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Day 13

29

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在晨光中醒來時，我恍惚這樣覺得，金色的陽光射入眼底，竟讓人産生想流淚的錯覺。

我擡手遮住眼睛。

「……研?」

似乎同樣被燦爛的陽光驚擾了，亞門睜開睡眼朦胧的眼睛，迷茫地呼喚我，我忍不住抱住他，他的頭發和他的人一樣，發質略硬，卻有柔軟的根底，手感非常好。

昨晚的一切就像一場夢，美妙的夢境。

「你已經屬于我了，亞門先生。」我不放心地叮囑，忽然有點讨厭喰種的自愈能力，因為昨晚制造的痕跡已經消失了，沒有任何一個能留下來讓我宣示所有權。

我該用什麽宣示所有?痕跡?戒指?飾品?

——刺青?

「為什麽不是你屬于我?」亞門迷迷糊糊地反駁，可惜不等我表示自己的興奮，他真正醒轉過來，對上窗外明媚的陽光，驀然黑了臉。

他慢慢轉頭看向我，我幾乎能聽到骨頭嘎達嘎達轉動的聲音。

「……昨晚……沒拉窗簾?」

「嗯。」

起先我沒反應過來，不過我很快明白令他露出羞憤欲死的表情的原因是什麽，可惜因為他的表情太可愛了，我一點都不想提醒他這片區域的住戶不多，我們根本不需要擔心被看到、聽到。

當然，我也在等待他回憶起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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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亞門他沒有任何表示，而是非常鎮定地做起來披上外套，然後再鎮定不過地向浴室走，我有點遺憾地嘆氣，卻見他驀然加快了步子，略顯慌亂地鑽進浴室。

浴室門咣當一聲甩上，我不由懷疑那半透明的磨砂玻璃會不會摔碎掉。

……惱羞成怒?

「那也太晚了。」低聲咕哝，我忽然愣住：昨晚我似乎忘記了……

視線再次聚焦在浴室門上，我聽到裏面傳來嘩嘩的水聲，他似乎故意把水開到最大，除了水流聲我什麽都聽不到。

——話說，他鎖門了嗎?

我聽到自己低低的笑聲，起身拎起一條褲子套上，慢慢走到浴室門口：無論鎖沒鎖，我都有辦法進去呢。

「讓我來幫你吧，亞門先生。」

30

如果是正常人類的交往方式，應該是先告白，然後是牽手，擁抱，之後再更進一步。

可我們不是這樣。

無論我還是亞門都沒說過『愛』，甚至沒提過『喜歡』，我們就這樣簡簡單單地在一起了。

這是屬于喰種的愛情嗎?

我不知道。

就像我不知道我對亞門的情感是不是正統的『愛』，我只知道我不能容許他離開我，不容許其他人奪走他對我的關注，我希望他所注視着的『金木研』是『我』，而不是那個抛棄了所有成為CCG喰種搜查官的佐佐木緋世。

我大概是喜歡，不，愛着他的。

如此可悲的獨占欲，除了『愛情』還有什麽更貼切的解釋嗎?『愛情』本就是最為狹隘卑劣的情感吧?

曾有人說，我是喰種，同時也是人類。

所以無論是喰種還是人類的世界都會有我的容身之處，我可以傾向于任何一方，于是『我』被分成兩個，分別從屬于不同的世界，我們單純地為我們各自所屬的世界而戰，就像一場必然會重疊的毀滅。

喰種，吞噬人類。

喰種搜查官，獵殺喰種。

我行使着喰種搜查官的職責，人類卻永遠不會将我視為同類。自說自話也好，特立獨行也好，始終記得的『人類』身份，始終無法徹底接受的『喰種』本能或許才是『我』曾經痛苦的根源。

但我并不擔心。

現在的我不覺得悲哀，亦不覺得孤獨，因為有一個人的存在比我更尴尬，他所代表的過去，他所希冀的未來本就不該屬于喰種。即使身份早已變化，他仍執着地以喰種搜查官的意志履行驅逐喰種的行動，我相信他足夠堅強，永遠不會變成以人類為食的喰種，即使成為徹底的怪物，即使毀滅掉我們如今『喰種世界的歸處』。

他不允許他自己堕落，同樣也不會允許我徹底堕落。

這根垂落到地獄的蛛絲被我牢牢捉在手心，我不希冀他将我拉出地獄，但我會捉住這唯一的希望，站在被灰色光明照耀的分界點，殺死任何試圖靠近的惡鬼。

我會困住這個唯一與我相近的存在，傾盡任何手段。

所以，請，祝福我吧。

祝福我們，在同一天死去。

END

作者有話要說： 『吃飽喝足』以後就變回軟噠噠的小金木了有木有Ψ(￣?￣)Ψ

驚訝咩，确實完結了喲(＾Ｕ＾)ノ~ＹＯ

文藝的結尾，我讓他們倆在一起了，沒繼續弄死那個，于是算開放結局？坑爹我也不管啦啦啦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