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個!
秦非上午一睡醒,還沒出被窩就拿出手機給江寧打電話。
電話響了半分鐘江寧才接起來,“喂?”
江寧似乎在運動,聲音裏帶着微弱的喘息。
秦非聽到他的聲音後,不由得嗓子一緊,睡醒後敏感的身體某處竟然有了反應。
“咳咳……起床了嗎?小寧。”秦非努力地壓下躁動。
江寧的語氣明顯很不耐煩,“都十一點了。”
秦非揉揉眼睛往外瞧了瞧,果然外面陽光明媚,這麽好的天氣不約會多可惜。
“你在做什麽?”
“打球。”
“打什麽球?”
“網球。”
秦非的腦海裏迅速閃現出江寧在網球場上揮拍擊球的身影,強健的性感之美,這樣的美人壓在身下,滋味兒一定與以前那些男孩都不同!他越發地覺得自己真是他媽的着迷了。
“小寧,過來接我一下吧,我下午一點鐘有個會議要參加。”
“我不是你的助理或者司機,沒有義務接你。”江寧僵硬地道。
秦非委屈地說:“可是你把我的車開走了,我怎麽去開會?”
“你家車庫裏有三輛跑車、四輛越野,随便哪一輛都能讓你準時去開會。”
秦非厚臉皮地笑了起來,“喲,觀察的挺仔細嘛,看來你對我還挺關心的。”
江寧對秦非的自戀簡直無語,“我下午有課,上完課會去還你車子。”
說完,就把電話挂斷。
秦非看着手機無奈地聳肩,果然是朵高嶺之花,不是那麽好摘的。
江寧把手機塞回外衣兜裏,白帥在身後拍了拍他的肩。
“有事嗎?小寧子!練了一上午,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江寧搖搖頭:“沒事,繼續練吧,快比賽了。”
白帥皺眉道:“上午先到這裏,你今天狀态不好。”
江寧滿含歉意地說:“我爸的公司最近出點事,他總拖着我陪他應酬。”
白帥收起球拍,遞給江寧一條幹淨的毛巾:“你家老爺子也挺不容易的,時刻都想着讓你繼承父業。”
江寧無奈道:“唉,他也太心急了,大學畢業後我自然會回去接手的,算了,不說這些,你弟弟怎麽樣了?”
白帥一臉愁容:“那熊孩子,我算是說不聽他了,關了他幾天,又跑出去跟男人鬼混,媽的,你說他咋就染上這毛病,說出去我都嫌丢人,這要是讓我那蹲監獄的老子知道了,還不把他的腿打斷!”
江寧勸說道:“你也別發那麽大火,你們倆缺錢的話,我這裏有……”
“別!”白帥趕緊打斷,“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如果不是你爸的資助,我也上不起大學,能帶着白冰從農村出來,我特別感激你和江伯父,我不能再要你的錢了。”
江寧知道白帥的脾氣軸,沒再多說什麽,兩人拿起東西,去食堂吃飯。
吃完飯後,江寧和白帥就分別回寝室了。
江寧自從上了大學,就開始住校,一方面他很喜歡這種集體生活,認為這是難得的一種經歷;另一方面,他覺得自己現在也算走上社會了,應該給爸爸留點時間和空間,畢竟自從媽媽去世後,爸爸一個人把他帶大,他想老爸也該考慮一下個人問題,找個第二春什麽的。
江寧剛走到宿舍樓下,就看見在宿舍樓入口處的告示牌下站了一個人。
那人穿着一條黑色休閑褲,和一件非常騷包的明黃色t恤,還戴着一副擋着大半個臉的蛤蟆墨鏡,修長的身材和明顯不屬于大學生的氣質,讓他往那一站惹得進進出出的學生不停地側目觀看,連院子外都有女生往這邊張望。
江寧立刻感到頭大了,秦變态居然跑到他學校來!
江寧恨不得扭頭就走,或者裝作不認識秦非,快速地閃進宿舍樓裏。但這個時候,秦非就跟有心理感應似的,扭頭便看到了江寧,立刻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
“喲,小寧,回來啦!”
江寧的臉色瞬間僵住,秦非朝他走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有學生在看他們倆了。
兩人都是外形出衆的人,站在一起不引人注意才怪!
