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財閥大小姐

體溫計顯示37.5°, 前天晚上回來後,西野瑞穗發起了燒,今早體溫終于降得差不多了。Mafia事務所那邊的工作堆了好幾天, 昨天中原中也不放心在家陪了她一天,今天得回事務所一趟。他已經換好外出的正裝,臨出門前讓她再量了下溫度。

“還有點低燒。”他看着體溫計有些無語, 他沒想到按照自己的身體素質, 正常狀态下前兩天還能燒得那麽嚴重。他很少生病,體溫計都是前天察覺她生病後, 他臨時去藥店買的。

看來是最新訓練少了。

“我已經沒事了, ”西野瑞穗覺得自己的狀态好很多了, 她坐在床頭有些擔心地看着他,體貼地問,“真的不用我陪你去事務所嗎?中也先生一個人不要緊?”

“你想太多了。”中原中也看了她一眼, 打斷地說,“本來就處理習慣了的工作, 能有什麽要緊?”

“比起操心我的事, 你再睡會兒。晚點燒應該就能退了。”他平靜地安慰完, 話鋒卻陡然一轉, “等你好起來, 之前落下的體能訓練逐漸恢複吧。看來不該讓你偷懶,而且你最近是不是胖了點?”

他雖然讓她好好吃飯,但他漸漸發現她根本不是胃口不好才不吃,而是小孩子一樣吃飯要人陪, 而且喜歡吃的都是諸如漢堡炸雞披薩的高熱量食品。

西野瑞穗:“……”

聽聽,這是該對病床上患者說的人話嗎?

她轉移話題地道:“但是現下在外人眼裏,我才是‘中也先生’。你回去後沒有我打掩護, 進出幹部辦公室,還有行事上會不會不方便?”

“哦,那個啊,”中原中也反應過來,語氣平淡地應了聲,“我升職了。”

“诶?”西野瑞穗露出了懷疑人生的表情,呆住了。這才加入多久啊就升職了!?

Mafia的晉升通道這麽高效的嗎?比一般會社還輕松啊!而且他現在用的她的身體,那在其他人眼裏豈不是“西野瑞穗”升職了?

自己在地下社會混得風生水起是否哪裏不對?

還在生病中的西野瑞穗被連環暴擊,默默地縮回了被窩。

中原中也倒沒想她那麽多。

他在Mafia裏本來就算升得快的,剛加入Mafia,就在五大幹部之一的尾崎紅葉直屬部隊工作,雖然比某個家夥慢了一點,但同樣短短數年就爬到了幹部的位置,再來一次比上次順手不是理所當然?

他交代完見她乖乖睡了便離開了房間。西野瑞穗很快聽到客廳裏傳來的關門聲,她又悄悄從被子裏探出頭,睡不着。

連續睡了一天兩夜,她怎麽可能還睡得着覺。

其實她沒什麽事了。

結果中也先生還是沒把她帶去港口Mafia。

他走後,西野瑞穗覺得有些無聊了。

她百無聊賴地看着幹淨的天花板,感覺又回到了之前。

她一個人住別墅的時候。

西野財團的千金,住宅當然也是一等一的規格,無論建築設計,還是家居風格,都是能工巧匠全力打造的一流作品。只要她喜歡,還可以讓七八個漂亮的女孩子穿女仆裝照顧她,請世界各地的優秀廚師輪流下廚,今天法餐明天意大利菜,後天吃中餐或者地道的日本料理。

但她突然覺得沒意思。

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挺矯情的,大一點的家族內部或多或少都有紛争,或是利益分配不均,或是長輩對晚輩的期許過高。因為家庭的關系,她認識不少世家子弟。常理來說,是她青梅竹馬的某大財團的繼承人,即使是學校社團的活動,其父親也不允許他屈居第二,結果在中學時,對方人格分裂了;另一個財閥千金,和普通家庭出身的戀人非常相愛,為了擺脫聯姻的命運,與戀人一起做了很多努力才得到家族認可。

