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四口瓜
訓練室霎時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凝固在了角落裏的莊致身上。
莊致慢悠悠地直起了身子，目光沒有從路昭眠身上移開過一瞬，其他人的視線似乎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路昭眠感覺嗓子有些幹澀。
也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我選莊致”這四個字，從他嘴裏吐出來莫名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滋味。
也不知道問題是出在“我”身上還是“莊致”身上。
何思涵打破了沉默。
“既然這樣，路昭眠和莊致成為對手。稍等片刻，在所有隊長選擇完隊友後，便可以開始選擇自己的隊友。”何思涵道。
下一位便是傅政。
......
進度飛快，沒一會兒十四個隊長便選了出來，兩兩面對着站在一列。
莊致掀起眼皮看了對面的路昭眠一眼，也說不清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路昭眠覺得自己可能沖動了。
莊致這個人在路昭眠看來有點奇怪。
他的實力很強，但是好像一直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找鏡頭，甚至在刻意躲避鏡頭，像是......
根本不想出道的樣子。
但是他站上舞臺的時候卻又像是變了一個人樣的。
光芒萬丈。
舞臺上璀璨的光像是有意識一樣圍繞在他身上，仿佛為他披上了榮光。
初舞臺時的莊致，鋒利得像一把利刃，将他的全部神情動作，都深深地印刻在了路昭眠的腦海裏。
直到此時，路昭眠想起那時候的莊致都會微微有些晃神。
不過莊致的初舞臺還沒有播出，節目組将選手們的初舞臺分成了上下兩期，昨天晚上只播送了上，莊致的部分應該在下。
還有他和莊致的合唱。
路昭眠抿着唇暗戳戳地笑了一下。
“弟弟。”何思夢站在他旁邊，用手肘怼了怼他，見他回頭後朝莊致的方向揚了揚下巴，酸不拉幾道：“你真是對莊致情根深種啊！”
幹什麽都提莊致。
他一點都不酸，就是有點不爽。
何思夢表示。
“為什麽呀？”何思夢問，“是我何思夢不配嗎？你都不惦記我。”
路昭眠想了想，認真地回答：“因為莊致長得好看，跳舞也好，嗯......唱歌也好聽。”
何思夢沉默了，轉頭幽幽地看向莊致。
好吧，是他不配。
沒等何思夢多自怨自艾一會兒，何思涵就打斷了他。
“接下來我将公布第一次公演的曲目，一共七首歌，成為對手的兩個組演唱同一首歌，而選擇權......”何思涵停了下來，把目光投向了路昭眠等人的方向，“在你們手上。”
全場一片嘩然。
選擇權只在其中一方，那風格怎麽去統一？
有些風格差異過大的選手對視了幾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和絕望。
這也是互為對手的兩人關系好，關系不好的甚至都不會去關注對手的風格，直接選擇最适合自己的。
路昭眠又回頭看了莊致一眼，表情多少有些糾結。
他好像不太确定莊致的風格，但如果單憑初舞臺的印象，和他的......應該差不多？
“......接下來可以聽一下公演的歌曲demo了。”何思涵說明了選歌的細節後，伸手指向挂在大訓練室正前方的大屏，示意大家往前看。
第一首歌叫《粒子學》，是一首比較溫和抒情的歌曲，唱腔很特別，舞蹈動作難度不大，但是動作有點碎。
路昭眠專注地看着大屏，心裏卻飛快地琢磨着，這首歌适不适合自己......還有莊致。
路昭眠回頭看了莊致一眼，他還是冷着張臉看着大屏，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看不透。
路昭眠糾結地轉了回來。
第一首歌并沒有在訓練生中掀起波瀾，直到第二首demo的前奏響起，整個訓練室才沸騰了起來。
第二首叫《violent》，一首純粹的炸場子的歌，重低音的鼓點像機關槍掃射一般，完全不給選手們預留反應的時間，一股腦地竄進了選手們的腦袋裏，在他們的腦海中轟鳴作響。
“哇！”
“這個帥啊！”
“這個才是猛男該選的歌！”
場子瞬間熱了起來。
選手們表情都很激動，亢奮到面部通紅。
“诶，弟弟，這個适合你啊，你喜歡不？”何思夢也興奮了，随着重音在原地蹦了兩下，一把攬住路昭眠的肩膀，湊在他耳邊問。
其實都不需要問，路昭眠亮晶晶的眼睛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喜歡。”路昭眠直截了當地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那你就選這個啊！”何思夢道，“待會兒應該是你先選歌，先把這首拿到手。”
