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精準打擊,開始

文棉和賀懷買了東西回醫院的時候, 已經是下午的六點鐘。

病房的門才剛剛打開,就聽到裏面傳來的笑聲,似乎裏面人還不少。

“阿姨, 等你病好了,就去雲南玩吧。我們麗江可是個好地方, 養人的很!景美,氣候也好, 往那邊一住就覺得舒服。等到了春天,還能吃上新鮮的野山菌,營養又好吃!希堯都在我們那住一個多月了, 不想回來。是吧, 希堯。”

聽聲音, 像是邵岚的。

文棉扒着門框往裏看, 果然看見一襲大紅連衣裙的女人, 雙腿交疊着坐在病床前,正和大家聊閑。

而祝希堯則坐在她旁邊,安靜地吃着橘子。

見着文棉他們回來, 立刻從椅子上起身, 朝她招手:“小妹回來了啊!快給姐姐抱抱!可想死姐姐了,平時給你發那麽多微信,都不怎麽回。你怎麽比賀老師和祝希堯還高冷。”

文棉下意識地回頭看看賀懷。

後者就俯身, 在她耳邊輕聲低語:“怕你和媽媽太軟了,被人欺負, 特意請來的戲精外援。”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文棉沒有聽太明白。

她下意識地揉揉自己的耳朵,磕磕絆絆地說:“好……好啊。”

然後,邁步朝邵岚走過去。

人才剛過去, 就被熱情的小姐姐給囫囵抱住。

清新淡雅的香味,也随着這擁抱,将她裹住。

是邵岚慣用的香水。

“啊啊啊,這才一個多月沒見,你怎麽越來越好rua了!”她說着,把文棉放開,仔仔細細地打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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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貝雷帽也太适合你了!還有這小蘇格蘭裙兒!要說你是高中生,恐怕都有人信。哎,我也想穿小裙子出街……不知道穿上之後,能不能讓我也年輕個十五六七八歲!”

文棉被她rua的帽子都歪了,忙把兩只手都捂到頭頂,護住。

一旁安靜的祝希堯,終于有了動靜。

他先是看看小聖誕娃娃一樣的女孩,細心地為她抻了抻被揉皺的衣服,然後才看向邵岚,說:“你今年28歲,再年輕個十五六七八歲,就變成小學生了。”

邵岚:“……小學生怎麽了?姐姐我願意。和你有關系嗎?”

男生直接偏過頭去,沒再理她,而是去接文棉脫下來的外套。

看文棉的圍巾有些濕了,還特意把濕的那一面朝向空調的風口挂好。每個動作都溫和又耐心。

但小姑娘卻只是乖巧地道了聲謝謝,就蹦跳着跑到了賀懷身邊,在他的手提袋裏翻來翻去,恨不能把半個腦袋都埋進袋子裏。

賀懷看她鴕鳥一樣的動作,噗嗤一聲笑,勾着小姑娘肉嘟嘟的下巴,把人從袋子裏給解救出來,問:“找什麽呢?”

“花環。要挂到門上。”文棉說着,就又要把腦袋往袋子裏埋。

賀懷幹脆把袋子往上一提。

然後,手往袋子裏一伸,就掏出了一個冬青、槲寄生和松果編織成的花環。

花環的正中,還有一個小聖誕老人,正朝人憨憨地笑着。

邵岚的目光,從這兩人身上收回,轉而淡淡地看向祝希堯。

恰巧,男生也轉身回來。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遇一瞬,又默不作聲地移開。

晚飯就是在病房裏吃的。

文棉的媽媽叫了一大桌的菜。

病房裏沒有大桌子,他們就把飯菜一次攤開放到寬寬的窗臺上。

祝晚虹和倪繡裀兩個在病床的小桌板上吃,文棉、邵岚和祝希堯,三個人就在窗邊像坐吧臺似的排排坐。

而賀懷和賀懷的爸爸,身高腿長的,就直接端了碗站着吃。

這倆人,一位是全國聞名的藝術屆泰鬥,一位又是國家級的科研骨幹。

平時也是,一個舉止儒雅、風度翩翩,另一個白大褂往身上一套,也是個全學術圈都公認的風流人物。

這會手上端着飯碗,委屈地站在仨人背後認真幹飯。

爺倆一邊幹着飯,還一邊瞄着各自在意的人。

文棉面前擺的是一盤魚香肉絲,是她喜歡的菜,但一雙眼睛又總也忍不住去瞄離她最遠的那盤糖醋裏脊。

賀懷每次見她往那邊偷瞄了,就幫她夾一筷子。

賀懷他爸更是眼睛一直瞄着病床上圍着小桌板吃飯的兩位。

只要祝晚虹眼睛一示意,他就立刻端着盤子過去幫人撥菜。

外面,雪花依舊撲簌簌地落着。

路燈下,更是映出星火般的美。

等到這頓飯吃的差不多,邵岚和祝希堯都已經停了筷子,這才開始商量起正事。

“還有三天,陳俊的案子就要開庭了。聽說,咱們這邊結束,陳俊也準備起訴許青槐,讓許青槐還他那20萬。”賀懷說。

邵岚撇嘴:“啧啧啧,他還有臉讓許青槐還他20萬?狗咬狗吧這倆人。可真是萬物皆可起訴,信不信法官百分百判自願贈與。陳俊什麽也撈不着,還得付對方律師費。”

賀懷一聲冷笑:“陳俊狗急跳牆。他手頭根本沒錢,這20萬還是把房子給抵押了,去借的高利貸。這20萬拿不回來,他拿什麽還錢。”

文棉的媽媽聽得心驚膽戰:“只要20萬,這個陳俊怎麽還去借高利貸?他既然有房子抵押,可以去銀行貸款呀……”

