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晚會
跨年晚會的狂熱氣氛，從觀衆入場開始，就開始醞釀，随着主持人的出場，漸漸被推向高潮。
“楊老師，您們來了！沈哥在後臺做準備，他吩咐我引您們到座位上去。”停車場入口處，見到熟悉的車牌號，龍龍迎了上來。
“謝謝你！”楊書淺笑道。副駕駛室中的夏冬早已震驚地睜圓了眼睛，他雖然不是沈遠哲的鐵粉，對助理龍龍卻還是有些印象。
“姐的朋友是沈遠哲嗎？”夏冬情不自禁試探道，心底驚嘆連連，能與傳說中沒有點亮憐香惜玉技能的一線男星沈遠哲交朋友，他姐果然是他姐，簡直讓他高山仰止。
“這位便是楊老師的家人吧？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我是沈哥的助理龍龍。”見慣了粉絲的狂熱反應，讓龍龍對夏冬的表現，顯出一種果然如此的駕輕就熟。
“龍助理，你好！楊書是我表姐，你叫我夏冬就是了。”好歹是參加過多次國際國內賽事的人，夏冬很快就收斂起臉上的震驚，只是眼神中濃濃的意外尚未褪去。
“楊老師，晚會就要開始了。沈哥讓我帶你們走VIP通道，請這邊來。”等楊書和夏冬從車上下來，龍龍一邊在前方引路，一邊解釋道。
不同于大衆入場口的擁擠，VIP通道裏幾乎沒什麽人。不過三五分鐘，龍龍就領着兩人到了舞臺之下的VIP席位區。
全然不同的座椅風格，超乎普通座位的寬敞度，清晰明了地标識出VIP席位與其他座位的區別。
在龍龍的引導下，兩人在對應的位置坐了下來，靜待節目的開始。
“诶，你們知道那倆人是誰嗎？居然是龍龍親自領路。”後排有粉絲與身側的朋友竊竊私語。
“沒見過，是阿哲圈外的朋友吧？”陸續有沈遠哲的粉絲猜測道，龍龍的不尋常舉動讓人浮想聯翩。
“不可能，阿哲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兩個人。”馬上有粉絲否定道，“他的圈外好友，大家都知道，就是他的大學室友，都是京大當年的風雲人物。”
“你們別瞎猜。我去探班的時候見過那個女的，好像是阿哲新劇《絲路風雨》的藝術顧問，倆人是同事關系。”有消息靈通的哲粉科普道，似乎找到了極其合理的解釋，“大家也知道，阿哲從來就不在意電視臺給的嘉賓票。以前參加星城衛視的節目時，還把嘉賓票當福利給過粉絲。這回，說不定也是随手給的。”
“這樣啊！”自覺了解所有真相的哲粉們，瞬間就對出現在VIP席位區的楊書失去了興趣。
“楊老師，沈哥還在後臺，我就先過去了。”看了眼漸漸亮起的燈牌，龍龍指了指後臺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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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麻煩你了。”她淺笑着點頭，從後排傳來的越來越熱烈的尖叫聲，昭示着晚會正式開始。
“姐，太有感覺了！”夏冬的臉上滿是激動的紅暈，語氣激昂的在座位上動來扭去，頻頻望向身後的人海，“我還從沒見過這樣讓人熱血沸騰的場面，太嗨、太燃！”
回首看了眼由燈牌彙成的光海，成片成片的各種字樣，讓楊書也禁不住被蠱惑了一般，随着現場的粉絲們鼓掌歡呼。
參加節目的明星藝人的名字，被一個個從現場粉絲的口中喊出，現場燃到了極點。
楊書無奈地揉了揉耳朵，沸騰的喧嚣讓她仿佛置身于一波又一波翻滾的水流之中，思維都有些不甚清晰。
“姐，姐！”夏冬激動的尖叫聲，仿佛超高音量的喇叭，在她耳邊響起，讓她不适的眉頭緊皺，腦袋嗡嗡作響。
“親愛的觀衆朋友們，接下來出場的是超人氣藝人，青年實力演員沈遠哲。”晚上十點過後，沈遠哲才出現在主持人的播報單中，“他演唱的歌曲是《想要靠近你》，讓我們用熱烈的掌握歡迎他的表演！”
主持人的話，仿佛打開水庫洩洪的閥門，引起現場經久不息的掌聲和吶喊。