這些困擾對她來說都不存在。

因為母親早逝,又遭受過綁架,爺爺對她愧疚加心疼,幾乎百依百順;父親對她很嚴格,但也只是在人際關系上審查嚴了些,小時候她交往的每一個人,不久後資料就會出現在他的辦公桌上;她對家業沒有興趣,況且弟弟春優很聰明,又非常努力,在中學時,兩年就學完整個初高的知識,連跳幾級,不到16歲考入國外知名學府,還沒畢業,但已經開始協助父親打理家産。

相比起來,她的煩惱頂多就是吃飯沒人陪;還有就算她不願意,也總是讀到一些人由于西野財團,對她阿谀奉承時“表裏不一”的記憶——然而世間人大多如此,着實沒必要拿出來說。

她只是。

西野瑞穗想。身體互換的關系,她最近都是和中也先生一起行動,還沒有分開過。

……只是有點寂寞罷了。

……

另一邊。

中原中也趕到辦公室後,他看着桌上堆滿的資料,很巧合的,放最上面的幾份報告不夠規整,掉了下來。他伸手扶住額頭深嘆了口氣。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文書工作本來就枯燥,只是他坐到幹部的位置不得不做。

這下他不但要處理本來的工作,還要完成用“西野瑞穗”的身份加入港口Mafia後的工作。和瞞着其他人。

他突然想起異能特務科的那個卧底坂口安吾,還沒暴露的時候拿三份工資,還有時間幹點別的。早知道他就向那家夥取取經。

中原中也将幹部辦公室的門鎖上,随手把外套搭在了椅背上,拉開座位坐下,開始弄這幾天堆成小山的各類報告。

時間過半,快到中午,他才掃見壓在文件最下面的“暮色事件”處理結果。

紳士和查理死後,暮色歇業,Mafia的財務入駐,對剩餘物資盤點,理清賬目。報告書後面附了交上來的盤點表。後續港口Mafia會派人直接運營,關于作為招牌招攬顧客的珠寶設計師,尾崎紅葉正在物色,目前已經有幾個備選,之後那邊會接洽。

事情算得上順利落幕,中原中也卻突然想起查理臨死前記憶中提及的“潘多拉寶石”,這件事盯上西野瑞穗的連環殺人犯也提到過。

再加上清水裕和死前使用的怪異力量……

他皺了皺眉,拿出手機聯系了給暮色事件收尾的部下繼續調查。

“潘多拉寶石嗎……總覺得在哪裏聽到過,”部下含糊地說,“我會再查查看,有了結果立刻彙報。說起來,西野小姐,在盤點查理先生遺産時,我們在他家中發現了幾張寫着您名字的設計圖,好像是戒指,還有寶石項鏈之類,需不需要拿過來給您看下。查理先生的設計都是名作啊,可惜這幾張圖紙大概就是絕筆了。”

中原中也愣了愣,他過了許久才想起,第一次到暮色的時候,她随口說過自己來過這裏。暮色對外是正常的珠寶工作室,這倒沒什麽奇怪的。不過他依稀記得她說自己是和熟人一起來的,不會是男性……?

他忽然想起不少有錢人訂婚或者結婚,都會選在“暮色”訂制戒指,查理還開玩笑問過他店裏需不需要增加一個婚慶服務,恐怕會很受歡迎。

“西野小姐?”

他一直不說話,部下疑惑地又問了遍。

中原中也回過神:“不用了。”

他頓了下,又補充:“把東西拿到店裏吧,我下午過去一趟。”

暮色歇業後有些事情需要他親自處理,寶石生意其中一條銷售鏈斷開,對常規寶石來說影響不大,但對另外小部分高質量的寶石,如何包裝再将其販賣就成了問題。在暮色恢複常态之前,他準備先将這部分珠寶轉到另一條銷售鏈。

“對了……”他掃了眼桌上時間,剛一點過一點,想起了另一件事,“她、派個會做飯的人到中也先生的公寓一趟,讓他記得吃午飯。”

