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她的左手便被朔隐大力地反握起來,再随意地一扭,左右兩手被交疊在了一起,被他一手制住。

她的白脂玉杯脫手而出,濺落在腳邊,酒水灑了一地。

朔隐這一番動作做得雖快,但曜魄明明就依在她身邊,真想要阻止還是做得到的,可曜魄什麽也都不做,只靜靜地審時度勢。

是她逼得太絕,以至于逼得朔隐反了,想要在大庭廣衆下刺殺她?

朔隐修長的五指,攏着那只碧玉琉璃杯,用力抵在素練的唇上。他用的力氣極大,杯沿極端壓迫了血液流暢,使得素練原本紅潤的唇色呈現出淡淡的斑白。

酒杯裏的液體有一半被強制推進了素練肚裏,有一半則留在了碧綠杯中,淌着晶瑩剔透的光。

朔隐的美貌生得勝過女子,身形卻比正常男子來得颀長纖瘦。他微微地俯下身,凝視着素練的臉龐,用近乎酥軟媚惑的聲音笑道:“姑姑覺得我杯中的酒好喝,還是你杯中的要來得好喝?”

酒都是一樣的酒,又何來好不好喝之分。

她驚訝着一張臉,慘白地看向他,莫非他的酒中有毒?

朔隐仿佛一眼猜中了她的心思,調侃地偏眸在視着她,随後仰頭将剩下半杯一飲而盡。

素練松了一口氣,既然他也喝了,便表示這裏面沒有毒。

要是素練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她一定不會多朝朔隐看那麽一眼。

可她不僅看了,眼光還怎麽也挪不開了。

朔隐喝酒的姿勢極為高雅,端着兩手持杯,潋滟的眼睫微垂,軟如花瓣的唇,甜膩地含住杯沿。從素練的角度看過去,還可以清晰看到,他唇瓣下暧昧地含着一抹可疑的粉色唇印。

不消說,這唇印是素練喝他的酒杯時留下的。

素練從來不愛塗脂抹粉,只不過銀心說了,這麽正式的場合,還是要上點正式的妝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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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素練挑了最素的粉梅汁液釀成的唇色着上,又因為朔隐适才大力将杯沿壓在她的唇上,才致使那只碧玉杯上留了這麽深而清晰的唇印。

而某妖孽卻如同視而不見,一而再再而三地默默含在那抹粉色唇印上。

素練腦門上是一陣惡寒。嗳?這好像是,間接接吻了。

VIP最新章節 16不是夜明珠

他是故意的!

他絕對是故意的!

素練發現自己的臉前所未有地燒起來,甚至于耳根都開始發燙。

這種忐忑不安的感覺就好像她做了什麽壞事,心裏撲通撲通地亂跳,可眼下做壞事的那個人明明是朔隐。

可他就如同沒事人一樣,慢慢地轉過來,冷笑裏透着幾分邪惡:“姑姑,你是喜歡從前那樣輕薄我呢,還是……”

他執起碧玉琉璃杯,微微轉動,那杯沿上一抹粉印描摹出了女子美好的唇形,他一低頭,便便輕輕地吻住了那抹痕跡。

他挑了挑眉,促狹笑着:“還是……喜歡我如今這般輕薄你呢?”

素練的臉直接變成了青綠色。

朔隐的容顏美得可以颠倒衆生,就連氣質也邪魅妖異得獨一無二,可這人品看起來着實不怎麽樣。

縱然已失去了仙力,他竟可以在眨眼間隙,将她雙手挾制,他內藏的實力有多麽深不可測?

素練不是無腦之輩,他如此暧昧的一說,看在大多數人眼裏,他對她轉眼使得的暴力,便不過是姑姑風月史裏一段極為尋常的調劑罷了。

由此看來,這位姑姑不僅喜愛各種花色的情調,還由衷地偏愛肉體上的被虐。

朔隐輕輕嗤笑一陣,端起酒杯,對着殿下衆人遙遙地一舉。

就是這麽一個随心所欲的舉止,卻仿佛牽連着萬千凝聚的力量,他的神态明明是那麽随意,眼底卻隐約透着懾服天下的威儀。

至此,在場的所有仙人都不知覺随着朔隐流暢的動作,一道高舉起酒杯,齊聲念道:“謝姑姑吉言。”

口中多謝的只素練一人,但不得不承認,他們是被大殿上高高在上的三人所折服。

朔隐和曜魄能站在最高處,的确是有他們不同凡響的實力。

這三人裏,最可怕的,是朔隐。

他本是元皇大道君的太子,威及四海,在整個北庭原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元皇大道君卻偏偏不怎麽寵愛這個長子,自小及大,除了這次歷劫稍微上心之外,元皇大道君對他這個兒子可遠比外人還不如。

在朔隐五千歲時,太上老君蔔得一卦預知他将會禍及天庭,天君一道盛怒天令下達,封去了他遠超上古戰神九天真王的神力。

又因為來自異時空的素練闖入,無意間打破了黑白二族的平衡,将他萬年來費心建立起來的人脈毀于一旦。

他看起來明明什麽都已然失去,可看他悠然自在的神情,又好似什麽都盡在掌握之中。

為什麽他看起來可以表現得這麽輕松,他明明什麽都沒有了!

