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夜裏沈無春做起了夢,恍然想起來他與傅鸠去找夏王孫的前因。傅鸠去找夏王孫的時候,說是為人平事,平的就是他那好大哥燕無歇的事。
那時是初夏,月色空明,沈無春在院中練劍,一襲白衣,脫俗出塵。傅鸠與燕無歇蹲在房頂上喝酒。
“我跟她認識的時候,俞飛塵還不知道在哪兒呢。”燕無歇手裏晃着酒瓶子,“俞飛塵本來是武當的人,他與青巒的婚事,是峨眉武當聯姻。青巒是要峨眉掌門的人,那俞飛塵就得入贅峨眉。因為這個,俞飛塵對青巒深惡痛絕。”
傅鸠撐着頭,“不對吧,我聽說俞飛塵之所以找你決鬥,就是因為你與青巒師太的事,你與她來往,有損她的清譽。”傅鸠想了想,“夏王孫還說,你殺俞飛塵,一是想掩蓋你倆的事,二是想除去這個絆腳石。不是我說,殺了俞飛塵,是你能幹出來的事。”
“俞飛塵不是我殺的。”燕無歇喝了一口酒,神色坦然,“我是僞君子我承認,但俞飛塵他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燕無歇回憶,“當時說好了,如果我贏了,他就解除與青巒的婚約。如果我輸了,我就跟青巒再不見面。後來我就贏了,什麽武當君子劍,都是狗屁,在我手底下百招都沒走過!”
傅鸠樂呵呵的笑,“後來呢?”
“後來他自殺了。”提到這裏,燕無歇有些咬牙切齒,“他自殺了。”
傅鸠略想想就明白了,“所有人都以為是你殺了俞飛塵,青巒師太也這樣覺得,你與青巒之間隔了個俞飛塵,你倆就再無可能了。”
燕無歇憤憤的喝了一口酒,罵了句髒話。
他素來是個溫文儒雅的君子,現在這樣子倒是罕見。
傅鸠心裏幸災樂禍,面上還要安慰着,“聽說你跟青巒師太後來還決鬥了一回,你還把人給打敗了?”
燕無歇看了眼傅鸠,傅鸠眼裏的興味根本不加掩飾。
燕無歇咬了咬牙,“是。”他喝了口酒,“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她那時候滿心都是報仇,覺得自己對不起俞飛塵,恨不得殺了我之後就自裁贖罪。那我能讓她如願?”
燕無歇說着說着,又罵了一句,“她連孩子都給我生了,還他媽覺得自己是俞飛塵的未亡人呢!”
傅鸠拍了拍燕無歇的肩膀,安慰道:“老哥呀,依我說,你與青巒師太這番孽緣,還是斷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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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麽?”燕無歇推開傅鸠,“一邊去。”
“你聽我跟你說呀,”傅鸠擺出一副掏心掏肺的樣子,“俞飛塵與青巒師太,人家是自小定下的婚約,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你橫插一杠子本來就不合适。俞飛塵一死,縱使生前百般不好,落青巒師太心裏,也只有好,沒有壞了。”
這話說的燕無歇堵得慌,“她又不喜歡俞飛塵。”
“你怎麽知道她不喜歡俞飛塵,興許人家一直就喜歡,只是沒說呢。”傅鸠多少有點故意膈應燕無歇的意思,“要是俞飛塵主動點,或許人家早履行婚約了,你現在遇見青巒師太就得叫聲俞夫人。”
“放屁!”燕無歇砸了酒瓶,“她要不喜歡我,她能給我生孩子?”
傅鸠沒說話,看着他。燕無歇哼了一聲,搶過傅鸠的酒瓶,“她那個人,年紀輕輕就老成持重的很,峨眉那些老尼姑,也不知道怎麽教的,把人教成那個樣子。她根本不喜歡俞飛塵,她也不想接任峨眉掌門,可她師父那麽說了,她就會去做。我最煩她那個樣子。”
燕無歇喝了一口酒,大概有些醉了,眼睛紅紅的,“我跟你說,她是真的喜歡我。她這麽守規矩的人,能做出那樣離經叛道的事兒,這都是為了我。”燕無歇斷斷續續的說,“她一個年輕姑娘,跟了我,稀裏糊塗的就懷了孩子,我都不敢想她那時候是怎麽過的,一個人,又要躲着師門,又要照顧自己····我真的···真的難受·····”
傅鸠看着他這副樣子,問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去找她?”
“你不懂,”燕無歇低着頭,看不清神色,“她已經繼任了峨眉掌門之位,就是要與我劃清界限的意思。我知道她什麽意思,我得讓她清清白白的,別再跟我有瓜葛了。”
傅鸠搖搖頭,沒有接話。
底下沈無春在叫他,語氣很不贊同的樣子,“傅鸠,不能喝酒。練劍的人喝酒手會不穩。”
傅鸠把酒瓶子都塞進燕無歇懷裏,“沒喝沒喝。”
他從房頂上下來,擁着沈無春進屋,“劍練完了嗎?練完了就休息吧。”
夜裏傅鸠咬着沈無春的脖頸,翻來覆去的念叨,“沈無春,你什麽時候給我生個孩子呀。”
月華如練,沈無春從夢裏醒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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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的異想天開:說不定我揣了崽傅鸠就不會對我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