現在,江寧唯一慶幸的是白帥跟他不住在同一棟宿舍樓,要不然被白帥知道這個猥亵白冰的變态居然跟他有聯系,白帥一定會氣得跑來狂揍這個變态……
秦非雙手插在褲兜裏,一副風流潇灑的樣子,走到江寧面前,看了一眼江寧手中的網球包,笑道:“原來你也喜歡打網球,那個告示牌上寫着你下個月有比賽,看來你還是高手啊,哪天跟你切磋一下。”
江寧根本不理他,冷着臉從外套的兜裏摸出車鑰匙,扔給秦非:“車子還你!”
說完就想繞過秦非進樓裏。
“等等。”秦非一把握住江寧的胳膊。
天氣很熱,江寧打完球後就去吃飯了,胳膊上挂着一層薄汗。
按說秦非一向事兒多而且有點潔癖,他平時跟那些男孩子們接觸時都要求對方洗得幹幹淨淨,他才會碰。但今天,秦非不知道怎麽了,這麽一握上去,只覺得江寧的小臂很有力道,肌肉結實,而且皮膚的手感真是好得沒話說!那層薄汗也特別性感。
越來越滿意了!!!
江寧可不會這麽想,他猛地往後退一步,迅速地把胳膊抽出,警告性地看着秦非:“這是學校,你注意點!”
再次被不留情面拒絕,秦非剛才的痛快感覺瞬間消失。
他皺起眉,“我又沒想怎樣,你總得告訴我車子停在哪吧!”
江寧的臉色依舊很差,“最西邊的小樹林裏。”
“找不到!”秦非對江寧的态度很生氣,操,讓老子碰一下很難受嗎,跟老子站在一起很丢人嗎!
“你打聽一下。”
“不行,你帶我過去!”秦非強硬地要求道,“你們學校這麽大,我走丢了,你賠得起嗎?”
江寧算是見識到無賴了。
宿舍樓下本來就是人來人往的地方,他是真心不想在衆目睽睽之下跟秦非有過多互動,別的不說,就說秦非這身張揚的打扮吧,一看就是個有錢沒處花的風流公子哥,跟他拉拉扯扯的算什麽啊!
江寧只好退一步,忍耐地道:“我把球包放回去。”
“那我跟你一起上樓。”秦變态得寸進尺。
“你……”江寧真是無可奈何了,“算了,走吧!”
他如果真把秦非帶寝室去,那他一定是瘋了!秦非這輩子也甭想進他的寝室!
江寧快步地走在前面,秦非跟在他身後。
看着江寧匆匆的步伐,秦非越來越不爽了,放下身段來追他,得到的卻是這樣無視的态度,靠!他秦大少啥時候這麽低聲下氣過?!
跟着江寧在校園裏走了二十多分鐘,越走越偏僻。
秦非忍不住問:“你把車停哪了?走這麽久還不到。”
江寧特敷衍地說:“不遠了。”
“操,十分鐘前你就說不遠了。”秦非有點惱火。
江寧不語,繼續往前走。
秦非憋着一肚子火跟在身後,又走出五分鐘才看到一片明顯平時沒人來的小樹林,外面就是學校院牆了,而他那輛價值六百多萬的進口蘭博基尼遮遮掩掩地停在小樹林裏,就跟他的車特見不得人、怕被人看到似的!
“就在那了!”江寧扔下一句,扭頭就走。
操了!秦非的火“騰”地一下子着了。
“他媽的江寧,你別太過分!別以為老子看上你了,你就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秦非摘掉墨鏡,扔在地上,朝着江寧吼了起來。
江寧停下腳步,轉身看着秦非,依舊是那副特別不屑的表情。
“沒人要求你看上我,而且我早說過,我對男人不感興趣,尤其你這種男人。”
“我這種男人怎麽了?”秦非大步走到江寧面前,瞪着眼睛看他,“我哪裏配不上你?讓你這麽擠兌,操,江寧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了不起,冷豔高貴特別難追?!”
江寧眼睛都不眨地道:“是。”
秦非的拳頭攥在一起,他突然很想揍眼前這個人!
自己起床後就跟傻逼似的把下午的會議推遲,跑到江寧的學校來,想着借還車的借口跟江寧吃個午飯,這種突然襲擊式的主動追求,尼瑪不是很管用嘛!!可是江寧他媽的怎麽完全不吃這套!!
