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所謂一平
所謂一平——能見到十年後的媽媽她太滿足了!
微薄的晨光照射在冰冷的刀刃上,反射出一片銀光,映在眼中給瞳孔都鍍上一層光膜,千葉眯了眯眼睛,察覺到熟悉的氣息接近,撤除了武器上的雲屬性火焰,悄無聲息地收起武器放進包裏。
等山本武來的時候,只看到千葉靠在樹幹上擡頭不知道在看什麽。
“喲,早啊!”如往常一樣活力十足的語氣,山本武朝千葉招手。
“早。”千葉站直了身子,微笑着和山本武打招呼。
“今天訓練得很努力啊。”沒訓練多久,千葉就注意到了山本武的動作。一般情況下,為了保護自己的右手,山本武都會有所收斂,但是今天沒有,難道不擔心打不了棒球嗎?
“啊哈哈,前兩天不是和雲雀打了一場嗎?然後發現,自己真是好弱啊。”山本武還是笑哈哈地說着,似乎并沒有什麽問題,不過千葉知道,光從他現在的努力上就可以看出他很在意那場比試。
彭格列的雨守,當然不可能是甘心于失敗的人,至于她自己,也一樣。
千葉抿緊了嘴唇,訓練時也多了幾分力,心思卻脫離了。
不單單是山本武,她也需要進步啊,碧洋琪也好,裏包恩也好。中毒、中彈,這并不是不夠謹慎就可以解釋的問題。沒錯,她是在巴利安接受了一個月的訓練,也變強了,可是只有一個月而已,到底又能進步多少?就算不提裏包恩這個第一殺手,連碧洋琪那樣簡單的攻擊她都沒有躲過。
還有當時碧洋琪把她的蛋糕變成有毒料理的時候,如果她的靈活度可以更高一些……
不甘心,很不甘心。
明明就是重生,明明就是人造人……
“千葉,你這樣我會被殺掉的。”山本武的苦笑聲響起,千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指甲已經抵住了山本武的喉嚨,只要再用力一點,就能割開脖頸處柔軟的皮膚。
“對不起。”千葉縮回手,鞠躬道歉。
“嘛嘛,這不算什麽,如果我更強一點的話……”山本武收住了話,但是千葉知道山本武想要說什麽,因為那也是她想要說的話——卻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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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未來的她,當然知道山本武以後會有多強大,而那個“以後”,沒有她。
千葉握緊了拳,又很快松開,笑着說:“那就繼續訓練吧。”
“好,這回可不會讓你得手了!”山本武也恢複原狀。
晨訓結束,山本武有事要回家一趟,千葉就一個人去學校了。
一般早上千葉吃得都不多,平時的話也不會覺得餓,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走在路上總有一股香香的味道傳來,千葉沒忍住找了過去,就看到一個奇怪的小攤。
似乎是……中華料理?包子?都說中華料理好吃呢……
千葉走到攤子前,看了看自己的錢包,擡頭道:“給我一個……肉包子。”
戴着墨鏡的攤主沒有伸手借錢,而是偏了偏頭,示意她把錢放在旁邊的紙盒裏,然後從攤位下面拿出一個小蒸籠給她,裏面放着熱氣騰騰的包子,聞着就很香。
時間還早,千葉就坐在攤位前,慢慢地吃着包子。
攤主一直沒有說話,千葉也不打算多聊什麽,但是眉頭卻是漸漸皺了起來——離得近了、待得久了,她感覺到攤主身上傳來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是……同類,比她厲害很多的同類。
千葉擡起頭,又看了看攤主。
鼻梁上架着完全遮擋住眼睛的墨鏡,頭上戴着藍紫色的帽子,只能從側邊看到露出的黑色頭發,脖子以下也全都罩在寬大的和帽子同色的中式長袍裏,又被攤位擋着,完全看不到身體。
唯一可以看出來的,是臉上的皮膚很細嫩,就像是嬰兒一樣……嬰兒?
千葉草草把手裏的包子吃完,擦幹淨手,坐正了身子盯着攤主:“彩虹之子?”
攤主的臉色看不出來變化,但是就在千葉以為無關放松了心情的時候,放在攤位上的右手被猛地扣住了大動脈,随即便是動作利落的一轉,千葉不由得側過了身子,手腕像要被折斷一樣。
“你是誰?”稚嫩的嬰兒音帶着不容反抗的淩厲,聽起來卻有種溫潤感。
“是……風?”千葉保持住平靜,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只是湊巧認出了您的身份而已,請不要介意,我并不是敵人。”感覺到手上的力道稍微減輕,千葉緩了口氣,“我是彭格列的千葉紫。”
風松開了手,千葉收回手,重新坐好,朝着風禮貌地鞠躬:“感謝您手下留情。”
“沒什麽,也是我太警惕了。”風擺脫了長袍的僞裝,站在攤位上,小小的嬰兒身體,卻有着成人的溫潤風度。他帶着笑意道:“既然是彭格列的人,又在這裏,應該是認識裏包恩的吧?”
