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滑冰場破産的花滑天才5
無數人因為第一次出現的陌生華國音樂愣神, 廣播聲不通人情，機械地繼續播報：“……音樂，《忐忑》, 作曲人……”
這首歌并不陌生, 因為多變的節奏和難度, 曾經是流行一時的神曲。谷蓮很難想象這首歌和什麽風格的花滑聯系在一起, 她遙看冰面上的人, 所以時酒果然是破罐子破摔了嗎？谷蓮不喜蹙眉，那何必還要到這裏來丢臉。
“請十一號選手冰上就位。”
時洛早就脫掉外套，身穿一身紅彤彤的的考斯滕, 筆直站在冰面上，像一簇灼灼燃燒的火焰。
準備就緒, 時洛朝裁判席點頭示意。
歌聲漸起，高昂的女音毫無預警傾斜而出，原本比賽中期有些疲憊、懶洋洋歪坐在裁判席觀衆席的衆人被歌聲震驚，下意識睜大眼睛，挺直後背端正坐好。
時洛一蹬冰面，火紅的身影流星般劃出去, 像一只驕傲快樂的小鳳凰，輕盈起舞。
開頭就是一串難度系數不低的編排連續步, 娴熟流暢, 內刃外刃有序交錯、精準無誤, 仿若炫技。
觀衆們目不轉睛。
原本就被音樂震醒的冰協裁判見狀一下子精神了, 身體前傾, 驚喜地看着冰上動作收發由心的女孩子——好苗子啊！
歌聲逐漸急促, 時洛卡點左腳用刃起跳, 阿克塞三周跳接蹲踞式旋轉！
落地平穩, 沒有屈膝！旋轉沒有存周！
小鳳凰調皮貪玩，不小心落入危機，奮力掙紮……
所有人下意識屏住呼吸，目光追随旋轉結束後，從面前劃過去的火紅身影。
“啊～”
歌聲尖銳緊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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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鮑步下腰，上半身幾乎貼着冰面劃過，紅豔豔的裙擺衣袖蕩起層層脆弱漣漪……鳳凰于危，所有人不自覺揪起心髒，仿佛真的看到了瀕死絕望的鳳凰。
跳接燕式旋轉，接甜甜圈，接提刀式旋轉，接貝爾曼旋轉，難度加滿的聯合旋轉組合，技術分一下子上去了！關鍵是那個亞洲女孩從上冰起，百分百教科書式的完成度，堪稱罕見。
還不僅如此！
貝爾曼！
女孩子纖細的雙手提着冰刀，單腳站立，柔韌的身體弓成完美的水滴狀寶石，速度快得只能看到緋色殘影。
随着音樂逐漸進入高潮，衆人的心越來越緊張，目不轉睛盯着冰面中央的女孩子旋轉越來越快，直到紅色考斯滕連綿成一片虛影。
觀衆席上傳來一陣陣壓低的小聲驚呼。
音樂戛然而止。
時洛踩點停止旋轉，滑出一步，伴随着重新興起的音樂聲，鳳凰浴火獲得新生。
優雅的弧線變刃步跨出去——
鳳凰從火焰中一躍而起，驕矜高傲。
……
飛利浦三周跳——
時洛高高躍起，甚至出現滞空假象，後背的兩塊輕紗飛揚，光影照耀，恍惚間觀衆們好像真的看見了鳳凰虛影，振翅欲飛。
最後一組連續步，鳳凰遨游天高海闊。歌聲減弱，最後戛然而止。
女孩子高舉雙手，結束了這一次的自由滑表演。
觀衆看完，只覺得心神激蕩，雖然因為文化差異的存在，未必能理解完整鳳凰的含義，但是也被其中蘊含的激昂情緒所感染，怔怔捂着胸口，久久不能平靜。
時洛靜了兩秒，收回手臂。
她的動作仿佛一個信號，觀衆們寂靜片刻，全場爆發前所未有的歡呼！
攝像燈光閃爍不絕。
時洛向四周行禮致謝，越來越多的禮物從觀衆臺飛下來，伴随而來的是冰迷亢奮的尖叫。
時洛撿起最近的一朵胖乎乎的布偶玫瑰，對着冰迷們揮了揮，換來一陣更加熱情的歡呼聲後，時洛捧着塑料袋裝好的禮物玫瑰，向外滑去。
“嗷！她好迷人！”
“亞洲女性也能跳出這麽完美的阿克塞三周跳嗎！難以置信！”
“……”
類似的議論聲不絕如縷。
聽着周圍的熱烈議論聲，媒體眼神發亮地翻着相機裏漂亮主角的照片，摸摸逐漸禿頂的頭頂，标題稿件已經想好了一大框。
——上帝保佑，他們老套的報道又有新素材了！
谷蓮怔怔看着冰場上的身影，被歡呼聲喚回神後，谷蓮目光複雜難言，明明時酒還是熟悉的樣貌，看起來沒多大改變……怎麽會？
剛才那個渾身仿佛在發光的人，真的是曾經和她一個省隊的時酒？短短幾個月，她就蛻變到這種程度……太恐怖了。
谷蓮身體細微戰栗，心中不可避免升起一股難以越過的挫敗之感。
不行，她不行的……