“塵封的記憶，無意間被喚醒。”與原唱完全不同的韻味，沈遠哲的聲音深情而綿長，仿佛述說自己的故事。
西裝的他，身材挺拔颀長。
站在舞臺上的他，邁步間盡顯灑脫舒展。
他的眼神從全場掃過，目光聚焦舞臺之下的她時，剎那的溫柔仿佛驚鴻一瞥。
他在舞臺之上，唱着為她的歌。
臺下的她，眼眸之中，除了欣賞，再沒有一絲他期待的情緒。
舞臺之上，燈光閃爍迷離。
他的遺憾憂傷，化作眼角的水光，映在大屏幕之上。
要到何時，她才能明白他的心意？
熱情的歡呼還在繼續，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深厚的感情随着歌聲傾瀉，粉絲們的眼角漸漸潤濕。
直到配樂聲結束，主持人重新回到舞臺，一架古琴被安放在舞臺正中，沈遠哲消失在帷幕之後。
尖叫聲漸漸平息，幾位主持人互相串詞後，才煽動般地問道，“沈遠哲的表演，大家喜不喜歡？”
這一刻，“喜歡”的吶喊，成為全場唯一的聲音。
聽到回應的晚會主持人，在念完一段廣告詞之後，高聲播報節目名單，“接下來，沈遠哲還将給我們帶來他自創的古琴曲《守護》。”
萬衆期待之中，一身古裝扮相的沈遠哲再次出現在舞臺之上，飛魚服上精美的刺繡，在燈光下熠熠生輝，讓人不由得想起鮮衣怒馬少年郎的詞句。
臺下，楊書心情複雜地緊緊摳住座椅的扶手，少女時代的記憶洶湧而來。
那年初夏，蟬鳴聲中，她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手捧着吳晗的《明史簡述》，對她那位專心背誦東晉歷史的同桌，說着最無厘頭的遐想：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武能報家國、素手撫古琴，才是美男子的典範！
“這一曲《守護》，送給我的古琴老師！”仿佛知道她此刻的情緒洶湧，沈遠哲将話筒拿起，神情鄭重地說道，吐詞清晰得讓她無法逃避。
纏綿的琴音，與激蕩地厮殺之聲交織，彙聚成一曲保家衛國的激昂戰歌。
身穿飛魚服的他，在萬衆矚目的舞臺上，用一曲《守護》，回應了她十年前的無邊遐思。
飛魚服上用金色絲線繡上的紋烙，在舞臺的燈光照耀下閃閃發光，刺激中她的視覺神經。
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他的堅定，讓她感動，卻又歉疚難安。
這一晚，這曲感情濃烈的《守護》，創下了京都衛視收視記錄的高峰。
直到沈遠哲離開，直到主持人重回舞臺，熱烈的鼓掌聲仍經久不息的響起。
“雖然聽不懂，但我聽哭了！”幾乎在沈遠哲表演結束的那一刻，他的微博超話，就被蜂擁而來的粉絲，擠得幾近淪陷。
“太好聽了，哥哥簡直是被演戲耽誤的音樂家！”
“從來沒聽阿哲唱過情歌，真好聽！”
“我決定一放假，就去學習古琴。坐标廈門，親們有什麽好的培訓機構推薦嗎？”
不到十分鐘，各種配圖發言、各種視頻剪輯就如井噴般爆發出來。
“學過一點古琴，雖然不知道阿哲要守護的是什麽，但我能感覺出他的憂傷和堅定。”在一堆彩虹屁般的評論中，新奇的思維方向，瞬間就吸引了衆多的注意力。
“同憂傷！”
“你們看大屏幕了嗎？唱‘何必去管眼前是真是假，不能永遠選擇裝聾作啞’這兩句時，阿哲的眼角有淚水。”幾乎個個化身顯微鏡女孩，在“聽出憂傷”的那句評論下，回複瞬間破千。
“要不是知道阿哲不近女色，我都要以為他被誰給甩了呢！”戲谑的話語，在他的微博評論區掀起一股“阿哲被甩”的熱潮。
“太卑微了，阿哲唱的這首歌，讓我想起了以前的自己。”由歌曲到現實，有粉絲感慨萬千。
“真想知道阿哲的古琴老師是誰，能教出這麽優秀的學生，老師肯定也很厲害！”有學霸感嘆道。
各種關于歌曲、關于琴音的評論，在沈遠哲的微博評論區掀起了探秘般的熱潮。
楊書神思不屬地看着晚會的後半場，直到卸完妝的沈遠哲，坐到她旁邊的位置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