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遇見
在家裏待久了實在是喜歡胡思亂想,而且他也應付不來那些嬌滴滴的小姐,賀易之便決定開始接手家裏的事情。
賀行之對此求之不得,他近幾天被纏上來莺莺燕燕弄得頭疼不已,一聽賀易之要來,很沒有節操的丢下一堆爛攤子就跑了。
賀易之頭一天去,就被滿桌的文件驚了一下,然而再找賀行之時,他卻是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連根人毛都沒尋着了。賀易之無語了半晌,認命的接手了這些麻煩事,反正他現在閑着也是閑着,有點事情做還可以防止溫尋整天跑到他腦子裏轉。
這邊賀易之是埋頭在公司裏,連家也不回,清淨了,賀敏之卻是被整得煩不勝煩。
雖然她性格要強又潑辣,要照那些公子哥兒的真實心思,是誰都不敢要的。但耐不住人家可是賀家唯二的姑娘,賀大小姐賀琴之已經嫁了,就還剩下她一個,這幾年她的婚事也是被提得最多的,熱門程度不亞于賀敬之。
之前還可以借着公司事忙,将相親大會全部推脫了,現在全都随着賀易之的回來全面爆發,賀敏之頭都要大了。
在心裏對自己可愛的弟弟道了八百回歉之後,賀敏之安慰自己,小六剛剛才回來,現在就是要好好的鍛煉他一下,然後狠下心也逃之夭夭了。
原本就忙得恨不得再生出兩只手來的賀易之,聽到姐姐也抛下自己跑了的時候,足足在辦公室裏默了有兩分鐘,繼而哭笑不得。
賀琴之負責的是其他的事,賀容之跳脫的不行,早不知道溜到哪裏去玩了,而言家現在也分不出手的,京城這裏全壓到了他的身上。
他不知是該為哥姐對自己的信心感到高興,還是為自己被他們賣了而感到憤懑。
也罷,反正他在外面躲了這麽多年的清閑,現在給他們頂一頂包也是應該的。
賀易之忙得連家也來不及回,整天腦子裏轉的都是公司,每次都是倒在床上就睡過去了,溫尋自然就被擠到了犄角旮旯裏,連想都沒想起來過。
而賀易之的久無動靜,終于讓溫尋坐不住了。
他正準備再厚着臉皮去一次京城,并暗自決定這次無論賀易之怎麽對他都要咬牙忍下,白家卻在這個時候出事了。
白家的老爺子病逝了。
溫家和白家也算世交,不然以白漣那種養在深閨人不識的狀态,他是不可能會認識他的,單是他和白家大少爺的交情就不算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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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白家老爺子死了,他的葬禮溫尋自然是不能缺席的。
本來溫尋心裏還有些懊惱和沮喪,但令他大喜過望的是,賀易之竟然也跟着賀家的老爺子來了。
雖然言懷瑾也跟着來了,而且和賀易之舉止過密,但是也無法遏止他心裏的愉悅。
在賀易之來的當天,他便打探清楚了賀易之的行蹤,然後開着車上門去了。
令他心情有些複雜的是,賀易之之前的房子竟然還沒有賣掉,這次他來就是住在那裏。再一次将車停在樓下,溫尋心裏五味雜陳。
上一次來這裏的時候還是他們剛剛分手,他送一個小男孩回來,但是卻在樓下後悔了,沒有跟人上去,停在這裏抽了很久的煙。
現在與那時的心緒卻又有不同,那時是剛剛分手,覺得賀易之在無理取鬧,以着一種勝利者的姿态在看待賀易之對他的感情;他雖然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現在這段感情中,他才是處于下風的那個人,因為他還不想放賀易之走,賀易之卻極有可能已經有了新歡。
在賀易之和他提分手的時候,甚至是出國的時候,他都沒有感到一點慌亂過,因為他覺得那時的賀易之還是他的東西,只要他稍微的低一下頭,賀易之就能回來。但現在他和賀易之中間卻插-進了一個言懷瑾,這讓他生出了無盡的危機感,仿佛自己只要這麽一松手,賀易之就成了別人的了。
這讓他覺得萬分的難受,恨不能立刻就将賀易之綁在自己身邊,好讓他哪裏也去不了。
他甚至還開始設想,要是他當時沒有答應分手,或是對賀易之的态度不那麽生硬,那時賀易之那麽喜歡他,只要他肯說上一句服軟的話,他一定不會走得那麽幹脆。
溫尋這輩子從來沒有那麽後悔過,當時就把賀易之介紹給白漣認識又怎樣了呢,其實他對白漣也沒那麽喜歡啊。
或許真是得不到的東西總是會覺得更珍貴一些,反而忽視了自己身邊更值得珍視的東西。
他到現在才真正理解了賀易之走後,宋書陽對他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他從來都沒有對賀易之有過認真地心思,所以從來就沒有把他介紹給自己的朋友過,對于白漣的事情更是藏着、掖着,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一般。
現在想來,那可不就是虧心事麽?瞞着自己真正的的男朋友,去參加暗戀的人的生日晚會,而且還深夜才歸家。歸根到底,他那時心裏也覺得自己是對不起賀易之的吧,所以才那麽心虛,甚至連自己去了都不敢大大方方的告訴他,反而遮遮掩掩的說是去和朋友喝酒了。
也難怪賀易之當時那麽生氣,他想,要是賀易之在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瞞着他去和言懷瑾約會,他一定反應比賀易之強烈百倍。
他自己都沒有對賀易之有交付真心的意思,那麽賀易之為什麽就要對他死心塌地的呢?況且他們已經分手了,是他溫尋自己親口同意的,現在賀易之要交什麽朋友,他溫尋又有什麽資格去管呢?