自己喊自己的名字,果然很奇怪。

部下怔了一下,很快回複:“是。請放心,嫂子,我們一定照顧好中也先生!”不愧是嫂子啊,真貼心。

“我和他不是那種關系。”他想起上次西野瑞穗的建議,否定地說。

不過部下并沒有信以為真,只覺得“西野小姐”在和中也先生鬧別扭。識趣的部下,就應該趁此機會,多向中也先生提提西野小姐的好,争取讓他們早日複合。部下表面改口,內心有了打算。

中原中也不知情地挂斷手機,拿起外套搭在臂彎,出了房間。

地下停車場,他遇到後勤部的幾個部下。

“這不是西野小姐嗎?也是去吃午飯嗎?我知道附近有家居酒屋很不錯,要不要一起?”高馬尾的女性熱情地邀請。

“不了,我還有事。”中原中也拒絕後又覺得太冷硬了,他回憶西野瑞穗的說話習慣,有些好奇地問,“中午就喝酒不會難受嗎?”

他雖然喜歡喝酒,但也不會大中午跑到酒館喝。喝完還有什麽精力工作?

“給新人緩解下壓力,”高馬尾女性指了指一旁面色蒼白的另一個女生,笑着回答,“上午随‘清道夫’一起熟悉工作流程時,被屍體吓到了。部長已經批假,讓她休息一下午。”

Mafia的工作與死亡和暴力相伴。

中原中也知道“清道夫”,指後勤部用特殊手段處理屍體,不讓政府或警方察覺的一行人。

他看向略顯緊張的少女,對方栗色的頭發剛剛齊肩,面容還很青澀,大概是讀高中的年齡。但每個加入Mafia的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他沒有一一過問的打算。只是面前的少女讓他想起了一件事:“屍體很吓人?”

“诶?還、還好?嗚哇——”少女被問懵了,說着又回想起今早看見屍體的慘狀,彎腰到一邊幹嘔了起來。

“好了好了。喝點酒睡一覺就沒事了。我也是這樣過來的。”高馬尾女性輕輕拍着少女瘦弱的後背安慰,她擡起頭,無奈地向中原中也解釋,“第一次見到屍體,大多人都會怕的。像中也先生,或者西野小姐這樣勇敢的人畢竟少數。連飽經沙場的士兵,也有不少人會患創傷後應激障礙,需要心理醫生的幹預。”

中原中也神游物外地應了聲。他想起那天清水裕和是當着她的面死的,她開了槍,還是那種死法。

“抱歉,讓你想到了不好的回憶。”他掃了栗發少女一眼,“我有點事要處理,酒局就不去了。你們喝得痛快。”

他跨上身側惹眼的紅色機車,動作幹淨利落。在後勤組女生驚訝的眼神中,發動車子,如一團紅色火焰蹿了出去。

紅影迅速消失在了她們眼前。

其中一人回過神來地嘀咕:“那是……幹部中也先生的車吧?”

“之前西野小姐還沒出現的時候,不是有人私下打賭,機車和紅酒誰是他老婆嗎?最後誰贏了?”

“機車。他居然把自己老婆都借出去了……看來是真的喜歡西野小姐啊。這是什麽‘腳踏兩條船後失去才明白真愛是誰追夫火葬場,被暴力對待也不離不棄文學’嗎?”

內部論壇文學受害者發言。

“不過西野小姐好帥!騎機車的動作還有身影都超帥啊!我是中也先生我也喜歡她。就算她綠我,我也可以原諒。”

……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大概就是“我愛‘我自己’”。對此一無所知的中原中也,離開事務所大樓後,并未按照原定計劃去歇業整頓的暮色工作室。他回到了自己公寓。

在公寓樓下,他恰巧遇到做完飯離開的黑西裝部下,對方見着他眼神一亮,興沖沖地對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中原中也稀裏糊塗地掃了他一眼,簡單地颔首打了個招呼,上了樓。

他用錄入的指紋開門後,飯廳裏,西野瑞穗坐在桌前,看着滿桌子的菜,拿着筷子玩,像在發呆。

她聽到聲音困惑地擡起頭,接着露出了笑容。

“怎麽,飯菜不合胃口?”他看着她幾乎沒動的飯菜問。

西野瑞穗搖了搖頭:“魚屋先生以前在餐館工作,味道應該不錯。”

魚屋是剛才走的那個部下的姓氏。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她站起來,“我去拿碗!”

