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取笑

第65章 取笑

裴熠讓人沏了新茶,三人圍着案桌坐着,案桌下放着炭火,沏茶的丫鬟身上抹了脂粉,一進門便帶進來來一陣馨香,裴熠不喜脂粉味,丫鬟茶水一放他便打發了人出去。

待門被掩上,他才問道:“你傷勢如何了?”

修竹的傷基本上已經痊愈了,蕭瓊安請了谒都最好的大夫,用了名貴的藥材這才從閻王爺手裏把他的命搶了回來,他如今看起來和從前別無二樣,但修竹對這些過程卻并不知道。

“無礙了。”修竹順勢摸了摸受傷的右臂說:“秋大夫的藥,真是藥到病除。”

裴熠從這話裏察覺出什麽,擡頭看着他,說:“你見過秋白了?”

修竹搖頭,“還沒有,司漠說秋大夫今日有客。”說着便把目光瞥向一旁的霍閑,大概知道秋白的客人是世子府的。

霍閑唇上還有些紅腫,他本就膚白,垂肩的長發如浸濃墨,眉眼又分外疏淡,在這透着書香氣息的屋裏格外的顯眼。

有人對他朝思暮想,自然也有人對他避之若浼 。

察覺到修竹的目光,霍閑微微一笑,但他并未開口。

修竹不知情,但裴熠心如明鏡。別說什麽靈丹妙藥了,秋白根本不知道修竹是被蕭瓊安救了在玉樓小院,就是他自己也是因為霍閑才得知的。

裴熠看了霍閑一眼,意有所指地說:“秋大夫近日都沒空了。”

“那讓秋大夫忙完再說。”修竹微微颔首。

他小心翼翼的垂首,倒像是他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叫人抓住似的,桌上只一盞茶,他沒動,正想着找個什麽理由趕緊脫身,就聽見外頭傳來司漠的聲音。

他二話不說,起身道:“我去看看。”

說罷不等裴熠應聲,便推門而出。

霍閑端着茶杯,杯子還沒遞到嘴邊就沒了人影。

“你笑什麽?”裴熠見他抿了一小口茶,用手指抹唇角的樣子格外顯眼。

“你準備怎麽解釋?”霍閑傾身過去,微低着頭,小聲說:“謝公子可不像你那小侍衛好糊弄。”

霍閑忽然靠近,裴熠卻擡手把住了他的腰,乘霍閑不備,猝不及防的将人帶入懷中。

“該怎麽解釋就怎麽解釋。”裴熠貼着他的耳朵,像是呢喃,“你又該怎麽解釋。”

“自然也是。”霍閑說:“谒都是你的家,卻不是我的。”

“怎麽不是。”裴熠說:“侯府你住過,侯府的人你也睡過,怎麽,卷了鋪蓋就不認了?”

霍閑腰上被捏了一把,酥麻的感覺向四肢蔓開,他勾了唇角,像是被撓癢了腰窩,輕笑道:“我若不認你又待如......”

“本侯脾氣不好你是知道的。”裴熠不待他把話說完,手勁便加大了些,他偏頭望着霍閑,對霍閑的情/欲他從未又一絲掩飾,就這麽赤裸裸的望着他,像是要把人看進自己身體的最深處,“不待如何,霸王硬上弓的事,本侯也不是沒做過,還是說......你喜歡玩這種你追我趕的游戲。”裴熠看着他,光是看着他兩彎淺月一樣的眉眼,就足以叫他內心燃燥起來,他的唇瓣幾乎要碰上霍閑的耳垂,熱氣呼在他的脖頸上,“要讓本侯陪你玩也行,代價我就先取了。”

話音一落,便俯首含住了那瑩潤的耳垂。

霍閑的腰在他寬大的掌心裏,動一動便被握的更緊,霍閑身上染着些許雪梅的清冽之氣,若不是緊密相依,這味道淡雅的不叫人察覺,可方才兩人在親吻間裴熠分明已經嘗到了滋味,他一直惦記着,霍閑像是一味嘗一口便會上瘾的毒藥,而能解毒的只有毒藥本身。

衣衫滑落,霍閑潤白的鎖骨如月光般流瀉,霍閑下意識地躲避讓他萌生出濃濃的征服欲,裴熠一路吻着他,漸漸纏綿。

屋內異常安靜,靜谧倒他們的喘息聲被徒然放大了許多倍,心跳,呼吸,唇齒相碰,以及細微的濕潤聲音。

至此霍閑明白了一個道理,誰也別想從裴熠哪裏讨到好處,他若是計較起來,一絲一毫都會連本帶利的讨回來,他說,你是我的人,便真就處處護着,他未曾許諾過什麽,但又為他畫地為牢,将兩人綁在其中,使他掙脫不得。