就算是他現在真的和言懷瑾在一起了,他也沒有去阻止的權力。
溫尋坐在賀易之的樓下,覺得自己突然喪失了上去敲門的勇氣。
原先的理直氣壯,現在全都變成了內心的忐忑和不安,一點一點的敲打着他的心,讓他越發的難受起來。
他不可抑制的想象着賀易之和別人牽手的畫面,和別人擁抱的畫面,和別人接吻的畫面,甚至是……
溫尋緊緊地握住拳頭,只要這麽一想,他便覺得心裏的嫉妒快要随着血液從身體裏噴發出來,順着四肢百骸直達心髒,絞得一陣澀澀的疼。
他深吸了一口氣,打開車門踏了下去,正在心裏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卻在轉身的一瞬間看到了怔住了的賀易之。
溫尋看着他也怔住了。
心髒在那時仿佛都停掉了一拍,然後瘋狂的在胸腔裏跳動起來,好似要順着節奏從那裏蹦出來。
賀易之眉頭微微動了動,轉身當作沒有看到他一般,徑直往前面走。
溫尋立刻條件反射般地跟了上去,張了張嘴想要和他打個招呼,卻發現滿腹的話都卡在了喉嚨,不知要從哪裏說起。
好像,從哪裏說都顯得很虛僞。
他看着賀易之冷漠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些頹喪。
明明才分開沒有多久,他卻覺得自己好像很久都沒有見過他了一般,竟生出了些許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貪念地看着賀易之,心裏一遍一遍的回想剛才自己看到的樣子,眉眼還是一點也沒變,表情還是和以前一樣,卻覺得好像比之前瘦了。
略微有些蒼白。
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将賀易之的臉記得那麽清晰,甚至連他眼角美好的弧度都能細膩地描繪出來。分明還是之前的那張臉,他卻覺得有些東西已經徹底變了,而他再也尋不回來。
賀易之也不管他是不是跟在自己身後,挺直着身板走在前面,目光不偏不斜。
溫尋甚至可以想象出他現在是什麽神色,一定是板着一張臉,鳳眼略微上挑,眼眸黑黑的,像是被濃墨暈染出來的一般,斜眼看人的時候總顯得很傲慢。他當初就是被賀易之那樣一副神态吸引住了的,他那時驕傲得就像是一只仰着下巴的孔雀,也美麗得像是華麗絢爛的孔雀。
而和他在一起的幾年,他的那些傲慢竟像是慢慢被他磨光了一般,在他面前總是顯得很溫馴,一點也沒有人前的尖銳模樣。
現在他又做回了驕傲的王子,因為離開了他。
溫尋心裏越發難受,也覺得越發的難以開口。
賀易之到小區裏邊的超市裏買了包煙,淡定的繼續往回走,把跟在身後的溫尋當做了空氣。
溫尋也不知在想什麽,只垂着頭跟在他身後走。
他現在無比地想回去扁言懷瑾一頓,什麽時候要抽煙不好,非要現在抽,還打發他下來買,居然就這麽流年不利,正好遇見了這個瘟神。
現在這個時候人很少,電梯很快就到了,賀易之正準備把門關上,他身後的溫尋就跟一陣輕煙兒似的飄進來了。
賀易之伸出去摁按鈕的手頓了一下,然後重重的按在了開門的那顆上。
“你到底要做什麽?”他咬牙切齒的問道,頗有些不耐煩。
溫尋就當沒有聽出他話裏的情緒來,笑得十分溫和,“也沒什麽,就是好久沒有見過賀老爺子了,想來問候一下他老人家。”
賀易之冷着臉,臉上情緒全都掩在不動聲色的面皮下,“天色有些晚了,承溫少爺吉言,我會轉告爺爺的,請溫少爺先回去吧。”沒等溫尋再說什麽,他又說道:“恕易之不送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啦啦啦:
溫尋(抱住賀易之大腿):“不,親愛的,你不能這麽對我!!!!”
賀易之(-_-):“放手!”
溫尋(〒_〒):“不,你殘酷你無情你無理取鬧!”
賀易之(木着臉):“嗯,可以放手了吧?”
溫尋(轉抱毛茸茸的肥貓腿):“不行,這場戲跳過!!!!”
阿邈(拔回自己的腿,攤手):“大家都很期待這場戲的,不要垂死掙紮了嘛喵……”
溫尋:“嗚嗚嗚……”
昨天晚上碼得太急,好多錯別字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