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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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睿再次見到赫締的時候,他卧室的床上方已經籠起了床簾。
床簾是雙面的,外部看來溫馨,內部色彩充滿情趣,兩人親自試了試,效果非常好,絕對不會因為床上人一擡腿就被一陣小風刮起來,非常适合易感期人士在裏頭颠鸾倒鳳。
經過幾個小時的結合,兩人抱在一起休息片刻。商睿不知不覺睡着了,等緩過了勁兒醒來時,赫締已經不在床上。
他熟練地穿上褲子起身下床,走到浴室沖洗了一下,然後準備回去更換床上用品,結果一進門就看到赫締已經把床簾拉開了,床品煥然一新,飯菜裝盤上了床上小桌。
“洗好了?”赫締坐在床尾,扭頭朝他一笑,紅色馬尾綁得高高的,身上只穿了件背心,露出勁瘦有力的臂膀。
商睿就愛看他這副模樣,而這周末因他易感期來臨,可以一整天待在宿舍,這就意味着自己能看更久。
商睿一邊享受着眼前的美景,一邊用叉子叉起松餅上的一顆草莓吃下,忍不住道:“你們食堂現在給你的食物真的越來越離譜了,我就沒見過每一塊松餅上堆六個大草莓的。”
“我也沒想到,這種事情上竟然能托信息素的福……”赫締剝着茶葉蛋,“我實在沒想到,大半個食堂的工作人員都是BO混合性別。這樣看來,我墜樓骨折那會兒照顧我的一個小子應該也是BO,否則我易感期時他不會反應那麽大,那不是他要勾引我,是他自己受不了了。”
聽到這兒,商睿忽然湊近他,用信息素勾他的鼻翼:“哦?那你後來把他怎麽樣了?”
“當然是讓梁蘊把他調走啦。”赫締看他隐約有些醋意的表情,把茶葉蛋喂到他嘴邊,“你放心,我,何迪,長這麽大就只有你一個伴侶。”
商睿咬了口雞蛋,蛋白嫩嫩的,鮮香可口:“知道啦,那其他Beta呢?他們不應該都像本一樣,對你的信息素沒有反應才對嗎?”
“個中緣由,我也不明白,應該說,這次計劃本來是不存在的,只是我的試探。”
赫締用另一只手撓了撓下巴:“我們實驗室有很多混種鼠和拟A、拟B、拟O鼠。我發覺當A鼠或O鼠的信息素超過一定濃度時,部分B鼠會有一定反應——這也很好理解,畢竟Beta本身并非沒有腺體,而是受基因影響,在母體中斷絕了腺體完全發育的可能。這就好比所有人在母胎中最初都是同一性別,直到後期才會顯出性征一樣。
“對此,我有過一些猜想。或許Beta本身是能分類的,一部分Beta更偏向于沒發育好的Alpha,一部分Beta則更偏向于沒發育好的Omega,如果将對信息素的反應類比成過敏,AO對雙方的信息素是重度敏感,那麽類A的Beta對Omega信息素就是輕度敏感,對Alpha信息素就完全免疫,反之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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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在信息素濃度不高的地方,沒人能分出來他們的不同,而AO數量太少了,Beta本來也沒太多可能表現出這種不同,所以不做研究的人根本無法發覺這個問題。”
他說到這兒,茶葉蛋喂完了,把手裏捏着的蛋殼扔進空碟。此時商睿接過他的話繼續道:“但是一個人如果做相關研究幾十年……不,或許只需要五六年,他就很難不發現此事了。後者或許因為見不到Alpha不會在意,前者不可能一點都考慮不到。可是這次他沒有防範。”
赫締深深一點頭,陷入了思索。
不防範,是因為樂見其成,還是因為一時疏忽?又或者,故意露出破綻?
商睿見他愁眉不展,知道他肯定又被自己假設的情況繞上了,便道:“你有沒有考慮過別的可能,比如藥劑影響之類的?或許,在這封閉的實驗環境中,某些藥劑對人産生了一定影響呢?”
“藥劑嗎……”赫締端起牛奶,慢慢喝了一大口,“這太難肯定了,不同實驗組用的藥劑不同。不過,我們可以反向驗證一下。”
他轉向商睿:“你回想一下,你和弟弟在易感期時,有沒有Beta只靠氣味就對你們産生一些非分之想?或者在你們戀愛的時候,易感期間男友的舉動有什麽反常?”
