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的臉,傻裏傻氣地說:“你……不适合做司機。”
“适合。”顧暮寒回答幹脆。
“你不适合只……當司機。”
“我只想當您的司機”
“撒謊!你……你撒謊!有一天,你會……會離開我。”江映雪眨巴着雙眼,偏着頭盯着他,一對漆黑迷蒙的眸子擰得出水。
顧暮寒微怔,深望着眼前這張紅豔明麗的臉,這對泛着水光的眸,心尖顫動,熱血從胸口湧了上來。
良久,他異常平靜地回答:“我不離開。”
暮雪絕戀2
一個春日黃昏,江映雪下班走出大廈大門,習慣性地遠望廣場的停車區。
大紅的帕拉梅拉,車門前靠着熟悉的身着青黑色休閑運動套裝的挺拔身影,斜陽餘晖裏,畫面和諧,唯美。
柔軟的風拂面而來,輕輕蕩起她的長發。
遠處那人,此刻這景,如滴落的雨,在江映雪心湖間滴皺出圈圈漣漪,溫暖而春意盎然。
江映雪上車,把一套裏配米白襯衫的墨藍色男士西服放在前座。
車沒有及時發動。
顧暮寒微側過頭,投來疑惑的目光。
“今晚有個商務酒會,你是我的男伴。”江映雪淡然地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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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合适嗎?”
“合适。……你不願意?”
顧暮寒轉回頭,頓了頓,低沉道:“好,聽您的。”
“先送我回家,七點來接我。記得穿好西服,後箱的皮鞋也一起帶上。”江映雪溫柔提醒,嘴角漾起迷人的笑。
吃了點便餐,江映雪就精心打扮起來。
站在衣帽間的她猶豫不定。
今晚是怎麽了?從來對衣品妝容都很自信的她,竟然很是糾結。
穿黑色還是白色?深藍緞面的魚尾禮裙是不是和墨藍西服更搭?用大紅唇彩不會太豔吧?戴哪款腕表?耳環和項鏈呢?還有包和鞋子!
天,這會兒能有一個私人形象設計師該多好啊!
一個多小時後,江映雪站在了鏡前。
深藍珠光緞面的魚尾禮裙,色澤溫柔顆粒飽滿圓潤的米白珍珠項鏈,珍珠耳釘,雅致清新的妝容,微卷黑亮的長發,鞋尖嵌着碎鑽的米白鹿皮高跟鞋。
整個人光彩熠熠,婀娜搖曳,顧盼生姿。
七點了,那人應該在等着了吧。
江映雪心池一陣不明緣由地蕩漾!
電梯停靠在地下車場,門開,江映雪走了出來。
擡眸遠望,那人映入了眼簾。
墨藍西裝,米白襯衫,盈藍領結,整個人英挺逼人,肅穆高貴。
那人也擡頭,目光同時迎向了她,熱烈,綿長。
他的雇主,妩媚不失典雅,明豔不失雍容地向他走來,踩着雲朵,耀眼得似夜幕中的星辰。
她走近了,停在他的面前,微仰着頭,羞澀地瞅着他。
他看得癡了,怔怔的,說不出話。他擡起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恍惚一驚,手僵在了半空。眼中浮起一絲痛楚,瞬間,隐沒在眼底。他退後一步,身子輕輕愰了一下,默了片刻,聲音竟冷靜:“江總,您上車。”
笑容凝滞,目光暗淡,冰冷的失落向江映雪襲來,還夾雜着心碎裂的聲音。
車內靜得讓人心慌。
車在酒會門口停了下來。一個禮儀上前微躬等待。
車門沒有立即打開。
顧暮寒神色冷而疑慮,他不知道自己是下,還是不下。
躊躇間,後座傳來江映雪冷冷的聲音:“既應了我,就請盡職,扮演好角色。”
随後開門,禮儀上前扶着車門,她撩了撩鬓邊的黑發,平心勻氣,調整儀容,優雅地走向門廳。
顧暮寒遲疑了片刻,下了車。默默跟在江映雪身後。
即将進門,江映雪停下腳步。顧暮寒快走上前,伸出右臂,江映雪玉臂穿過,自然地挽上。兩人的第一次最親密的接觸,挽着手臂,走向酒會,她的裙角摩擦着他的褲管,發出細碎的聲音。
一個粉面含笑,一個眉眸深沉,一個深藍裙擺婀娜,一個墨藍西裝挺闊,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大廳內,幾盞華麗的水晶大吊燈映照如白晝,清雅的鋼琴曲,閑适神秘的氛圍,俊男靓女衣香麗影遍布整個大廳。
而此刻,大家都調轉目光,看向來人。整個會廳竟有片刻的啞靜,随即,竊竊議論傳遍角落。
“這是美蝶彩妝的江總?”