“你是小孩子嗎?吃飯還要人陪?”中原中也拉開對面的餐椅坐下。

“給你添麻煩了嗎?”西野瑞穗回過頭地問。

“沒有,”他否認,“你不用考慮會不會給我帶來麻煩。有空我都會盡量配合你。”

她靜靜地注視着他,察覺他的語氣既不是敷衍也沒有勉強,西野瑞穗淺淺地笑了下:“那當小孩子也沒什麽不好。”

“給。”

她将盛飯後的碗與筷子在他面前放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重新拿起筷子夾菜。

“不過你今天中午怎麽回來了?還以為中也先生會忙到晚上。”她面露困惑。

中原中也沒有立即回答,反問:“你感冒怎麽樣了?”

“已經沒問題了。”西野瑞穗很肯定地說,“其實今天早上你出門後不久我就起床了。前兩天睡太久了,現在完全不困。有什麽事需要我做嗎?”

她以為他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找她。

中原中也想起後勤部成員在地下停車場說的話。

“待會兒有個地方想帶你去。”他頓了下,提醒,“頭還痛的話不用勉強。”

“不勉強。”

她回答得太快,見中原中也驚訝又疑惑地看向她,西野瑞穗這才意識到自己語氣的急促,她自己都感到奇怪地蹙了蹙眉,有點答不上來。

中原中也驀然想到他今早把她一個人扔家裏,前段時間又接連發生危險的事情,以為她是害怕才不想一個人在公寓,思索着應了聲。

“我知道了,”他篤定地表态,“以後不會讓你再一個人。”

萬一又遇上類似情況,他找個信得過的部下過來照顧她。

西野瑞穗:?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中原中也,為難地支吾了一聲。聽起來有點像告白,但中也先生看上去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呢。

發生什麽了?

……

午後。

用餐後洗完碗又休息了半個多月小時,中原中也推算了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帶她到了車庫。

這還是西野瑞穗第一次來這裏,之前都是Mafia的司機接送,她才知道車庫裏會有這麽多車。

而且都是機車。

款式各異,機身帥氣,線條流暢,她對機車不了解,但也看得出多數不是街上常見的車型,大概是賽道級的機車。

他選了常開的一款紅色機車,從其他車上拿了個頭盔扔給了她。

西野瑞穗抱住頭盔,呆呆地說:“我不會開……”

“你坐後面。”中原中也理所當然地回應。

西野瑞穗沒有意見。

“只要你不介意,”她見中原中也感到奇怪地看向她,憂心忡忡地解釋,“在行人眼裏,無疑是我一個大男人嬌滴滴地抱着女孩子的腰。對不起,中也先生,和我互換後,你已經沒什麽形象可言了。”

“……不用在意那種事。”

中原中也沉默數秒,無奈地嘆了口氣,早就放棄掙紮了。

“你更要緊。”他直白地對她說。

“中也先生,”西野瑞穗糾結了會兒,她望着他的眼睛,忽然問,“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不要随便對女孩子說這種話,撩了人是要負責的。”

“我不是——”

中原中也本來想解釋他沒有随便說,他話未出口,反應過來剛才語句裏的歧義,假裝咳嗽地撇開視線,摸了摸鼻子尴尬地止住話音。

他之前有對其他人說過這種話嗎?

中原中也懷疑人生地反思起自己曾說過的語句。

似乎……也沒這麽多次?