路昭眠肯定的話到了嘴邊，又被強行壓了下去，又轉頭看莊致，在目光觸及莊致毫無波瀾的臉時，又糾結地轉回了腦袋，還是沒有下好決定。
剩下還有兩首抒情的歌，其他的都是節奏感較強，比較适合公演舞臺的歌曲。
但是都沒有第二首的《violent》出彩。
選手們心裏都打起了小算盤，暗自琢磨選那一首歌能最大程度地發揮自己的優勢。
第一選擇權還是在路昭眠身上。
“所以路昭眠，你的選擇是什麽？”何思涵問道。
路昭眠滿臉寫着猶豫不決，黑白分明的眼睛在何思涵身上落了一瞬便直勾勾地看向莊致。
剛好和莊致看他的視線對上。
路昭眠的眼睛裏可能寫滿了“救命”兩個字。
莊致也應該看懂了他的意思。
路昭眠想。
因為他清楚地看到莊致笑了。
路昭眠摳了摳手心，轉移了視線，不好意思地用指節抵了抵鼻尖，說出了自己的選擇，“《violent》”
聽到這個單詞從路昭眠嘴裏冒出來後，選手們一邊感覺遺憾，一邊又覺得理所當然。
這首歌确實和路昭眠的臺風和氣場非常契合。
Violent，暴力。
選手們回想起了初舞臺時的路昭眠，默默咽了咽口水。
不能說是毫不相幹，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絕配，當真絕配。
選歌工作繼續進行着，在全部歌曲都被分配給了各個隊伍後，才正式開始了選隊友的環節。
莫聽行頂着何思夢熾熱的眼神，義無反顧地進了路昭眠的隊伍，還不忘拍拍何思夢的腦袋，解釋道：“弟弟這歌更适合我，你這首歌......有點夢幻。”
莫聽行的中文造詣果然很高。
夢幻這個詞用的有些過于貼切了。路昭眠回憶了一下何思夢的歌，暗自點了點頭。
何思夢這次也算是趕鴨子上架了，歌曲也是撿的沒人要的，隊員也是因為其他隊伍滿了，被迫加入進來的。
何思夢心态徹底爆炸了。
“弟弟。”何思夢一臉哀怨地看向路昭眠，“你低頭。”
路昭眠老實地彎腰低頭。
何思夢在路昭眠腦袋上摸了兩把，語調悲涼，“弟弟，我的下輩子就靠你了。”
路昭眠：“？？？”感覺這話有點熟悉。
對面的莊致涼飕飕地看了何思夢一眼。
“完整版的歌曲将在明天給到你們，你們今天下午可以休整一下，調整好狀态，明天投身于訓練當中，聽到了沒有？”何思涵囑咐道。
“聽到了！”
大家原先都很緊迫，都想着從今天就開始訓練，結果沒想到完整版還要等到明天才能拿到，原本昂揚的訓練鬥志瞬間垮了下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幹些什麽。
路昭眠在準備出訓練室的時候被何思涵攔了下來。
“福利？”路昭眠問。
“對，是你的粉絲給你争取到的專屬的福利時間。”何思涵解釋了一句，“本來該是周導和你說的，但是他有點事，就托我來通知你一聲，到時候會有工作人員找你，拍段小視頻就行了。”
路昭眠點頭，表示明白了。
何思涵拍了拍路昭眠的肩膀，“好好練習，一公加油。”
“好。”路昭眠的小虎牙冒出了兩個尖。
何思夢和莫聽行等人見何思涵單獨找路昭眠談話，以為是私密的事，就沒有在旁邊等他，先行離開了。
在路昭眠和何思涵分開後，便去食堂找他們一塊兒吃飯，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路昭眠的右眼皮跳的厲害，讓他莫名有些不安。
而這種不安在他看到何思夢端着一碗不明物體朝他走過來時達到了巅峰。
“弟弟，yue。”何思夢腳步飛快，沒兩步就走到了他面前，面色青得發紫，“我承受不了這個味道，yue，給你吃吧。”
何思夢一邊yue，一邊把螺蛳粉端到了路昭眠面前，還不忘強調，“裏面有榴蓮，那是我好不容易搞到的。”
路昭眠看了眼面前的螺蛳粉，又看了眼臭得快暈過去的何思夢，難得的沉默了。
路昭眠剛吃完，就被何思夢等人強制要求去洗澡。
宿舍的浴室算是一種比較特別的澡堂，在每一層都設置了一個，供這一層的選手洗漱。
中午洗澡的人不多，路昭眠拿着換洗的衣服到達浴室的時候，浴室還空蕩蕩的。
路昭眠往裏走了走，似乎隐隐約約聽到了水聲，還沒等路昭眠聽仔細，下一秒就傳來了浴簾被拉開的聲音。
路昭眠下意識地往那個方向看去。
莊致剛洗完澡，墨黑的頭發被水打濕，沾在了光潔白皙的臉頰上，黑白分明，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路昭眠愣在了原地，看着莊致緩慢地眨了眨眼。
莊致看到路昭眠時也是一愣，回過神後朝路昭眠的方向走了兩步，而後似乎是發現了什麽，猛地停了下來，桃花眼裏增加了些許戒備和警惕。
“你吃什麽了？”
路昭眠反應了過來，似乎也聞到了自己身上傳來的螺蛳粉味，略有些窘迫地摸了摸鼻子，讷讷地說了實話：“.......榴蓮螺蛳粉。”
莊致：“......”
作者有話要說：
小莊：小路真的傻……但是又很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