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後面,挺乖,“我想跟你說好多,說這半年我努力修煉了,還說上次我不是故意,還說我真看見她騙你了,還說……”

“進來說。”

洛未谙一頓,見他放下草藥,波瀾不驚看着她。

食堂的新朋友聽她打聽贏塵的住處,估計略有耳聞,謹慎地叮囑道:“你去了別跟上次一樣擅自進去啊,聽說贏塵這人脾氣不好,不喜歡別人進他自己領域。”

此時洛未谙很穩重地未跨進一步,咋一聽他的話,沒反應過來。

贏塵道:“你是要我來請你?”

她回過味來,瘋狂搖頭,大搖大擺踏進來。

後來,她常常接着傳遞消息的名義踏進這屋子,樂此不疲。她坐在這間簡樸的房舍中,叽裏呱啦對贏塵說了一大堆,他聽得累了,會适時詢問道:“你不渴嗎?”

洛未谙搖頭,贏塵無語。

有時,她盯着他在屋內搗制草藥,一看就能看一天,看着看着雙眼累了,便閉着眼休息了會兒。雙臂交疊在桌上,枕着下巴模模糊糊道:“你怎麽這麽愛做草藥呢,你這麽強,哪裏需要做草藥啊……”又說,“還是這是單純的愛好呀,我也有愛好,我喜歡做法器,機關甲術你聽過沒有,我可在行了,西烏門的小輩中沒有誰是我的對手……”最後眯着眼嘟嘟囔囔,“我可以給你做裝草藥的瓶瓶罐罐喲,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以後都給你做,那你不要嫌棄呀……”

意識模糊中,洛未谙似乎聽見旁邊的人說了什麽,但她沒聽清,很沒骨氣地睡了過去。

若意識清醒,她一定很後悔,沒看見有人停下了搗藥的動作,嘆息道:“有人靈力這麽差,能不做點來以防萬一嗎。”

但她傻啦吧唧的,也許就算聽到了這句話,也不一定知道他的意思。

後來這事傳到了繁思的耳裏,心生妒忌。終于承認自己腳踝沒怎麽受傷,從看似養傷實則禁閉的房間出來。

洛未谙喜了,掐着這風和日麗的大好時光,決定給她一點顏色瞧瞧,報一報這屈辱的仇。

繁思從房間出來後再次挑釁了洛未谙,洛未谙心大地不計較,私下串通了同樣不喜繁思在食堂認識的新朋友,兩人暗搓搓窩在鍋爐炭火旁,商量大事。

Advertisement

洛未谙掏出一包紙疊的粉末,神秘道:“我精心調制的好東西,今日午時放在她飯菜裏,實乃竄稀聖品。”

新朋友被惡心到了,虛心請教:“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當然不會,你當我什麽人?”洛未谙瞪了他一眼,穩重道,“小小報複一下而已,第二天就好了。”

“不是,”新朋友道,“我是說我有沒有什麽危險……繁思脾氣大得很,要是被她發現是我從中幫忙……”

他欲言又止,洛未谙悟了他的意思,仗義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出了任何事我都擔着。”

彼時洛未谙滿心幻想着繁思吃了東西後虛脫又怒極的模樣,但洛未谙不知道的是,因為她這不服輸的心思,因為她這一句仗義的話,終于為她的修道生涯,釀成了大禍。

繁思吃了被下藥的飯菜,頻繁跑茅廁,臉色蒼白了一整天。當日晚上,洛未谙正換了件赤紅豔麗喜慶的衣服,“啪”的一聲,桌沿的一盞茶不知為何,落在了地上。

都說天降異事,乃是不祥之兆,她當時心髒罕見地顫了顫,沒過多久,便聽到了門外的異動。

四大名門,三十六名外門弟子,上百名南兮門門內弟子,通通舉着照明的燭火,圍聚在洛未谙的房門外。

洛未谙茫然地推開門時,胸前便抵了一把劍,首位的南兮門門主一身單薄的灰色外衫,鬓間泛白,面若菜色,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與幾天前站在試煉臺上主持選拔儀式,威壓四方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火光照耀下,洛未谙一聲赤紅,顯得尤為豔麗,她看了看胸前殺意滿滿的劍,擡頭問道:“這是何意?”

師兄們站在她旁邊,滿臉嚴肅。

南兮門門主似乎想冷笑,但啓唇間竟發現自己無論如何笑不出來,只滿目瘡痍地望向眼前這位年輕的女子,顫抖道:“我女不過驕縱了些,讓你失了顏面些,你為何下此毒手?”

洛未谙疑惑地歪頭,問大師兄:“我做了什麽了?”

