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祖宗,你消消氣?

“我們偷偷的, 好不好?”

文棉兩只都胳膊環在賀懷的頸子上,用氣聲問他。

男人的呼吸忽然滞了一瞬,接着, 環在腰間的手便收得越來越緊。

帶着薄繭的掌心,順着她的鬓發一下下地撫摸。

路過她的臉頰, 又探到她的脖頸。

這不是賀懷第一次碰她,卻又和以往的任何一次, 感覺都不相同。

她有種真切的,被觊觎、被掌控,甚至被侵占的錯覺。

“棉棉。”

賀懷指尖扣在她的下颌。粗粝的指肚, 在她的嘴唇上用力地摩挲。

聲音是從沒聽過的低啞。

“嗯……”

文棉閉起眼睛, 小聲地回應。

手上, 還緊緊地揪着他的衣角。

下一秒, 卻聽見突兀的手機鈴聲。

高亢的音樂, 伴着蜂鳴般的震動,在賀懷的衣兜裏響起。

兩人之間不到兩厘米的距離,再往下一點點, 就要碰上女孩的唇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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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懷在這一通電話聲裏如夢初醒。

他掏出手機, 匆匆看了一眼,說:“抱歉。”

然後把打包的早餐推到文棉面前,囑咐她好好吃飯, 之後站到一邊去接電話。

“喂,陳律師。這麽早打電話過來, 是商量出什麽結果嗎?”

“嗯,現在方便。你說。”

文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接電話。

賀懷察覺到她的視線,朝她比了個手勢,說:“先吃飯, 不吃涼了。”

文棉慢吞吞地剝了外包裝,對着厚實的烏米飯團咬下一口,賀懷這才安下心來,繼續接他的電話。

“不能定罪?□□、殺人,也都有未造成傷害的,不也會定成未遂麽。”

“我們這邊也有不小的精神損傷。”

“……”

“誰稀罕他那點破錢。”

“告他。告不贏就上訴,一直上訴到全國皆知,給他名聲搞臭了,讓他們下半輩子背着污點活。不死也讓他脫層皮下來。”

“嗯行,我材料已經準備齊了。明天過去一趟,到時候把材料核一下。”

“晚上吧,下班就去,順便請你們吃個飯。辛苦你們了。”

賀懷打完電話,就把手機收回了兜裏。

文棉抿着嘴唇看他,腮幫子鼓鼓地嚼着烏米飯。

賀懷過來幫她插好豆漿的吸管,遞到她嘴邊。

文棉就把嘴唇湊過來,乖乖地喝了一口。但一雙清澈的眼,還是滿懷希冀地看着他。

“棉棉……”

賀懷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你病還沒好……咱們不能談戀愛。”

文棉嚼着飯團的腮幫停了幾下,又緩慢地嚼起來。

就像是被一盆冷水澆下來,昨天有多開心、今早有多興奮,現在就有多失落。

“棉棉,等你病好了……”

賀懷說着,手摸上她的頭發。

文棉晃晃腦袋,把他的手給搖了下去。

男人的手就尴尬地懸在半空,過了好一會才放下。

文棉默默咽下嘴巴裏的食物,然後指指自己的腦袋,問:“如果,好不了呢?”

被賀懷攥住,把這只手緩緩地包進了掌心。

“不會,師哥會治好你。”

俞詩清昨天和賀懷他們說好,今天早上九點半過來和文棉接觸一下,了解她的大致情況,好制定以後的幹預方式和輔助治療的方法。

進門之後,用臨時通行證進來,就碰見hr在給新入職的實習生做培訓。

幾位年輕的研究生,有男有女,應該是第一天進來,hr正在給他們做概況介紹,

還未出過校園的學生仔,一個個看起來壯志酬酬。

“咱們研究所分為很多個科室,但基本都是和心理研究相關的。每個科室都有一位主任,也有副主任、助理、研究員等。所裏很多都是引進人才,主任和副主任都是市級人才打底的,不少都是海外學成歸來建設國家的有志之士,而且大部分在高校有挂名任職,偶爾作為客座教授去給學生上課。所以如果怕叫錯稱呼,你們只管叫老師就行,這個是準沒錯的。”

幾位學生了然地點頭。

人群中有人弱弱地舉手:“聽說今年那位在劍橋參與高端腦部實驗的大牛也回國了,就在所裏工作!請問是這樣嗎,我能不能和他要個簽名!”

hr笑着逗他們:“你們說的是哪位大牛?國家今年引進的各方大牛可不少。”

“就是那個!整個自閉症的治愈思路都是他提出來的,并且在四年之內就付諸實踐,還成功操控了小白鼠的精準點對點腦部神經連接,實驗還給做成功的那個!劍橋想破例授予他教授稱號,想讓他留校來着我記得。”

“聽說不只他自己回來了,他還帶了一整個科研團隊回來!怎麽辦,我只知道他英文名,叫Gabet。中文拼音是HE HUAI。”

hr這次沒再逗他們,而是帶着他們往滿是挂牌的牆上走去,最後在某塊牌子前立定站好。

說:“你們說的是他吧?在呢。今年十月才回國的,一回國就簽了咱們所。三樓專門開出一片辦公區域,就是留給他和他的團隊的。賀老師現在正在做更精準的實驗,成果和過程暫時保密。”

一幫學生,立刻呼啦啦地圍過去。

“說實話,四年前我就看過他發表的研究生論文,也是發在SCI期刊上的,但那個時候就已經很值得膜拜了。 ”

“四年前?研究生?那個時候的論文,你就已經注意到了?那個時候你才大學吧!你也很厲害呀!”

