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許深其人

【003】

“為什麽舍不得回來?”書雅輕笑,走來許深身旁,揉亂他的頭發,“你爸媽不把我趕出去,我就謝天謝地了。”

許深逃開,整了整頭發,臭臉依舊,“韓子辛回國了,你不用和他一起過元旦?”

書雅伸出食指,在許深眼角的淤青上戳了戳,疼得他直叫,“被誰揍了?”

許深捂住眼角,也沒打算隐瞞,“段慕年。混蛋!以大欺小!”

“段慕年?你怎麽跟他扯到一塊兒去了?”書雅狐疑,段慕年和她同歲,也比許深大了六歲,早就過了年少氣盛的年紀,怎麽會和許深動手?

“誰知道他?他就是個瘋子!”許深輕輕揉了揉眼角淤青,“不過我也不吃虧,他同樣也被我揍了!”

“哈?”段慕年這號**,一向喜歡以多欺少,陰險卑鄙是書雅給他最直接的注解,他要想教訓許深,大可擺布手下人,怎麽會給許深還揍他的機會?難道……“你跟段慕年是一對一單挑的?”

“嗯哼!”

“因為女人?”除了這個,書雅實在想不出其他原因,“你勾引了李碧兒?”

“毛!”許深勾住書雅的腰,一扯就把她拉到了懷裏,嚣張跋扈的神情,“許書雅,除了你,我還勾引過誰?”

“沒大沒小,叫姐姐。”書雅企圖掙脫許深,卻被他扣得死死的,他的眼神霸道裏帶着些幼稚,“什麽姐姐?你又不是我爸媽親生的。”

他直視着懷裏的書雅,動人如她,成熟妩媚裏又有小女人的嬌俏,雖比他大了六歲,可他卻不知何時起,早已不把她當成姐姐看待,他終會成長,成長到強大得可以與韓子辛匹敵,“許書雅,你再等我幾年。”

“死小鬼!”許深眼神專注,看得書雅壓力頓生,連忙推開他,可還未站起身就又被他一把扯進了懷裏,書雅還想掙紮,可聞見房門外有動靜,便故作親昵地雙手勾在許深的脖子上。

許深對她的用意心知肚明,在房門被打開的那一刻立馬低頭,準準吻住了書雅的嘴唇,書雅一驚,可餘光瞥見站在房門處的許母也便不作抵抗,只死死咬住牙關,不讓許深入侵。

許母看見許深吻書雅,一張臉都綠了,氣得站在原地,連肩膀都有些發顫,反應過來後立馬拉開書雅,雙眼瞪着書雅,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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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是這樣,書雅便越是得意,她雙手環胸,趾高氣昂,“怎麽?這樣就受不了了?媽,你當年收養我難道不是把我當童養媳的?”

許母氣得哆嗦,揚手一個巴掌就要扇過去,卻被許深穩穩接住,他看着許母,眼神堅定,“媽,你別忘了答應過我什麽!你說過不會再為難書雅!”

書雅挑釁地看了許母一眼,得意轉身,許母的聲音在她身後尖銳響起,“不要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你成功的背後是多麽肮髒的過去!”

“肮髒?”書雅冷笑,頭也不回,“再肮髒,有你們對我做過的事情肮髒麽?”

曾幾何時,她還是那個小心翼翼呵護自己與許家親情的乖女兒,是誰将她打入地獄,又是誰将她逼入絕境?

她再也不是那個看人眼色的可憐蟲,現在的她,不論許家如何有權有勢,她都不必畏懼,甚至連許深,她都可以利用,這是他們欠她的。

許母被她反問得噎了聲,書雅這才轉身正面看向許母,挑眉,一副得意,“真的決定不再像三年前那樣為難我了?你不為難我,我可要來為難你們了。”

“你瘋了!”許母捏了捏許深的胳膊,“他可是你弟弟!”

“有什麽關系?”書雅若有深意,“又沒血緣關系。”

許母咬牙切齒,“你敢說你真的一點都不恨許深?”

她一愣,看向許深,他的目光裏有些期待,又有些微的擔憂,複雜着,混沌着,書雅突然冷笑了起來,字字如針,“既然清楚,又何必再問!”

許深眼神一暗,黯淡得像是有陰霾在浮動,她恨他,他又如何不知。她對他有幾分真幾分假,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有些事,發生了便是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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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雞犬不寧,書雅心裏自然是得意的,有種報複成功之後的快感,可是這種快感又會很快演變成內心的空曠,尤其是在見到許父那張嚴肅的臉後,心裏的空曠便會空前加深。用陸琳的話來說,這丫的就是自虐。

她便是自虐,通過為難許家而證明自己的不滿,一如當年的許深,通過傷害她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一頓晚飯吃得十分壓抑,書雅回到家,大半夜才睡着,一大早起來又直奔往段宅,段慕年正慢條斯理地享用早餐,嘴角也有一塊淤青。

知道書雅是來興師問罪的,段慕年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未等書雅開口便澄清道,“別找我的事,找你們家韓大公子去。”

“你跟許深打架的事也是因為韓子辛?”書雅坐在長桌一邊,挑眉問。

段慕年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嗯,我被辛少算計了。”

“你會被算計?”論陰險狡詐,他在京城四少裏可當屬第一,“說說看,你是怎麽被韓子辛算計,然後去跟許深動手的?”