江寧冷哼一聲:“你死了這條心吧,還有,別打我父親公司的主意,那樣只能讓我更加鄙視你!”
江寧說完這些,一秒都不再逗留,提着網球包就往來時的方向走。
這算是很直白的拒絕了。
秦非這輩子被人拒絕的次數一個巴掌就能數的過來,而江寧在這個巴掌上占據了分量很足的一根手指。
秦非本來就不是個有耐心的人,更不是一個肯輕易放下身段的人,他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對江寧的多次示好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此時他如果這麽輕易地放江寧走,那他就不是那個行事強硬、心狠手辣的秦家大少了。
秦非在江寧走出不到三步的時候,突然大步向前,重重地用力推向江寧的後背。
江寧沒有防備,再加上秦非的力量很大,被他這麽一推,身體向前倒去。
前面恰好是一棵樹,江寧單手扶住樹站穩,轉身就要斥責秦非。
秦非卻飛快地靠上來,按住江寧的前胸,毫無預兆地湊過來吻住了江寧的雙唇。
☆、珍愛生命,遠離直男
秦非的動作太快,江寧沒反應過來,先懵了。
秦非感覺到江寧的震驚和短暫的無措,心中頓時暗爽,嘴下用力,重重地吮吸江寧的嘴唇,舌頭更是靈活地順着齒縫鑽了進去,挑-逗十足地在江寧的嘴裏好一通舔。
江寧只懵了片刻,就回過神來,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神聖的學校校園裏,被一個同性給強吻了!
到了這一步,江寧就算是再好的素養也忍不住了!
他攥起拳頭,使出全部的力道,照着秦非的肚子就是一拳。
“我-操!”秦非沒防備江寧竟然真動手,痛呼一聲,捂着肚子就蹲下了。
秦大少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他平時從來不愁情人,想要什麽類型的,給陳大頭打個電話過去,陳大頭一天之內就能把人給他送來。所以秦非差不多已經忽略了,對于一個非常純正的直男來說,這樣的冒犯是帶有欺辱性的。
秦非被打的一瞬間想着,江寧的味道真不錯,能嘗這麽一口,挨一拳也值了,就是這小子下手忒他媽的狠!
江寧滿臉通紅,攥着拳頭,眼中充滿憤怒的火花。
“秦非!你別欺人太甚!”
江寧用手背抹了抹嘴巴,嘴裏還能感覺到秦非的味道,甚至秦非的口水還殘留着,江寧心裏一陣惡心,“呸”地往旁邊的土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這個動作一下子把秦非給激怒了。
媽的,老子是有多讓你嫌棄!
秦非這輩子可沒受過這麽大的羞辱,連自己的口水都被人當成髒東西那麽嫌棄。
“裝什麽清高?你要是真清高,昨天就不該陪我喝酒、送我回家!還不是為了你老子公司的事兒向我低頭?現在碰你一下倒跟我來這套,拿雞把什麽喬!有種你昨兒見我第一面就摔門走人呀!別說你看不出來我對你的心思,他媽的當了□□還想立牌坊,想得挺美!”
秦非這人天生有一個破毛病,就是嘴毒,尤其在他得意和吃虧時,嘴巴更是毒到家了,專揀對方的軟肋狠狠地戳,他現在被江寧打得腰都直不起來了,哪能就這麽放過江寧。
江寧緊緊地皺眉,冷着臉死死地看着他,卻沒說話。
秦非更是來勁兒了,繼續嘚吧:“江寧,都是男人,今天還就跟你直說,本少看上你了!你痛快點從了,我會考慮對你老子的公司下手輕點,你要是再裝逼,那別怪我出手狠!我還真不怕你鄙視我,等我把你按在床上操得嗷嗷直叫時,你就知道鄙視那倆字根本不值錢!”
一向自認為自持力極高的江寧是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一把薅住秦非的衣領,把秦非從地上提起來,揮拳就要再揍。
這時候,秦非突然發力,擡起膝蓋,毫無征兆地朝着江寧的褲-裆頂去。
這一下又快又狠!
江寧察覺到秦非的動作,連忙去擋。
就這樣,兩人扭打在一起。
秦非是沒什麽打架經驗的,倒是江寧看上去經驗豐富,每一下都照着秦非的痛處打去,而且秦非剛才挨了一拳,已經吃虧在先,此時想要反撲,難度太大。
倆人打了幾分鐘,江寧就把秦非按在了地上,自己坐到了秦非的身上,掐着秦非的脖子。
秦非一看大勢已去,心裏罵道:老子竟然打不過這小子,操!