“一般般啦,和賀老師沒得比。對了,賀老師大學期間也發過SCI,我後來寫論文,查資料的時候查到的。好幾篇呢。”

實習生的人群裏,又爆發出好大一陣驚嘆。

“竟然那麽早就已經在SCI發論文了嗎?我本科期間只在發了一篇不入流的期刊。”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他很帥嗎?這照片也太帥了吧!你們看其他老師的照片,都是正正經經的,就他,兩只手都插白大褂裏頭,拍的和藝術寫真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某個扮演醫生的明星。”

“這種職業正裝照,應該都有P圖的成分在吧?”

接着,話題就明顯的歪了。

剛才還是學術方面的謹慎讨論,這會已經變成了賀老師顏值的評判以及“照騙”、“國內四大整形拍照軟件”的知識普及。

俞詩清等這幫叽叽喳喳的學生仔們都走了,才緩步走到賀懷的那張照片下。

牆上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拍的照片。

胡子都沒刮,下巴上滿是新冒出的青色點點。站的位置也很好辨認,就是他們此刻所在的這棟樓的大門口。

他就那麽随意地一站,兩只手随便往兜裏一插,攝影師就急匆匆地按了快門。

因為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出男人眼睛裏明顯的不耐煩。

但有些人的顏值實在能打。

哪怕這麽随意的一張照片,混在一堆正經的職業照裏,都顯得鶴立雞群。

俞詩清從牆畫下走過,掏出手機給賀懷發消息:[我到了,你在三樓?幾號科室?我現在過去。]

Doctor賀:[你怎麽知道我在三樓?]

俞詩清擡頭看了一眼還停在二樓的實習生和hr,輕快地打字:[碰見實習生的orientation了。真是走到哪都能碰見打聽你的。]

Doctor賀:[順着樓梯上來吧,我科室離樓道不遠。我開個門,你一眼就能看見我。]

俞詩清:[我都到三樓了,你都不會出來兩步接我?]

Ddoctor賀:[沒空啊。把我祖宗給得罪了,哄祖宗呢。你自食其力地來吧。]

哄的是誰,不言而喻。

俞詩清擡頭看看二樓,和聚集在樓梯口聽講解的實習生們。

hr的聲音,遠遠地傳來。仔細一聽,說的竟然還是賀懷。

“微信號、手機號都別想了,賀老師雷打不動,只用釘釘,其他什麽社交app都不用。哪個膽敢釘釘找他閑聊,一分鐘之內就能截圖捅你科主任那去。”

“找他問問題可以,但也有規矩,得刁鑽的、被他看得上的,不然也是一頓臭罵。賀老師這張嘴可毒着呢,這才來兩三個月,就已經說哭好幾個了。”

“總之,這位圈中大牛,我勸你們如果不是真想學習,而且臉皮夠厚,還是少惹他的好。”

俞詩清無奈搖頭,從人群裏頭擠過去,徑自上了三樓。

整個三樓,果然離樓梯口最近的科室開着門,其他地方都是大門緊閉的。

俞詩清剛站到門口就看見……剛才在hr口中完全不近人情、油鹽不進,大名鼎鼎的圈中大牛,這會正坐在一身粉白的小姑娘身邊,唠唠叨叨,聲音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棉棉,還氣呢?真能治好你,如果不是上次實驗意外失敗了,師哥現在已經開始準備着幫你做物理治療了。”

“消消氣,喝奶茶不?拾叁茶,木犀清露,大杯加燕麥,5分糖。你最喜歡的,師哥給你點一個?”

而坐在裏頭的小姑娘,一直在桌邊坐着,一動不動穩如泰山。

別說回話了,連眼神都沒給賀懷一個。

俞詩輕咳一聲清清嗓子,然後敲門:“打擾了,我能進來嗎?”

頓時,兩雙眼睛同時朝她看來。

賀懷:“進來吧,小丫頭這會心情不大好,你等我哄哄着。”

結果,話音剛落下。男人口中“心情不大好”的小姑娘,“啪”一聲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在男人錯愕地目光裏站起身來。

小丫頭看也不看賀懷一眼,徑自繞過他,直接就朝門口走過來。

然後,站定到俞詩清面前,說:“俞姐姐,走吧,我們去做幹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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