“是的……”千葉擡起頭,正打算繼續說下去,突然卡住了。
等一下!她是不是看到了小時候的雲雀前輩!
“怎麽了?”風溫和地問道。
“沒什麽。”千葉搖頭,只是長得相像而已,不要亂想。
“雖然有些話想要問你,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風說的話千葉不是很懂,但是她只是出于好奇才會詢問風的身份,既然已經沒什麽問題了,她也不用多留。
簡單做了告別,千葉就離開了。
風看着逐漸遠去的千葉,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剛才扣住那個小姑娘的脈門的時候,探到的脈象不太對?
有空的話,去找裏包恩問一下情況吧。
到學校的時候,雲雀已經帶着風紀委員們站在校門口檢查風紀了,千葉路過時朝着雲雀看了幾眼,就被雲雀發現了,冷着臉道:“你在看什麽?”
既然被發現了,千葉也不打算隐瞞,走到雲雀面前直接問道:“雲雀前輩是大家族的人嗎?”如果是大家族的話,就有可能在中國有分家,風是同一家族的也不是不可能……
她只是覺得世界上有長得這麽像的人不太可能,如果有血緣關系就說得通了。
“不是。”雲雀的語氣又冷了下來,這家夥的稱呼什麽時候能确定下來?
“那麽就是巧合了……打擾了。”千葉自言自語了一句,朝着雲雀行了一禮就走了。
麻倉在邊上視而不見:喂喂那邊那個蠢貨你在看什麽!沒見過刷好感?!
今天是班級大掃除的日子,千葉拿了掃把和綱吉清掃走廊。
“對了,千葉,你知不知道有什麽招式可以隔空控制敵人?”綱吉突然問道。
“唔,我不是很清楚這類招式,難道媽媽你看到了嗎?”千葉暗地裏思索,如果是幻術的話,應該可以做到這一點,但是這對綱吉來說,還沒到接觸的時候。
“是啊,今天早上看到有個紮着辮子的小孩子,隔空朝狗打了一拳,結果那只狗就飛出去了,而且還控制住了半空中的狗……”綱吉正說得激動,又突然住口,尴尬地撓了撓頭發,“這種話說出來也不會相信吧?太不可思議了,也有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不,我相信。”千葉看着綱吉,“只要是媽媽說的話,我都相信。”
聽到千葉這麽說,綱吉愣了一下,然後重新笑起來:“啊,總之就是覺得很神奇的招式啦,不過山本、獄寺君還有裏包恩他們都不相信。不過,如果是我聽別人說的話,大概也不會信的。”
千葉皺着眉,小孩子的話,難道是今天早上她遇到的風?
“啊!就是那個孩子!”綱吉突然指着京子那邊,千葉順着看過去,正和京子還有黑川花交談的小孩子并不是風,但是從那身紅色的中式服裝來看,應該和風是認識的吧?
聽到京子她們說話的內容,綱吉感慨了一下:“這個小孩子比家裏那兩個要好多了啊。”
“看起來是這樣。”千葉應了一聲,突然想起,“媽媽你說她就是你遇到的那個孩子?”
“是啊,很不可思議對吧?”綱吉答應道。
正說着,那個孩子突然跑了過來,用很可怕的表情看着綱吉,然後指了指上面。
她的日語發音有些奇怪,但是還是可以聽出她說的是“去上面”。
來找媽媽的?千葉蹙眉,而且那個可怕的表情,總覺得有點奇怪。
“還是跟上去看看好了。”綱吉顯然也覺得奇怪,不過還是跟着孩子去了天臺,千葉想了想,也跟着綱吉走了上去,如果出了什麽事的話,也好幫一把——那個孩子分明就有着殺手的氣息。
等綱吉和千葉到的時候,那個孩子已經擺着姿勢,似乎是要和綱吉比試。
但是一邊吃着肉包一邊擺姿勢真的覺得好奇怪啊!千葉忍不住彎起了嘴角,而那個肉包發出的香味,也和早上聞到的一模一樣,看來确實是和風有關系的人。
“哦,這不是一平嗎?”裏包恩出現在天臺頂的水罐上,語氣相當悠閑,“蠢綱,你可要小心一點,她可是著名的殺手,別名‘人體炸彈’。”
“這麽小的孩子也是殺手?”綱吉吐槽了一句,“還是說我遇到的殺手都是這麽亂七八糟?”