江寧眯着眼睛,喘了幾下,說道:“秦非,你真欠揍!”
秦非此時被江寧揍得頭發已經亂了,臉上挨了不輕不重的一下,眼窩有點青,但是整張臉的臉色煞白,衣領被江寧拉扯開了,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胸脯來。
雖然狼狽成了這個樣子,但秦非的臉上依舊滿是不服氣的神色。
秦非調整了一下呼吸,繼續嘴欠地說道:“喲,原來你喜歡這個姿勢啊,來,哥教教你,這叫騎乘式。”
江寧頓時覺得自己下手還是不夠重,這變态竟然還有力氣耍流氓!
“秦非,離我遠點!否則下次我保不準會打斷你兩根肋骨。”江寧冷聲警告道。
秦非可不是吓大的。
他突然向上頂了兩下胯,還吹了聲口哨:“小寧寧,屁股的感覺不錯嘛!”
江寧這才反應過來,這個變态向上頂的那兩下是在模拟性-愛的動作!
江寧掐着秦非脖子的手力度又加重幾分,冷冷地說:“別再來這惹我,我不像你想得那麽好惹!”
說完,他慢慢地松開秦非,站起身,鎮定自若地拿起放在一邊的網球包,朝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秦非躺在地上,看着江寧的背影,忍着身上的疼,高聲痛罵:“江寧,你他媽別以為打了老子就能拍拍屁股走人!告訴你,老子還就纏上你了!回去洗幹淨屁股等着被我操得嗷嗷叫吧!”
江寧攥着拳頭快步往前走,他真怕走慢幾步,他會忍不住返回去把秦變态揍死。
秦非直到江寧的身影消失後,這才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起來,打開車門,坐進車裏。
秦非揉着眼睛,把江寧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二十幾遍,這才稍微出了一口氣。
随即,他立刻意識到,自己昨天萌發出的那個“好好談戀愛、好好追江寧”的念頭真是扯淡!江寧這種不識好歹的人,就得來硬的!媽的,就欠給他下點藥,直接拖到床上,幹他個百八十遍的!
秦非開着騷包的蘭博基尼,心情奇差地回了自己的住處,他這副狼狽的樣子,可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偏偏當天晚上,他的幾個臭味相投的朋友給他打電話,約他出去玩。
大春子在電話裏叫喚着:“我說愛妃啊,出來陪朕消遣消遣。”
這幫人平時就愛拿秦非的名字開玩笑,經常這麽調戲秦非。
秦非不耐煩地道:“滾!少他媽煩老子。”
大春子樂了,“愛妃不是來大姨媽了吧,這麽不爽?”接着周圍也是一陣哄笑聲。
秦非更煩了,眼窩那兒疼着呢,“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老子今兒懶得動,不出去了。”
“哎,別啊,今兒我跟陳大頭這兒看一新鮮貨,還想跟你顯擺顯擺呢!”
“他能有新鮮貨?有新鮮的也輪不到你!”
“操,啥話啊,合着到我這兒都成破鞋了?來,來,來,小白冰,跟你秦哥打個招呼。”
電話那邊立刻傳來一個甜得發膩的聲音:“秦哥好,秦哥,還記得我嗎?”
秦非抖了鬥雞皮疙瘩,心說,也就大春子那種白癡會相信這是新鮮貨!
白冰……這個名字怎麽這麽耳熟?秦非想了半天,忽然想起來了,他第一次見到江寧時候,江寧就是跟白冰、還有白冰的那個二逼哥哥叫白什麽的在一起。
一想到江寧,秦非又氣得牙都癢癢了。
他對着電話狠狠地說:“大春子,這種貨色你自己留着吧!”
江寧、江寧!
又是江寧!
秦非是越想越生氣,他這輩子從沒吃過什麽大虧,江寧簡直徹底把他給惹怒了,被江寧胖揍一頓的仇必須、一定、鐵定要報!
他挂了大春子的電話,立刻就給自己的助理打電話,讓助理去跟江如海溝通,注資什麽的,做夢吧!你們華康的生意,老子搶定了!
