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情
一下飛機，沈遠哲就直奔京都衛視。
将嘉賓票交給快遞員封裝，對照手機信息将收件地址寫上，他的激動漸漸平息下來。
輕哼着歌，他心情極好地打開家門，驚訝地發現坐在自家沙發上的可樂，“你怎麽來了？”
“我過來拿票的，龍龍說你去京都衛視了。我上回去京都衛視送合同的時候，那邊答應給我留兩張。”可樂解釋道，那是他特地向京都衛視要的，準備跨年夜陪小西去看現場，以彌補這些年對兒子的虧欠。
“我送人了！”沈遠哲不自在地撫着額頭，“我說京都衛視怎麽這麽大方，一聽我說要票，就給了兩張，原來是給你留的。”
“送誰了？楊教授？”可樂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倒也沒有多加責怪，只是滿臉八卦地瞅着他。
“嗯，她說有家人想一起去看看。”沈遠哲解釋道，滿臉歉意，“可樂，我是真沒想到那是你要的。”
“難道你還會拒絕楊教授不成？”可樂無奈地擺擺手，湊過去仔細端詳他的臉，挑眉調侃道，“阿哲，龍龍說你不會追女孩子，我看你這技能還是蠻熟的啊！從楊教授的家人入手，你這一招農村包圍城市，可是用得非常娴熟。”
“說什麽呢！”沈遠哲耳尖微紅，他确實不懂什麽讨好女孩子的技巧，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樂不由得失笑，這種從身邊親朋好友入手，怒刷好感度的事情，他也曾做過。只是沒想到一貫冷靜理智的沈遠哲，居然也會有這般天真純情的時候。
這年月，圈子裏大部分的人都習慣于給自己貼标簽，經營各種人設。戀情未被曝光的，宣稱自己是單身；已婚已育的，大肆秀恩愛。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愛屋及烏！
“阿哲，既然認定了她，就別輕言放棄。”可樂叮囑道，不由得想起自己的過往，“愛情這條路，沒有任何捷徑。不過是以心換心，以情換情。”
不提可樂對沈遠哲的戀愛教學，楊書第二天下班一回家，就被夏冬抱了個滿懷。
“姐，你那朋友真厲害！這麽快就幫我把票買到了，居然也是VIP席位！”夏冬激動得拉住她的手臂，有些語無倫次。
從中午快遞到家，夏冬就沒有平靜下來過。這會更是狗腿得幫楊書将資料包接過去，催促道，“姐，你快幫我打電話問問，票價是多少，我把票錢轉給他。”
“書書，快問問！瞧把你弟高興得，可不能讓人家添錢進去！”楊母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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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見資料包被放好，楊書撥通了沈遠哲的電話。
“票收到了嗎？”幾乎沒等第二遍提示鈴聲響起，電話就被接通，沈遠哲一邊開口詢問，一邊往人群稀少處走了幾步。
“謝謝！已經收到了。”楊書淺笑道謝，在母親和表弟的目視下，沒有任何寒暄的直接詢問，“票價是多少？我轉給你。”
“是內部票，沒有花錢。”他的眼神暗了暗，在心裏嘆息一聲。她還是老樣子，不喜歡占人便宜，誓要把親兄弟明算賬那一套貫徹到底。就如當年校門口買燒餅一樣，非得讓賣燒餅的大嬸将兩個燒餅對半切開。
“那……”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應對，涉及到具體的人情來往，她總是有些笨拙。
“你要是覺得難為情，找個時間，請我吃頓飯就是了。”他不着痕跡地提議道，為自己争取再次見面的機會。
十年前，他對她的固執無可奈何。如今，卻是再也不願跟她把一切算得清清楚楚。
話筒對面，她的沉默讓他的眼神再次暗了暗。看了眼彩排現場的勁歌熱舞，他把手機話筒對準現場，“楊書，我要就先挂了，正在彩排。”
“好，你定時間。我就不打擾你了。”聽到話筒中傳來的背景音樂聲，楊書摁斷電話。
“要不，我們把票還給他？”因為開的免提，夏冬将沈遠哲的回答聽得一清二楚，他戀戀不舍地看了眼手中的觀衆票，毫不猶豫地遞給楊書。雖然想去看現場，但他更不願看到楊書為難。
“你安心拿着吧！又不是以後都不聯系，總能還上這個人情的。”楊書搖搖頭，她并非不懂人情世故。她的為難，不是因為這張觀衆票，而是因為隐約察覺到沈遠哲的心意，讓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冬冬，聽你姐的，把票收起來，到時候陪你姐一起去看現場。”夏雲安撫道，若有所思地看了女兒一眼，出言将侄子支走，“冬冬，也快期末考試了，你先去複習功課，等吃飯的時候我再叫你。”
直到夏冬離開，夏雲才看向丈夫，“老楊，我記得你收藏了一套不錯的茶具，就讓書書帶過去做回禮吧？”
吃一塹長一智，因為女兒與林家的婚約，夏雲對人情之事越發謹慎。雖然沈遠哲說沒有花錢買票，他們卻不能不記這份人情。
“爸、媽，您們就別操心了，他不喝茶的。”楊書無奈地搖頭。雖說送茶具這樣的東西，看起來雅致而不突兀，但也要收禮之人喜歡喝茶才行。
“那他有什麽喜歡的東西，咱們給準備準備？”夏雲詢問道。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楊書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對沈遠哲的了解，更多源自于十年前的同桌歲月。時過境遷，她哪裏還知道他喜歡什麽。
“要不這樣，我給準備點京都特産，你到時候帶過去給他，免得失禮。”夏雲看向女兒，說出自己的想法，“等以後知道他喜歡什麽了，咱們再把回禮給補上。”
“行，聽您的！”楊書點頭應道，拿着資料包上樓去自己的書房。高校期末考試臨近，不僅夏冬這些學生需要複習功課，作為授課的教師，她也免不了需要考慮出題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