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姜吉吉眯了眯眼睛，立刻跟了上去。

譚森面無表情坐在電腦前處理公事,手指翻飛的敲着鍵盤,實則餘光一直在觀察姜吉吉。

姜吉吉對譚森騷紅的帽子很感興趣，他圍着譚森轉了兩圈,站在譚森身後，打算出其不意去拽譚森的帽子。

卻不想被譚森早早發覺，利落的躲開。

譚森回頭,看向姜吉吉。

姜吉吉是背對着窗戶的，而譚森是正對着的。

此時下午的陽光照進來，落進譚森的眼睛裏，使他瞳孔看起來竟微微有些金黃。

姜吉吉被譚森的眼睛吸引了注意力，他盯着譚森的眼睛,仔細的看着。

譚森像是察覺了什麽，立刻側開頭，避開了姜吉吉的視線，“看什麽？”

姜吉吉這才回神,說道：“你的眼睛……”

譚森已經轉過身重新面對電腦，“我要工作了。”

姜吉吉點點頭，走到門口時又回頭看了一眼,譚森的眼睛像兩汪深潭,漆黑而窺不見底,并沒有任何金色。

是看錯了嗎？

下午，譚森說要工作姜吉吉也沒再去書房，他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下午還得去游戲工作室錄音,如今譚森在家，他只能找袋子裝上男裝，悄悄的出了門。

長出了貓耳朵的譚森聽覺變得特別靈敏，他微微動了動腦袋，聽到關門聲後，立刻走出來查看，在确定姜吉吉已經不在家後，譚森一把拽下了頭頂的毛線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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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毛耳朵立刻立了起來，在頭頂不停的抖來抖去，顯然因為帶了半天帽子，被壓的十分難受。

譚森走到浴室的鏡子前，盯着頭頂的兩只耳朵看，随即又與鏡中自己的雙眼對視。

在認真看的時候，瞳孔會微微收縮，顯現出些微金黃的顏色來。

姜吉吉并沒有看錯，譚森就連眼睛也越來越趨向于貓咪時的樣子。

如今距離早上早就過了四個小時，但譚森還是沒有恢複正常。

他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不小心碰到頭頂的耳朵後，手又像被燙到一般放了下去。

姜吉吉出門不久，譚森又開始發燒。

這次不同于昨晚，他自己能夠明顯察覺到身體在不斷的升溫，直到燥熱難耐。

這種燥熱持續了将近一個小時，譚森躺在床上，呼吸漸漸沉重，身體有種莫名的來自骨髓的瘙癢感。

最終，在兩個小時之後，這種熱度才漸漸降了下去。

譚森睜眼，一雙黃玉般的貓瞳出現在了人的眼眶中，竟然很好看。

那貓瞳瞳仁收縮，随即主人不耐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伸手脫掉了身上的衣服。

随着褲子的滑落，一根長長的毛尾巴從褲子裏被解放出來，在身後甩了甩，最終垂了下去。

譚森就這麽渾身光裸的走進了浴室，鏡子前的男人像是個怪物。

他長着貓的耳朵，貓的眼睛，身後還拖着一條長長的貓尾巴。

他覺得心裏十分焦躁，似乎長了耳朵尾巴後，他的心情與性格也逐漸像貓靠攏。

他走出浴室光裸着身體走到客廳，在客廳來回的繞圈。

最終，他停在了姜吉吉的房門前。

譚森伸手按在了姜吉吉的卧室門上，像是在克制着什麽。

最終，他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垂在身後的尾巴輕微的甩了兩下，譚森知道姜吉吉不愛鎖門。

卧室門一開，內裏的一切都映入眼簾，一些獨屬于姜吉吉的味道也慢慢的伴随着空氣鑽進了譚森的鼻中。

譚森站在門口，雙手緊握，最終喪氣般的垂下了頭頂的兩只耳朵，走了進去。

譚森知道，他變成的那只蠢貓很喜歡姜吉吉。

卻沒想到，如今他長了耳朵和尾巴，心情也會跟那只蠢貓同化。

他居然為走進了姜吉吉的房間而感到開心。

房間裏有獨屬于姜吉吉的氣息。

譚森站在姜吉吉的床前，頭上本來耷拉的耳朵重新立了起來。

譚森咬牙，像是在自我唾棄，“譚森，你瘋了嗎？”

随後，他輕輕的向着空蕩的大床邁進了一步。

一雙貓瞳裏滿是複雜的情緒，可步子一旦邁開，就再也停不下來。

終于譚森走到了床邊，他緩緩彎腰，湊近姜吉吉的枕頭嗅了嗅。

像是聞到了什麽，他瞳孔微微收縮，心下感嘆，原來姜吉吉是這個味道，這是屬于人類時注意不到的味道。

下一刻，譚森就躺進了姜吉吉的床上，把頭埋進了枕頭裏，一動不動。

只有身後的尾巴在懶散的左右擺動，将主人的心情暴露無遺。

半響，他才翻身，仰面躺在床上，目光有些放空，就像是所有的貓一樣，來到了熟悉的環境，就開始發呆，然後就想睡覺。

譚森此時就是如此，他開始覺得困頓。

理智告訴譚森他不能如此，但是屬于貓的意識卻越來越濃。

最終，譚森閉眼沉睡了過去，在姜吉吉的床上。

姜吉吉拎着衣服熟門熟路的去了酒店，這種事情，做的多了，也就熟了。

進酒店換好男裝，他就趕去了游戲工作室。

等他到了錄音室，郁澤和另一個人已經到了。

上午工作室有另一個項目要用錄音室，所以不用來，但這就導致他們今天要加班。

另一個一直很冷漠的配音員名為畢彥博，據說是個名校配音專業的畢業生，專業素質過硬，實力很強，這一點姜吉吉從這幾天的工作中就了解到了，所以雖然此人一直表現冷漠，但是姜吉吉卻挺佩服他。