賀懷:“他不符合銀行借貸條件。他沒有正規工作,銀行不認為他有償還能力。”

倪繡裀想到自家女兒被同事介紹個這樣一個人,眼睛又紅了:“她和我說,這男孩特別好,在大商場裏上班,是個門店經理。說他性格也好,會照顧人……把棉棉交給他,讓我盡管放心。我才讓他和棉棉見面的……”

說到這兒,倪繡裀心裏一陣後怕。

幸好當時陳俊沒對文棉做什麽過分的事,又恰巧當時賀懷也在,把女兒護住了。

不然,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人,如果真要做什麽,別說文棉一個自閉症,就是她自己過去拼命,也抵不過。

祝晚虹看她又要哭了,連忙握着她的手安慰:“繡裀,這不怪你。誰能想到,這倆人是這樣的呢?這種畜生的思維,咱們正常人都想不到,對吧?你看你,這病剛好一點,就又開始情緒不穩定。醫生怎麽說的啊,你得樂觀,每天都得開開心心的,病才好的快。”

文棉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是看見媽媽眼睛紅了,連忙爬到床上,蹭到她身邊。

“媽媽……”

她小聲地叫。

擡手想擦擦媽媽的眼睛,可是又沒看到媽媽流眼淚,又無措地收回來。

最後,只把臉蛋兒輕輕地蹭到她臉上,咬着嘴唇不說話。

祝晚虹拍拍文棉的手,回頭和文棉的媽媽說話:“棉棉舍不得你哭,別難過了。你難過,她也跟着難過。”

邵岚從椅子上站起來,笑着逗他們:“嗐,咱們今天過來不就是一塊商量怎麽搞那倆畜生嘛,你們別把氣氛弄這麽沉重啊。阿姨,這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就別想了。你看小棉棉,這不是好好的嘛!咱們現在是毫發無傷,馬上就要打他們的七寸。阿姨,這麽一想,你看是不是爽多了!”

賀懷也站到文棉身邊,把她一雙手都放進手掌心。

然後安撫地拍了拍,說:“沒事,棉棉。媽媽沒事的。”

倪繡裀意識到自己失态,眨掉眼裏的酸澀,抱着女兒依偎到她懷裏:“不好意思啊小懷……你繼續說。咱們接下來怎麽辦,阿姨和棉棉都聽你的……”

賀懷:“庭審不限制旁聽人數,到時候阿姨和棉棉肯定都得過去。邵岚、我和我媽也一塊過去。”

邵岚立刻捏着拳頭,興奮地接話過去:“然後,就看我的了!”

賀懷瞥了她一眼,點點頭:“這次訴訟原本就不能贏,我們也沒要贏的打算。我們要做的就是,等法院裁決一出來,就上訴。我和新青年報打好招呼了,到時候會直接把視頻放到網上,引爆輿論。”

邵岚故作矜持地掃掃裙擺,露出一個魔鬼一樣的笑:“到時候,撒潑打滾罵人,就看本尊的了。保證把這倆畜生的罪狀一條條給他數落幹淨。所有能爆的熱點,全為熱心網友們清清楚楚地摘出來。”

邵岚這一波操作,實在有點霸氣。

文棉的媽媽忍不住弱弱地問:“需要……我和棉棉做些什麽嗎?”

一句話問出來……

剛才還侃侃而談,做“戰略部署”的賀懷,沒忍住,低低地咳了一聲。

他看看文棉,又看看文棉的媽媽,遲疑着,好久都沒蹦出一句話來。

還是邵岚心直口快,實在看不下去,替他說了:“阿姨,賀老師的意思是,您什麽都不用做,剃個頭就行。”

倪繡裀:“啊……?剃頭?”

邵岚:“就是,那個,我往前頭沖鋒陷陣,您和小棉棉在後頭委屈賣慘就行了。您那個……不是癌症正在化療嘛……剃個頭,更能引發大家的同情。”

倪繡裀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長發:“我這兩天是有些掉頭發,毛醫生建議我剪個短發呢。那……那我明天就和毛醫生說,直接剃了吧,反正早晚都要剃的。還有別的嗎……”

邵岚:“沒了!到時候,您只要真情實感就可以了!就今天這樣事兒的,您和棉棉倆人抱在一塊,也不用痛哭,就這種要哭不哭的樣,最惹熱心網友心疼了!剛才我看得都想哭。”

賀懷:……

眼看邵岚又要口無遮攔地發揮,祝希堯一把按住了她。

男生緊緊地捏着女人細細的手腕,而後看向賀懷,問:“哥,囑咐的差不多了吧,還有邵岚的事嗎?”

賀懷目光落在邵岚微微泛紅的手腕,目露玩味,說:“沒了。”

祝希堯手往前一用力,女人就被他從椅子上拽了起來:“那不早了,我和邵岚先走了,有事微信聯系。”

文棉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看到邵岚被男生拉起來後,就去衣架那邊取外套穿起來,忙問:“姐姐,邵岚姐姐要走了嗎?”

邵岚回眸一笑,朝她調皮地眨眨眼:“是的呀。姐姐家的小狗好像鬧脾氣呢,姐姐得回去哄哄。小棉棉,咱們後天見。”

文棉茫然地蹙蹙眉,問賀懷:“邵岚姐姐從雲南過來,帶了狗狗嗎?可是,狗狗不能上飛機。”

賀懷看着雙雙出了病房,門都沒關嚴,就已經開始鬥嘴的倆人。

揉揉文棉的腦袋:“邵岚家的小狗比較特殊。不僅能上飛機,還會鋪床着床。上的了廳堂,下的了廚房。”

文棉腦袋裏緩緩打出幾個:……???

這是個什麽品種的狗?

機器人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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