人造人、黑西裝小嬰兒、奶牛小鬼,現在又出來一個超能力者?!
“媽媽小心!”注意到一平發招的動作,千葉眯起眼睛,直接伸腿從後方朝着綱吉的下盤橫掃過去,成功地讓綱吉坐倒在了地上,避開了一平的攻擊。
“嗚啊,千葉你在做什麽啊?”綱吉摔得有點疼,開口問道。
“蠢綱,她可是在救你。”裏包恩勾起嘴角,“不過你居然看出來了啊。”
“是,裏包恩大人。”千葉回答着裏包恩的話,盯緊了一平。
“我可完全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啊!”綱吉出聲。
一平則是一擊不成,又打出一拳,這回裏包恩出手開了槍。
“唔,咳咳!好臭啊!”綱吉捂住了鼻子,“這是什麽味道?大蒜?!”
“是的。”千葉微微皺眉,顯然也不喜歡這種味道,“一平的招式,其實是将臭氣壓縮打入鼻腔,從而麻痹腦部神經,使得人體不受控制,看起來就像是被控制了一樣。”
“也就是說……臭氣拳法。”綱吉露出失望的表情,“還以為是很厲害的招式呢……”
“不過,為什麽一平要對媽媽做出這種事?”千葉問道。
“這個人是任務目标!”一平聲音細細地喊道。
“任務目标?”千葉眯起了眼睛,如果是長老會的人派來的……
“就是這個!”一平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遞給千葉。
照片上的人,應該就是一平的任務目标了,但是……
“這頭豬哪裏像是媽媽啊你這個眼殘!”千葉黑着臉将照片拍在了一平頭上。
“不要對小孩子這麽兇啊!”綱吉趕緊過來阻止,順手将照片拿過來看看,當下就變成了一張苦瓜臉:“那個,這個人無論怎麽看都和我長得不一樣吧……”
裏包恩從水箱上跳了下來,正落在綱吉旁邊,将手中的列恩變成了眼鏡遞過去。
戴上眼鏡後一平立刻吓了一跳:“完全不一樣!”
“應該驚訝的是我啊!”綱吉抱頭,簡直哭笑不得,“一個殺手,居然可以近視到這個地步,連任務目标都分辨不出來,之前的任務都是怎麽完成的啊?”
一平低着頭不說話。
“等一下。”千葉打斷了綱吉的話,看向裏包恩,“為什麽一平的別名是‘人體炸彈’?”而且,她也不相信身為彩虹之子之一的風,只會教給徒弟餃子拳這一種招式。
“哼,”裏包恩有些不快地哼了一聲,似乎是因為沒法看到樂子了,“一平是一個極度害羞的人,到達極點的話,頭上就會出現九筒的标志開始倒數計時,等倒數到最後,身體會一次噴出存儲的餃子瓦斯,發生大爆炸,威力足以把整個并盛中學都炸沒了哦。”
“哦”你個頭啊!綱吉在心裏吐槽一句。不過,既然知道了的話,小心一點不要讓一平害羞不就好了嗎?剛才千葉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還真是正确的選擇……
“哇哦,小嬰兒原來你在這裏。”天臺的門打開,雲雀走進來看到裏包恩就舉起了手中的浮萍拐,嘴角彎起,似乎很是愉快,“來和我打一場吧。”
這個時間,是雲雀前輩慣例的“天臺午睡時間”嗎?千葉想了想,本打算只要圍觀就好了——反正裏包恩怎麽決定都和她沒有關系,但一低頭就看到一平雙眼中冒着愛心地看着雲雀,額頭上也出現了九筒圖案。
怎麽會!為什麽看到雲雀前輩會極度害羞!千葉趕緊拽了一把綱吉。
“千葉怎麽……哇啊!怎麽會出現的!要怎麽辦!”綱吉手忙腳亂。
“啊,原來是在這裏啊,小朋友,這是你的東西。”京子拿着之前一平落下的東西也上了天臺,看到一平後也沒有注意她的不對勁,直接走了過去。
“不要過去啊!”綱吉來不及阻止,就看到一平抱住了京子的腿。
“啊,忘記補充了。”裏包恩勾起唇角,“在極度害羞的時候,一平還會抱住離她最近的人,所以要小心啊。”明明就是一副看好戲的口吻,還有是故意忘記的吧!綱吉吐槽。
接待室內,麻倉悠閑地處理着今天的工作,不經意地注意到學校上空發生的大爆炸,炫目的白光讓她有些不适地閉起了眼睛,不過很快就愉快地擊掌:“啊,應該是一平吧?有把巡邏的風紀委員減少真是一個正确的決定,不然的話,一平要怎麽進來啊。”
如果讓千葉知道麻倉的想法,絕對會把她拉入黑名單。
難得的周末,但是又是混亂一天的開始啊。
千葉扶着額頭,看到早餐桌上又多出了一個一平,覺得頭都痛了。
更不用提接下來到來的藍波,和一平大鬧起來了。
護住了綱吉和自己的食物,千葉直接把綱吉拉到一邊去吃早飯了。
“家裏真的是越來越‘熱鬧’了。”綱吉嘆着氣在“熱鬧”上加了重音。
“人多一點也不是不好,但是太吵了就很煩了啊。”千葉同樣嘆氣。
“不過難得看到千葉你早上在家呢,今天沒有去晨練?”綱吉換了個話題。
“嗯,因為山本今天要來和媽媽你學習,我就取消了今天早上的晨練。”
“……千葉,你之前每天早上都是和山本一起晨練的嗎?”