今天需要配的是游戲裏的幾段重要劇情線，所以對于姜吉吉來說是一個挑戰。

不同于之前的一些日常完成任務的感謝類或是鼓勵類的簡單對話，也不同于以前姜吉吉讀聽書版本的平鋪直敘，這一次，對于姜吉吉來說，更像是演戲，要在聲音裏表現出情緒，或憂或慮，或悲或喜。

姜吉吉本來對自己還挺有自信，沒想到剛開始錄音，就被頻頻叫停。

負責監制他們錄音的錄音師搖了搖頭，重複播放了姜吉吉剛剛說的幾句話後眉頭緊鎖。

“不對，不對，你這語氣太奇怪了，一點也不像游戲人物此時應該有的情緒。”

姜吉吉聽着他那幾句被重複播放的錄音，耳尖有些紅，是羞愧的。

他抱歉的點了點頭，“對不起，再來一次，我一定努力。”

随後又是接連幾次的不斷被叫停，問題全都出在姜吉吉這裏。

郁澤無奈的嘆口氣，拿下耳機，對姜吉吉說道：“你別緊張，慢慢來，仔細揣摩好情緒再開口。”

姜吉吉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對不起。”

畢彥博一句話都沒說，被叫停後看都沒看姜吉吉一眼。

姜吉吉壓力逐漸增大，因為他，他們的加班時間在被無限的延長。

一直到晚上七點，屬于姜吉吉的那部分才磕磕絆絆的完成。

錄音師看向姜吉吉的目光中充滿質疑，問道：“深潭工作室為什麽會找到你去錄音？”

姜吉吉面對錄音師的質問啞口無言，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他曾經的自信在今天被徹底擊潰，他的不專業只不過在工作的幾天後就立刻顯露無疑。

郁澤收拾完東西，走過來拍了拍姜吉吉的肩膀，安慰的說道：“你也別太難過，你不像我們，做過好多這種類型的工作，你第一次接觸，沒有經驗出些錯誤是正常的，慢慢就好了。”

姜吉吉點點頭，輕聲說道：“謝謝。”

畢彥博卻在這時走過來，與姜吉吉說了除了配音對話以外的第一句話。

他眼神冷漠，語氣也刻薄，“不專業就是不專業，何必找借口？”

姜吉吉垂着頭，無法反駁。

郁澤又嘆了口氣，再次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走了出去。

畢彥博卻沒有走，他雙手抱胸看着姜吉吉，再次開口：“你不用擺出哭喪臉來，工作就是工作，只有你一直在出錯就是你個人的問題。你不要以為做過深潭工作室的工作就能一步登天，在配音圈，你還什麽都不是。”

姜吉吉盯着地面，眼睛眨了眨，沒有說話。

畢彥博見他不說話駁，似乎覺得無趣，輕“啧”了一聲，也離開了。

一時諾大的錄音室只剩姜吉吉一人，他擡頭環視四周，随後伸手輕輕摸了摸屬于自己的麥克風，眼神有些放空。

半響，他才收回手，關燈離開。

姜吉吉到公寓時已經晚上九點多了，他是走回來的，一路上交錯的燈光從他身邊略過，在這繁忙的都市中，這個時間，人們仍舊忙碌着。

姜吉吉活了二十二年的人生中，幾乎沒什麽波折，也因為如此，才導致了他之前的盲目自信。

畢彥博說的對，不專業就是不專業，他不僅不專業，還沒有努力。

推開公寓的大門，姜吉吉走了進去。

整棟公寓都沉浸在一片漆黑中，姜吉吉疑惑的開了客廳的燈，叫道：“譚森？”

并沒有人回答。

他去書房看了看，裏面沒人。

他又走到譚森門口，見到緊閉的房門，擡手敲了敲：“譚森？”

房門內一片安靜，無人應答。

姜吉吉想到譚森還在生病，可能是早早就休息了，所以沒有再敲門打擾他。

他拎着手裏的衣服袋子，走到了自己的房間。

推開房門後甚至是懶得開燈，姜吉吉就把自己砸到了床上。

砸上去的瞬間，他感覺到了身下似乎有什麽東西。

下一刻姜吉吉立刻從床上彈了起來，打開了床頭燈。

昏黃的燈光下，大床的被子鼓起一片，似乎底下躺着什麽。

姜吉吉喉嚨輕微滾動了一下，皺眉叫道：“譚森？”

随後他緩緩伸手，一把掀開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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