身體突然被推了一下，谷蓮下意識轉頭，聽見自己教練蹙眉催促道：“愣着幹什麽，叫到你了。”
教練也沒想到平平無奇的新俱樂部的選手這麽魔鬼，心道不妙，看着失魂落魄的自家選手更是後悔，早知如此，剛才應該及時阻止的。不過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賽場那邊已經催促了好幾遍，新教練只能推了下谷蓮的胳膊，無聲提醒。
“哦。”谷蓮點點頭，機械地順着新教練的指揮上了冰。
站在白茫茫的冰面上，谷蓮
心頭一片茫然，只有剛才拿到鮮豔的紅色身影深刻腦海。谷蓮一片混亂，心神不寧，直到恍惚結束，也不知道自己跳的什麽。
節目自然不理想，狀況頻出，發揮失常。
新教練安慰地拍拍肩，沒說什麽。
……
所有人比賽結束，賽事組統計分數。
時洛在休息區閉目養神，白曉突然有了靈感，在家閉關創作曲子，跟來的是波羅花大力氣請的教練。
奪冠的消息傳來，無論時洛還是教練都沒什麽驚訝的表情——本來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在一衆羨慕嫉妒的側視下，兩人帶着禮貌微笑，神情淡然走出休息室。
教練好奇偏頭，确認小姑娘是真的從容不迫，而不是佯裝不在意。中年教練迷惑地摸摸啤酒肚，自己淡然是因為經驗在前見慣了，但是她不是第一次獲獎嗎？為什麽也這麽淡定啊？！
冠軍與第二名之間巨大的分差也是吃瓜群衆津津樂道的一項奇事，甚至短暫出圈，上了當地熱搜。
媒體對此簡直喜聞樂見，又增加了不少關于時洛的報道，花式吹捧，日漸低迷的銷售量倒是因此上升不少。
那都是後話了。
此時，站在臺下的谷蓮仰頭，視線牢牢盯着領獎臺上意氣風發的身影，莫名有些失魂落魄。就算她得到了時酒的名額，她還是比不過她，不過谷蓮不明白為什麽時酒都已經失去名額，還能走到現在這個位置……
那個榮耀加身的位置，她甚至都不敢奢望。
谷蓮咬唇，眨眨酸澀的眼睛，說不清自己心底是什麽感受。
新教練見此，默默為谷蓮将心理疏導師提上議程。
領獎結束，時洛早已離開，她積分差不多夠了，可以開始準備下面的世錦賽。
車上。
“恭喜。”掌握着方向盤的教練回頭，笑語盈盈，時洛的天賦他是看在眼裏的，全程無誤差完成技術分，簡直萬中無一都不足以形容，至少他幾十年職業生涯中聞所未聞。
教練說着有些惋惜，咂咂嘴，“如果不是選曲不符合冰協裁判的審美，你的分數或許會更高。”
教練沒說出口的是，刷新挑戰賽記錄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他對時洛有這樣的信心。
如果最開始是被波羅提出的待遇所打動，背井離鄉來到這個小國，教導一個從未見面的人。那麽看過時洛的花滑之後，他就真的是徹底為時洛罕見的天賦所傾倒。
比竟當教練的，誰還沒有個教導天才學生的追求渴望？
時洛不怎麽覺得可惜，她搖了搖頭：“審美不應該被自身文化束縛。”花滑本來就偏向藝術，而藝術是很主觀的事，強國的裁判占據主導話語權無形中也帶來很多偏見，“不過沒事，審美是可以培養的。”
教練品味出這話背後的意思，他踩了一腳剎車，心驚膽戰回頭看了年紀不大的女孩子一眼。
天才有點偉大的志向很正常，但是教練不希望自己看好的苗子不切實際、經歷挫敗打擊後夭折。教練有心勸慰時洛不要眼高手低，一口吃不成胖子，但是冷靜下來見小姑娘神色平靜，沒有驕傲自滿的神色，仿佛吃飯喝水般平靜自然，莫名透露出強大的信服力。
教練陡然憶起背後老板的身份和态度，深深覺得面前這個小姑娘可不能看成那些普普通通的正常選手。
教練吞回已經到了喉嚨口的話，果斷轉移話題。為了更好訓練自己這個學員，他也了解過時洛在國內的經歷，知道時洛名額被替後，占據名額的是谷蓮，他搖搖頭，“谷蓮後面發揮失常，估計是心态崩了。”
“誰？”時洛問完就想起來了，哦了一聲，靠在背椅上，“她不算什麽。”
實力配不上野心，無論以前或者現在，原主和她都從未将谷蓮放在心上。
時洛手肘搭在窗沿，感受風撫過指尖，她真正期待的是，本以為被成功隐藏的消息一朝爆/炸後，将要掀起的巨浪。
時洛期待勾唇——這潭水啊，快要渾了。
這天，游戲人間的富二代收到一封郵件，來自他父親的專用偵探——
“找到她們的消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