“嗯,山本是一個很好的訓練對手。”
“我還以為你們之前遇到都是碰巧!”
綱吉神色複雜地看着千葉,這種糾結的心情是怎麽回事啊,千葉可以和山本成為朋友是很好的事,不是嗎?可是一想到之前班上人說的“千葉和山本在交往”的事,他就莫名地煩躁了。
屋外的門鈴響了,千葉去開了門,就看到山本武和獄寺隼人等在門口。
“歡迎你們來。”千葉禮貌地打招呼。
“啊哈哈,只是一起學習啦。”山本武笑着朝千葉擺手。
“你這個棒球笨蛋怎麽總是拖着十代目!”獄寺隼人則是不爽地看着他。
總之,這也算是家族成員間的相處吧?千葉這樣想着。
綱吉帶着山本武和獄寺隼人上樓去了,千葉則負責準備茶點,剛端起托盤就看到三浦春出現在門口:“千葉你好!我來打擾了!”手上還拿着問候的小禮物。
“小春你好。”對于喜歡自家媽媽的人,千葉并不讨厭,點頭打了招呼。
“啊,我幫你端上去吧,這是問候禮,還請收下!”三浦春跑上樓了。
這還真是眼熟的一幕啊。千葉苦笑着揉了揉頭發,把三浦春拿來的禮物拿去交給奈奈處理,聽到樓上的吵鬧聲越來越大了,有些擔心地跑了上去。
結果就看到了相當混亂的一幕:山本武站在門口笑着把室內的吵鬧當做游戲,三浦春叫喊着“不要對小孩子這麽粗暴”,獄寺忙着拽抱着綱吉腿的一平,藍波正哭哭啼啼地掏出了十年後火箭炮。
一眼看到一平額頭上的三筒标志,千葉撲過去,拽開了一平就扔到了窗外,緊急情況下她也沒用上多大的力,可能扔不了多高,但是附帶上了具有鎮靜效果的雨之火焰,應該可以減輕爆炸的威力。
然後……千葉只覺得眼前一黑,有難受的扭曲感籠罩了全身。
“千葉!千葉!”綱吉用力撲散了十年後火箭炮産生的粉色煙霧,心裏一陣焦急,但是又隐隐有些好奇。剛才因為千葉撲過來,他後仰時撞到了床上的藍波,結果藍波将十年後火箭炮砸到了千葉身上……接下來會出現的,是十年後的千葉嗎?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
綱吉很好奇,但是,煙霧散去,原地什麽都沒有。
“千葉……?”綱吉愣住了,怎麽會沒有呢?
“啧。”站在床鋪上的裏包恩用力按了一下帽檐,眼中的情緒晦澀不明。
十年後火箭炮,只會将“現在”與“未來”對調,但是如果“未來”沒有的話,即使對調過來,也什麽都沒有。也就是說……十年後的世界裏,千葉已經……
“這是什麽?”山本武的話打斷了裏包恩的思緒,他彎腰從地上拿起了什麽。
那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鋼筆。
“唔……”黑暗結束後入眼就是一陣強光,千葉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周圍吵吵鬧鬧的,說的是意大利語?有聞到食物與酒水的香氣……對了,她剛才似乎是被十年後火箭炮擊中了?那麽,現在這裏是十年後的世界?這是在某個酒宴上嗎?