商睿被他問得臉一紅,神色有些別扭:“你……你倒是真不介意啊……好吧,我仔細想想。”
“嗯。”赫締知道自己話太直白,于是便不多言。
兩人默然無聲地吃了一會兒東西後,商睿終于再次開口:“我認為是有的。最初我們進入易感期之後,好奇者一下子變得多了起來,其中就不乏追求者。我讨厭那些蒼蠅似的的家夥,尤其他們部分人被拒絕後,說出一些特別難聽的話,比如‘你散發出氣味不就是為了勾引人嗎’,‘s貨還裝正經’之類的。”
商睿回憶時表情非常難看,赫締知道他心裏的疤又被揭起來了,便坐到他身邊,撫摸他的臂膀以示安慰。
“但是更煩的是,有的人拒絕了也沒用,永遠圍在你身邊。所以後來我就要求爸媽給我多買幾個抑制手環了。當時的感覺是沒什麽用,不過因為那時候我一直和容在一起……”
商睿說到一半,忍不住吐槽起來:“他那家夥真的是沒節操,當時班裏好幾個男孩子給他送零食,借他抄作業,還要幫他補習,他那一張嘴,把一群人忽悠得心甘情願,精的出腦,傻的出力,富的出錢。要是真的喜歡他也就算了,可那群家夥經常分不出我們倆,呿……”
赫締回憶起商容的模樣,心裏把他描改成更稚嫩的少年模樣,估計就是商睿十四五歲的樣子。
他想商睿長得那麽可愛,就算沒有信息素,恐怕也會有很多人喜歡上他。這個信息,不能說明信息素有什麽用。
商睿吐槽了一會兒,終于把話題扯了回來:“總之,經過拒絕,一部分人被我打跑了,一部分人轉而去追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了。不過真的擺脫騷擾還是在分班之後,那時候我戴了兩個手環,而且因為同行的人不同,我基本沒再被人認錯過。”
說到這裏,他咽了口唾沫,終于開始說到重點話題上了:“成年之後,我只在男友面前摘過手環。怎麽說呢,解開之後……他的确會興奮一點……”
商睿說到這裏咬了嘴唇,把臉一別:“其他我不知道啦!等我回去幫你問商容,他經驗豐富。”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壞人壞事都忘掉它,我再不問了。”
赫締把面紅耳赤的商睿按到自己胸口,哄孩子似的哄了好一會兒,終于把這頓飯和和美美地幹完了,商睿的注意力也轉移到了床簾上:“這麽有意思的床簾哪兒買的?”
“你說的是裏側的畫吧?那是我拿丙烯顏料畫的。”赫締摟着他親親臉頰,像親吻一朵陽光下含苞待放的栀子,“你不在,我總要做點什麽排遣寂寞啊。”
在輕笑中,他低下頭,咬住了栀子花的枝葉。
午夜時分。
赫締用“自己”以前的微雕工具撬開了手表的後蓋,從中勾出一枚儲存卡遞給商睿。
商睿接過後,很利落地藏到了自己的銀手鏈裏:“需要我怎麽配合?”
“裏面都是視頻和照片,你順着裏面出現的人的長相,并學歷、科系去找一找,這些人家在什麽地方,都是什麽出生,何時入職了什麽公司。”赫締握住他的手腕,仿佛很怕他弄丢這個副本。
他不清楚這些人究竟是被研究所騙進來的,還是已經掌握了一些隐秘事件的機要人員,了解這些信息有助于他判斷是否要拉攏他們成為自己的力量。
之前他能精準打擊本,一部分原因就在于他通過商睿,查清楚了本的個人情況,知道對方中産家庭出生,平生順遂,沒遇過什麽大風浪,有點攀比心想要往上爬,有點優秀學生的心高氣傲,所以他瞄準弱點,精準打擊,直接讓人破防了。
所以這一次的調查也至關重要,如果他不能處理好,輕則本徹底崩潰,不再信任他,重則本會直接被研究所抹殺。
他不喜歡本拈花惹草,也不喜歡本耍小聰明,但是本沒有犯什麽大罪,他既然保證過能讓對方安全,就決不能食言。
纏綿的兩夜過去,赫締送走了商睿,晚飯過後回到實驗室,把自己落下的進度給補上了。
補到十一點,他收拾好東西,填完相關記錄表格,換下衣服準備回去,卻看到走廊裏有人一陣飛奔,定睛一看,正是本。
赫締下意識感到了不妙,打開門後示意他直接進來。
門關上,赫締皺着眉頭打量他:“你怎麽了?”
本上氣不接下氣,頭上虛汗在燈光下閃爍:“你要救我!”
赫締把門鎖上,拉着他到裏面講話:“你幹什麽了要我救你?”
“那個史丹利!他知道我有他把柄,他想害我!”
史丹利就是忍不住找人洩火的人員之一,平日裏數他最嫌棄本,赫締心道不妙:“他怎麽知道的,你說漏嘴了?我當初可是告訴過你,我沒讓你說,你就得把嘴閉得緊緊的!”
本看他臉色驟變,心虛地咬了舌頭:“碎……誰讓他揚言要把我從實驗室趕走啊!我走了你怎麽辦?而且我沒你罩着肯定得死,所以我才……”
“冷靜!”赫締大力抓住他的肩,“他是怎麽跟你說的?”
“他說他現在就找人把我趕走,然後轉身離開了。”
赫締被他氣得半死:“那你就直接來這兒了?”
本大搖其頭:“沒有!我先找的組長,可是敲了他的門,他不在房間裏,我就來找你了。”
“算你還有點腦子。”
赫締說完,陷入了沉思——本說得沒錯,他必須留在自己身邊,否則總有一天大家都要玩完。
【作者有話說:本:說好的摸魚呢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