沒過半個小時,江如海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态度特別誠懇地問秦非,為什麽要改變主意。
秦非明裏暗裏地說江如海那兒不積極,尤其是那個對接人江寧,一派消極的态度。
江如海一聽秦非在埋怨江寧,立刻就說:“秦總啊,小寧對于業務确實不熟悉,讓他給您介紹業務太過強人所難,我今天已經指派了一個專業的小組專門替代小寧做這件事,這個小組包含了銷售、渠道、售後、技術、甚至財務、人事……巴拉巴拉巴拉……”
一番話竟然把秦非說得啞口無言。
人家江如海頭頭是道,而且态度誠懇,秦非根本找不出半點問題來。
這時候,秦非如果還堅持不合作的話,真的沒理由了。
他怎麽着也不可能說,老子強吻你兒子被你兒子揍了,所以現在老子不幹了!除非你兒子來跟老子道歉,趴下讓老子操一頓!
可是這話,換成歡場上的秦大少可以說,商場上的秦總卻萬萬不能說!!!
秦非突然發現,這爺倆合夥讓他吃了個啞巴虧!操!
秦非都想摔電話了!
他是怎麽都不可能咽下這口氣的!
接下來的幾天裏,秦非連覺都睡不好,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是江寧那張好看的要死的臉。明明是一張讓人神魂颠倒的面孔,唯獨面對他時卻是冷得跟冰山似的,秦非一想到這一點就想要把江寧掐死!
休息了一個多星期,秦非臉上的烏眼青消了,公司裏囤積了一大堆事兒,他不得不去公司上班。
再經過忙得要命的一周,公司裏的事兒終于處理的差不多了,秦非從繁忙中抽身出來,便又開始琢磨着怎麽找江寧的麻煩。
恰好那天,助理向他提交下半年的公益活動計劃書,請他簽字。
秦非這個人平時很注重公益活動,他這幾年沒少給公益事業投錢。
在這份計劃書裏,江寧看到了“贊助大學生體育運動”幾個字。
“小張,我記得X大的體育活動也是咱們贊助的?”
張助理應道:“是啊。”
“網球比賽也是?”
“對啊,網球比賽下周就要舉辦了呢,秦總,您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了?”
秦非若有所思道:“沒什麽,我只是最近對網球很感興趣,小張,你安排一下,我想去看幾場比賽,然後跟得獎的選手見個面。”
張助理喜道:“秦總,您贊助了X大百分之九十的體育活動,校長早就想見您,已經跟我提過好幾次了,可是您一直不肯露面,這次總算想通了。”
秦非點點頭,“嗯,這次見一見吧。”
“是,我立刻安排。”
“還有,關于華康那邊,不管考察的如何,注資我是絕對不考慮了,考察完以後就找出不合作的借口,繼續搶他們的産品獨代權,并且把他們的渠道商和經銷商全部挖過來!”
既然沒法跟江寧好好談了,那麽對于江寧老爹的公司,他也就沒有理由手軟了,回到商場的秦非,依舊是心狠手辣的。
“是,咱們公司的規模擺在這裏,想吞并華康易如反掌。”就是不知道秦總當初怎麽想的,又要注資、又要考察的。
當然,後邊的那句話張助理是不敢說出來的,因為秦總最近臉色都很難看,還經常發飙……
☆、你求我啊!
秦非是在男子單打決賽那天出現在賽場的。
比賽下午兩點半開始,夏日的午後陽光很毒辣,秦非戴着一副大墨鏡,在五、六位校領導的陪同下,走進網球場。
原本嘈雜的球場在這幾個人的到來之時,漸漸地安靜下來,衆多人的目光聚集在這個沒見過的帥哥身上。
秦非身高腿長,打扮得時髦又貴氣,走在幾位頭發微禿的校領導之間,顯得特別紮眼。尤其他穿着一件普通男人很難hold住的粉色T恤,耳朵上還戴了一個亮閃閃的鑽石耳釘,雙手插在褲兜裏,學生們乍一看還以為校領導把哪個明星給請來了呢。
江寧正在場邊做準備活動,忽然覺得觀衆席間有一道不同尋常的目光凝視着他,天生敏銳的直覺讓他循着目光望去,一扭頭就看到了耀眼的秦非環抱雙臂看着他。
兩人的目光碰到一處,江寧的心瞬間一沉。
大概二十多天沒見過秦非,江寧還以為秦非的新鮮勁兒過去了,不再糾纏他,又加上江寧這段時間把精力全部用在訓練和比賽上,也就沒再琢磨秦非的事兒。
今兒猛一看到秦非,江寧的直覺就是:這人一定是來搗亂的!
