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五口瓜
莊致一直都是一個沒有什麽口腹之欲的人,不存在愛吃的食物,但卻有不愛吃的。
概括說來,就是臭的食物。
榴蓮和螺蛳粉,剛好兩個都撞上了。
“其實......”路昭眠試探性地解釋了一句,“它就是不太好聞,但是是好吃的。”
莊致又是一陣沉默。
嚴格來說,他以前還能接受這類食物,但因為小時候的一個玩伴,他就徹底開始排斥和抗拒這類食物。
“你去洗澡吧。”莊致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路昭眠也不自讨沒趣兒了,見莊致轉移話題了,非常有眼力見地接了一句:“那你呢?”
話剛說出口路昭眠就發現不對了。
人家都洗完了,當然就要回去了啊,他還問什麽“那你呢”?
果然,當路昭眠擡頭看莊致的時候,他又是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垂眸看他的眼神中還帶着些許探究。
莊致想了想,道:“你洗,我等你。”
不對,不對勁。
路昭眠把浴簾拉上後,沉默地看着浴簾上印着的影子,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才開始脫衣服。
“嘩——”
路昭眠第一次感覺淋浴的聲音這麽響,水珠似乎都不是落在了地上,而是砸進了他的腦子裏,攪得他心神不定。
路昭眠又瞥了眼浴簾,腦子轉得飛快,想趕緊找出一個話題來打破尴尬。
不過沒想到,還沒等路昭眠開口,莊致就先打破了沉默。
“你為什麽要選我當對手?”
路昭眠愣了一下,回道:“啊,就是覺得你強啊,隊長的位置肯定要有你一個。”
“唔,是嗎?”莊致的聲音被水聲沖淡了許多,路昭眠一時半會沒捕捉到莊致此刻的情緒。
莊致說完這句後就沒再開口了,路昭眠因為顧及着莊致在外面等,也不好洗太長時間,簡單地沖了一下後就伸手将水關上了,用毛巾擦了擦身子後開始往身上套衣服。
路昭眠把頭從領口伸了出來,瞥見了浴簾上的影子,突然想起了之前聽到了工作人員的對話,猶豫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好奇,輕聲問道:“那個,我之前聽見有人說你脾氣不太好......”
沒有了水聲的阻礙,莊致的聲音變得清晰了許多。
莊致自嘲似地笑了一下,低聲重複了一遍後問:“那你相信了沒有?”
“唰。”
路昭眠穿好了衣服,一把将浴簾拉了開來。
可能是因為水汽熏的,路昭眠的臉微微泛着紅,水汽蒸騰,倒襯得路昭眠黑白分明的眼睛亮的驚人。
“我肯定相信你呀。”路昭眠想都沒想,直接開口回答,停頓了一秒後又補充道:“最起碼你在我面前不是這樣的。”
莊致愣了一下,眼眸深處多了幾分認真,但卻刻意放松了語氣,“你不怕我是在你面前演戲?”
許是不太理解莊致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路昭眠有些納悶地歪了歪頭,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道:“我有眼睛的。”
莊致順着路昭眠手指的方向對上了路昭眠幹淨澄澈的眼,心裏微微一動。
路昭眠等了半天也沒見莊致有個回應,有些不高興地把手放了下來,悶悶地強調了一句:“我認真的。”
路昭眠頭上還頂着條毛巾,襯着他有點傻氣。
莊致隔着毛巾揉了揉他的頭發,語氣少見地多了幾分笑意。
“知道了。”
莊致和路昭眠剛從浴室出去,就撞上了來浴室找人的何思夢和莫聽行。
何思夢的目光頓在了莊致身上,猶疑地看了他好半響兒也沒開口說話。
莊致輕飄飄地掃了眼何思夢和莫聽行,朝路昭眠點了點頭後就先行離開了。
何思夢目送着莊致離開後才急吼吼地問路昭眠:“你們怎麽回事?現在好到一起洗澡了?”
何思夢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路昭眠和莊致是怎麽好上的。
平時也沒見他們有什麽相處啊?
“沒有一起洗澡,他只是在等我。”路昭眠強調,嚴謹地糾正了何思夢嘴裏沒有依據的話。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怎麽這麽好的?”何思夢強行把話題掰正,“莊,莊致他好像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這也是高情商的回答,說是不太好相處,要是用低情商的話術來說,那就是莊致經常臭臉,整張臉上就寫着幾個大字。
——生人勿進,一人獨美。
“沒有啊,他很好啊。”
路昭眠話語中都是對莊致的維護,倒讓何思夢不太高興了。
“你不覺得他看起來很兇嗎?”何思夢試圖委婉。
不等路昭眠開口反駁,莫聽行就先一步開口嘲諷了。
“那小路不也看起來很兇嗎?你當初怎麽就不怕他?”
路昭眠:“......”
路昭眠:“???”
兇?他嗎?