裴熠體型高大,輕易地就将他籠在炙熱裏,霍閑被親的渾身軟綿無力,胸膛也随着起伏逐漸變得急促,他在恍惚裏聽見裴熠極輕的聲音。

遙遠卻清晰,他半掙着雙眼,在低喘的瞬間從嘴角溢出兩個字——阿閑。

霍閑含混的擡起頭,對上了裴熠霧氣氤氲的眼神。

“阿閑。”裴熠看着他。

霍閑想說什麽,可最只發出了一聲“嗯。”像是應答,又像是情不自禁,而後,還未張口,就被堵住了。

他近乎麻木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在裴熠生着薄繭的手貼上他的下颌的時候,他終于擡手擁住了他。

三寶嘴邊沾滿了糕點屑。

修竹從是非之地出來後便在後院見着三寶,彼時他正掰着糕點在四面通風的涼亭裏坐着,往嘴裏送,為了禦寒,他頭上還帶了頂松花色的絨帽,修竹走了幾步近身問道:“哪來的毛孩子,跑這偷吃來了。”

三寶嘴裏還塞着芙蓉糕,哽的伸長了脖子,半晌才說:“你說話也太難聽了,不問自取視為偷,我問過了。”

修竹不想這偷吃的還是個胸有點墨的,他四下張望了一翻,發現并無第三個人,他哼笑了一聲,雙手抱胸,擡腳上了涼亭,說:“那你倒是說說看,你問了誰。”

三寶“啊”了一聲,沒想到這麽大的侯府,吃塊糕點還要被追責,頓時有些不滿。他擡手随意的擦了擦嘴邊的碎屑,然後指着遠處經過廊下的兩個丫鬟其中一個說“就那個姐姐,她說她是侯府主子,她說了都不算?”

“什麽?”修竹擡眼順着方向看過去,心說,侯府未來的主子不正跟侯爺在一處呢麽,這丫頭是又幾條命敢造侯爺的謠。

“她,那個姐姐說她是侯夫人,就是她賞給我的,再說我也不是毛賊,我是世子府的。”三寶睜着無辜的大眼看着修竹說:“不信我們拿着它去問。”

三寶動作利索,說罷不等修竹多言便拿起石桌上的盤子,一溜煙兒的跑了過去。

修竹快步跟上,近了一看才看清這兩個丫鬟是宮裏來的那兩個丫鬟,他們從前是在後宮裏服侍的丫鬟,為讨主子歡心,成日擦香抹粉慣了,以至于來了侯府習慣也沒改掉,修竹短促的擰了擰眉,別過頭對這味道表示不滿。

“修竹公子。”丫鬟欠身行禮,微微垂眸,規矩的很。

修竹點點頭,就在要錯身而過的時候,三寶忽然說:“姐姐好巧的手,這糕點當真是好吃。”

左側的丫鬟看見修竹身後還站這個人,這才恍然,她仍舊垂着眸子,恭恭敬敬的說:“小公子贊譽了,這是府裏師傅做的,不過你要喜歡,廚房還有很多。”

三寶笑了笑說:“這就夠了。”

待那兩人走遠了,三寶才理直氣壯起來,他仰着脖子,不服氣的說:“我沒騙你吧。”

修竹沒言語像是默認了,他擡手摘了三寶頭上的絨帽,笑嘻嘻的說:“你這帽子挺別致的,打哪買的?”

三寶平素最讨厭別人動他的帽子,當即臉色一沉,踮起腳跳着去拿:“你管我,你這麽大個人怎麽還跟小孩子搶東西。”

三寶腳墊的越高,修竹的手就擡得越高,三寶氣呼呼的說:“那是去年冬天世子送我的生辰禮,你快還我。”

霍閑送的......修竹哈哈大笑,将絨帽穩穩的扣在三寶腦袋上,嬉笑道:“他該給自己買一頂,這顏色多适合他啊。”

三寶聽不懂他的意思,但能感覺這不是什麽好話,他當即扶正了自己的帽子,嘟着嘴說:“你這人說話好生無禮,我要去問問,侯爺就是這麽管下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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