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祁煙突然意識到,自己對江倦的認知似乎有一些偏差。

他一挑眉,“為什麽?”

江倦收回手,仿佛剛剛的眼神都是祁煙的幻覺,“您身邊需要一位Alpha。”

這倒是和祁煙的想法不謀而合。

但他和江倦只是勞資關系,不可控因素比知根知底的好友大得多,他沒理由放着更為妥帖的許沂來找江倦。

而且,他也并不認為江倦是想靠“包養”走捷徑的人。

“為什麽?”

江倦面色如常:“祁總剛剛說過,我長得好看。”

“......”祁煙怔了怔,“那豈不是太膚淺了。”

“祁總帶在身邊的人,總得好看一點。”江倦一本正經。

祁煙不住低笑出聲,半晌後,打電話讓秘書把形婚協議送了進來。

選擇許沂顧然穩妥。但祁煙如若向來求穩的話,IW也不會有今天了。

再說了,許沂是兄弟。

但江倦能睡。

高下立見。

江倦看着那份協議,完全不知道這時候祁煙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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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議大致規定了兩人婚後需要對方出席的一些場合。祁煙會公開有伴侶的消息,同時也會隐瞞伴侶的真實身份。

可以說,簽這份協議對江倦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秘書在門口叫了一聲:“祁總,許沂來了。”

祁煙清了清嗓子,“直接進來吧。”

許沂穿得很随便,衛衣搭寬松的長褲,一頭及肩的中發在腦後束了個低馬尾,眼下還帶着濃重的黑眼圈。

他打着哈欠跟兩人打了個招呼:“祁總,好巧,小江也在啊。”

江倦點頭示意,“早。”

祁煙:“......你沒被粉絲拍到吧?”

許沂很自覺地坐到江倦旁邊,“沒有,我從停車場直接上來的。”

他隐約聞到些熟悉的氣味,抽了抽鼻子,詫異地看向祁煙。飛快地瞟了江倦一眼,再沖着祁煙一挑眉。

他倆從穿開裆褲的年紀就玩在一起,眨個眼都知道對方是要幹嘛。

許沂:你倆睡了?

祁煙點頭。

許沂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我突然有靈感了,回去寫詞,告辭。”

祁煙按住人的肩膀,“有個事要跟你說。”

江倦:“我要回避嗎?”

“不用。”許沂和祁煙異口同聲說。

江倦:“......”

祁煙指了下桌上的協議,“這個我準備和小江簽了,你可以不用和我湊合了。”

許沂故作痛心疾首:“所以我就是個工具人對嗎?”

祁煙:“改天細說,你走吧。”

“愛會消失對不對?”許沂含淚道。

“別演。”祁煙給了他一記眼刀,“你很閑?”

“我回工作室了。祁總拜拜小江拜拜。”許沂在祁煙說出下一句之前趕緊麻溜地滾了。

祁煙無奈地笑笑,轉頭便看見江倦睫毛低垂,認真浏覽文件的模樣。熹微晨光點綴着少年冷淡的眉眼,漂亮得像一幅畫。

祁煙不禁有一瞬的晃神。

腦海中浮現的那個面容和江倦并沒有幾分相似,但此時的氛圍卻悄然重疊。仿佛又把祁煙送回和那個人初遇的午後......

“祁總?”江倦的聲音打破祁煙的回憶。

“嗯?”祁煙把筆和印泥放到桌上,捏着筆在甲方旁邊落下自己的名字,“你考慮好了嗎?”

明明是在讓人考慮,漂亮的笑眼卻像是在說“機會只有一次”。

江倦接過鋼筆,在紙面上緩緩落下自己的名字。

他的字很漂亮,筆鋒銳利而明晰。

祁煙看着人骨節分明的手指,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

昨晚這雙手攏着他的腰,把他抱到洗漱臺上。

他被壓在鏡子上,背脊貼着冰涼的鏡面,手環着Alpha的後頸索吻。

......

“祁總,”江倦合上筆蓋,擡眼沖人挽起嘴角,雙眸盛滿笑意,“以後就請多指教了。”

“那可以改口了。”祁煙莞爾,“叫聲老公聽聽。”

江倦:“......”

祁煙低笑兩聲,“回去吧,這幾天好好休息。”

“祁總也是。”

江倦離開之後祁煙一直忙到晚上才下班,到家時已經是十一點了。

“王姨,麻煩幫我熱一下飯。”祁煙一進門就叫住了正在擦桌子的王姨。

“你這孩子,又沒吃晚飯?成天這樣怎麽行。”王姨照顧他們十多年,完全把倆小孩當自家親兒子,語氣裏的責怪和關心都分明。

祁煙無奈地笑笑,“最近有得忙的。我媽還沒回來呢?”

“還沒呢,聽說還要再去一趟北歐。”王姨說。

“言言呢?”

“在樓上打一天游戲了,你等會兒把他揪下來出去轉轉,一天總坐着怎麽行?”