素練眸光一亮,在衆多靓麗的仙人裏,猛然瞧見一抹清幽的藍裳人影。

能讓她在思索着朔隐之事時,忽而轉開念想,這個人自然看過去也不是一個尋常之人。

因為任憑素練左瞧又瞧,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百遍,得出的也是同一個結論,他絲毫沒一點仙氣的蹤跡。

她十百二十分的肯定,那是個凡人。

可凡人怎麽會上了天庭,還入主了姑姑的後宮?

朔隐已經回到下座,素練帶着好奇寶寶的神情,轉而求問于曜魄,以手肘捅了捅他的手臂。

曜魄聞言只笑了笑,似極了三月桃花的唇一勾:“姑姑,他叫離珠,如你所見,的确只是個凡人。”

離珠?一個男人叫着女子的名字,聽起來怎麽就這麽的別扭。

他怎麽就不叫露珠,花珠,水珠,玻璃珠,夜明珠……打消了這些奇怪的想法,素練開始認真地觀察起這位離珠。

他瞧着模樣看去年歲不過二十四五,內裏着藍色輕裳,外衣披一件透白輕紗。他的打扮在這些仙人裏,算是中規中矩,既沒有太出挑,也不會太過寒碜。

這麽一個遠遠看來十分中庸的人,之所以素練會關注到,是因為所有人都舉杯臣服于朔隐與曜魄腳下時,唯獨他面露苦痛之色,伏于案上自斟自酌,眉間似是有化不開的心結。

他的憂愁大得幾乎要破開他的胸腹而出,以至于他整張臉苦成了褐色。

據說,他原是衛羅國的一位皇子,萬餘年前姑姑下凡偶遇了這位佳人,一眼便相中了,回來時便秉了元皇大道君,指名道姓地要了他。

這元皇大道君也是個奇葩,放着自己的太子朔隐不寵,卻偏偏極疼素練姑姑,她要什麽,便給什麽,于是出面替姑姑問太上老君要了一顆長生不老藥,凡人吃下了便容顏不老,遂将離珠給綁上了天庭,當禮物一般送到了長林丘。

自不必說,神女有意,奈何襄王無情。

作為一國尊貴的皇子,便被降低身份當作男寵送入了姑姑的後宮,縱是先前有情有意,被如此對待,大多這感情也會付諸流水,更何況離珠壓根就對素練姑姑生不了情意。

相較于其他人隐匿心思、各懷鬼胎,離珠則是直接明目張膽地顯露出不畏于姑姑淫威,更不會被黑白二族的勢力所左右的神色。

素練皺了皺眉,視着他,故意怒呵道:“難得的佳宴,竟被這等愁苦烏雲煞了情致,離珠,你不知該當何罪?!”

她的語速說得極慢,并刻意學着威嚴的官腔,不顧各方投來的訝異目光。她滿意地一笑,霍然起身,朝離珠的方向走了過去。

朔隐慢條斯理地扇着玉骨羽毛扇,偏過頭道:“姑姑,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哪有被強擄回來還會開心的道理。”

這混蛋,他少說一個字,他會死。

在場的人,雖都不怎麽待見姑姑,但敢這麽反姑姑的,也只朔隐一人。

坦然對上朔隐的目光,素練也并不慌張,報以赧然一笑,伸出蔥白手指到朔隐跟前道:“把你的龍淵借我一用。”

所有仙人在上殿前為表對一方仙君的尊敬,都須解下防身武器,武器大多是以仙劍為主了。

素練想要一把劍,最現成的當然是修成了仙劍一體的朔隐,龍淵已然成為他身體一部分,取放自如,入殿也無須存放。

她曾親眼見過龍淵是從他手心裏彙聚而成的亮光,那一道藍光化無形為有形,最後生成了一把九天玄鐵鑄造的濃墨黑劍。

朔隐意味深長地一笑,像是連她想要做什麽都一并猜到,随心地将劍往素練手裏一放,金色妖眸戲谑地絞看她的臉容,只當是要看一場好戲。

那時候大多數人心裏都有一個反應:姑姑借了龍淵劍,是否打算要殺了離珠?

她想殺他?

所有人都是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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