“你去問他。”段慕年站起身來,“至于《夕陽未央》被禁播的事,那是韓子辛的意思,我只是聽從照辦,你們兩口子之間的事,我也不想插手太多。”

“你會乖乖聽韓子辛的話?”書雅越是懷疑,“我看你不是被韓子辛算計,而是被他抓住小辮子了吧?”

段慕年笑眯眯,“不送。”之後,擡手招來兩個高大的黑衣男人,将書雅給“請”出了段宅。書雅沒辦法,只能先去公司,老楊愁眉不解,見她來直嘆氣,書雅也無計可施,恹恹地進了辦公室,她難道就真的飛不出韓子辛的手掌心?

這兩天公司的士氣都不高,老楊見韓子辛那邊一直沒有動靜,又打聽到一年前韓子辛是丢下書雅一個人去了國外,想想,以為書雅是棄婦,也不再寄希望于韓子辛身上,只有走偏路,試圖哄好S電視臺的臺長。

剛一下班,老楊就拉了書雅和公司幾個年輕貌美的編劇去KTV,臺長四十幾歲,禿頭圓肚,又矮又醜,卻生了一把好嗓子,故而有事沒事就喜歡去唱K,書雅本來就沒什麽心情,硬是被老楊給拉過來的,便一直挨在角落裏,也不點歌。

臺長唱了一首又是一首,後來唱累了,這才肯把話筒交給其他人,圓滾滾地鑽到書雅身邊,書雅頓覺旁邊的位置凹陷下去好大一塊,回頭一看,臺長正油光滿面地對着她笑,養得可真滋潤。

“許**,我看過你編劇的《夕陽未央》,真不錯。”由于包間內歌聲四起,臺長都要湊到書雅的脖頸裏去了,估計是消化不良,臺長一張嘴就發出一股惡心的口臭味,熏得書雅直往他處躲,表面客氣,笑容溫婉,“臺長見笑了,要真的好,也不會被各大電視臺禁播不是。”

老楊糊塗,她可清楚得很,一個韓子辛,再加上一個段慕年,他一個小小的臺長,簡直就是以卵擊石,回天乏術,再者,這臺長估計也就是敷衍敷衍老楊,不會蠢到和韓子辛做對。

她現在正糾結着要不要向韓子辛低頭,根本就沒空搭理臺長,可臺長卻仗着包廂燈暗大膽起來,色迷迷看得書雅作嘔,那只肥壯的爪子還摸上了書雅的腰,書雅身體一僵,那只爪子還要往下摸探,書雅反手扼住他的手腕,一折,疼得臺長嗷嗷大叫,還沒叫停,書雅已經站起身來,另一只手“啪”一下甩在了臺長肥厚的臉頰,頓時五個細長手指印貼在了臺長臉上。

四周立馬安靜了下來,書雅惡狠狠地瞪着臺長,臺長表情五顏六色,有驚訝,更有惱羞成怒,而老楊及其他人都看傻了眼,書雅盯着臺長冷笑,“敢情您出門都不照鏡子的?就憑您這副尊容,還妄想占我的便宜?”

她許書雅,一生也就被韓子辛一人占過便宜,他足夠強大,強大到她只需要依附他,便可以通行無阻。

臺長氣憤地站起身來,一副要弄死書雅的表情,老楊看得冷汗直冒,連忙出來打圓場,扯着書雅讓她道歉,可書雅哪裏肯聽,這些天的怨氣全部都灑在臺長身上,脫口就罵,“肥頭大耳的,豬八戒都比你長得好看,起碼人家豬八戒還不脫發!你看着就讓人惡心!”

老楊也算了解書雅,她許書雅是怎樣一個人?就算心裏委屈也可以笑得若無其事,再厭惡一個人也不會輕易與他撕破臉,她在生意場上虛僞得連一個個人精都要甘拜下風,今天她卻如此對待臺長,着實古怪,不符合她一貫的作風。

的确,擱在平常遇到這種情況,書雅也就圓滑地抽身而出,現在這種狀況,一來是因為她這幾天過得實在壓抑,虛僞久了的人也終有累的時候,碰巧這臺長就撞到槍口上了。二來,她知道,不管她怎麽對付臺長,她都能毫發無傷,根本不用擔心臺長的報複,韓子辛那尊大佛還擱那兒呢,沒有她受委屈的份兒。

果不其然,臺長正欲發作,剛撂下一句要讓書雅後悔的狠話,包廂那邊的門便被打開,由于是大包,場地大,就連大門也是兩葉玻璃門,只見兩名身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分別推開玻璃門,韓子辛白色襯衫,筆挺簇新,銀灰色西裝褲,雙腿修長,脊背筆直地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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