“寧子,今兒這場是硬仗,英語系那小子聽說在英國受過職業訓練。”白帥拍了拍江寧的肩膀,把江寧的思緒拉回來。
江寧繼續做拉伸動作,語氣一慣的平靜無波:“嗯。”
白帥俯下-身子,在江寧耳邊叮囑道:“我觀察這小子的體力不如你,你還是堅持打快,把他調動起來,先遛他幾圈再說。”
“知道。”江寧的回答很簡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緊張,也看不出興奮。
白帥又拍拍江寧的肩,“寧子,拿下這場你就是冠軍了!”
江寧這時才慢慢站起來,看了白帥一眼,鄭重地點頭。
原本這次的網球比賽,江寧和白帥都報名了,倆人平時一起訓練,就想着能在決賽會師,誰料比賽開始前兩天,白帥的腳意外扭傷,只得退賽。
江寧知道,白帥這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因為江寧算是白帥教出來的半個徒弟,江寧拿冠軍,白帥心裏也能得到幾分滿足。
就在江寧和白帥交談之時,坐在主看臺的秦非臉色難看到極點,他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盯着江寧和白帥,他看到江寧跟白帥說話時目光坦然,他看到白帥的手拍在江寧肩上時江寧毫不抗拒,他甚至看到江寧對着白帥笑!!!笑得露出一口白燦燦的牙!!!
對着別人笑語嫣然,對着他就冷面無情,這他媽的就是江寧!
秦非攥緊拳頭,他發現自己在面對江寧時遠沒有自己認為的那麽淡定。
他現在特別想沖上去揍人,不僅揍江寧,連帶着江寧身邊的那個傻逼也一起狠揍!
比賽開始後,江寧的狀态不錯,一開始就壓着英語系的對手打。
江寧個子高,穿着一身白□□球服,沒戴網球帽,倒是在額前綁了一圈運動頭帶,發球的時候把球高高抛起,然後大力揮拍,動作一氣呵成,潇灑又帥氣。每贏下一分,現場的女孩子都會尖叫鼓掌,坐在場邊的瘸腿白帥更是興奮地揮拳。
秦非自始至終盯着江寧看,隔着墨鏡,目光貪婪而不加收斂。果然是老子看上的男人,渾身上下透着迷人的吸引力。
江寧拿下第一盤後,坐回到休息區,聽到身後的女生低低地議論。
“跟校長坐在一起的帥哥是哪個明星呀?怎麽沒見過?”
“傻了吧,他可不是普通的文體明星,那人只出現在財經版。”
“富商唉,看着很年輕,好帥啊!”
“當然,人家是貨真價實的高富帥,今年二十七歲,還沒有女朋友呢。”
“你怎麽這麽清楚,想傍他吧?你瞧他往咱這邊看呢,是看你呢麽……”
江寧仰頭喝下一口水後,眯起眼睛,蹙起眉毛,極其不滿地擡頭向秦非看一眼。
這一眼又跟秦非對上了,秦非忽然唇角上挑,微微笑了。
嗯,只要江寧也不淡定,他就很開心。
江寧錯開目光,變态就是變态。
秦非雖然戴着墨鏡,但他的目光太過火熱,也太過具有侵略性,江寧在場上時已經竭盡全力去忽略秦非的存在,努力地集中注意力打球,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還是覺得不舒服,越刻意就越難以忽略。
第二盤比賽,江寧發了狠地打,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拿下對手,輕松奪得冠軍。
白帥一瘸一拐地跑上來,抱住江寧激動地誇贊:“操,寧子,你今兒發揮得太屌了!”
江寧的臉上依舊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他其實是想盡快結束比賽,也能盡快結束秦非對他放肆的注視,他讨厭那種侵略性十足的目光。
比賽結束後,校長親自講話,巴拉巴拉地講了二十多分鐘,然後就邀請比賽的贊助商秦先生頒獎。
秦非在一衆女生雙眼放光的注視下走上臺,接過獎杯,徑自遞到江寧面前。
他連墨鏡都沒摘,又帥又酷,簡直到了狂霸拽的程度。
江寧一看他遞過來的獎杯,臉上的神情更加地冷淡了,接過獎杯也不跟秦非握手,兩人全程無交流,一遞一接就完成了頒獎的全過程。
站在一邊的校長和獲得第二名的英語系男生都快哭了。
校長:按規矩先給亞軍頒獎,然後才是冠軍,秦總,您這樣搞得我很難做啊!