……

亮眼的紅色機車風馳電掣地穿過街道,行人還沒看清上面的人影,只感到一陣舒爽的風和機車的咆哮聲經過身邊,回過神已經看不見車子的影子。

很快,機車越過喧鬧的都市和街旁林立的景觀樹林,進入郊外公路。風景沿途改變。劇烈的風痛快地吹在身上,自由又暢快,這就是中原中也喜歡兜風的理由。在車上可感受不到這樣的景色。

他帶着她途徑海邊時特意放慢了速度,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聲音此起彼伏,中午過後,太陽已經到達了一天的最高處,開始慢慢變低,金色陽光照耀着海洋,波光粼粼,如同金箔揉碎了裹在了海面上。

西野瑞穗像是怕掉下去地緊緊抱着他的腰,但又不像她上車前說得那樣誇張,她不但沒有把頭像鴕鳥一樣埋起來一動不動,在他提醒她“往右邊看海”後,還主動提出了想要側坐,好更好地欣賞風景。

中原中也由着她去了,還配合地降低了駕駛速度。

他不知道,她原本是怕的。

西野瑞穗的膽子沒有他之前以為的大,她害怕很多東西,怕黑,怕高,也怕從機車上掉下來。

但只要他在,她好像就沒那麽怕了。

等到目的地的時候,太陽剛好開始往海平面墜落,薄暮染紅了海面,從山坡上往下,能将樹海、小鎮,還有大海盡收眼底。

她小心地跳下車,在中原中也的綁住下摘掉了頭盔,他将頭盔随手挂在了機車上,她眺望着眼前壯麗的景色,發自肺腑地低聲:“好漂亮。”

他略微地靠在車上,觀察着她的表情,見她滿意地露出微笑,似乎感到喜悅和輕松,這才放松地悄無聲息舒了口氣。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喝酒,還有兜風。酒就算了……這裏的風景還不賴。”他有些生硬地解釋。

西野瑞穗困惑地回頭看他。

她默默思考了一會兒,忽然笑了笑,不确定地問:“中也先生難道是……在安慰我?”

出乎意料的,他痛快地承認了。

“啊,我不擅長安慰別人。很奇怪嗎?”他順理成章的口吻反倒像她問了什麽奇怪的話。

但西野瑞穗實在不記得最近發生了什麽需要被安慰的事。

她搖了搖頭。

“以前……我被綁架過。”她輕聲細語。

中原中也知道這件事,清水裕和死前提到了,綁架案的主謀是她的叔父,最後劫匪們自相殘殺,她一個人活了下來。

“警方将我救出來後,家裏人很擔心我,為了我的安全着想,父親給我暫時辦理了休學,學業上由家庭教師一對一的輔導,出入都有保镖保護。大概半年的時間,我沒有接觸到他們以外的人。或許是小時候被家人過度保護引起的逆反心理,獨立後,我很少回本家。”

她坦然地微笑:“如果那個時候,他們選擇帶我到處散散心,而不是把我關在家裏,我說不定就不會變得這麽叛逆了。”

中原中也想到Mafia裏的一群問題少年:“你算乖的。”

西野瑞穗:?

“沒抽煙喝酒紋身打架,只是搬出來住而已。”他理所當然地說,“你家裏應該慶幸像這樣對你,你還能成長到這麽讓人省心。”

“……”

倒也不是這種“叛逆”。

“中也先生,我想學這個。”她指了指機車。

“哈?”中原中也用懷疑的眼神看向她,“這款車速度太快,很容易沖出去,你确定要學?”

西野瑞穗肯定地點點頭:“兜風真的能讓人心情好起來,不是嗎?”

于是中原中也笑了下,他看着機車,猶豫了下,将頭盔重新抛給了她。

“戴上,我教你。一開始速度慢點,別一下子沖出去了。”

她乖巧地應聲。

“中也先生,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畢竟我原本的身體稍微有些體弱……但我學東西挺快的,而且很有運動細胞哦。”

他一臉懷疑地盯着她,考慮到她自尊心地沒有反駁。

……

事實上,她真的沒有騙人。

西野瑞穗的身體不好純屬自己折騰的,沒人看着就忘記吃飯養出胃病,本來就低血糖又不注重營養均衡。

她中學在籃球部的時候,雖然只是經理,不用跟着隊員們訓練,但嚴格的隊長赤司君怎麽可能放任自己的社員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她硬是被籃球部的另一名經理桃井五月拉去跑步,把一向短板的體育成績也提上去了不少。當然和其他隊員比,她體能還是缺乏,但定點投籃她成績還不錯,桃井五月說她認真起來鍛煉,說不定能進女子籃球部,西野瑞穗敬謝不敏。