還沒等千葉适應光線,就聽到身邊傳來了一個不容抗拒的聲音:“安靜。”
然後,整個會場就安靜了,只有一些竊竊私語。
千葉還沒有來得及辨認那些話語,就感覺到自己被人攔腰摟進了懷裏,然後抱着走了。
誰?千葉謹慎地伸手打算壓制住對方,就聽到對方道:“千葉,不用怕。”
話語裏褪去了威嚴,變得溫柔起來,千葉一愣,随即歡喜地摟住了對方的脖子:“媽媽!”絕對不會錯的,雖然聽起來比十年前低沉,但是這個聲音絕對是媽媽沒錯!
“媽媽?”十年後的綱吉稍微愣了一下,随後微笑起來,“嗯。”
千葉的視力已經恢複過來,睜開眼睛時才發現十年後的綱吉帶着自己來到了室外。現在正是夜晚,但是皎潔的月色讓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清晰可見。
面前的男人已經褪去了少年青澀的輪廓,有着不同于十年前的成熟氣質,東方化的臉龐比西方人看起來線條要更加柔和一些,配合此時臉上的淡淡笑容,看起來正如天空般寬廣。
“啊,十年後的媽媽,就是這個樣子啊。”千葉小心地伸手撫摸着十年後的綱吉的臉龐輪廓,心滿意足地點頭,“不愧是媽媽呢,真是太完美了。”
“千葉,你一直叫我媽媽的嗎?”十年後的綱吉問出了奇怪的問題,但是對于千葉來說,這些都是不需要在意的——只要是媽媽的問題,她都會一五一十地給出答案。
“是啊,但是媽媽你說在公共場所不能這樣叫,會很尴尬的。”千葉答道。
“那,你現在叫我‘綱吉’吧。”十年後的綱吉把千葉放了下來,千葉不得不仰起頭,因為十年後的綱吉比她現在高了許多,大約差……二十厘米?如果讓十年前的綱吉知道一定很高興吧?
這樣想着,千葉幹脆地點頭:“嗯,綱吉。”
“千葉。”十年後的綱吉眼神愈發柔和,然後彎下腰來抱住了千葉。
雖然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但是千葉還是任由十年後的綱吉抱着自己,對方的腦袋就靠在她的肩膀上,柔軟的發絲摩擦在外露的脖頸上,還有濕熱的吐息,讓千葉覺得有些癢。
“綱吉?”話音剛落,千葉就感覺肩膀與脖頸相接的位置一痛,但是因為是十年後的綱吉,她并沒有推開,只是重複地喊了一聲:“綱吉?”為什麽要咬她?
十年後的綱吉沒有回答,松開了牙齒,卻是将唇貼了上去,溫柔地親吻着。
“疼嗎?”有含糊不清的聲音傳來。
“只要是綱吉就一點都不疼!”千葉說得很認真。
十年後的綱吉發出了短促的笑聲,像是醇美的酒液一樣醉人。
他直起身來,捧着千葉的臉溫柔地用拇指撫摸着,表情透露出明顯的不舍與惋惜:“太糟糕了呢,十年後火箭炮只有五分鐘,不能多看你一會兒。”
“十年後的我不在綱吉身邊嗎?”千葉愣了一下。
十年後的綱吉頓了頓,笑容卻沒有變化:“在啊,你一直都在。”
他用手按壓在自己的胸口,似乎想要說什麽,又笑着搖了搖頭。
“我只是很想念十年前的你而已,還是和記憶裏一樣可愛。”
被誇獎了!千葉覺得心口有什麽東西滿滿地快要溢出來了,正打算說些什麽話來表達自己的喜悅,身體就又傳來了之前的扭曲感——要回去了嗎?
“要回去了?”千葉想了想,對着十年後的綱吉露出笑容。
十年後的她,一定要一直陪在媽媽身邊啊。
重新看的時候,千葉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綱吉的房間裏,大家正驚訝地看着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可是這完全不重要啊!千葉這樣想着,笑着撲進了綱吉懷裏。
“哥哥我跟你說,我看到了十年後的你啊,非常帥氣又完美呢!”
“嗯……千葉你從十年後回來了啊。”綱吉有些心不在焉地答應着千葉的話,本打算撫摸她的頭發,卻注意到了衣領下紅色的痕跡。
這是什麽留下的?綱吉心裏一緊,下意識地拉高了千葉的衣領,遮擋住了那個痕跡。
如果是……那種痕跡的話,十年後的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十年後的世界,月色依舊皎潔。
在粉色煙霧之後,他伸出手,準确無誤地接住了煙霧中的鋼筆。
原本冰涼的鋼筆帶上了一些溫度,應該是十年前的某人留下的。
但是并沒有被打開的痕跡。
“千葉。”他看着手中的鋼筆,輕輕地喊了一聲,将鋼筆移至唇前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