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會還要她負責吧?……
西野瑞穗醒來時房間裏還很昏暗, 她一時不能分辨出确切的時間,直到從窗簾縫隙洩露的一絲光亮晃到了被子上。
她起身想把窗簾拉開,發現了手背上的針頭, 離輸液結束還有小半瓶,這時留守門口的穿着黑色西裝的部下有所察覺地去叫護士,且敲門進來, 問有沒有什麽能幫上她的。
西野瑞穗猶豫了下拜托對方把窗簾拉開, 金燦的陽光如潮水般奔湧而來,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同時也驅散了她剛才做的夢裏, 如同被吐着紅信子有些鮮紅眼瞳的白色小蛇爬過手腕特有的冰冷與潮濕。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 又緩緩吐出,平複着心情,極力忍耐, 還是露出了一點不安的神情,用動搖的語氣輕聲:
“……中也先生呢?”
部下察覺到女孩憂慮地安慰。“中也先生去調查一些事情了, 請放心, 他馬上就回來了。”
像是為了證明這點, 他咧開笑容, 十分肯定地舉例:“中也先生非常擔心您, 離開醫院的時候特意吩咐我們保護好您。昨晚将小姐送來醫院後,據說也一直沒有離開,直到今天早上得到要緊的情報,才不得不出門。”
然而, 女孩的表情并未像得到了安撫,她仍舊微微蹙着眉,不知道在擔憂什麽——部下理所當然地以為她是在擔心中也先生的安慰, 正想替自家幹部解釋,原本垂落着視線的女孩重新擡起眼睑,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甚至露出了溫柔的微笑:“是‘潘多拉’寶石的事吧,正巧我也有事情要告訴中也先生,能麻煩你幫我聯系下他嗎?”
……事情有些古怪。
這是這名部下突兀誕生的想法。
作為五大幹部之一的中原中也的下屬,他自然而然和這位加入港口mafia不久,就已取得顯著成果的西野小姐有過幾次短暫的接觸,雖然交往不深,但他原本以為西野小姐的性格會更加帥氣一點。
面前的女孩子柔軟得像是拂曉剛落到花園裏的第一縷陽光。明亮卻并不刺眼。
他一向被人說直覺很準,這種仿佛預言一樣的能力,讓他好幾次死裏逃生,還有同僚誇張地感嘆他是不是也有什麽異能力自己不知道。
“如果有就好了。”
這麽回答的他此刻卻無法确切地抓住從腦海中一閃而逝的靈光。
不過,說到底,她想聯系中也先生自己打電話不就好了?
他疑惑地想着,還是幫她聯絡了,以為她是害羞才不敢自己打,還非常上道地幫她添油加醋,中原中也沉默了一會兒說自己很快回來。
部下自滿地報上成果,茶發女性的表情卻變得無奈了起來。
“我和中也先生不是你們想得那樣……”她為難地解釋。
……
老實說,她其實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中原中也。
她沒想到自己的異能會失控,導致這樣的結果;更不知道,由于自己對異能力潛意識的排斥與不願了解,差點引發更嚴重的問題。
她本來覺得這都是自己的事,她怎麽樣都好。西野瑞穗其實不太在意自己會不會被異能反噬,當然這不代表她有某種厭世的思想,只是擁有異能與否,不是她能決定的。就算因為異能遭受了什麽,她會自己承擔。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但她不希望給別人惹麻煩。
可她不僅無意間做了這樣的事,那個人還是對她來說非常重要的人。
如果中也先生不原諒她了怎麽辦?
如果他讨厭她……嗚哇,做了那樣的事被讨厭也是當然的啊?
西野瑞穗抱着枕頭嘆了口氣,把臉埋進去逃避現實。
皮鞋踩在地面的聲音漸漸靠近,接着一只手拿走了她懷裏枕頭,稍顯無奈的聲音淡淡地從她頭上傳來:“不會悶得不能呼吸嗎?”
她驚訝地擡起頭。
陽光從窗外照了進來,灑落在他身上。明明由于之前的身體互換,她再熟悉不過的一張臉,她此刻卻像第一次見到他地似的呆住了……這麽說或許也沒錯,她和真正的中原中也,還是初次見面。
青年發色猶如秋日楓林般灼熱明亮,唇邊挂着笑,瞧向她的藍眸一如清澈的湖水。他戴着一頂黑色的帽子,五官精致,帶着仿佛與生俱來的意氣風發,是有些鋒利的那種英俊。如果是普通的女孩子,大概不太敢和他打招呼,只敢偷偷臉紅心跳,當事人卻渾然不覺。他穿着三件套的西裝,很随意地将黑色的大衣披在了最外面,襯衫領口裝飾着非正式場合的交叉領結,黑色choker襯着他脖頸處偏白的膚色,總覺得莫名性感。
她不由自主想起一些畫面……說起來她之前還用中也先生的身體洗了澡,不會要她負責吧?她臉頰仿佛被陽光染上了一絲薄紅,小心地咽了咽唾沫,默默挪開了目光。
“……怎麽了?”中原中也見她态度別扭,狐疑地問。
“中也先生果然很帥氣……”
她小聲地脫口而出。
中原中也愣了下,“謝謝。”他低聲,“你也是……很漂亮。”
他同樣略微撇開了視線,露出了不自在的神情。
西野瑞穗注意到他的耳尖略微發紅,發現害羞的不止她一人,她怔了下,接着抿唇小小地笑了下,反而放松些了。
“中也先生,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什麽?”
他下意識地問,聯想起電話那頭催他回來的部下的說辭,盡管知道對方大概率誇大其詞,他還是忍不住期待了起來。
“是,有關我的異能力,還有‘潘多拉’寶石的事情……”
她一本正經地切入了正題,然後她就見着中原中也神色古怪地看了看她,半晌才語氣微妙地應了聲:“你說。”
她雖然覺得奇怪,默默反省後并不覺得自己的言辭有什麽問題,把此事擱置一邊,慢條斯理地開始梳理:“事情或許應該從六年前,有關我的叔父西野功良聯合部分研究員,竊取了軍方研究所的資料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