“......等會兒我上去收拾他。”

祁煙匆忙地應付完晚飯,上樓敲了敲溫錦言房間的門。

“進來——”

溫錦言戴着耳機,鍵盤和鼠标都閃着瑩瑩的光,手指飛快地敲擊鍵盤。

“哥,你回來啦。”

小孩嘴上敷衍了一下,視線卻是半刻也未從屏幕上移開。

祁煙擡手攏住人後脖頸,不重不輕地捏了一把:“打完這把下樓轉轉。”

“哦好......我擦,傻I逼啊!這都不上......氣死我了,心态崩了心态崩了。”溫錦言猛地一摔鼠标,把耳機取了下來。

祁煙揉了把弟弟的頭發,“別說髒話。”

溫錦言一臉不滿,“我又不是小孩。”

祁煙:“在外面順口說了怎麽辦?到時候被罵的還不是我和媽。”

溫錦言搖頭晃腦:“不聽不聽蛤蟆念經......”

祁煙微笑,“下張專輯讓你solo?”

溫錦言瞬間敗下陣來,“哪能啊哥,我錯了,我自罰三圈。”

溫小少爺,喜歡舞臺是一回事,怕苦怕累也是出了名的。從小嬌生慣養,所有小少爺該有的毛病他都有。畢竟天塌了都有哥哥和媽媽擔着,完全沒在怕的。

祁煙坐到弟弟的床邊,摸出手機看了下新專的各項數據,比預期的熱度還要高一些,這才放下心來。

溫錦言也乖乖地關了電腦,讨好地給他哥捏肩。

“哥,這個力度怎麽樣。”

“還可以,給我捏捏斜方肌,今天看了一天電腦,脖子都僵了。”

“好叻大爺,這就來。”

溫錦言跪在床上給祁煙按摩,發現他哥破天荒地貼了抑制貼。

眼神下滑,正好瞟到人白皙後頸上一個明晰的吻痕。

溫錦言:“......”

不得了了,鐵樹開花了。

溫小少爺湊上去,“哥,唐姐說你昨晚上喝高了去休息了,我的生日禮物都還沒給呢。”

祁煙從兜裏摸出個車鑰匙,反手丢給溫錦言。

溫錦言一把接住,看見上面TVR的車标激動得差點跳起來,抱着哥哥的臉蛋親了個響的,“謝謝哥!!!我愛你!!!”

“多大人了?”祁煙嫌棄地抹掉臉上的口水,“車停在珑灣國際那邊的,你過兩天自己去開回來。”

溫小少爺一臉寶貝地收好車鑰匙,“嗻——”

過了這麽一遭,溫錦言已經把親哥的八卦忘光了。

祁煙又叮囑了幾聲,然後就回了自己房間。

十多分鐘後,祁煙坐在浴缸裏,疲憊地閉上了眼。蒸騰白霧中,朦胧的緋色從Omega的臉頰漫開,渾身都染上淡淡的粉色,胸膛的起伏也變得有些劇烈。祁煙撐着浴缸勉強站起來,只覺得渾身發軟。

他的發情期提前了。

Omega跌跌撞撞地翻出櫃子裏的抑制劑,毫不猶豫地往自己胳膊上打了一針。

後頸的熱度卻一點沒有降下來。

祁煙摸出手機,指尖微微發着顫,好半天才撥出了那個陌生的號碼。

“祁總?”

Alpha的聲線很低沉,隔着聽筒顯得有些失真。

“來我家。”祁煙深深吸了口氣,“現在。”

江倦趕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小時。

溫錦言給江倦開了門。

他倆是同一個選秀出來的,也是Blank裏最先認識的,心情不可謂不複雜。

但現在還是祁煙要緊。

“...你哥怎麽了?”江倦問。

“不太好。”溫錦言說,“整個樓道都是他的信息素。”

江倦跑上樓梯,走廊充斥着濃重的橙花味,他稍稍屏息,盡量穩住自己過速的心跳。

年輕的Alpha帶上門,反鎖,然後跟着信息素走進了浴室。

祁煙趴在浴缸邊,面色緋紅,睫毛微微顫抖着。

江倦走過去,半蹲下來,擡手把人從水裏撈出來。

指尖觸及水面時才發現浴缸裏的水已經涼透了。

“怎麽這麽慢?”祁煙在他懷裏睜開眼,雙手輕車熟路地環上江倦的脖子,“我都快冷死了。”

“下次別泡冷水。”江倦摟着人腰把他壓在牆上,“怎麽弄成這樣的......”

“你還有臉問?”祁煙沒什麽好氣地解開Alpha的皮帶扣,“你是不是把我标記了?”

江倦正色道:“祁總,是你自己說要的。”

——還是坐在人身上說的。

祁煙模模糊糊地記起來,臉上不住有些發燙。

“....別廢話了。”祁煙利落地把江倦扒幹淨,“上、床。”

作者有話說:

私設:洗掉完全标記的傷害不算太大,只是後續對他人信息可能會産生過敏反應,有一定幾率影響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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