英語系男生:說好的第二名獎杯哪裏去了?
秦非将手插回褲兜裏,轉身對校長說:“晚上我跟獲獎選手吃個飯。”
說完,潇灑下臺,一秒鐘沒有多留。
校長十分高興,趕緊吩咐人去安排,以前為了請秦非贊助學校的項目,校長好幾次主動請客,每次都被拒絕,想不到這次秦非這麽主動,他仿佛看到了無數項目資金在向自己招手!
江寧根本不想跟秦非一起吃飯,可他還沒開口,校長就拉着他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江寧同學,看得出來,秦先生很關注你,晚上你要好好表現,為校争光!我相信你是個懂得集體榮譽感的人。”
江寧極度無奈。
去赴宴之前,江寧接到爸爸的電話,他向老爸彙報了比賽結果,老爸表示祝賀,父子倆平時的感情還是極好的。
江寧發覺爸爸的語氣異常,就問他有什麽事情。
江如海說:“還不就是公司裏的事兒,上次你見過的那個秦總,本來當時談好的合作方式,現在又變卦了,不但把我們主營産品的獨家代理權搶走了,還挖走我手下好幾個業績好的銷售員,連渠道商和經銷商也給搶走一大半。我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什麽時候得罪過他。”
江寧沉默半晌,問道:“爸,損失大嗎?”
江如海嘆氣道:“沒事兒小寧,老爸會想辦法的,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那個秦非不過是個三十不到的小輩,我不信他還能怎麽樣,大不了這個單子老爸不要了。”
江寧挂斷電話後心裏很不痛快,他知道老爸就是這個脾氣,沒事兒的時候總逼他接觸公司業務,說什麽替老爸分擔、将來繼承家業,但真有事兒了,反倒又不讓他插手。
江寧想起那天他揍完秦非,秦非說過的那些話,看來秦非現在是非得搞垮他爸不可了。
他頓時有些惱火,也更加瞧不起秦非了,這變态有本事沖着正主來,搞他爸爸算什麽本事!
晚上跟秦非吃飯時,江寧對秦非自然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飯桌上,學校領導都在,一幫人在那恭維秦非,秦非面不改色地聽着,眼神竟然很收斂,都沒怎麽看江寧。
飯吃得差不多時,校長就把話題引到了請秦非給學校贊助的事兒上。
秦非眯着眼睛,慢悠悠地開口:“說到贊助,我有個網球俱樂部,打算選拔幾名優秀的年輕選手,請專業外教指導,成績好的明年可以由俱樂部推薦進入世界職業網球比賽。”
這話剛一說完,江寧心中一震!秦非說出的那個網球俱樂部名字在業內是很有名氣的,但凡打網球的沒有不知道這一家的。
江寧一直不知道秦非手裏到底有多少産業,說白了,他其實是根本不關心,現在秦非說那家俱樂部是他的,這讓江寧很是震驚,這麽說,他還真有些低估秦非的身家了。
校長一聽,立刻笑哈哈道:“秦總,你看我們江寧同學如何?他今天的比賽你也看到了,沒得挑,這就是我們國家未來的費德勒呀!”
秦非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擡眼看向江寧:“江寧同學感興趣嗎?”
江寧目光清冷地與秦非對視片刻,說道:“我覺得白帥更合适,他在網球方面的天賦有目共睹,而且他是專業的體育系學生,我只是網球業餘愛好者而已。”
秦非放下酒杯,不悅地道:“名額只有一個,只給這次比賽的冠軍。”
江寧立刻說道:“這次如果不是白帥受傷不能參加比賽,冠軍應該是他的。”
秦非冷下臉:“這麽說,你是要把冠軍讓給他?”
江寧說:“冠軍本來就有他的一半,如果沒有他,我也拿不到冠軍。”
秦非沒再說話,只冷冷地笑了笑,忽然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
在場所有的人都心頭一緊,這是生氣了呀!!!
坐在一邊的張助理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