站在一道緊閉的門扉面前,身上只穿着一件寬松聖潔的白色長袍。
随着搖鈴聲響,大門打開,一隊仆人魚貫而入,臉上帶着崇仰和謙卑的神色。
看來祁以南的手氣确實不錯,這次也是個有權有勢的土豪麽?
仆人畢恭畢敬地将托盤中的繁複衣飾一件件地為樓羽笙穿上,最後,一名身材曼妙的少女雙手捧着一襲華貴的猩紅色兜帽披風走上前來。
“主教大人,今天還是要去地牢嗎?”緊接着少女臉上露出了一絲惶恐,“是阿莎多嘴了,但是那個卑賤的罪人,今天仍然不肯吃飯。”
樓羽笙看着那頂披風,眼角抽了抽,隐約覺得這似乎不是普通的土豪了……
這個人,難道是海德帝國傳說中權力滔天的“隐形教皇”,帝國首屈一指的紅衣大主教?
如果沒記錯的話,史料中記載,這個人可是有着很不得了的癖好的……
樓羽笙——或者現在可以稱為勞爾主教,抖轉那件華美的披風系上,嘴角輕輕勾起:“那麽,帶我去看看那只不聽話的小貓咪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已然是一只失血過多的廢兔子了_(:з」∠)_
每個月羨慕男孩子的時候又到了
樓混混這一回拿到了祁先生的幸運S才能抽到的紅衣主教人設(一個搞事而鬼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