大師兄問:“你今日,是不是給繁思的飯菜裏……下藥了?”

洛未谙道:“是。”

在她面前的所有人,身子跟随火影同時一顫。

大師兄目光閃過一絲絕望,不忍繼續看小師妹的瞳孔,隔了許久,才回道:“她死了。”

第 22 章

洛未谙從小便淘氣。愛拔長老的胡須,愛給父親那張威嚴的臉上塗滿塗鴉,待父親開晨會的時候被下面的弟子提醒,大發雷霆。也愛将門內師弟的眉毛剃了,告訴他再也長不出來了,吓得師弟哭了三天三夜。也愛溜出門外吃村落的燒雞,欺負那些高高在上的有錢人,然後被有錢人的保镖追了五條街。

但這些,都有人善後。善後之後,少不了挨爹爹一頓罵,通常就是娘親在一旁幫襯,爹爹怕娘親,洛未谙嘴甜認錯快,沒一會兒就沒事了。

繁思這件事,洛未谙第一時間便解釋了。

二師兄說一定有什麽誤會,師妹雖頑劣,但從未幹過害人的事。

但是,沒人信。

她是一個風評一直就很差的千金,或許衆人早對她敢怒不敢言,今日抓住了把柄,便是趁機讨伐的好時機。

證據确鑿,甚至還有人看見,她在後廚中将藥粉倒入繁思的飯菜中。

洛未谙眯着眼,看着那位被推上來的“證人”,灰頭虎臉,畏畏縮縮,低着頭不敢直視她的目光,正是她在食堂新認識的朋友。當時以為志同道合,不約而同,如今看來,很有蓄意而為的嫌疑。

她一字一句質問:“我明明只下了一點瀉藥,怎麽可能會死人?”

朋友低着頭,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畏縮地對着南兮門的門主說:“她當時确實對我說,那僅是一包瀉藥而已,但後廚之後再無進人,再也沒害人的機會……我,我以性命擔保沒有撒謊。”

門主接過他的話,冷聲對着洛未谙說:“瀉藥這類東西,本就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效果,你可知我女身體一直不太好,哪裏能承受住你這樣狠毒的瀉藥?!”

說着,南兮門主禁不住涕泗橫流。

“不可能,”洛未谙色厲內荏,內心卻染上慌亂,“我自己做的瀉藥,怎麽可能有吃死人?”

“洛姑娘,凡是都要講證據,我說你做了,便拿了證據,你說你沒做,你有什麽證據嗎?”有人在下方抱不平。

洛未谙愣在原地,連唯一能幫她證明的新朋友都背叛了,還有誰能為她作證呢?

大師兄拉了拉她的下擺,眼角動了動,說:“我也能以性命擔保,師妹是絕對做不出有害的瀉藥。”

“那又如何呢?你的性命還在,但是繁小姐的性命不在了,現在除了瀉藥能解釋,還有什麽呢?要怪,就怪洛小姐自己,修為不端,非要什麽勞什子瀉藥來害人!”

一時間,敵意如洪水般從四面八方朝洛未谙湧來,好巧不巧,人群中角落的贏塵,對上了她的視線。夜色當空,他的瞳孔很暗,如深不見底的大海,如往常的他一般,看不清情緒。

其實如往常也沒什麽錯,但她此時被所有人灼灼地看着,試圖讨個說法,在心上人沒有情緒的時候,得不到一句肯定的眼神,就會感到無盡的羞恥和恐慌,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個第一名門的千金,這麽招人厭。

……

這事,只能遠在千裏的西烏門主前來處理,但與以往不一樣的是,死了個南兮門千金,兇手是西烏門千金,就算後者再家大業大,也不能輕易了事。

當時一年一度選拔大賽接近尾期,但不得不暫停。爹爹于一天內快馬加鞭趕到後,滄桑了幾個年歲,從他踏進審判大殿從審問開始到審問的結束,不曾看她一眼,也不曾為她說過一句話,面色沉靜,将卑微刻在骨子裏。

最終,南兮門主位于高位,冷聲昭示:“看在西烏門誠意十足和多年至交的份上,今日我既要讨個說法,這個說法便是我來定。諸位皆為修道之人,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為難西烏門主,一命抵一命這個命數,我讓上天來決定。”

一時間,審判大殿內鴉雀無聲,靜靜等待着他所謂的“一命抵一命”。

南兮門在室內掃視一圈,最後落在站在正中央的洛未谙身上:“南兮門人犯了任何過錯,便會受到相應的門規處置。譬如令千金之前誤闖了禁地,本該受到罰跪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