路昭眠一臉茫然。
莫聽行這下算是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禍從口出了。
本來問題不大,但在何思夢的拱火下事态似乎嚴峻了起來。
反正他是從當天下午哄到了第二天都沒有哄回來。
江浮同情地看了莫聽行一眼,好心地給他提了個建議:“小路不是這樣的人,問題肯定在何思夢那兒。”
果然,在莫聽行揍了何思夢一頓後,一切都回歸到了常态。
只有路昭眠小賺了一筆,收到了來自何思夢的賄賂。
——一大包零食。
因為将訓練生們分成了十四個小隊,單靠導師是肯定教不過來的,所以導演組專門請了專業的舞蹈導師來幫助訓練生們扒舞。
不過為了節約成本和提高效率,互為對手的兩個小組在學舞期間在同一間訓練室學習,在扒舞結束後再分別安排訓練室供他們練習。
給《violent》組分配的訓練室在二樓。
等路昭眠和莫聽行到達訓練室的時候,訓練室裏已經塞滿了人。
不過好在訓練室夠大,塞着十來號人也不顯得擁擠。
為了方便練習,舞蹈老師把訓練室分成了兩部分,一邊站一組,然後給他們播放了《violent》的完整版。
demo只是提取了這首歌的精華部分,以及難度最大的部分,在選這首歌的時候路昭眠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在看完整個歌後心裏也沒有什麽波動。
但是其它成員就不同了,在看到那個高難度的托舉動作時瞬間哀嚎出聲。
“我的天哪!托舉?!”
“不要懷疑自己的眼睛好嗎?你沒看錯。”
“呵呵,前面還有側翻呢,我後悔了,我搞不來。”
這首歌的難度比大家想象中的要難上許多。
當初選它的時候也只是因為覺得它夠炸場子,結果等到他們看完完整版之後,才發現,不是場子炸,是他們該炸了。
舞蹈老師給他們放完之後就提醒他們,part是由他們自己安排的,在分好part之後才能開始教學。
說罷,便有工作人員把歌詞本發了下來。
兩個小組圍着圈坐了下來。
路昭眠盤腿坐下的時候瞟了眼另一邊的莊致。
莊致穿着粉色的衛衣,在一群人裏十分顯眼。
他習慣性地靠着牆坐着,其它的選手對視了幾眼後,考慮到莊致是隊長,還是扭扭捏捏地圍着他坐了下來。
沒等路昭眠多看兩眼,莫聽行就打斷了他。
“那現在怎麽分?小路你怎麽想的?”
其中一個成員插了一句,“那個,我的想法……”
沒等他說完,坐在路昭眠另一邊的男生就開口了:“那肯定看路哥的想法了,他是隊長,我們聽他的分配就好了。”
路,路哥?
路昭眠回頭看了那個男生一眼,沒想到營裏還有比他小的。
可能是看出了路昭眠眼裏的疑惑,莫聽行用手肘撞了撞他,低聲給他介紹了一下。
“他叫李涵,24了。”莫聽行詭異地頓了一下後解釋道,“叫哥可能是禮貌?”
路昭眠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把注意力從這點上移開了。
“還是以你們的想法為主,分part也盡量讓你們都滿意。”路昭眠強調了一句,又看了眼因為被怼了而面部漲紅的那個男生,道:“你的想法是什麽?”
李涵表情瞬間垮了下來,斜眼瞪了那個男生一眼,沒再說話。
那個男生糾結了許久才開口,“我……我不怎麽會rap,我能不要有rap的那段嗎?”
路昭眠頓了一下,低頭看了眼詞,又回頭試探地看了下莫聽行,見莫聽行點頭後才道:“那行,那這段給聽行哥行嗎?”
莫聽行毫不猶豫:“我沒問題。”
分配的速度很快,成員們多數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part,路昭眠直接撿了剩下的。
将分配好的名單交給舞蹈老師後就開始正式的學習了。
路昭眠這組的舞蹈能力都不錯,看到這首歌的完整版時也只是玩笑似地哀嚎了兩句難,但真正開始訓練的時候,這組的進度遠遠快過了莊致那組。
路昭眠擦了把汗,把劉海往上撩了撩,轉首看向莊致,突然明白了昨天中午在浴室裏,莊致那聲“是嗎?”是什麽意思了。
莊致對一公可能真的沒有欲望,也沒有動力,挑了一段最短的部分給他自己,把其它有亮點的part全都讓了出去。
莊致扒舞很快,加上part短,沒花多長時間就學會了,一路跳下來一氣呵成,像是将舞蹈動作都刻進了骨血裏,每一個動作都做的很漂亮。
路昭眠這邊的進度要稍微快一點,已經進展到那個在場公認最難的托舉這了。
幾人在商量的時候,李涵自告奮勇擔任了那個被托舉的人。
李涵有基礎功,加上身材嬌小,體重輕,把他托舉起來倒也不算困難。
但是,就算再輕,一個人的體重完全壓在肩膀上依舊不太好受。
李涵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路昭眠的下颌。
路昭眠尚沒什麽反應,李涵倒是短促地叫了一聲:“路哥,你沒事吧?疼不疼啊,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怪我不小心。”
說完,還伸手想要碰一下路昭眠臉上被他蹭到的地方。
路昭眠懵了一瞬後反應迅速地往後仰頭,想躲避李涵探過來的手,嘴裏敷衍了一句:“不痛,我沒事。”
頭剛往後仰,路昭眠就感覺自己的後腦勺被一只手托住了。
路昭眠條件反射地回頭看了一眼,莊致的臉就撞進了自己的眼睛裏。
莊致伸手摸了摸路昭眠被蹭到的地方,垂眸問道:“痛嗎?”
路昭眠一愣,下意識地說了實話:“痛。”
莊致哼笑了一聲,又轉頭看向呆呆地站在原地的李涵,深邃墨黑的眸子裏含着濃濃的冷意和嘲諷。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大家,最近忙着考試,現在補上哈,晚上還有一章,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