“男的是誰?”
“好帥啊!你看他那寸頭,好有個性!”
“男朋友?不會吧,從沒公開過哦。”
“好般配哦!”
……
一三十左右高個兒的男子走了過來,微笑向江映雪舉杯:“江總,好久不見,還是如此光彩照人。”
江映雪端過侍者盤中的紅酒,舉杯笑回道:“南總好。”
顧暮寒接過侍者遞過來的酒,微挑眉峰,自然地向來者微笑點頭。
“江總,這是誰呀?這麽帥,介紹介紹嘛。”一身着大紅華服的妖嬈女子走過來,挽住江映雪的手,雙眼直往顧暮寒臉上瞟。
“您好,尹小姐,令尊今晚沒來?”江映雪淺笑,岔開話題。
顧暮寒依然很紳士地微笑,點頭,致意。
尹小姐扭動腰肢,嬌嗔道:“哎呀,年輕人聚會,他一個老人來了怕是無趣吧。”
“江總,江總!”一個着裝筆挺,風度翩翩的高帥男子快步走了過來,“見你一面還真是難啊!”
江映雪松開顧暮寒的手臂,掉眸迎向來者,歡快地走了過去。
顧暮寒微怔,江映雪的走開讓他有點不知所措,但很快又鎮定自若。人面陌生,華燈炫目,浮華虛無,這樣的場面,他一下子還真不能适應。
這時,一個右腳微跛的身影從他背後走來,額間一條若有似無的疤痕讓線條硬朗的臉變得猙獰。
身影走進,側頭,輕哼到:“出來了!?”
顧暮寒驚異轉身,看到了一張目露狠色,譏嘲的臉。一股寒意騰地從腳底蹿起,頃刻,涼透他的脊背。
真是冤家路窄!
那人露出幾近邪惡的笑,低語道:“三年,太便宜你了,我們,後會有期。”
随後,那人颠跛着走回人群。
尹小姐靠近,看着微跛的背影,訝異問向顧暮寒:“你們認識?”
顧暮寒沉默不語。
“傅天鴻,地産大亨傅亦山的大公子,一個十足的纨绔。”尹小姐向顧暮寒八卦,“聽說三年前一次群毆,身負重傷,出國治療。看樣子,也沒完全複原。”
顧暮寒依然沉默,臉色陰沉,雙眸冷如寒冰。
“抱歉,尹小姐。” 顧暮寒退到無人角落,掃視人群,微跛身影消失不見。
他只看到江映雪來回周旋在各色人群間,典雅大方,談笑自如,豔亮全場。
顧暮寒面色越發冰冷,痛楚、恐慌、害怕……複雜的情緒從眼底浮來。
生活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
他的未來還會出現什麽?
酒會結束,顧暮寒如無數個日常一樣把江映雪送回家,目送她錯落有致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電梯裏。
顧暮寒沒有直接回家,一個人去了一個小酒館。半晌,撥通了一個電話。
半小時後,書卷氣極濃的那個男子出現在他面前。
“坐,餘航。”顧暮寒遞給他一杯同樣的酒,“小娟還好吧?”
“還行,預産期在下個月。”餘航端起酒杯,小酌一口,神色有些不安。
“照顧好她,也照顧好自己。”顧暮寒輕轉着酒杯,神色凝重。
餘航頓感訝異,怔怔地看向顧暮寒。
“傅天鴻從美國回來了。”
“傷全好了?”
“沒,烙下了殘疾。”顧暮寒一仰而盡,向侍者再要了一杯。
“那小雅和伯母?”餘航越發不安。
顧暮寒默了一會,淡然道:“三年了,都沒有事,他應該只是在等我。”
“噌”的一下,餘航慌亂地從座位上跳起來,面色蒼白,嘴唇顫抖,“那……你還在這兒幹什麽?出去避避!”
“該來則來,避無可避。”顧暮寒再次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平靜鎮定。
夜已很深,淺涼如水。
顧暮寒坐在院落的石凳上,掏出一只雪茄,點燃,深吸起來。
星火幻滅間,眉宇緊蹙,眼眸黑沉的臉時隐時現,在這幽寂小院裏特別顯眼。
夜很深,人很靜,對面屋內那盞柔暖的燈卻還亮着。
母親還沒睡,在等着他回家。
此時的他,胸中翻湧,五味雜陳。
家,親情,朋友,溫暖,這些險些失去的,拼盡全力想要去保護的,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對于顧暮寒是多麽重要。
在十六歲以前,他的生活輕松自在,甚至有點放浪形骸。學業成績一般的他,成天帶着一幫街頭小混混從城東蹿到城西,犄角旮旯都有他的腳印。偶爾搗點小亂,時常耍點小酷。小雅,餘航,小娟,幾個小尾巴一樣跟着他東蕩西蹿。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