大概練習了半個多小時,她就能順利地起步,而且開得很平穩了。

要知道中原中也的機車并非适合大衆的常規車型,她能這麽快上手,算得上不錯了。

中途,中原中也接了個電話。

遠離市區的海岸信號有些不好,部下的聲音隔着手機略顯模糊地傳來:“西野小姐,您上午令我們調查的‘潘多拉寶石’,翻完和寶石生意有關的資料,只找到一條線索,和您也有一定關系——您之前在暮色訂了一件寶石項鏈,還有印象嗎?”

“項鏈上鑲嵌的紅寶石……還在黑市的時候,因為圍繞着它衆多不詳的傳聞,與鮮血般誘人的顏色,好像被人叫過‘潘多拉’。經核實,那條項鏈已于月前完成交貨,現在應該在您手上。”

月前……嗎?

中原中也聞言皺了皺眉。

這個時間過于巧合了,他記得月前他正巧經手了一批國外走私進來的寶石。難道是那個時候的貨?

“啊……知道了。多謝。”

他瞧着不遠處西野瑞穗學車累了,欣賞風景的身影,淡淡地應了聲,挂斷手機。

太陽快要完全沉入海平面,山坡下樹海呈現濃郁的嫣紅,另一半天空暗色悄然爬起。

回去路上本來是西野瑞穗開車,中原中也自覺古怪地坐在後面,又不想掃她的興。他為了平衡地一手随意攬着她的腰,遠眺灑滿碎金和薄暮的海面時,不知是否他的錯覺,今天的風景似乎比平日裏還要耀眼。

但他忽然察覺到什麽地掃向身後,眼神陡然一沉,機車上風聲太大,他湊近她耳畔地讓她停車。

溫暖的氣息輕輕掃過她耳垂,西野瑞穗掌握方向的手一顫,如果不是她定力好差點翻車!

她依照他的意思停了車,與他交換了座位。

“怎麽了?”她狐疑地被他重新親手戴上頭盔。剛才她學會駕駛機車後,為了更好地看風景和感受海風,把頭盔摘了,速度開得慢點,他也同意了。

“有人跟蹤。待會兒抱緊我。”

中原中也低聲,兩人交換了位置,由他駕駛,機車像閃電般迅速沖出,一時間耳邊只有劇烈的風聲,西野瑞穗把頭貼在他肩上,拼命抱着他才不讓自己被甩出去。

和剛才兜風時帶來的暢快體驗全然不同,西野瑞穗這才發現,中也先生太考慮到她了,先前連三分之一的實力都沒拿出來。

車沖出去後,後面若有若無跟着的幾輛黑色轎車不再掩飾,跟了上來,轎車與機車在公路上展開角逐。機車幾次将對他們圍追堵截的轎車甩出一大截,即将殺出重圍時,另外幾輛同款式的黑色轎車迎面而來,将整條馬路堵住。

繼續開下去,機車和黑色轎車絕對會撞上,引發的災難足以讓雙方罹難,甚至引發火災和爆炸,但黑色的車隊一動不動。中原中也迫不得已踩下剎車,車輪在路面發出極其刺耳的摩擦聲,像是某種樂器無章法的長鳴。

前後七八輛黑色轎車将機車完全包圍,整條公路被堵得水洩不通。

為首的轎車車門打開,中原中也冷冷地看着對方,不着痕跡地将她擋住。

她看着這些車,還有從車上下來的人,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表情微妙了起來,拉了拉他的衣袖。

中原中也以為她是害怕,反握住她的手。

西裝革履的司機走上前,他看了看兩人緊握的雙手,朝中原中也恭敬地彎腰行禮。

“大小姐,老會長想見您了,特讓我們來接您。”

中原中也: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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